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天下 第一百零七章 武痴唐氏壁

作者 ︰ 這貨不是飄灑

兩害相較取其輕,唐氏壁眼見避無可避,當下只能壯士斷腕,舍熟銅 之優勢,與趙三忌展開了近身肉搏,冒著被對方擊傷的危險,一個懶驢打滾,翻出了趙三忌黏字訣的殺傷範圍。

眼看唐氏壁把後背留給自己,趙三忌卻是出乎意料不像藍未央那般只圖眼前的小本小利,反而再次欺身近前,一招海底撈月,運動如弓滿,著敵似電急間纏住了唐氏壁的手臂,手腳同心,上下反勁,再次黏住了對方。

唐氏壁心中大駭,對于太極這門口道德而心盜跖笑里藏刀的功夫把式他並不陌生,當年七歲進昆侖時,就曾見識過自己授業恩師蛇形泥步,鶻落似龍潛的無形大象。只是學藝十五年,那個糟老頭子最終也沒把這個看家本領傾囊相授于他,原話說是唐氏壁心中嗔念太重,不適合這種看似柔和實則舉止投足間皆蘊含無盡殺機的狠辣功夫。那會兒唐氏壁確實心有不甘,私底下沒少纏著師姐商曲偷偷傳授,只是術業有專攻,太極終究不是商曲的拿手本事,所以幾番教導下來,商曲唐氏壁兩人也意興闌珊。然而今天再次見著趙三忌使出這既似鷹膽又如虎威的霸氣絕倫架勢,拿著趙三忌的太極火候與自己師傅兩相比較時,心底兒卻是未戰先衰了。

負隅頑抗的唐氏壁被扭擰如彈簧的趙三忌纏住後,急中生智,耍出了一記詠春拳的基礎式,黐手。依照殊途同歸的理論,如果唐氏壁把詠春拳練到爐火純青甚至自成一方之大家的境界了,那光憑這手應該足以同趙三忌分庭抗禮,只是到底在商曲手中都走不過十個回合的唐氏壁還是太女敕了些。就在他使出黐手時,趙三忌扳挽順勢,變步擰腰,雙手如蛇,纏上唐氏壁的胳膊,順勢一拉,措不及防的唐氏壁還沒來得及收回力度,便生生被趙三忌給卸下了一條胳膊,月兌臼了。

消滅了敵人一半有生力量的趙三忌趁勝追擊,偏肩仰身,躲過唐氏壁黔驢技窮的最後一擊,一腳踹中唐氏壁膝蓋,只是腳下留情,並沒當場把它踹個粉碎,手腳並用的同時,亦是探手抓住對方僅剩的一條完好的手臂,一推一拉,再次把唐氏壁的另一條胳膊卸了個月兌臼,至此,只能用一只腳金雞獨立的唐氏壁喪失了全部戰斗力,頂著冷冽的寒風,額頭冷汗嗖嗖直下。

趙三忌不動聲色地扔掉了袖管里的牙刷柄,今天這一戰,自覺勝利來得有些唾手,至少沒有他想象中那般艱辛,這讓他心中沾沾自喜的同時,也對太極這門子以前從未被自己重視過的功夫有了新的揣度和認知。

唐氏壁惹著巨痛,右手垂直支地,接著猛地搖晃了一身子,只听得「 啪」一聲,手臂月兌臼處已然被他續上。如此又往復一次,左手亦是被他重新給接了回來。(真玄!)

趙三忌不曉得唐氏壁的性子,以為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便想欺身上前痛下殺手,來個斬草除根。

第一時間感覺到了趙三忌與先前迥異氣場的唐氏壁,在見著趙三忌動似迅雷時,當下嚇得直擺手,從口袋掏出一方白絲巾,棄之如敝屣地丟在了兩人中間。趙三忌身子一緩,收回招式,看著兩人間那方隨時可能隨風飄走的絲巾,笑了笑,沒說話。

「變態!」唐氏壁彎身撫著膝蓋處傳來的陣痛,咀嚼了許久,話到最後只剩下這兩字。

趙三忌呵呵一笑,學著武俠中不世出高手都有的謙恭,抬手作揖笑道,「承讓承讓。」

「老爺子說,如果你打贏我,叫我以後就跟著你。」唐氏壁突然道。他的世界簡單得近乎單調,不外乎弱肉強食,拳頭大就是硬道理。所以臨行前唐老爺子附加給他的這個要求,他也沒有太大的抵觸。

「這可不是私事。」趙三忌見唐氏壁沒有再出手的意思,也就沒提防著,「不過我現在挺缺人的,如果能給滿意的答復,那倒可以考慮。」

「老爺子知道我是武痴,肯定會找你走上一兩個回合,所以可以算私事,只是……」唐氏壁搖頭苦笑,接著道「至于老爺子要我跟著你,這是唐家的傳統,大家族嘛,總會有一些鮮為人知的傳承,每任唐氏家主都有一個貼身的保鏢,老爺子的近衛是曹老太監,依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就由我當你的近衛。」

