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天下 第九十一章 山雨欲來

作者 ︰ 這貨不是飄灑

出夜總會的時候趙三忌踫著了那會兒幫自己引到樓上的旗袍女,女人對孫田丐那張說猙獰卻也男人的刀疤臉記憶深刻,知道他是這兒的老板,只是讓她嚇掉下巴的,自己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這會兒居然跟在那個無論在望遠鏡還是顯微鏡下都照不出高貴細胞的野犢子後頭,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樣,讓旗袍女狠狠的震驚了一把,好比一個老妓女踫著個五六十歲的嫖客在床上還能神勇地折騰上個把鐘頭把自己弄送上雲端的意外加驚喜。心中暗自後悔火眼精楮沒能修煉到家的同時,女人也琢磨起了這些日子在她們圈子里流傳的一些小八卦,其中一條是孫田丐並不是帝豪夜總會真正的幕後老板,而是一個據說年紀不大的在校大學生,不過旗袍女壓根不信這一說。最後她倒自作聰明地把趙三忌歸類于那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官子弟,再不濟也是個富二富三代,而且還是富可敵國的那一種。

吃一塹長一智的趙三忌這陣子挖空了心思在學那門高深的眼觀四路耳听八方功法,所以經過旗袍女這會兒當然感受到了她渾身洋溢出的八卦和灼熱,按他在趙家堡每次路過王寡婦門口時總會吹上幾聲口哨的性格,與夜黑殺人夜,風高縱火天的意境大同小異,覺得這會兒如果不來個wolf-call,實在是焚琴煮鶴或說不識抬舉,當下偏頭一捏下嘴皮,氣沉丹田,響亮就是一口哨,惹的緊隨在背後一直小心警惕護他周全的孫田丐羞愧得差點想找根電線桿撞死,俺知道你饑渴,可也不帶這樣的饑不擇食寒不擇衣啊。

而並沒被調戲了的覺悟的旗袍女,也不甘示弱,一昂那張離精致還有些差距的俏容,曖昧的眼神下,伸出粉紅舌頭熟絡地環唇舌忝了圈,直接無視趙三忌身後一臉黑線的孫田丐,明目張膽地色誘著。趙三忌一直不信眼楮會放電這一說,但這一刻他愣是覺得距離自己一米不到的旗袍女整就一座高壓電,輸出功率即使上面跑頭大象也能硬生生給把它給轟成渣,當下自知不敵,生生打了個激靈,敗退。旗袍女見狀詫異,立馬又把趙三忌歸類為要麼不舉,要麼早-泄的銀樣蠟槍頭角色。

出師未捷就丟盔棄甲落荒而逃的趙三忌,在去海棠會所的車上,沒少長嗟短嘆女人是老虎。坐在副駕駛席上的孫田丐,听言則是沒少翻白眼。而趙三忌對孫老哥的道貌岸然不以為忤,笑嘻嘻著地打探著方才那女人的出身背景。刀疤男無奈,甕聲甕氣問說三忌真不會看上那女人了?趙三忌紅著臉回答說那閨女胸脯大,圓,臉蛋也湊合,不糟蹋上一把,實在可惜。

孫田丐到底不像能和趙三忌蛇鼠一窩的藍未央,這事兒如果擱那敗家的犢子身上,這會兒指不定已經把那女人給剝光捆綁了扔到趙三忌的大床上。沉默了半晌,孫田丐最後悶聲說,那種地方廝混久了的女人,大多不干淨,如果三忌真想要,那老孫可以上五星級酒店找些滾得了大床也上得了廳堂的干淨公關女,給他解解饞。趙三忌很不爭氣又問,她們穿旗袍嗎?肚子里沒啥墨水的孫田丐突然想起了句古文,「布衣之怒,以頭搶地耳」,他現在是真想找根電線桿一頭撞死好個一了百了,瞥了眼身旁憋紅著臉忍著沒敢笑出聲的司機瘦猴,恨聲道,「專心開你車,當個司機都不稱職,沒出息。」

挨批的瘦猴嘿嘿一笑,手打方向盤,拐過彎後,回頭朝趙三忌諂笑說「趙哥要喜歡,甭說是旗袍,想玩人體彩繪都成,關鍵是價位。」口味偏藝術的瘦猴本名李小智,和孫田丐是江西老鄉,在被孫田丐勾搭上賊船之前,是某家汽車維修公司的維修工,不過手底技術過硬,據說是能把夏利1.2改裝成911的大虎人,只是生不逢時事事休,李小智因為某些事兒而空有一身驚天地泣鬼神的本事卻懷才不遇,之後踫上三言兩語就把自己這老鄉給坑爹了的孫田丐,上次掃蕩劉成文老窩時就有他的身影。自知上了賊船的李小智當下也認命,或許淵源于沒少四分五裂的國史,國人這會兒大都還喜歡抱團,講究小集體主義,事後老鄉孫田丐在幫他擺平了先前一些糾紛,李小智也心甘情願的唯這老鄉馬首是瞻,自此落草為寇。

