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佳不是善男信女,否則深更半夜也不會領著一群混混在街上溜達找人尋仇,正如她自己所說,這個早在初中連毛都還沒長齊那會兒(邪惡)就把貞操獻給了一個在她生命里連路人甲都算不上的女娃,很多東西她看得很淡,比如她在酒吧玩一夜被劉成文當場抓了個現行卻還能大言不慚道「姐當你女朋友是瞅著你那玩意兒好使,別腆著張老臉不知臊。」為此,自是沒少被劉成文打得鼻青臉腫,可這婆娘賤,屢教不改,劉成文有心不讓這賤貨好過,所以順帶著在忙活那事的時候沒少玩些少兒不宜的s-m勾當。話說回來劉成文其實也不算窩囊,但綠帽子被戴多了後倒也有久病成良醫的意思,也不背著宋佳佳,經常天一擦黑就淨往些聲色場合鬼混。至于晚上劉成文嘴里的大樁買賣,十有**又是趴在某個賤婆娘肚皮上埋頭苦干,宋佳佳也沒拆穿的意思,听之任之,與其說他們是男女朋友,倒不如說是性-伴侶,很有意思的一對狗男女。
至于這一切宋佳佳都沒敢告訴齊小楚這個只因為一個初吻就能尋死覓活的彪悍閨女,她看不慣的是那些當了妓-女還立貞潔牌坊的婊-子,而不是齊小楚這類剛烈到骨子里的貞潔烈女。算不上對齊小楚的欺騙,這只是她的一個小秘密罷了。
或許真應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頭,齊小楚那會兒還在ktv一味地胡思亂想,雖然她曉得宋佳佳的個性,知道她的底細,說白了有點類似**十年代港片里頭的古惑女,對打打殺殺的事也大都沉穩老練,但看著從門口殺將進來一批裝備齊全的黑衣大漢,心里多少有些打鼓,最終還是擔心宋佳佳終日打鷹卻被鷹啄瞎了雙眼,忐忑地吊在黑衣人的身後隨了上去。
宋佳佳沒想到這個以前張口閉口佳佳姐看似一臉正太的黃躍,晚上居然說話間就翻臉不認人,听他的口氣似乎x市之大還真沒人能奈何得了他,宋佳佳一向吃軟不吃硬,如果起初黃躍肯婉言相向的話,說不定晚上這事還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當下听言也不跟他費唾沫星子,招呼著尾隨在她身後的嘍一擁而上,似乎有把人給整殘的意思。
動手的時候湯顯附耳在黃躍的耳邊打趣道一切裝b流都是紙老虎,原來黃躍這牲口的名頭在x市也不像自己口中的那般響亮。黃躍這次似乎脾氣賊好,也不跟湯顯斗嘴,他雖然不理解黃灶順口中的x市已經沉寂太久了是什麼意思,但對老頭下達的指示他一直令行禁止,不問為什麼,反正老頭子都說了,晚上的事鬧得越大越好,這事兒如果辦得漂亮了,以後他要多少銀子就有多少銀子。
趙三忌沒工夫理會黃躍的花花腸子,通常懂得刁蠻的農民和販夫走卒都不傻,一定程度上可謂精明。看著一群黑衣人人手一把斬馬刀蜂擁而上,趙三忌看得冷汗直下,這才叫真刀實槍的干架,比起剛才用啤酒瓶砸人可血腥得多。吩咐身邊的湯顯和碳頭等一下如果有機會了就撒丫子跑,不要有什麼顧忌,晚上這茬只要有長眼楮的,都能看出其中的貓膩。湯顯很實誠地點了點頭,遞給趙三忌一個你放心,到時候我肯定跑得比你快的眼神。碳頭在旁邊卻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嘀咕道當虎子哥的炮灰我樂意。趙三忌看了看一直守在碳頭身邊的鐘婕敏,又看了看了碳頭,笑說現在你可是有家室的人,難道還想叫小敏守寡不成?碳頭一翻白眼,不再嘀咕。
因為宋佳佳早在下令剁了黃躍一行人那會兒就退到了包廂門外,這讓有心再上演把擒賊擒王把戲的趙三忌感到無用武之地,冰冷的眸子漸漸有了點腥紅,雖然比不上晚飯後那會兒和馬尾男玩單挑時那般觸目驚心,但還是挺悚人的,抓起桌上的刀叉當匕首使,論玩啄木鳥的手頭功夫,他還真不見得比碳頭弱。因為長年堅持晨跑和每逢節假日就得出海乘風破浪賺些糊口錢的關系,趙三忌的身體素質向來不錯,只是晚上挨了馬尾男三掌,體力漸漸也有些透支。
趙三忌手上的刀叉在捅翻第四個黑衣人後居然很劣質地變形,讓瀕臨暴走的趙三忌頓時火冒三丈,由原先的打人徹徹底底演變成了殺人,如果說對付劉深耕一伙時趙三忌還能做到手下留情,但就眼前些名副其實的亡命之徒,趙三忌壓根兒沒存慈悲之心,只是第一次把刀子捅進別人的肚子里,多少讓他雙手有些顫抖。
因為趙三忌的徹底暴走和碳頭護花心切而爆發出遠比平常高出三成不止的戰斗力,湯顯和黃躍隨在身後卻沒費什麼力氣便突圍而出。趙三忌打頭看見了宋佳佳一臉鐵青的神色,二話不說欺步上前便狠狠一耳刮子,這一幕恰巧落在了氣喘吁吁追上樓來的齊小楚眼中,也沒瞧清趙三忌的面容就如餓虎撲食般往趙三忌背上撲去,張開小嘴狠狠就是一口。
