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嬌最後還是很犯賤地來了香格里拉,一如既往特意的呼朋喚友,拉上了室友孫曉月和陳婉婷,只是這次三人打扮得中規中矩,清一色的小腳牛仔褲加高筒鞋,上搭一些防寒性能良好的厚實外套,除了陳婉婷的煙燻妝,周天嬌和孫曉月則是淡妝,比起唐呂娘的精致,三女化妝功夫也算到家,至少趙三忌看來,陳婉婷的煙燻妝沒有當初在酒吧踫著趙牧魚時候來得嚇人,而周天嬌和孫曉月的淡妝也不會像楊樹群那樣連粉底都沒打勻就招搖過市。
以往時候周天嬌有事沒事沒少往黃躍寢室串,所以對趙三忌和湯顯也算舊識,含笑朝兩人點頭打過招呼,就拉著兩室友找了位置坐下,她的座位當然是挨著黃躍,至于105寢室的地標性帥哥藍未央,周天嬌也沒像孫曉月和陳婉婷兩花痴一樣雙眼直泛桃花,也是點頭打了招呼,只是落座後私底下沒少偷偷模模瞅向一直專心和湯顯聊天打屁的藍未央,卻沒有太多的挫敗感,她知道比起女人的欲拒還迎,男人這動物更加下賤,尤其在對付類似自己這種倒貼一把的女人,都喜歡在明面上玩些醉翁之意的把戲,甚至她敢打賭,待會兒一踏出門口,藍未央肯定原形畢露,對自己有所動作。不得不說,周天嬌,一個蕩得很自信的女人。
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但對即使逛超市買個衛生棉也能挑上個把鐘頭的唐呂娘,小資到根骨里的她和周天嬌一行三女肯定嘮不到一塊,一是自己身份使然,二是三女流于世俗的拜金,受俞懷柔影響,一定程度唐呂娘對這些閨女的世故難免覺得惡俗。所以飯桌上除了幫趙三忌夾菜外,唐呂娘更多時候表現出了一副小鳥依人的女兒作態,剩下的大部分時間都由周天嬌三女自導自演,因為是藝術系出身,這出折子戲演得倒也紅火,而面對三女的調侃,藍未央也坐懷不亂,甚至對三女燃燒著*的眼神,他也很好地把持了分寸,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對情場老手來說從來都是金科玉律,4p,他還真沒玩過。晚飯的最後,不知有心還是無意,藍未央曬了點家底,雖然比不得湯顯,但略勝黃躍半籌,整得三女六目放光,公和母的區別在于公更曉得溫火慢炖,而母則是十足的饑不擇食,接過藍未央送上的某家高檔spa鑽石會員卡,孫曉月和陳婉婷一左一右齊齊在小雞臉頰上香香啵了個,周天嬌也是眉目含笑,一臉春意。黃躍依舊不為所動,女人如衣服,這是他和藍未央心照不宣的共識。
出酒店的時候趙三忌買的單,花去的不多,不到兩萬大洋,這讓有了大出血覺悟的趙三忌有點意外,瞅了眼在旁邊同兩女勾勾搭搭的藍未央,趙三忌捏了鼻子一笑置之。轉身離去時,趙三忌再次踫著了個熟人,齊小楚,褪去了初次見面時的彪悍更顯婉約,齊小楚挽著今天下午趙三忌班上的一男生,姓白。
同趙三忌一伙撞了個對面,齊小楚卻沒太多的驚慌失措,偶像派加實力派的演技經過蒙太奇手法,齊小楚很自然大方地同趙三忌打了招呼,臉蛋上的笑容無懈可擊,趙三忌也沒對她耿耿于懷,笑著點頭,開口問說吃飯還是住店吶?只是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尷尬後憨厚一笑,難得臉紅一回。齊小楚似乎回憶起了在火車上溫和擦掉自己淚花的大男孩,眼神終于有了些恍惚,笑說吃飯,並問趙三忌要不要一塊。趙三忌搖頭道吃過了,這不剛下來。腳步不見停留,輕摟唐呂娘的縴腰朝著大門離開。只是兩伙人錯身的時候,姓白的男生說話了,感慨了句「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萬人可夫的婊子賤貨啊。」聲音不大,不溫不火,說完轉身看著身後一伙人。
趙三忌停下腳步,看了唐呂娘,後者輕微搖頭,嘴角倔強的笑容有些牽強。
「不難過?」趙三忌道。
唐呂娘先點頭,後搖頭。
「前面的動作我明白,後一個動作沒看懂。」趙三忌道。
「現在不難過。」唐呂娘道。「如果你不為所動我才難過。」
趙三忌憨厚一笑,捏了捏唐呂娘的尖下巴,道「那就是難過了。」
放開唐呂娘,趙三忌轉身走到了男生跟前,嘴角玩味揶揄笑說「你這是挑釁?」
男生也放開了齊小楚,不屑道「憑你?」
捏了鼻尖,趙三忌笑說「你沒那家伙成熟。」覺得索然無味,趙三忌也不同這家伙多費唇舌,轉身欲要離開。
