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孫天南、李山諸人在和張宇交談,王盛令就蹙起了眉。他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張宇,只是急忙去想,卻有些想不到。待看到張宇那一身青色長衫籠罩下俊拔孤傲的身影,以及臉上放蕩不羈的笑容時,他頓時想起了張宇!
這不就是那日在大街上,口出狂妄敢立比擬聖人招牌的擺攤少年嗎?自己活了大半輩子,他還是第一個敢指著自己鼻子說自己沽名釣譽的人啊!自己豈能忘記!那簡直是對自己侮辱,奇恥大辱啊!
心中帶著惱怒,王盛令也起身走了過來。待來到張宇身前,便听他厲聲喝道︰「你這狂妄小兒,不知天高地厚,不懂禮法教會,竟然敢來此搗亂?哼,真是豈有此理。老夫今日豈能饒你!」
此話一出,頓時震驚當場。
孫天南、李山和程烈風臉上暗喜,因為他們沒想到張宇的敵人這麼多,竟然還惹了王夫子!就是那喝酒的柯振豐都望向了王盛令,似乎他也沒料到王盛令會如此不顧儀態的對一個少年這般訓斥。
看到王盛令吹胡子瞪眼,張宇自然也不會有好臉色,哼道︰「呦,是王夫子啊,你啥時候來的?失敬失敬!至于我怎麼來此,那就不勞王夫子操心了,人家舉辦者都沒有意見,你在這嘰嘰喳喳,是不是多管閑事了!」
「我多管閑事?你這黃毛小兒,牙尖嘴利,心藏污穢!」王盛令氣得身子發抖,隨即吼道︰「這聚會是讀書人的交往,是討論學術,論詩作詞的神聖聚會,你這侮辱聖人的小子,竟然來此搗亂,真是,真是罪不可恕,氣煞老夫了。」
「什麼?」周圍人一驚,都被王盛令所說的「侮辱聖人」所震。敢侮辱聖人,那就是所有讀書人的敵人啊,天地君恩師,侮辱聖人,就是侮辱自己的親生父母啊!
所以其他人都站了起來,並圍了上來,將張宇和歐陽克團團圍住。那架勢,似乎只要張宇敢承認,就群起而攻之。讀書人不打架,但打起架不是人。
張宇不懼,但歐陽克已經怕了。他站在張宇身後,縮著身子,將小廝死死地推在前面,並暗暗嘀咕道︰「哎呀,要是知道這小子惹怒了王夫子,我打死也不帶他來了!現在搞得被人圍攻,女乃女乃的,真是憋屈啊!一會認準時機,就立即逃走!保命才是關鍵啊。」
面對眾人審視、怒視以及幸災樂禍的目光,張宇絲毫不怕,而且連一點怕意都沒有,就連張宇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淡定。似乎,一切都成竹在胸。這是前世未曾有過的感覺,此時張宇深刻感受到,自己面對著渾噩嘈雜的社會,又有了一份活下去並活得精彩的心態。
張宇掃視了周圍人一眼,隨即哼道︰「你們干什麼?想私設公堂,還是屈打成招?亦或是找我切磋武藝?那單挑還是群毆?」
李山表現的義憤填膺,恨恨地罵道︰「張宇,你竟然敢侮辱聖人,當真是罪該萬死!現在還不知道錯,如此冥頑不化,真是不可救藥!」
「沒錯!你這種人不可原諒!」程烈風也恨恨喝道。
這時,人群中一位中年人咳嗽了一聲,問道︰「小兄弟,在下是安寧城的縣丞,這次參加聚會雖然是以私人身份前來,但你若真的侮辱聖人,那我不得不將你送官查辦!當今陛下重視教化,尊聖人為恩師,天下讀書人更是以聖人為榜樣,視為心目中的聖德,你若侮辱聖人,這就是侮辱天下讀書人!」
張宇笑了笑,道︰「我侮辱聖人,你們這些人,哪個耳朵听到我侮辱聖人了?王盛令這個老匹夫隨便說一句你們就相信,你們也好騙了!」
「老夫行得正,坐得端,如何騙人?」王盛令叫道︰「你這廝竟然敢詆毀我!」
張宇冷道︰「既然你說我侮辱聖人,那你把我侮辱聖人的證據拿出來!」
王盛令喝道︰「你當我不敢麼?」
說著,王盛令便將張宇那副對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眾人听完王盛令的講述後,都翻了翻白眼。這些人以為張宇是咒罵聖人,詛咒聖人什麼,情節極其惡劣,所以才圍了上來,準備質問張宇。但讓他們完全沒想到的是,王盛令所說的侮辱,竟然只是一副對子的問題。
那副對子雖然狂傲了一些,但卻不能被標上侮辱聖人的頭餃啊。王盛令這次有些大題小做了。
故而眾人干笑了兩聲,便紛紛退回了位置。那縣丞也拍了拍王盛令的肩膀,說道︰「王夫人,你有些激動了!」
「我激動?」王盛令有些惱了,他指著張宇接著道︰「這小子太狂妄了,當時你們沒在場,不知道他如何侮辱老夫的!他竟然說老夫被名利迷住了眼,說老夫是沽名釣譽!」
縣丞有些無語了,搞了半天,原來是侮辱你啊,那還拿聖人說事啊!
最後,縣丞也回了座位。這事他也無法偏幫,畢竟柯振豐還在那里坐著呢。同樣,其他人紛紛散去,並未繼續難為張宇,也都是因為柯振豐坐在那兒。
看到眾人散開,王盛令氣憤未消,反而更加強烈。就在他繼續想指責張宇時,那柯振豐開口了︰「老王了,你也一大把年紀了,一些事情還是沒有看開啊。少年血性,中年厚重,老年淡定,活了這般年紀,你若還在因為一些小事而發怒,那就說不過去了。這少年雖然有些失禮,但並未作出什麼出格之事。提筆縱風雲書天下經史四書五經,潑墨論經略寫四節變更春夏秋冬,這話雖然大了些,但並無錯,每個人,都有著一個目標。可能數十年之後,他能成為聖人還不一定呢,呵呵…」
柯振豐一發話,王盛令頓時不敢發怒了。因為他若是再暴怒的話,那就徹底丟人了,而且還會被柯振豐瞧不起!讀書一輩子的人,竟然無法忍受別人的一兩句指責,那氣量就太小了。以後還如何為人師表?所以王盛令只能將心中的憤然壓制下去。
隨後,王盛令剮了張宇一眼,然後抖著身體回到了座位。
王盛令不難為張宇了,孫天南可不會放棄。看到柯振豐幫張宇說話,這更加讓孫天南心里不平衡,他陰陽怪氣道︰「真沒想到啊,張兄竟然敢夸下那等海口,當真是讓人佩服了。既然張兄如此豪情,那隨便作詩一首,也應該是小事一樁吧!還請張兄莫要推辭了!」
「是啊張大才子,還不將你的詩念出來,讓我們欣賞欣賞?亦或是說,張兄根本就沒那本事,根本做不出什麼好詩來啊?」李山哼哼問道。
「想讓我作詩啊?行啊,我可不知道什麼叫客氣。」張宇笑道,很是狂傲的說︰「只不過我隨便一想,腦袋里就有很多的詩,哎,多的讓我頭痛,不知道該念哪個好。這樣吧,我挑個最簡單的給你們念念。還請諸位多多賜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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