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忌在唐呂娘身上一陣上下其手後,似乎回到了先前的坐懷不亂,至于唐呂娘口中的「晚上」,實話說趙三忌有一定的期待但並沒抱太大的希望,一是自己已經鐵了心晚上要買醉,總不能稀里糊涂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處男之身給破了,這不是趙三忌的作風。二來初夜這東西即使不能做到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但好歹得未雨綢繆小心準備一番,他不信唐呂娘那套等了自己十年的言論,這讓他感覺玄幻,總覺得唐呂娘是在賭,至于籌碼是什麼,對爾虞我詐還只膚淺停留在你死我活層面上的趙三忌還理解不來,畢竟剛從趙家堡跑出來兩三個月,甚至其中有一個多月是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度過,一切都還在模索之中,不能大虎到管中窺豹。
開車到了酒吧,恰好十點整,正是午夜都市拉開紙醉金迷帷幕的黃金時段,算不上熟門熟路,但人在江湖漂,唐呂娘即使再怎麼乖乖女,也跟幾個閨蜜踩過幾次騎士,只是後來習慣不了那種昏天暗地的喧囂,挺符合小青虎看來的出塵氣質,最後識趣地敬而遠之,晚上她是第三次涉足這種年青而又躁動的地方,心里說不排斥是騙人的。
趙三忌似乎很好的把握了唐呂娘的心思,兩人在酒吧門口停下後,有點兒女情長的嫌疑,先給唐呂娘一個輕輕地擁抱,不理會她的錯愕,開口道「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地方,別勉強,听話,先回去呆家里幫著暖被子,晚點再過去找你。」
唐呂娘笑著搖搖頭,仍舊緋紅的臉蛋精致得有些驚心動魄,既然打定主意跟隨趙三忌的腳步,這個從小到大做事就沒半途而廢過的女人劍走偏鋒道「真趕我走,我便去找那姓白的。」
趙三忌知道唐呂娘說得出做得到,已經被人刨過一次牆角,他可還沒做好再被人戴綠帽子的準備,嘿嘿一笑,捏了捏鼻子,沒說話。唐呂娘見著這招奏效,嘴角很隱晦地勾起了一道小狐狸精的微笑,不跟趙三忌廢話,挽著他的胳膊進了酒吧。
晚上酒吧的情況似乎比趙三忌想象中要好很多,雖然里面不乏一些沖著低價位而兜里又沒幾塊大洋抱著開眼界最好能來個廉價一夜的牲口,但比起之前的門可羅雀,趙三忌更樂呵得見到這光景。黃、賭、毒似乎是夜場的一大鐵律,既然自己有心余世獨立,走高端路線,那就得先攢口碑,等品牌打響了,就是我為刀俎人為魚肉了,這過程需要耐心,而趙三忌從不缺乏,當然其中更是需要大把大把的銀子,還有足夠硬的後台。
前腳剛踏進酒吧,吳亥天便粘了上來,雖然也有些低眉順目的成分,但敏感的趙三忌發現這大號公子哥難得不卑不亢了一回,讓他有些小好奇。淡淡問了句林青虎那小子怎樣了。
吳亥天如實道身子沒事,就受了點小驚嚇,下車那會兒已經生龍活虎了,自己在林家呆了幾分鐘時間,期間林青虎沒少和林叔大打口水仗。
趙三忌笑嘆了聲小青虎要菊花殘了,牽著唐呂娘的小手便尋座位去。
看著趙三忌聞言後的如釋重負,吳亥天這個不乏花花腸子的大少暗自舒了口氣,看來自己沒賭錯,至少從趙三忌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是真關心林青虎這犢子,想來是很有必要同那小子搞好關系,類似這種曲線救國的作風,吳亥天不能說手到擒來,但比起面對軟硬不吃的趙三忌,可以算是易如反掌。
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因為有唐呂娘在場,雖然在自個兒一畝三分地上,但趙三忌還忍不下心把唐美人兒就那麼曬在一邊,所以也沒有當跑堂的心思,朝尾隨自己身後的吳亥天要了杯飲料,而唐呂娘卻出乎意料要地要了杯度數極高的威士忌,讓趙三忌著實難猜透這娘們的心思。