「媽的,有種單挑!」男生不到黃河心不死,他容不得別人在自己面前狂妄自大。
趙三忌恍若未聞,徑自走著陽關道。只是一旁的藍未央火了,「小雜毛你再鬼叫,信不信老子把你給宰了。」
「狗-娘養的狗雜種,不帶把的尻貨。」男生並沒理會藍未央的叫囂,仍舊一臉得色朝著趙三忌的背影低吼。
只是這次沒等趙三忌和藍未央有所動作,黃躍放開懷里的周天嬌,欺身上前一個花哨到沒邊的勾拳就往男生臉上招呼去。不知是動作太過花哨還是男生真有兩下子的緣故,這拳沒打中。黃躍當下也不含糊,秉著先下手為強的原則,又是一個漂亮的甩腿,依舊未果,反而被男生給抱住,一扛一推,黃躍重重摔倒在地,算是敗下陣來。而一旁的湯顯也沒坐山觀虎斗,搶在周天嬌之前第一時間蹲到了黃躍身邊,查看傷勢,發現只是摔了跤,並無大礙,松了口氣。
敢情姓白的男生是個練家子。但因為這次己方人多,更何況有虎子哥和屠爺坐陣,所以這次藍未央老實巴交地沒有挑人背後捅冷刀子,只是憨笑打趣了摔倒在地的黃躍,笑說小黃銀樣槍頭啊,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黃躍爬起身,整了整衣服,臉色並無頹相,笑道還是三郎說得在理,真打架了踹人遠比是踢人來得安全。
趙三忌瞅了依舊生龍活虎的黃躍,朝他感激點頭,道說其實也不盡然,我說的那種情況只有在敵我雙方勢均力敵的情況下才適用,如果兩方實力懸殊太大了,比如……
沒等自己說完,趙三忌一個短程小助跑,然後憑空幾個比起黃躍的花哨還要華麗十分的回旋踢,最後一個勢大力沉的鞭腿,就往想故技重施的男生身上招呼去,因為動作不快,所以後者很快的抓住了趙三忌的腳腕,只是沒等他竊喜,便覺一股巨力襲來,自己的身子就如斷線的風箏倒射而出,重重地扎在了酒店廳堂的那根大理石柱上,生死未卜。
「比如現在,這叫一力降十會。」趙三忌平穩落地,笑著朝黃躍解釋,又看向了屠晚清,腆著臉說「屠爺,您說是不是這理兒?」只是後者眼觀鼻鼻觀心,老僧入定。
因為早見識過趙三忌在ktv那會兒單憑一把刀叉就可以把十幾條大漢大卸八塊,對今天趙三忌能有如此表現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目瞪口呆了那些閨女,唐呂娘一臉難以置信,這個習慣了《魂斷藍橋》的女人,自認看過最血腥的電影除了《香水》也就是《教父》,再多就沒了,因為那些動作片和科幻片夾雜了太多令她匪夷所思的特技,就像現在一腳能把一個大活人給踢飛的趙三忌,扯淡,即使眼見為實,她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接受。
至于周天嬌孫曉月和陳婉婷三女,堪比夜場坐-台小姐的幾人,大大小小的打架斗毆也目睹不少,更多的是毫無章法的揪頭發、咬耳朵,再生猛一點的也就拿啤酒瓶砸人腦袋瓜子,而今天趙三忌卻是徹底顛覆了她們的認知,尤其是周天嬌,這個每次見面整天躲在宿舍舞文弄墨的斯文青年,怎麼看怎麼不像會是個武力值全滿的暴力牲口。噤若寒蟬的同時,心有余悸,往大膽的方面假設了,如果是自己挨了趙三忌那麼一腳,是不是會直接被攔腰給踢斷。
齊小楚小跑到男生身邊蹲下,一臉不似做作的焦急,畢竟心理素質過硬,所以並沒亂了分寸,第一時間叫了救護車後,回頭復雜地看了趙三忌一眼,讓當事人小虎子覺得有些諷刺,想起了上次ktv案件時齊小楚也像今天這般倔強而又飽含的溫柔,不禁唏噓狗日的物是人非,如果沒有上周那起槍擊案件,趙三忌依舊膽敢憧憬兩人的再次邂逅,即使不是**,也是充滿溫馨的寧靜校園式情誼,好比每次光著膀子時趙三忌總會瞅著胳膊上兩排齊整的牙印發呆然後溫和笑笑一樣。
「你一直都是這麼心狠手辣?」齊小楚眼眶微紅。
「不是。」趙三忌並不膽怯。
「他跟你有深仇大恨?」齊小楚終于落淚。
「以前沒有,現在有。」趙三忌說。
「因為她?還是因為我?」齊小楚指向唐呂娘,並沒歇斯底里。
「你跟他一樣,都很喜歡高估自己。」瞥了眼大理石柱下的男生,趙三忌淡淡道。
齊小楚貝齒咬著下唇,淒然一笑。高估了嗎?
事後是黃躍阻止了想要報案的酒店保安,並通過關系打通了相關環節,所以趙三忌一伙在香格里拉並沒多作逗留,九人按照原計劃,繼續歌舞升平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