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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虎不虎,或說年紀太小還來不及嶄露頭角,這讓趙三忌有些為難,在自己酒吧販毒是一回事,畢竟趙三忌開這夜場時就沒想過出淤泥而不染,前提是自己手腳要干淨,自己人絕不染指,這在吳亥天小心翼翼提起過說這門子事賺錢時被趙三忌狠狠踹了一腳便可見其決心,畢竟毒品這玩意兒可不是香煙,抽一口覺得不對味能說扔就扔,別看趙三忌對趙老爺子一板一眼來世今生不以為然,真說到積陰德了,他絕不踫那些能把人整得家破人亡的鳥玩意兒。
唐呂娘似乎很有當大姐的範兒,出聲道了句留下只手後又小鳥伊人地偎入趙三忌懷中。趙三忌卻沒生氣唐呂娘的越俎代庖,反而對她表現出的狠辣有些小興趣,這個開寶馬迷你只喝咖啡的小資女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胭脂虎和竹葉青,如果唐家真虎到隨便走出個娘們都能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那足夠讓趙三忌蛋疼好長一段時間。
「就像那扯淡的男人尊嚴,你不想當小白臉,我也不當金絲雀。」和燕青兆離別前的那話有點異曲同工,唐呂娘附耳輕輕咬了一口趙三忌耳垂,只是第一次挑逗男人,口技很是生疏。趙三忌不為所動,有點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比起在趙家堡那會兒燕青兆的熟能生巧,就唐呂娘這蹩腳功夫,趙三忌自是不會跟著某些精-蟲上腦的畜生一樣犯渾,整出場就地正法的把戲。
示意吳亥天把劉順國嘴上的膠帶揭開,趙三忌拉過身後的林青虎,聲音不大,透著些許溫和「你確定要放了他?」林青虎鄭重點點頭「三忌哥教的,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小青虎也有自己的江湖,也有他那還沒長大的執著,就像趙三忌可以為了一發子彈要去十一條人命一樣,人生觀初成的林青虎,第一個接受的便是趙三忌「恩怨分明」的洗禮。
「听你的。」既然有心教好林青虎,趙三忌在不寵膩著他的同時盡量做到最大限度的忍讓,像小白那樣的孩子,有一個就夠了。
劉順國被揭下膠帶的第一時間並不是破口大罵,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覺悟他還是有,干他這行,除了一些背景牛叉到黑白通吃的,其他進局子的進局子,當炮灰的當炮灰,除了一些運氣好到沒邊又足夠狠的大狠人勉強能開個小堂口,在這講究金玉其外的年頭都漂白後,就剩他這類掙扎于半黑不白邊緣的狗腿子人物。這讓一向高不成低不就的劉順國感覺很他媽的挫敗,撇開劉成文道貌岸然的任人唯賢,自己這個本家兄弟除了擔保他性命無虞外,幾乎是不聞不問,因此到現在他也沒底氣開口說話,甚至連求饒的勇氣都沒有。
就在吳亥天招呼著趙三忌身後兩漢子準備把劉順國扔到大街上時,出乎所有人意料,林青虎操起桌上一把吞吐著幽光的袖珍匕首,欺身上前二話不說一刀狠狠扎進了劉順國臂膀,小犢子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匕首透骨而出,劉順國撕心裂肺後便暈死過去。
趙三忌瞳孔微縮,唐呂娘卻一臉贊賞。「三忌哥教我的,恩怨分明。」小青虎臉色煞白,看樣子隨時有暈厥的可能。趙三忌拉過小青虎,示意他在身旁坐下。
不早不晚,就在小青虎扎完劉順國一刀後,電話響起,陌生號碼。趙三忌接起電話。是個男人,聲音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範大叔那股滄桑,有點類似第一次見著吳亥天時的一股倨傲。
「給個面子,不要傷了那小子,大家和氣生財。」
趙三忌實誠,問了句你是?
