這一日,林若琪在書房內听碟,婆婆冉芳姿推薦給她的音樂胎教法,甚是受用。
《白日夢》,一位韓國天才的鋼琴獨奏曲,曲子里的每一個音符似乎都注入了彈奏者靜靜閉目落指于鍵的情感。琴聲似行雲流水,無比專注輕悄,如羽毛拂過輕輕觸及她的心。
她不知道曲中訴說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感悟些什麼,她只知道音樂似一只無形的手,穿越時間空間,與她的心靈搭上微弱感應的橋,讓她從肺腑到胸腔都充滿了細致的情愫……
就在她一遍又一遍地听著這首《白日夢》時,翠茜這時候進來了,手里端著一個精致的小托盤。
林若琪抬了抬眼,愕然︰「翠茜?」
一周前,自從姬烈辰與翠茜大吵一架之後,他對翠茜的態度似乎變了。
以前的姬烈辰,對翠茜照顧有加,雖然表面上看冷冷冰冰,但其實是打從心里顧念著翠茜。仔細想一想,姬烈辰的用心林若琪都懂,若是近一分,只怕又讓翠茜誤會;若是遠一分,又怕翠茜太傷心,畢竟她只身一人在南城,不能對她太嚴厲。
只可惜,姬烈辰的用心良苦,翠茜無法理解。
可最近這一周內,姬烈辰對翠茜的態度就變得十分冷淡了。偶爾,他還會囑咐林若琪,離翠茜遠一點。
林若琪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們倆之間的關系變得這麼僵。正感到匪夷所思,眼下看見與自己親昵地打招呼的是翠茜,著實令她有些意外。
翠茜的笑容依舊甜美,小心翼翼地端著盤子進來,將里面的一個小花碗放在林若琪身旁的茶幾上。說道︰「剛才我上來的時候,正巧看見希伯給你端上來一碗銀耳羹,所以我就替他拿來了。」
林若琪淡淡地笑了笑,從容接過盤子。看她站在自己身邊,並不打算離開反倒是有話要說的樣子,林若琪抬眸,怔忪地問道︰「翠茜,你有事兒找我嗎?」
翠茜想了想,剛張嘴,又合上。看那表情,微微躊躇,似乎欲言又止。
這情形顯然不符合翠茜一向潑辣的性格,林若琪直覺個中蹊蹺,不知道翠茜是故意表現出這番模樣,借以勾引她的好奇心,還是真的有難以啟齒的話,不得不說卻又不便說出來。
沉吟片刻,她率先發問︰「翠茜,到底有什麼話,你直言吧。」
翠茜就等著林若琪說這話。她笑了笑,拉張椅子在林若琪對面坐下,看樣子是有很多話要對她說了。
「你也知道,最近我在幫著辰忙烈焰的事,辰應該也跟你說過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對吧?」
林若琪點點頭,心頭堆積的無數問題驟然集聚到一塊兒。
的確,辰說過「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句話,而且這其中的東風指的就是鬼醫,她的親爺爺。只是她一直不懂,辰在忙些什麼?為什麼說那道東風就是她的爺爺?看樣子,烈焰正在籌備一件大事,那他們到底在計劃些什麼?
