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宏偉的大殿上,此時眾人皆是一臉興味加好奇的望著那大殿中央置放的箱子,里面有的散發著濃濃的芳香,有種讓人垂涎欲滴的感覺。
「南潯國的禮物倒並不是什麼稀罕物,雖然上不得什麼台面,不過這些皆是南潯國的特產,特地獻給太後,祝賀太後萬壽無疆!」南柳風微微彎腰,身後的幾個南潯國的侍女逐一的打開那一個個的箱子,里面或是黃橙橙的,或是金燦燦的,格外喜人。
「哈哈哈哈,南潯國這份禮物一點兒也不輕啊!」見南柳風言辭間並沒什麼挑釁之意,安文宇微微眯著眼楮思索了一下,旋即便是哈哈大笑道︰「母後覺得這份壽禮如何?」說著側首,看著身邊亦是露出滿臉笑意的太後。
「禮物如何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南潯國的這份心意!」太後眼含笑意的看著南柳風,越看越是滿意,若非她是南潯國的太女,即便是和親,她也定要讓她嫁與她最看重的孫兒。
「不錯!」安文宇含笑點頭︰「東邑國與南潯國素有貿易往來,這些水果即便是在南潯國也極是珍貴,南潯國君的這份心意,朕領了!」
「南潯國也自是願與東邑國交好!」南柳風亦是笑著,大殿之上的氣氛一時格外的和諧,卻是讓宮無心以及北辰晏兩人皆是微微皺了皺眉,這可不單單是兩人間的閑話家常,這可是國與國之間的對話,宮無心凝神望著大殿之上的南柳風,心里微微暗忖,莫不是這南潯國決定了站在東邑國這邊?
「不過,南柳風在這里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南柳風揮手讓身後的幾個侍女將箱子蓋上之後,再次轉身,眼神微微彎起︰「本殿初次來到東邑國,對于這東邑國的景色極是喜歡,便還打算在這里逗留幾日!」
「哦?如此甚好,這東邑皇宮景色定是與南潯國不甚相同,太女殿下便是想留幾日就留幾日!」安文宇言語溫和,面色慈祥,尤其是感受到另一方那西國那邊開始有些坐立不安的時候,他便更是得意了,若非東邑國兵強馬壯,國富民足,南潯國又豈會輕易示好?
「多謝東邑皇,只是不知,這幾日本殿可否住在戰王府中?」南柳風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轉向林瀟瀟這邊,眼神更是直接的看向林瀟瀟。
太後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皇上亦是有些轉不過來,臉上笑容微微的斂了下來︰「太女為何要在戰王府?要說到游玩,怕是沒有誰比朕的這個小兒子更懂了!」說著便指向那邊正饒有興趣的看好戲的安逸郕。
安逸郕臉色亦是一僵,旋即便是一幅極為倒霉的看著皇上︰「父皇,兒臣怎的躺著也挨刀啊!」
「誰讓你小子正事兒不干!」安文宇輕啐了他一句,然後笑看著南柳風︰「不知太女殿下以為如何?」雖然是笑著,但是那眼底的笑意卻是斂了幾分,隱隱的有些不悅了。
南柳風卻似一點也沒察覺般︰「多謝東邑皇的好意,不過,來此之前,本殿便听聞戰王鼎鼎大名,父皇更是讓兒臣跟著戰王好好學學!」
大殿氣氛陡然間便凝滯了下來,安文宇臉色也是倏地陰沉了下來。
林瀟瀟微微眯起雙目,眼神銳利的打量著南柳風,她不信她是真的沒腦子,這種話說了會有什麼後果,她不會不知道,那麼,她這是什麼意思?