「哦?」趙三忌饒有興趣地看了眼唐氏壁,之後又掃了掃天台下閃爍的霓虹,感覺這會兒的廣州城流俗了,「現任唐家家主的近衛是誰?」

唐氏壁從地上撿起了那方白絲巾,沒有太多的屈辱韻味,在他印象中,唐氏走出來的嫡系子弟,從來就沒有一盞省油的燈,唐沉香如是,眼前這個本名叫唐沉天的家伙也一樣。「具體人物叫不上名,據說是條大蟲,武力值可以同執法者媲美。」緩了緩,又補充說,「不過肯定沒有你小舅舅趙子安來得變態,畢竟即使是我師傅,也不可能一腳就把我踹得戰力全無,那種拿捏到恰到好處的力量,我生平僅見。」

趙三忌從唐氏壁口中又听出了一樁秘史,唐氏壁還有師傅,且其言外之意,應該也是個了不得高手。

「如果我說我對唐家家主這個位置不感興趣,你會不會還想跟我?」趙三忌的確是起愛才之心了。

「會。來時老爺子說了,從今往後,我可以自主決定想要做的事。」唐氏壁咧嘴道。

「為什麼?」

趙三忌問。

「我想學太極。」唐氏壁回答說。

「不信。」趙三忌搖頭。

「我說了,我是武痴。」唐氏壁中氣十足道。

「武痴可不是白痴,像你這種成長空間巨大的家伙,我把握不住,擔心哪天玩火**了。」趙三忌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方才短短兩三次交手,他就瞧出了對方的大概性子,是個願賭服輸當機立斷的男人,但保不準還是頭即使養熟了也能狠狠反咬自己一口的白羊狼。

「你這是在懷疑一個武者的尊嚴!」唐氏壁陰柔的臉蛋爬滿了孩童的較真,厲聲道。

「怎麼?想找我決斗?你知道你不是我對手。」趙三忌刻薄道,依舊一臉閑來無事的淡然模樣。

「士可殺不可辱。」唐氏壁說出了在昆侖山上伴隨自己十五年的教條。

「狗屁!」趙三忌一句兩字果斷否決了伴隨了唐氏壁的童年再到少年的圭臬,冷笑說,「如果我說剛才有七次機會甚至更多,可以直接出手抹殺你,可出于對你以及唐家老爺子的同情,所以手下留情了,你信不信?不知道這算不算也是種侮辱?」

唐氏壁臉色發白,但也絲毫不退步,「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趙三忌回頭一笑,指了指樓下,欲有把唐氏壁逼上懸崖的意思,玩味道,「如果今天你從這三十樓跳下去而不死不殘,我就收你。」

「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不是這句。」

「哦,駟馬難追。」趙三忌想笑沒笑出來,這孩子果然較真。

猜測出了唐氏壁應該會義無反顧往下跳,趙三忌率先踏上了天台上的護欄,鳥瞰酒店路口往來的行人和車輛,突然揣摩起了樓下那些還掙扎在利來利往風塵中的人兒,對一個一心只為證道就可以毅然放棄自己生命的年青孩子會是怎樣看?是隔岸觀火地抱著湊熱鬧心態並嘲笑以年少無知的冷漠,抑或是唏噓感慨甚至幡然醒悟,憶起他們剛出道那會兒心中那股凌天壯志的大執著小信仰?趙三忌想了想,眼前浮現起了兩張臉,一張是嘴角叼著根皺巴巴軟中華香煙,嘴里呢喃著人上人的藍半城,另外一張則是福滿樓的張建國,依舊一副即使人們知道做作,卻也不得不承認其「和藹可親」的卑躬屈膝奴才相。最後趙三忌自語了道,如果唐氏壁真跳了,估計樓下的人應該會痛心疾首地感慨年少無知吧。

唐氏壁最後還是跳了,趙三忌並沒阻攔,只是也就前後腳的功夫,他也跟著跳了下,根據重力加速度的定理,此刻的趙三忌應該是跟不上唐氏壁下墜的速度,只是觀察了一小段酒店外面布局時間的趙三忌這會兒已經在心底兒制定出了一套救人方案,下墜了三米左右時,頭部朝下,雙腳蹬在了酒店的往外突起的一個廣告上,下落速度瞬間飆升,眨眼的功夫就追上了唐氏壁。生死一線間,趙三忌探手拽住了對方胳膊,這會兒兩人在空中的姿勢一上一下,如果順其自然的發展,故事的結局趙三忌和唐氏壁兩人的小命肯定得交代在這兒。然而在此千鈞一發之際,趙三忌根據兩人的速度差慣性差,很快調整了自己倒栽蔥的下落姿勢,拽著唐氏壁的胳膊,一腳蹬在了酒店前一根通天大理石柱的凹槽上,兩人速度見緩,如此反復兩三次,趙三忌拽著唐氏壁居然逆天的滯空了近兩秒,這會兒已經回過神的唐氏壁當下也不敢含糊,當兩人再次下墜時,也有樣學樣地拿蹄子蹬在了大理石柱的凹槽上。功夫底子都不弱的兩人一來二去,居然就施展出了武林中失傳已久的絕學梯雲縱,此刻不降反升。兩人自後安然無恙的回到了天台的護欄上。

「媽咪,樓頂有人在拍電影。」

酒店門口處,一個長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拉了拉她身邊的一個貴婦人,女乃聲女乃氣開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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