趙三忌肩膀吃疼,回身甩去像是樹懶般掛在自己後背的家伙,揚起的右手正要往這不知死活的犢子臉上扇去時,待看清了對方足以傾城的容顏後便硬生生止住。碎罵了聲「他媽的你果真是屬狗的。」
也不理會恨得咬牙切齒的齊小楚,拽起她的縴手亡命逃竄而去,只是未等趙三忌拽著齊小楚逃到到樓梯口,背後卻傳來了聲槍響,接著一聲女人尖銳的慘叫,繼而歇斯底里地嚎啕。
趙三忌剎住腳步,當場愣在那兒,心中一股濃濃的不安讓他突然煩躁不已,也不知過了多久,這才艱難地轉過身去。
碳頭倒在血泊之中,殷紅的鮮血從他的背後汩汩往外直冒,壓在鐘婕敏身上的身子跟著一陣痙攣,這個曾經打趣說「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是他一生夢寐以求的家伙在他彌留之際還是倔強地抬起了頭顱,朝著十米開外趙三忌努力咧嘴一笑,用只有他自己和鐘敏婕才听得到的聲音喚了聲虎子哥,然後低頭無力地抬起手想拭去鐘婕敏臉頰上的淚水,只是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使勁兒都用不上力,只好作罷,在她耳邊呢喃道「我真只是個農民。」
趙三忌見著這一幕後有點天旋地轉的感覺,緩緩地放開了抓著齊小楚的粗糙大手,努力地抑制著內心那股煩躁到極點的不安情緒,只覺自己雙眼變得通紅,順帶著看這周圍的物體也一片血色,走得不快,一步一個腳印,緩緩在碳頭身側蹲下,然後抬頭,就那麼愣愣地盯著拿著把德制ppk手槍的光頭佬。
沒有眼黑,沒有眼白,有的盡是一片深暗的血紅,饒是背負了不下十條人命半夜卻也不怕鬼敲門的光頭佬,見到這詭異的眸子斷不會腦殘到以為趙三忌嚴重睡眠不足,只覺被他那麼盯著看,後背發麻。
碳頭的身子在趙三忌蹲下不久便沒了動靜,很安靜,很從容,只是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話刺痛了趙三忌——「虎子哥,碳頭想回趙家堡,看看小白,還有小雞。」
趙三忌是個左撇子,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趙老爺子,估計也就無良大叔能瞅出點端倪。左手把玩著那根沒來得及丟掉的刀叉,趙三忌突然仰天狂笑,聲音不大,但氣場十足,其中那股滔天的恨意就連一向以膽大自居的宋佳佳也听得頭皮發麻,這件事的發展的確出乎她的意料,一是自己壓根兒不認得尾隨自己而來的這群嘍,剛開始也沒往心里去,以為是劉成文新搗鼓出來的哪個堂口,二是這群家伙居然隨身攜帶管制刀具,等到他們亮出家伙時她再想制止已經來不及,最後她更是沒想到當中真有人敢在這兒拔槍殺人。太多的意外讓她也沒了被人扇一耳光的恥辱,到底還只是個只曉得消耗青春二十出頭的小女孩,雖然嘴上嚷著打打殺殺,可真弄出人命這會兒還都變成良民了。
趙三忌除了眼楮比較妖異些,其他地方倒也如常,環視了光頭佬背後眾人一圈,低沉的嗓子道「你們,都該死。」
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沒等光頭佬反應過來扣動扳機那會兒,趙三忌就把手上的刀叉當飛鏢使出,正中光頭佬眉心,破腦而出的刀叉去勢未減,入木三分狠狠地又扎進了站在光頭佬背後約有四米的黑衣人額上,一箭雙雕。
眾目睽睽之下趙三忌一甩手立弊兩人,有如撒旦現世的腥紅眸子看得眾人心中顫栗,手腳開始不听使喚地顫抖,膽小如幾個閑得蛋疼卻又喜歡圍觀但又經不起嚇的路人甲乙丙,更是直接癱倒在地,冷汗淋灕,臉色慘白。
黃躍打見著碳頭中槍那會兒就已經掏出電話朝黃灶順求救,都已經弄出人命了事情鬧得還不夠大麼?湯顯雖然出身世家,打小就浸婬在勾心斗角的橋段里,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自是也沒少見,但像今天實打實的幾條鮮活生命從他眼前消失,讓他覺得腦袋一陣空白,以至于掏出電話給湯岳山打過去那會兒,對面喂了好幾聲自己都沒察覺。
今晚的x市,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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