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天下 第三十五章 蟬兒與螳螂,黃雀與彈弓(中)

作者 ︰ 這貨不是飄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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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未央開口草了句劉成文之後就一聲不吭,臉色不算陰沉,但一宿沒合眼,外加淨干些打打殺殺的體力活兒,不見得比在五星級酒店玩雙飛來得輕松,當下索性在車上合了眼,閉目養神。而開車的吳亥天則繼續娓娓道來︰

當他們一伙四人模黑到了劉成文所在的別墅,卻是沒有想象中燈火通明的嚴陣以待,也沒烏漆抹黑的靜謐陰森,除了別墅門前幾盞還亮著的路燈,屋子里頭也有一兩盞燈開著,只是窗簾拉上,擋住自己一方的視線。吃不準別墅里面狀況的藍未央當下也沒敢再上演釜底抽薪的把戲,用武俠的風格說是敵不動我不動,一伙四人一直靜觀其變到了凌晨三點,記得那會兒孔青羊這特大號響馬都已經在車上打起了呼嚕,這時別墅里頭的房間內的燈光終于熄滅,張憲睿搖醒了孔青羊,四人繼續貓身,大約又過了一個鐘頭,也就是凌晨四點。琢磨著一向不乏耐心的藍未央也被這長達兩三個小時的盯梢勾當磨得沒了脾氣,招呼著吳亥天三人下車,開始發號施令。計劃倒也周詳,並井然有序。由有著比小女人心思還來得細膩的張憲睿打頭,率先翻過別墅的城牆,當時藍未央下了死命令,不管老張用什麼手段,哪怕是以身飼虎,也要找出別墅里頭的暗哨,然後再由走南闖北時沒少犯命案的孔青羊接手,在不驚動別墅里頭的人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至于吳亥天,藍未央則是吩咐他外頭等著接應自己一行人,不要到時候圍剿敵人失敗,反而連逃生的路都沒有,得不償失。而藍未央自己,卻是繞到了別墅後頭,用他自己描繪的理想藍圖,打算來個兩面夾擊。

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藍未央三人剛消失在夜色中的時候,本來在外頭是算是最安全的吳亥天卻是第一個慘遭毒手,當時來人不多,三個,卻人手一桿棒球棍,一上來就是個聲勢浩大的下馬威,二話不說便動手砸了寶馬車,同白天砸酒吧時如出一轍,三個黑衣人下手也忒狠兒,饒是那個經過鋼化的車窗,三下五除二也楞被砸出蜘蛛紋,之後事情發展就簡單很多。吳亥天從來都不是啥門子善男信女,裝b扯虎或許做不到藍未央的爐火純青,但並不代表他就不曉得老道的打架斗毆,比起黃躍那自吹自擂的街頭霸王,吳亥天是實打實的健身房常客,甚至前年在一起群毆中吃過一記虧後,更是下了決心,直奔g省佛山,砸下了不少血汗和金錢,楞是讓他學到了傳說的無影腳,一套蔡李佛拳耍來更是架勢十足。看著愛車受辱,即使吳亥天再怎麼陰沉能忍,當下也火冒三丈,抓起藍未央臨行前留下那根給他防身的工地鋼筋,下了車門,以一挑三地干起了玩命勾當,單挑的最後結果倒也對得起吳亥天當初跑的那趟佛山,至少那些血汗和金錢沒花冤了,不過自己也不容樂觀,身上沒少受棒球棍招呼,最終整得這般模樣。

再說藍未央,自打一繞到別墅後門翻牆進去後,就招來兩條黑背狼狗,屬賣相忒猙獰的那種,站起來少說也有一米四、五,因為小時候沒少同半城家的那條是狼狗耍,藍未央雖然著實嚇了一跳,但也沒慌了手腳,類似打蛇打七寸,狗的死穴便是它的鼻子,見著那兩條黑背狼犬狂吠著飛 過來,藍未央並沒愛護小動物的意思,拿出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拼命架勢,就地取材抓過牆角的一板磚,吧嗒一聲,就往來勢洶洶的一條狼犬頭上印下,一擊命中,狼犬嗚咽兩聲,便不見了動靜。然而顧此失彼,在藍未央掛掉了其中一條狼犬的同時,另一條狼犬欺身而上,要住他抓板磚的那條胳膊不放,當時藍未央齜牙咧嘴的模樣估計不比那條黑背狼犬的賣相善良多少,急中生智,藍未央放下右手的板磚,用左手拾起,又是一聲悶響,差點沒咬下自己一塊肉的黑背犬又被藍未央這劊子手給收拾了。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沒有逃跑的心思,行蹤又敗露,藍未央惡狠狠地踹了地上兩頭狼犬後,索性也不在遮遮掩掩,料想當時如果他手里頭有照明工具的話,指不定還真會明火執仗地大搖大擺而入。只是令他意外,進門這會兒除了兩條擋道的死狗外,再無一人,直到他和孔青羊以及張憲睿踫頭的時候,連頭蒼蠅也沒踫上。三人簡單地開了個會議,最後統一意見,今個兒無論別墅里頭再怎麼個龍潭虎穴法,他們爺三也非得好好闖上一闖不可。三人破門而入的時候,張憲睿卻多出了個心眼,特意用手里頭的那根約有一米長兩公分粗的工地鋼筋砸壞了門上的鎖頭,藍未央見狀當下樂了,贊了聲還是張哥有出息。整得張憲睿暈乎好長一段時間,瞅著藍未央的眼神差點沒當場噴出**的火焰。