林若琪有自知之明,這些事她不懂也不該問,所以一直藏在心里悶著。現在翠茜突然提到這件事上,倒是真的把她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
只是,她自覺自己不該問。微微蹙眉,林若琪略有顧慮地說道︰「嗯,是有這件事沒錯。可那又怎樣呢?」
看她這神色,翠茜便說道︰「其實呢,這件事關系到烈焰的內部機密,我的確不該跟你說。可是,這些事和你有很密切的聯系,如果瞞著你不說,我覺得對你很不公平。而且,又關乎著辰的未來,所以……」
說到底,最後這句話才是關鍵。翠茜深知,只有最後這句話,才能真正勾起林若琪往下听的**。
果然,當她提到辰的名字時,林若琪的表情怔忪了一下。翠茜心里一哂︰哼,果然沒經過什麼大事兒,這麼一個小誘餌就上鉤,實在是太天真太單純了……
思及此,眼底閃過一絲冷嘲熱諷的神色,而後才不疾不徐地開始說出,「我這次來南城的任務,其實是幫辰研究毒品夜魅的成分。你也知道,冷梟雄就是因為這個夜魅才被抓到警局的。可目前的情形時,警方手里掌握到的信息還不完全,如果有證據可以證明,冷氏不但參與夜魅的銷售,更參與了夜魅的開發和研制,那就是一個最有力的打擊證據!」
「經過分析比對,我偶然發現夜魅和當年鬼醫的冰藍有百分之九十五的相似度。所以我和辰猜測,鬼醫的冰藍配方應該是早就被冷梟雄拿到手,並改良後投入了市場!畢竟,這麼高的相似度,不可能純屬巧合。」
「只要有這個分析報告在手,再找到鬼醫本人,那麼我們就掌握了打擊冷梟雄最有力的證據。不過這樣一來,鬼醫很可能牽涉進這個毒品案,說不定還會遭受牢獄之災。」
「牢獄之災?!那我爺爺他……」林若琪一怔,神色有些發呆,確實被這個消息震懾到了。
怎麼會呢?爺爺怎麼可能把配方給了冷梟雄那個大毒梟呢?不,不會,應該不會……
不敢往下想,林若琪連連點頭,本能地反駁︰「不!不可能!」
翠茜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然後冷譏道︰「若琪,實話跟你說吧,烈焰經過仔細調查研究,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殷醫生其實就是鬼醫。他改名換姓多年,就是為了躲過這一劫。如果,他真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又為何隱居了這麼多年,連你的面都不肯見?可見,他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
林若琪的神色在這短短的時間里變了幾百次,中間想說什麼,卻始終接不上來。一直等到翠茜把話說完,這才抬眼看她,一絲復雜的情緒染上眼角,「你,你的意思是說,我爺爺他就是殷老頭兒……」
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林若琪想起在李家莊的那段時間,殷老頭兒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很多時候,林若琪都不由自主地把他當作自己的家人看待。因為,那種相依為命互相照顧,家人一般彼此關愛的感覺,太真實了。
可問題是︰當姬烈辰找到她後,口口聲聲說她是他的妻子林若琪時,殷老頭兒就沒有想起過自己的外孫女嗎?如果他還想著自己的外孫女,應該至少要問一問她的身世吧?可為何,他從來就沒有提起過這件事?難道,果真是因為他做過虧心事,所以才不敢相認?
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見她神色恍惚,翠茜唇弧斜揚,繼續冷冷地道︰「不錯,當年鬼醫根本就沒有銷毀冰藍配方,而是將它給了冷梟雄!鬼醫之所以這麼做,大概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你。為了你的安全和未來,他只能把配方給了冷梟雄。只有將配方給了冷梟雄,他和你才不會受到無休無止的追殺和騷擾。」
「……」林若琪一怔,震驚不已,無法從翠茜這段話中回過神來。
見她神色失常,果然如自己心中所料的一般,翠茜媚眼一眯,眉峰一挑。繼續道︰「這幾天應該就會有鬼醫的消息了。只是不知道為了你,辰最後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微頓,翠茜斜眼,睨著林若琪恍惚的臉,狀似沉重地感嘆,「說實話,冷家和姬家斗了二十多年,烈焰為了這一次行動也準備了很久。听說上一次也是受了你的影響,才害得辰決策失誤,還害得整個烈焰損失慘重。我是真心真希望,這一次辰能夠果斷而準確地做出決定,不要因為某些私人感情因素,害得大家得不償失。否則就枉費了大家多年的辛苦努力,還有閆浩和其他烈焰成員們的犧牲也就太不值了!」