打一坐定趙三忌就一副老實巴交的憨厚形態,一些吳儂軟語的情話他說不來,所以只能專心注視著酒吧往來的形形色色人物,其中鮮衣怒馬的不少,但一些實打實的大叔級別也不在少數,女人自是不用說,敢來酒吧這地兒曬身材的自是環肥燕瘦,再不濟有著一白遮三丑的粉底打掩護,借著閃爍的燈紅酒綠,也沒整出些太倒人胃口的恐龍妹,只是場面上一些老牛吃女敕草的橋段讓趙三忌難得憤世嫉俗感慨了一回世風日下。惹得身旁的唐大美人兒咯咯直笑,罵說趙三忌指桑罵槐,成心針對自己來了。
趙三忌識趣閉嘴,在唐呂娘面前自己最好還是少開口為妙,這婆娘心眼多,稍微不慎便得言多必失,埋頭小心地喝了口手里頭的飲料,感覺酒吧這地兒雖然喧囂,但兩人之間的氣氛著實有些詭異,扭頭建議道「要不叫湯顯他們兩人過來湊湊熱鬧?」唐呂娘放下酒杯,思索一陣,道「只要師生戀這事兒不會鬧得滿城風雨,我不介意。」
趙三忌別有用心道「滿城風雨好啊,這樣我也放心,省得一些不長眼的東西天天惦記著你。」
唐呂娘樂了,點點頭,表示贊同。
電話剛接通那會兒,湯顯顯然很意外,對這個消失了近兩個月然後匆匆出現一面便再次銷聲匿跡的趙三忌能主動給自己電話讓他有點受寵若驚,開口問說三郎貓哪兒去了,剛想給他電話,據說x市某個傻x開了家賠本賺吆喝的xx酒吧,晚上105三哥們一起過去鬧騰鬧騰,據說黃躍那犢子還會捎家帶口,其中還有幾個他媳婦的閨蜜,按黃躍所講,長得估計也是賊水靈的那種,沒等趙三忌開口,便苦口婆心勸到三郎一定要賞臉,否則過來這個村就沒這家店了。
听著電話里頭湯顯的絮絮叨叨,趙三忌突然發現比起他的大號喇叭,酒吧里頭算得上清靜了。也沒同他大費唇舌的意思,趙三忌簡單明了道了句自己就在x市那個傻x開的xx酒吧,並說明了自己的位置,別到時候找不著人了。
湯顯有些難以置信,在電話里頭再次確定了便趙三忌的話,掛掉之前道了句「算你小子有良心,找樂子還不忘了捎上兄弟。」
趙三忌呵呵一笑,沒說話,掛斷。
當黃躍一行人風風火火殺將到酒吧的時候,趙三忌剛好把手里頭的那杯飲料喝完,挺有效率的。
來人不多,兩男三女,除了湯顯略顯青澀,其余四人不難看出都是些泡吧老手。
偎黃躍懷里的是個賣相還算甜美的妖嬈女子,只是趙三忌不喜歡她那副居高臨下的睥睨姿態,而其他兩女子面容倒也姣好,至少妝容不會太夸張,勉強能看清輪廓。
打黃躍第一時間看清了坐趙三忌身邊的唐呂娘後,不出所料的同時心里一陣打鼓,雖然現在大學生活大都開放,但在這種聲色犬馬的場合踫著師長,一向尊師重道慣了的他難免面露戚戚然。推開了懷里的妖冶女子,燦燦道了聲「輔導員好。」讓隨在他身後的湯顯聞言生生打了個激靈。雖然中午在宿舍那會兒沒少拿趙三忌和唐大美人兒打趣,但口頭說說是一回事,真到踫上了,他們可有沒捉奸在床的成就感,從黃躍的身邊擠過,湯顯卻是沒有撒丫子就跑的意思,也道了聲輔導員好。這樣一來倒是整得黃躍拖家帶口捎來的幾閨女一臉玩味,雖然她們也是在校生,但女人天性就八卦,外加好奇眼前這個長相和氣質都屬上上之選的女人居然是個輔導員,沒了攀比心思的同時卻是有心鬧點小緋聞,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心思算不上歹毒,但在無聊的大學生活中好歹也算是有了些談資。
早在趙三忌打電話那會兒,唐呂娘便有了頂風作案的覺悟,再說時下所謂的師生戀雖然不多,但也不是絕無僅有,這種擱封建時期少則被受人戳脊梁骨,重則浸豬籠的大逆不道之事已不再如同以往那般見光死,當下客氣笑道「又不是在學校,晚上我只是三忌的朋友,你們也別客套。」並招呼著黃躍一行人落座,沒了在工作上那般冰冷,有點有點家庭主婦的味道。
黃躍撓頭一笑,既然唐呂娘這麼說,自己再放不開,那也太他娘不爺們了,打趣說這次輔導員不會再朝自己的老頭子打小報告了吧。唐呂娘莞爾,看了眼黃躍懷中的妖冶女子,聲音不到,「只要在學校你不再四處拈花惹草,安分守己就成。」
惹得黃躍又是一陣撓頭,有點尷尬。
湯顯落座後卻沒黃躍那般不自然,一是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二是自己來得光明,走得磊落,更何況打著應三郎而邀過來的幌子,相信唐呂娘深明大義,斷然不會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