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蓮湖時,丑娘正在做飯。看到張宇回來了,丑娘一臉笑容,連忙催促張宇進屋去休息。張宇本想幫忙,但耐不住丑娘的直擰,最後只得進了中間的草屋。
草屋內,丑孩正在整理曬干的木柴,將其堆放在一起。看到張宇進了屋,丑孩連忙起身,笑著叫道︰「宇哥!」
張宇點了點頭,走上前去,幫丑孩一同整理木柴。同時,問道︰「丑孩,我晚上教你識字,怎麼樣啊?」
丑孩臉色一苦,哀求道︰「宇哥,我不想學,我想從軍!宇哥,求求你給我娘說聲,讓我去從軍當兵!我要當大將軍!」
張宇好奇問道︰「丑孩,你為什麼這麼想從軍啊?」
丑孩鄭重道︰「我娘說,我爹從軍後就一直沒回來!我去當兵,就能把爹找回來!而且做了大將軍,就有錢了,能讓娘過上好日子。而且大將軍多威風啊,到時候誰還敢欺負我娘,我就殺了他!哼!」
此時的丑孩像個小老虎,呲牙咧嘴,好不凶狠。但張宇卻心中感動,為丑孩的孝順、純真而感動。
不過張宇還是要勸道︰「丑孩,你想過沒有,你現在和丑娘相依為命,你若是從軍離開了,就剩丑娘一個人該怎麼辦?若是,你遇到什麼不測,只剩下丑娘孤獨終老,每日里以淚洗面,好不淒慘,這就是你的孝順啊?丑孩,你和丑娘雖然窮,但丑娘卻是幸福的,因為由你陪著她,你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希望。她每天來累死累活,雖然苦,但臉上帶著笑。你若是走了,希望沒了,你讓丑娘如何活啊?」
丑孩一愣,隨即竟然哭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直來,他都堅定地認為,自己從軍便可做大將軍,給娘親帶來好日子。但是他卻忽略了其中的坎坷。那些坎坷,能淹沒太多的雄心和報復…
張宇拍了拍丑孩的肩膀,笑著說道︰「好了丑孩,就算不當兵,你也能出人頭地,相信自己!」
丑孩抹了一把眼淚,隨即咬著嘴唇,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時,丑娘也端著飯走了進來。她看到丑孩一臉淚痕,便急忙奔了過來,問道︰「怎麼了丑孩?」
看著丑娘一臉焦急,丑孩搖了搖頭,隨即抱著丑娘,道︰「娘,我不去從軍了,我要留在家里,陪著娘!」
丑娘身子一怔,隨即驚喜叫道︰「真的,丑孩,你不想去當兵了?」
丑孩鄭重點頭,道︰「嗯,不去了。宇哥說得對,我應該留在家里!」
丑娘大喜,頓是抱緊了丑孩。還一會才松開手,然後滿臉感激地對張宇說道︰「小宇,謝謝你了,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張宇笑道︰「丑娘見外了,若不是你,我這條命都沒了。呵呵…對了丑孩,還要跟我學習認字嗎?」
丑孩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道︰「當然學了,但就是怕我笨,學不會!」
「沒事,慢慢來,不急!哈哈…」張宇笑著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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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張宇便教丑孩識字。
教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張宇徹底地發現,丑孩根本就不是識字的料。前一秒認識的字,後一秒就忘記了,而且還說毫無印象。對此,張宇有些無語,只能慢慢來。