趙三忌認得綽號瘦猴的李小智,先前在慶功宴的飯桌上孫田丐曾特意指名道姓的介紹過,並沒吝嗇褒獎的言辭,只是最終沒能給當時酒醉七分的趙三忌留下個深刻的印象,不過從以貌取人的方面上說,人如其名的瘦猴身上透著股激靈勁。只是在沒學會從背後認人的趙三忌,自己的班底除了能跟屠晚清孫田丐以及還躺在醫院半死不活的九指交底兒外,對付其他那些嘍大都抱著養養看的心態,真要哪天有人背生反骨了,他不介意來次心狠手辣。

「猴子對女人有研究啊,人體彩繪,嘖嘖,境界啊境界。」

趙三忌笑著打趣道,玩女人都能玩出彩繪來,他倒是第一次听說,確實是門新鮮事兒。

「趙哥抬舉了,俺這歪門邪道比起藍爺那正經八百的登堂入室,實在班門弄斧。」瘦猴要麼煙癮不小,要麼煙齡很大,咧著一口小黃牙,多出個心眼開車時,笑呵呵道。他對女人的看法有別于藍未央,自認沒有完事後就能拍拍走人的藍爺來得瀟灑,但也干過絲毫不亞于藍爺轟轟烈烈的勾當,曾經在酒店玩過幾次女人,sm雙飛之類的一樣不落。後來有次心血來潮買了些水彩,花了一整晚時間在女人的肚皮上彩繪出了一副錦繡江山圖,這是他在沒遇到孫田丐之前的一點小野心,俯瞰一片小江山和虜獲一個大美人。只是讓他挫敗的,天亮到點的時候,女人第一時間沖進了浴室,花了五分鐘的時間把自己費了一晚上的心血都給沖進了下水溝,這讓李小智認清了悲催的現實,也悟明白了這麼個真理,人在一事無成前,別人從來只拿你當個屁,說放掉就放掉。所以他想攀爬,為的不僅是有朝一日的衣錦還鄉,還為了自己那份曾經差點隨下水溝流走的理想,因而在沒模清趙三忌秉性之前,他不會隨口說胡話,很好的點到即止。

趙三忌和吳亥天幾乎同時到達的海棠會所,讓趙三忌有些意外的是吳亥天隨行的還有個熟人,張憲睿。在醫院里躺了幾個禮拜的張玻璃由于禁色禁酒的緣故,臉色比之前紅潤了不少。這只快到而立之年的中年小強,見著趙三忌第一時間就笑嘻嘻地迎了上,拉長了脖子可勁兒地往趙三忌身後瞅,趙三忌曉得張憲睿在找什麼,不動聲色地瞥了眼距離自己四米開外的吳亥天,嘴角勾起絲不易察覺的詭異弧度,朝張玻璃道,「小雞去山西辦點事兒,一時半會兒不在身邊,張哥你就別瞅了。」

張玻璃聞言打心底一陣失落,不過在老朋友兼大老板面前,他還是很快地恢復了以往的熟絡和痞氣,拉著趙三忌先是長嗟短嘆了在醫院這陣子的苦行僧生活,之後重新吃起老本行,當起曾經幾度要幫趙三忌破-處的皮-條客,沒等趙三忌反應過來,張玻璃自己卻率先進入了意婬中,整一副頭無孔不入的發-春公狗,當然,以張玻璃男女通吃的本事,說是母狗也不為過。

趙三忌又問了張憲睿是什麼時候出的院,怎麼也不告訴自己聲。張玻璃盯著街上往來的三兩男男女女,淌著哈達子,目不斜視回答說,剛出來,小吳過去接的,這陣子幸虧有他和那小護士陪著,不然還不得活活把我給悶死。

趙三忌嘴角的詭異弧度更甚,別有用心地瞅了瞅吳亥天。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吳亥天好說也是在省委大院跌打大的地道衙內,別說就趙三忌一個乳臭未干的小毛頭,就算站他對面的是國家級的領導,吳亥天也能怡然不懼,鎮定自若,因為他對自己的定位是,既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

「前陣子受你所托,要對這海棠會所多多關照,幸不辱命,現在海棠會所雖然比不上台灣山莊的巴厘島,但想必過陣子就能拍馬趕上,小趙,吳哥此番可下了不少心血啊,說說,要怎麼感謝老哥?」吳亥天率先開口笑呵呵道,吐字清晰。

小趙?吳哥?

趙三忌瞳孔一縮,一直覺得冷笑功夫不如藍未央來得爐火純青的趙三忌,這會兒確確實實有過之而無不及,冰冷道「你想要什麼?」

風度依舊的吳亥天抬了抬眼皮子,道,「外貿公司,兩家夜總會,還有,那本日記本,我相信小趙有那能力要回來的。」

趙三忌笑了笑,第一次體驗到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的炎涼世態,他卻不覺得有多大的諷刺,就是對吳亥天張口閉口的小趙,他就沒整明白起初那會兒喚自己趙哥的家伙,哪來這麼厚的臉皮,捏了捏鼻尖,有點挑釁道「東西能給你,不過還要看你的本事,所謂騎驢看唱本,俺也好奇得緊,到底俺是小趙呢還是趙哥,或者又該叫趙爺。」

祭刀,趙三忌笑容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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