話中,翠茜故意將「私人感情因素」這幾個字說得較為強調,最後那句話也說得極為煽情。轉眼再看林若琪的臉色時,果然如她所料一般,變得很難堪。
最後,翠茜不忘了添油加醋︰「你應該還記得上一周,我和辰在臥室里吵得很厲害,其實就是為了這件事……」
聞言,林若琪也想起當時的情形。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姬烈辰從翠茜的房間里出來後,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
一周前,翠茜的臥室。
「姬烈辰,你根本就是個偽君子!口口聲聲說要照顧我這個妹妹,可你其實巴不得我趕快回英國去吧?是不是怪我打擾了你和你老婆的恩愛日子?我告訴你,我翠茜就是不會隨你所願!我要在這里呆著,時時刻刻提醒你,不要忘了你該做的事,不要為了兒女私情耽擱了烈焰的大事!要是你一天下不了決心,我一天都不會回去!」
「翠茜!」姬烈辰氣急了,一把蒙住翠茜的嘴,「你給我閉嘴!」
「不行!」翠茜歇斯底里地甩開了姬烈辰的手,她知道自己聲音大,姬烈辰一定是擔心她的吵鬧聲被隔壁臥室的林若琪听見。
所謂狗急了也跳牆,翠茜趁著姬烈辰捂住她的嘴,靠她很近的時候,順勢就撲到他的身上,死死地抱住他精實的腰際,腦袋就往姬烈辰的懷里鑽,任由姬烈辰怎麼甩也甩不掉。
「翠茜,你干什麼?快點兒松手!」姬烈辰心里一驚,著實被翠茜大膽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平時,翠茜的行徑雖然大膽惹火,但總歸還是有分寸的,看在兩人多年情誼的份上,翠茜不會把事情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今晚不知道她發了什麼瘋,行為舉止實在太過火了。原本,用打電話的方式,哄騙他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要他去看一看的謊言就已經讓他憋著一股火,而現在的摟抱就更出乎他的意料了。
然,姬烈辰的警告不但沒把翠茜拉離自己的身體,反而引來她更大力的擁緊。情急之下,掙扎之中,姬烈辰的手掌重重揮過,翠茜的臉上馬上顯出了五道貨真價實的紅指印!
兩人,頓時都懵了……
翠茜的眼淚撲唰唰地掉下來,怒氣、怨氣、火氣全都被惹了上來︰「辰,你……竟然為了她,打我?!」
打過之後,姬烈辰就立馬後悔了。打女人,這輩子他都沒做過,卻在這種時候真就做出來了。而這一巴掌,還是打在翠茜的身上。
「翠茜……」他輕輕嘆氣,眼底有一秒的不舍。
想要安慰她,但遲疑了一下,沒有伸出手,反而後退了一大步。他對翠茜的個性太了解了,既然手巴掌都揮出去了,如果表現得不舍,她定是會咬著這件事不放的。
見他後退了一大步,翠茜更氣了。毫不猶豫地一記直勾拳擊向姬烈辰的小月復,令他發出一聲悶哼。
姬烈辰忍著痛,額頭些微沁出一層密汗。
可見,翠茜下手有多重!
他捂著小月復轉身,面色已平靜下來,走出去時說道︰「總之,這件事你不要再參與了。一個星期後,你負責的所有項目也差不多該結束,我會派專機送你回去。你父親易森早就在催了。」
翠茜咬著牙,看著男人決絕離開的背影,簡直恨到了骨髓里……
——
回想起當時的情景,翠茜的眼眶里忍不住又蒙上了一層霧色。
好不容易壓制住了心里的忿然,翠茜冷笑著起身,垂首望著眼前一臉呆滯狀的林若琪說道︰「好了,該告訴你的話我都說完了。該怎麼做,我想你應該心里有數了。」
說罷,看了看茶幾上的小盤子,淡然地說道︰「這碗粥快涼了,趁熱趕快吃了吧。就你這身子,對辰來說根本就是一個大麻煩,要是還不好好照顧自己,只怕更會妨礙了他。辰和你不同,他將來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可能隨時都陪在你身邊。最近正是關鍵時候,可他卻甘心呆在家里陪著你,這已經是很不正常的事了。」
頓了頓,她又道︰「你好自為之吧!」
林若琪咬唇,臉上一陣發燒,心里如同被人抹了一把墨。
原本乍听之下有點怔然,但反復一想,似乎所有事都能夠聯系起來了,仿佛所有疑問也都能夠迎刃而解了……
那她能做點什麼,才能幫助辰?