「哦?朕倒是不知,太女殿下將來可是南潯之皇,戰王不過一介武夫,又能教你什麼?」安文宇的語氣有些陰沉,眼神冷厲的掃了安逸絕一眼,更是審視的看著南柳風。
「東邑皇此言差矣,世人皆知,當年東邑國與西國交戰,若非戰王,東邑國又豈能有現在的安寧?」南柳風此話不可謂不犀利,更是將大殿之上的冷凝推向了另一處低潮,也讓安文宇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就連安逸曄亦是沉沉的瞪著她。
宮無心微微轉動著手中的酒杯,嘴角嘲諷的笑看著南柳風,他就說嘛,這南潯國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便服軟認輸,原來還是有後招,眼皮子微挑的看向對面那面沉如水卻是不動如山的男人,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緊了緊,這個男人,究竟是真的不懂,還是真的太過深沉,到了此刻,竟也是沒有一絲的慌亂,眼神克制不住的看向另一邊沉穩的坐著的林瀟瀟,眼中幽光閃爍,最終還是抿了抿嘴,輕輕地將酒杯放在桌上,此時,他該關注的應該是身側另一桌上面的北辰晏才是,畢竟……
「南潯太女這是何意?莫不是我堂堂東邑沒了戰王一人便該亡國了不成?」安文宇語氣中滿是深沉的怒意,此言一出,大殿之上一片倒吸氣的聲音,這話的後果該是多嚴重?眾人不是不知。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一旁不動如山的安逸絕,此時,他們心中倒是佩服起他來,到了此刻,他竟還是安然穩坐,不說別的,光是這份氣勢便足夠讓他們佩服了。
「皇上!」此時,位于武將席那邊,其中一名武臣豁然起身,恭敬地走了出來,站在大殿之上,眼神中滿是敵意的看了南柳風一眼︰「皇上萬萬不可听信別人的挑唆,戰王一心為國,立下多少汗馬功勞,皇上難不成還不相信自個兒的孩子嗎?」
「南潯國,太女,你究竟是何居心?」更有武臣暴怒而起,咄咄逼人的看著中央看似柔弱的南柳風,若說一開始他們或許對她存了幾分憐惜的話,此時便是極為反感了。
安逸絕見此,心中暗道不好,臉色不禁沉了沉,果然,見上首的安文宇眼中劃過一道寒光,頓了一會兒,適才緩緩的揮了揮手︰「退下吧,真當朕沒了這個分寸麼!」說著眼神微微眯起,看著下首的南柳風,倏地一笑︰「太女殿下說的極是,如此,戰王這些天便代朕好好招待太女殿下吧!」
安逸絕不悅的蹙眉,感受到皇帝那看過來的眼神,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兒臣遵旨!」
「多謝東邑皇了!」南柳風再次鞠了一躬,然後退下。
林瀟瀟此時已經收回了目光,眼神也只是稍稍的在那些水果上面看了一眼,都是些南方特產,東邑國地勢偏高,有的水果確實種植不出來,微微斂神,她實在是不知道這南柳風究竟在玩什麼,她臉色被面紗遮住看不清楚,那彎彎的雙眼一直帶著笑意,很難揣測她真正的想法,這類人,若非是真正的沒什麼別的想法的話,那邊是隱藏的極深的人很顯然,這南柳風絕對是屬于後者。
林瀟瀟突然感覺有些不好,以前只有安文宇這個皇帝還好,若是這個南柳風真的攙和進來,再加上那邊虎視眈眈的西國,林瀟瀟忽然覺得此時周邊危機四伏,不由得擔憂的看了一眼安逸絕。
安逸絕抬首與對面面帶嘲諷的宮無心對視一眼,微微的舉了舉手中的酒杯,眼神凌厲的在空中交鋒,最終,看著對面臉色陰沉下來的宮無心,心情很好地飲下杯中酒,似乎對南柳風之前的話根本沒放在心上。
宮無心心里沉了沉,他自是不相信這個男人是真的沒看明白剛剛的情形,那麼,他又是有著什麼依托?或者說……他是根本就不怕那皇帝的突然發難?
「呵呵,貌似我北辰國已經落了後!」北辰晏渾不在意那詭異的氣氛,徑自輕笑著起身︰「眾所周之,北辰國地處寒地,有的東西是少之又少,再加之路途遙遠,宴便也省的麻煩!」
說到此處,不由得頓了頓,眾人皆是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心中暗自猜測,又是個什麼稀罕物呢?
北辰晏說完,啪啪的拍了幾下手,然後就見再次的從一側抬出幾個大箱子,北辰晏嘴角噙著淡笑,輕輕走了過去,那修長白皙的手輕輕地扳開鎖扣,然後將那幾個箱子翻開了過來,頓時,那白花花的一片,刺得眾人一時間竟是睜不開眼。
三個大箱子,齊齊的翻開,里面一排排擺放整齊,刺眼的銀光,待眾人看清楚里面的東西之後,一個個齊齊的抽搐著。
林瀟瀟也是忍俊不禁,但見那中央那三個大箱子內,擺滿了一個個的白花花的銀子,閃爍著格外喜人的銀色光芒,這竟然是三箱銀子,確實……實惠!
「宴前些日子听聞東邑國南部竟是發了大水,淹沒了多個鎮子,宴听聞,甚是憂心,對了,現在沒事了吧?」北辰晏說著,還略微蹙了蹙眉,一臉關心的看著安文宇。
安文宇臉色又是僵了僵,微微垂下眼簾,聲音稍顯淡漠疏離的道︰「不過是一場小小的天災,沒想到北辰太子竟是得知了,此事早已解決,不過,朕還是感謝北辰太子的這番好意!」說到後面四個字,安文宇聲音略顯家中,兩邊臉頰也因為用力而微微鼓動了一下。
林瀟瀟看著瞬間便淪為被動的安文宇,不知是該幸災樂禍,還是什麼。
「哦,對了,听說這次賑災主事便是戰王,不過,據說水患過後常常便會爆發瘟疫,宴實在是佩服戰王的勇氣,東邑有戰王,何愁不興!」說著,轉身對著安逸絕點點頭︰「如此,這幾日宴便也拜托了!」
安文宇身子開始有些搖晃,那枯瘦的手使勁的抓著龍一的扶手,臉色陰晴不定。
「夠了!」太後驀地一聲輕喝,冷厲的眼神淡淡的看著北辰晏︰「哀家多謝北辰太子的這份心意,不過今日乃是哀家的大壽,大家伙兒還是欣賞節目,用些美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