別墅里頭裝飾談不上富麗堂皇,但卻大氣,這在藍未央膽大包天一進屋就開燈後便瞅出了端倪,廳堂正中央掛著副萬馬奔騰圖,如果孫田丐在場,那麼肯定不難看出這副出自大家徐悲鴻手筆的萬馬圖是怎樣的個金貴法。前些年藍未央隨藍老爹在山西定居小半年的時候,因為人生地不熟,所以剛到的一陣時間大都膩在藍老爹後頭,而每次老爹談生意,都喜歡自作主張安排在了馬場,而非充滿商務氣息的高爾夫,那時候藍未央雖然也算是小半個成年人,但稚氣未月兌,生平第一次看到雄糾糾氣昂昂的大個頭牲口,第一時間便是翻身騎上去,行船跑馬三分命,說得也不盡是善游者溺,善騎者墜,因為藍未央這個實打實的門外漢在翻上馬背的第一時間就掉了下去,琢磨著當時胯下的那條公馬也正處于發-情期,脾氣比較躁,受驚之下蹄子四處亂踩,當時藍未央躺在地上,嚇得半死,幸運的是,只被踩斷一條肋骨。從那以後,藍未央便落下了個病根子,凡是見到有關馬的東西,都要敬而遠之,如若可能,一並毀掉自是再好不過。

就在藍未央打算煽風點火焚了牆上那副價值連城的玩意兒的時候,畫沒燒著,倒是招來了晚上的主角兒——劉成文。

劉成文雖然不帥,但長得干淨利落,舉手投足間洋溢著股只有浸婬文藝事業多年的老學者才會散發出的書卷氣,戴著副在藍未央看來純屬只為了掩蓋自己本質的金絲框眼鏡,一身風騷到沒邊的白西裝,梳著個上海灘時代挺流行的大背頭,雙目有神,盯著藍未央,居高臨下,不確定道「趙三忌?」

藍未央卻是沒理他,把自己的後背交給戰友張憲睿及孔青羊,回頭繼續搗鼓手上的zippo打火機,看來今天不把牆上的萬馬圖給焚燒了,他是誓不罷休。

劉成文吃癟,做了個和趙三忌有七分相似的習慣性動作,捏了捏鼻子,又道「深更半夜的,如果只為了燒掉牆上那副畫,那我就不奉陪了,沒事的話早點回去,也別擾人清靜,回頭順便幫我把門給關上,大冷天的,如果不嫌麻煩,後院里的兩條狼犬自己搗鼓去,可以整出一大鍋香肉,暖暖身子。」

藍未央聞言終于抬頭仔細看向了哈欠連天的劉成文,在吃不準他葫蘆里賣什麼藥的時候,他也只能謹慎開口確認道「你是?」

「劉成文,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咋?難道你們不是來找我的?」又打了個哈欠,劉成文從口袋掏出盒軟中華,捻出幾根,挨個扔了過去。點燃後幽幽吸了一口,吐出了個遠在趙三忌水平之上的骨灰級煙圈,眼神有點迷離。

面對這個即使大敵當前也能雲淡風輕的劉成文,藍未央自認這場仗自己還沒打已經先弱了三分,對劉成文拋過來的香煙也沒多做理會,扭頭看向了旁邊的孔青羊,發現那家伙沉著一張臉,似乎發現場面上的情勢不容樂觀,一直習慣了從背後陰人的藍未央,當下順著孔青羊示意自己的方向看去,人不多,兩個,一老一少,老的老態龍鐘,少的英姿勃發,且不論哪渾身翻滾著陰鷲氣息的老人給藍未央如何個感覺,單是旁邊那個身板筆直的勃姿少年,便給藍未央如同把利刃出鞘的感覺,這是架打百後培養出的直覺。

雖然雙方人馬在明面上的人數勢均力敵,但實力方面懸殊太大,且不談手無縛雞之力的張憲睿,就算現在吳亥天這後援加入己方陣營,估計他們也不是對方一回之將,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在示意藍未央看向角落那一老一少時,孔青羊已心生退意,注意,是退意,而不是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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