翠茜看她呆滯的表情,很是不屑地輕哼了一聲,轉身打開房門走出去。一抬首,正好撞上迎面剛走進來的姬烈辰。
翠茜一驚︰「辰?!你回來了?」眼神有一絲的閃躲,卻又很快鎮定下來,傲然地與姬烈辰對視。
姬烈辰看見是翠茜,先是驚訝了一兩秒,而後眼神暗沉下來,與她眼神交匯後復又錯開,蹙眉看了看房內悶聲不語的林若琪。
低沉著嗓音問道︰「你怎麼在這里?若琪這樣子是怎麼回事兒,失魂落魄的……」
翠茜早已換上了一張和顏悅色的笑臉,說道︰「沒什麼事兒。我這不是要走了嘛,所以想要走之前看看嫂子。你來得正好,陪陪嫂子吧。」
翠茜口口聲聲親昵地喊著「嫂子」,與平時對林若琪的態度截然不同。要在平日里,她是決計不會叫林若琪一聲嫂子的。
姬烈辰略有懷疑地看了看翠茜,沒在她臉上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隨後,眸色黯然,質疑的視線掠過翠茜的肩膀,遠遠地掃了一眼林若琪手里端著的,正準備往嘴里送的一碗銀耳羹。
「不要喝!」他大喝一聲。
十分迅猛地,三步並作兩步疾速走到林若琪面前,奪過她手里的那碗銀耳羹。速度之快,驚得林若琪差點兒失手打翻它!
林若琪驚愕地抬頭︰「辰,你這是做什麼?」
「這是誰給你的?」他冷聲問道。
林若琪眨了眨眼,茫然地說道︰「是……翠茜啊。」
翠茜站在門口,看見這一幕,臉色都白了︰「辰,你這是什麼意思?」聲音有略微的顫抖,不易察覺的一絲,但還是被敏銳的姬烈辰捕捉到了。
他唇線一彎,笑容卻很冷︰「翠茜,我什麼意思,你心里應該很清楚。」
翠茜啞口,一秒後,咬唇說道︰「……我不清楚。」
凝視她良久,見她仍舊死鴨子嘴硬,姬烈辰看了看手里的碗,冷然說道︰「好,既然你說不清楚,那我就幫你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兒。」
話落,仰頭將整整一碗銀耳羹全部喝進肚子里去。
「辰!你……」翠茜身子有些發抖,面色慘然地看著姬烈辰強硬地把那碗銀耳羹喝盡。
許久,她才終于有了反應。那眼神,十分可怕,那是一種想要將人千刀萬剮或是穿腸過肚的憤恨之色。
忿然地指著林若琪對姬烈辰說道︰「辰,你不要忘了自己是烈焰的領袖,不要為了她,連整個烈焰都不要了!你大可以不用還欠我的人情,可如果你以後繼續這麼寵著她,終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翠茜!」姬烈辰勃然大怒。原本他還顧念著對翠茜的情誼,此時已被翠茜的歇斯底里消磨貽盡。
換上強硬的口吻,姬烈辰冷眼呵斥,「夠了!從我家滾出去!」
話落,一室令人窒息的安靜。
毋庸置疑,「從我家出去」這句話是十分明顯的逐客令了,並且,毫不客氣地將對方劃分到了「外人」的範圍。
過了許久才終于忍住眼眶里的薄霧,翠茜憤恨地從衣兜里拿出某樣東西,狠狠地摔在地。說道︰「算你狠!」
繼而轉身,飛速離開。
不一會兒,就听見樓下有冉芳姿的驚呼聲︰「哎呀,翠茜!你怎麼啦,拿著這麼多行李是要去哪里啊?喂,翠茜?!翠茜……」
林若琪站起身來往樓下望去,果然看見翠茜駕著車絕塵而去。
林若琪心里一驚,回首,著急地抓住他的胳膊問︰「辰,怎麼辦?翠茜一個人駕著車出去了。她現在情緒不穩定,怎麼能讓她開車呢?再說,你不是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待嗎?怎麼能真的讓她就這麼走掉了?你答應了你的恩師易森,要好好照顧他女兒的……辰,你不能食言。」
