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景只覺月復中又痛起來,卻忍著慢聲勸慰夏媽媽道︰「媽媽,其實這件事也許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的,你想那李家這麼多年都沒提履行婚約的事,現在怎麼突然提起了?若說是守信,那早就該提不用等到現在,這些年與我們家也越來越疏遠,似乎有意要對當年那口頭之約避而不談。現在突然又改變心意,很可能是有其他原因,而這原因是什麼我們不知道,但一定是可怕的。」
「小娘子,你這……你這不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麼?我看咱們還是……」夏媽媽話未說完,沐景就再撐不住,話不及說就又出門去跑向茅房。
夏媽媽看著心疼又心急,想了想又看向繡兒︰「你說小娘子這要鬧到什麼時候去?那藥有沒有效,藥效要什麼時候才奏效呢?」
繡兒茫然地搖了搖頭,而後才說道︰「上次老爺肚子不舒服,好像是當天晚上就好了些的。」
「晚上可不行,那時候好還有什麼用啊,李家夫人都走了!」夏媽媽憂心道︰「要是藥能快些奏效就好了,小娘子去個半天,在李夫人面前露個臉也好啊,我們小娘子一定不會輸給三娘的!」
一直望著兩人沒說話的沐文杰開口道︰「那就等等唄,待姐姐好些了我們就接著去方家。」
夏媽媽點頭,「也只有能這樣辦了,到時候路上一定要快點,可別……」說到這兒,她突然抬頭道︰「誰來趕車呢!張七都出去了!」說罷便又咬牙切齒道︰「算好的,都是算好的,就算到我們就算想去也沒車,毒,可真毒啊!」
沐文杰有些受不了夏媽媽這說急就急得不可開交的樣子,忍不住皺了眉,卻也跟著想辦法,可沐家本來下人就不多,像夏媽媽是娘當初的陪嫁,繡兒是姨媽家送的,楊媽媽是方氏的陪嫁……總之家中就兩個能趕車的僕人一個跟著沐廣茂一個才趕車出去,想來想去都是實在沒人,無奈之際,沐文杰只得說道︰「要不,就我來吧。」
「小官人……」此話一出,其余兩人齊齊看向他,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秀兒開了個口,忍了忍,最後還是說道︰「你又不會。」
沐文杰不覺來了倔氣,唯恐讓人瞧不起,一撇頭道︰「我怎麼不會了,我和張七學過的,那趕車就和騎驢一樣的,你們什麼時候見我騎驢摔過?」
二人想想,好像還真沒有,小官人別的不行,騎驢那是一流的,甚至曾經在驢背上表演說書人口中的大將軍,雖然以驢當馬,以木棍當槍,但……起碼他還能放一只手呢!
「那個,趕車和騎驢真的一樣麼?」繡兒不放心地問,而看夏媽媽的樣子,顯然她也持著同樣的疑問。
沐文杰回想自己和張七學趕車的那兩回,又回想自己趕著車前進了十來丈而被父親喝住,心想那一回若不是有人阻止,說不定他就能駕著車一路行到底,而去方家的路實在是好走,想也不會出什麼大的差錯,便挺胸抬頭,底氣十足起來︰「當然不是,騎驢可比趕車難,要不是我會騎驢,還沒那麼快學會趕車呢!反正我是可以的,你們若信不過我,要麼姐姐不去了,要麼我騎驢帶姐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