半個時辰後,張宇放了備受煎熬的丑孩,讓他出去練武了。這小子,識字難如登青天,但學武卻如吃了大力丸。
嘆了一聲後,張宇拿出《詩經五十篇》,以及宣紙、筆墨,然後點亮了一盞油燈,在微弱的燭火下,準備抄寫。
《詩經五十篇》的內容不多,但因為要抄寫的正確無錯字,而且字跡要工整,所以速度有些慢。但張宇並不著急,而是井然有序的磨墨、提筆、書寫,一筆一劃的,慢慢寫來。漸漸地,張宇找到了前世學習書法的感覺,那是種熟悉,溫暖,就如同母親懷抱一樣溫馨的感覺。似乎耳畔還有父母指點的話語。
倏然,張宇的嘴角揚起了淡淡的弧度,眼中似是飄渺,又是滿滿的幸福。
遠遠地看上去,一盞孤燈,一道背影,提筆縱風雲,筆落驚風雨。此時的張宇,月兌去了世道庸俗,褪去了孤苦寂寥,是那麼的祥和……
一夜未睡,張宇卻精神抖擻。看著抄寫完畢的《詩經五十篇》,張宇禁不住地笑了。
伸了個懶腰,晃了晃略微發酸的脖頸,張宇起身出了房間。此時蓮湖旁,丑娘正和丑孩正收拾魚籠。一夜之間,魚籠內捕到了不少的龍蝦、泥鰍還有鱔魚。雖然數量不多,但卻能賣個小價錢。而且那些個頭小的,還能自家吃,打打牙祭。所以丑娘和丑孩一臉喜色。
「丑孩,你跟著小宇一起進城,把魚賣了後,再回來把柴送到桂雲樓,別亂跑啊!」將魚蝦放入魚籠中,丑娘笑著對丑孩說。
經過張宇的開導,丑孩已經想通了,不再想著參軍而是在家陪著丑娘。所以便回道︰「好 娘,我知道,你放心好了。」
隨後,三個人簡單吃了些早飯,便開始了忙碌的一天。
張宇拿著抄好的書籍和丑孩朝城內走去。
路上,丑孩四處瞧著,蹦著跳著,好不活潑。
「宇哥,你以後會不會做大官啊?若是做了大官,我能不能做你的侍衛?我現在正在練武呢,將來一定會是高手!」丑孩好奇地問道。
張宇一愣,隨即笑著道︰「做官是不太可能,科舉不是那麼容易考的,我肚子里那點墨水,插蔥裝象還能蒙混蒙混,若真是參加科舉,呵呵,就只有丟人的份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但你若是問我做什麼,我覺得,我應該會經商!我怕了沒錢吃不飽的滋味…」
「做商人啊?那多沒前途啊!」丑孩嘟囔道。
張宇點了點頭,並沒有否認。在這個士農工商的時代,商人的地位太低,是別人瞧不起的。就算家財萬貫,也難以獲得什麼高地位。但是,張宇卻知道,其實錢和權是相通的,是可以互相衍生的。只要你舍得下本,懂得經營,會利用,那便會手握強大的權勢,到時候照樣能攪動風雲。
而且比起科舉之道,做商人更適合張宇的性子。再怎麼說他也是金融專業的嘛。
兩個人來到城內,便分開了。張宇來到擺攤的街上,找到了正在收拾書店的周文生。
「周叔,起得這麼早啊!」張宇笑著說道。
周文生回頭看了一眼張宇,隨即拍了拍手掌,道︰「老了,不想睡了,有點動靜就被吵醒。倒是你,來得很早啊,其他寫家書的人還未到呢!」
張宇笑道︰「飽死勤力的,餓死懶惰的,我現在沒有功名在身,就得勤奮點。」說著,張宇從懷中取出抄好的《詩經五十篇》,並遞給了周文生,然後繼續道︰「周叔,我先抄了一本,你先看看如何?若是覺得還行,我就繼續抄下去!」
周文生一听,來了勁,連忙接過書籍瀏覽。
這一看,頓時讓周文生的眉毛飛舞了起來,幾乎成了蝴蝶。
瘦金體本就仙骨道蘊,再加上《詩經》的內容瑰美灑月兌,故而這《詩經五十篇》一抄出來,便頗具吸引力,對愛好讀書的人來說,便是致命的毒藥。
「好字,好字,漂亮,漂亮,果真是仙人所授,嘖嘖,這本《詩經五十篇》,可以算是舉世無雙了!」周文生不斷地暗道。
張宇這才放下心來,于是問道︰「那周叔,你說這本書能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