那男人似乎沒有貓抓老鼠的意思,「劉成文,劉氏企業在x市的總經理,你應該听說過。」
趙三忌做不來久仰大名,如雷貫耳那一套,老實地說了句沒听說過,掛掉電話。
電話很快再次響起,這次男人的聲音沒了之前的耐性,一開口就是句很江湖的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並沒著急掛掉電話,等著趙三忌給他答復。
模了模鼻子,趙三忌有些尷尬,朝吳亥天問了句「劉成文是哪路貨色?」
吳亥天言簡意賅道「x市最大地頭蛇,姓賴的走後就屬他最有實力。」
趙三忌恍然大悟,在人家一畝三分地上謀生計,居然都忘了拜山門,暗罵自己道行太淺,只是不知道劉成文和那個綽號叫黑子的人到底是什麼關系,居然都姓劉,琢磨著也屬那種五百年前穿同一條的本家。
再次掛掉電話,示意兩漢子把劉順國處理掉後,拉起唐呂娘和林青虎,起身離去,至于吳亥天問說如果劉成文找上門來怎麼辦,趙三忌只是淺淺答了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己的嘍在他的酒吧販毒,說是巧合,趙三忌嗤之以鼻。要戰就戰,只是敵不動,我不動罷了。
小青虎一跨出酒吧的時候,額頭冒汗,臉色愈加煞白,趙三忌擔心小林子在自己手上真出了什麼紕漏,吩咐唐呂娘取過車,想帶他跑趟醫院,只是小青虎執拗不肯去,小手用力拍了拍胸膛,腰桿特意挺得筆直,「老子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小臉蛋上瞬間恢復了些許血色,這次趙三忌卻沒賞他個暴栗,直嘆妙哉,他可清楚記得當初小白第一次搬著塊板磚把人砸得頭破血流時,可沒見得比小青虎恢復得快,畢竟這種心有余悸的感覺很考驗人的韌性。
既然小青虎自己說沒事,趙三忌也不想強人所難,不過出于為人兄長的責任,趙三忌還是對尾隨出來的吳亥天道要他把小青虎送回家,小青虎這次沒鬧脾氣,乖乖听了趙三忌的話。
在吳亥天領命而去之前,趙三忌頗為難以啟齒,捏了捏鼻子,有點心虛道「身上有沒有錢?」
吳亥天有點錯愕,隨後掏出了一張銀行卡,像他這種比起黃躍還要高上不止一個檔次的紈褲,自是不會隨身帶著整捆整捆的大鈔招搖過市,道「里面好像只有兩百多萬,密碼六個六。」
趙三忌咂舌,他娘的這也太虎了,啥叫只有兩百多萬?「不需要這麼多,就一頓晚飯的錢便夠了,恩,兩千塊左右的樣子,最好現金,有沒有?」早在張羅酒吧的事情時,趙三忌便全面放權,把趙子安撥給自己的資金一分不留地交給屠晚清,任他折騰,整得現在還得自己幫自己打工養家糊口,算不上天方夜譚,也不怕唐呂娘笑話,趙三忌看了面有苦色的吳亥天,最後還是接過他手上的銀行卡,有些小心翼翼,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吶。
看著吳亥天的寶馬z系揚長而去,趙三忌回頭瞥了眼唐呂娘,傻笑。
唐呂娘清楚趙三忌不找自己要錢很大程度是因為大男子主義心理作祟,如果真朝自己開口了,這個小心眼的男人指不定還自認落實了被包養的名頭,見慣了太多耿直熱血的漢子夭折在唐家那道萬丈深淵中,唐呂娘早已無所謂這種虛無縹緲的自尊,但因為這男人叫趙三忌,所以她不再吝嗇久違的慈悲,道「何苦呢?」
趙三忌笑笑,臨近傍晚,x市晝夜溫差有點大,月兌下自己身上那件花了五十塊在夜市淘來的還算厚實的外套披在唐呂娘身上,幫她理順了衣領,道「咱都一類人,你懂的。」
唐呂娘咬著嘴唇不吭聲,她不懂趙三忌有娘生沒娘教的野孩子生活,但趙三忌卻是懂面具之下的唐呂娘有著怎樣的苦楚,這是自己以人生道路為代價和趙子安換來的籌碼,也是唯一的籌碼——有關唐呂娘的一切,可以說是有點小魯莽,但趙三忌終究只是個20歲沒到的犢子,做不到趙子象的謀而後動,做不到趙子墨的三思後行,更做不到趙子安的心狠手辣,他有年青人跋扈的熱血,曉得英雄救美自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仍舊無怨無悔單槍匹馬就往人堆里扎,有文人墨客的多愁善感在上火車前見著小白梨花帶雨也會跟著揪心,談不上義薄雲天,卻可以同自己兄弟分享那些在市儈人眼中價值連城的玩意兒,甚至連眼都不眨一下便要了十一條人命,他也小氣,省得飯菜吃不完要打包,知道被大菜大媽多刷了兩毛錢要正義凜然地追討,曉得情敵送的東西即使不能扔掉但也不會糟蹋浪費。
而這一切都算不上大風大浪,所以在唐呂娘沒丟掉公蚱蜢之前,她還是那個趙三忌在趙家堡踫上的水靈女娃,還是那個會細心把自己碗里肉類挑出來放到自己碗里的小媳婦,還是那個摔疼了會哭,被狗追了會叫,看著自己坑人也會眉開眼笑的無憂少女,而不是現在這個只為博他人歡心而故作輕松,甚至風塵到膽敢以身試法的女子。趙三忌看著心疼,自己不苦,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