見她如此擔憂,姬烈辰卻原地站著不動,而他的神色在這短短的時間里變了再變……
直到月復部傳來一陣絞痛,他才終于支撐不住,歪倒在身旁的沙發上。林若琪眼看著他的臉色變得黑起來,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
「辰,你怎麼了?!」她大駭。這才發現姬烈辰的額頭上,臉上,頸脖全都是密密的細汗!
「解藥……」他指著地上那包白色的小物件,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林若琪回頭,這才注意到地上的東西。趕快將它拾起來,抖著手把它外面那層包裝紙拆開,小心翼翼地喂進姬烈辰的嘴里。
然後,心驚肉跳地看著他,臉色由黑轉白,由白轉紅……還好翠茜用的毒藥毒性並不強,短短幾分鐘過去後,姬烈辰的臉色就恢復了。
雖然毒藥毒性並不強,可姬烈辰是個大男人,且身體健康,尚能承受得住。若換成是林若琪,她還懷著身孕,只怕把這碗銀耳羹吃進肚子里後,肚子里的寶寶是保不住了……
一想起來,她就後怕!
也直到現在,她才真正明白,翠茜對自己的恨到底有多深!
林若琪輕輕咬唇,她真的從來不知道,原來她會給翠茜帶來這樣大的傷害,也從來沒想過自己給姬烈辰帶來那麼大的壓力……心頭有種微弱的澀痛壓得她無法呼吸。
姬烈辰歪著腦袋斜斜地看著她,知道她情緒低落,想要伸手安慰她,于是將女人縴細的腰肢一攬,她整個人較弱無骨地擁進她懷里。
下頜擱在她的肩頭上,輕輕摩挲著,「好了好了,我沒事了。」
林若琪吸了吸鼻子,「翠茜……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了,關于冰藍和夜魅,關于你們最近在忙的事,還有我爺爺……我都知道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姬烈辰的神色微微一僵,原本一直很猶豫到底要如何把這件事告訴她,可沒想到是通過這樣的方式。
他嘆息一聲道,「別听翠茜胡說的,這些煩人的事不該你管,你別惦記著,對肚子里的寶寶沒好處。」
「我知道她不是胡說,你不用再瞞著我了。辰,其實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關于我爺爺的事,老頭兒他……」林若琪話到一半兒,哽咽住,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姬烈辰凝眉沉吟,「其實,我就是來告訴你這件事的。其實你爺爺……他已經找到了。」
「真的?!」林若琪心里一窒,卻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擔心。
終于知道自己還有個親爺爺尚在人世,而這個人恰巧就是對她無微不至的殷老頭兒,的確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可她的爺爺,也就是殷老頭兒,在十幾年前把冰藍的配方給了冷梟雄,這也是件不爭的事實。
姬烈辰知道她心中所想,神色沉重地點了點頭,問道︰「……要不要現在去看看他?」
林若琪微微怔忪,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姬烈辰,許久,才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