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天下 第一百一十九章 突變

作者 ︰ 這貨不是飄灑

屋漏偏逢連夜,懷揣著滿腔壓抑的藍未央下飛機出機場時,廣州城已經下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毛毛雨,夾雜著刺骨的北風,這讓被趙三忌掛掉電話的藍未央抬頭望天又不自禁地碎了一口。但礙于在廣州城這地兒自己舉目無親,因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攔下了的士,並在上車前做足了充分思想準備,接受虎子哥那條鴛鴦腿對自己的洗禮。

話雖如此,當藍未央風風火火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架勢殺到趙三忌門前時,心底兒多少有些打鼓,類似失眠時的輾轉反側。差不多在房門前徘徊了七八分鐘,他最後才鼓起「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勇氣,直接推門而入。

「虎子哥,您踹我吧。」

藍未央打著先發制人的心思,出聲道,之後思想覺悟頗高地撅起了 子,望著坐在茶幾前面色清冷的趙三忌。

「狗日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這種負荊請罪。趙三忌臉色依舊清冷,不過好在嘴角有了一絲莞爾。這表情在藍未央看來無異于如蒙大赦,當下也跟著樂了,笑嘻嘻道,「就知道虎子哥舍不得拿本帥鍋開刀。」

捧著一大疊情報細嚼慢咽的趙三忌沒那閑工夫同藍未央瞎侃,只是騰出一只手幫藍未央泡了杯熱茶,之後指了指身旁的座位,示意藍未央落座。

藍未央曉得虎子哥的習慣,知道他在看書或整理些材料時不喜有人在旁瞎膩歪,自己識趣地捧起那杯太上皇,安靜坐在一旁,一聲不發。

對屠晚清給的這些第一手資料,趙三忌看得很仔細,同時也搗鼓來了一本小筆記本和一根圓珠筆,時不時在資料上圈圈畫畫,偶爾也會從里面摘抄出一些價值連城的東西,然後用狂草抄進了小筆記本,之後又會回頭翻看一遍,待記得精準了,這才會再去翻下一頁。

自打藍未央在沙發上落座後,大約過了半個鐘頭,趙三忌終于把那疊可以裝訂成冊的情報翻閱完畢,同時手里那本小筆記,也張牙舞爪地寫滿了張旭狂草。放下筆,剛好和一臉無辜的藍未央四目相對。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對屢教不改的藍未央,趙三忌壓根兒不待見。

又是秋後算賬。藍未央看著不像說笑的虎子哥,覺得這回自個兒該真是走到滑鐵盧了。

「哥,難道不能將功贖罪?」

藍未央淒淒艾艾道,無辜的眼神堪比青樓賣肉女子的秋波,蕩出一股撩人的淒婉。

「那你說說,都想拿哪些無量功德當籌碼?」

趙三忌小啜了一口茶水,稀罕地露出了個笑眯眯的神情。

「比如,劉根農那事兒?」

藍未央試探著道,只是底氣不足。

「功不抵過啊。」趙三忌這話說得實在,畢竟現階段他和劉根農就沒什麼交集,何況如果要讓司徒帥作為自己的棋子,他有不下三種辦法讓他心甘情願臣服,至于藍未央捅出劉根農的婆娘和司徒帥那小白臉有一腿,很大程度只能算是機緣巧合的適逢其會,趙三忌也權當是賣給藍未央個面子,多少也算對他南下香港含辛茹苦的肯定,不過如果藍未央打算以此相挾讓趙三忌把他留在身邊的話,這理由不充分。

「虎子哥,您行行好唄。反正x市外貿公司那邊有乞丐他們一幫子盯著,也不差我這麼個造糞牲口。」

藍未央愈發淒婉。

「真不想走技術流?」

趙三忌嘆了口氣問道,接著解釋似的說,「嬸子那邊我不好交代,畢竟咱總不能對不起了你家那些老母雞。」

「這好辦,哪天虎子哥尋個機會,挑上那麼兩雞籠過去,這就兩清了。」

眼見趙三忌口風稍有松動,藍未央適時見縫插針,插科打諢。

「呸,人情是這麼還的嗎?你小子!再說,這也不是人情,是親情。」

嘖嘖,這話說得,煽情。

藍未央呵呵一笑,虎子哥就這點好,不忘本。

「如果真想在廣州城這邊身先士卒也不是不行,大前提是你得打得過屠爺,勉為其難的話至少也得是平手,否則人家背後一顆子彈,你都吃不了兜著走。」趙三忌透露出了自己的底線。

「……」藍未央敗北,只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接了下,權當是死馬當做活馬醫,大不了到時候央屠爺朝自己放點水,事後請他跑趟三溫暖就是,環肥燕瘦,任君采摘,但這事似乎還真有點懸。尤其藍未央在房間內見到了去而復返的屠晚清,第一次仔細琢磨完屠爺的相貌後,藍未央得出了「石男」的結論,先且不論那張百年如一日的棺材臉,單是那長及的長發,屠晚清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一個會對女人產生興趣的人。

去而復返的屠晚清這次並沒一個人進房門,在他身後還跟了個讓趙三忌意料不到的人——金芙蓉。

由于天氣冷的緣故,金芙蓉今天的著裝有點臃腫,這似乎有悖于趙三忌對時尚金領女人的認知,感覺金芙蓉的這身羽絨服裝扮也太埋汰自己妖嬈的身段了,不過不利用自己的青春和身體優勢來博人側目的女人,想來也有足夠強大傲人資本,比如,她強悍內在,又比如,她那張即使素顏也能傾城的如畫臉蛋。這從即使沒少見識標致閨女的藍未央幾欲流出口水的神情上,可見一斑。

對趙三忌的房間內多出了藍未央這麼個把滿心齷齪刻在臉上的不速之客,金芙蓉適當的表示了一絲小驚訝,至于她心底對這類人的反感,想來是司空見慣,所以也不會膚淺到對這種人都會報以白眼。當下對藍未央視若無睹,朝趙三忌開門見山道,王繼傳媒和旗下兩家雜志社出了大狀況,壓力來自一個叫曾士奇的家伙。還有,唐暖竹那邊也出了點意外。

趙三忌听著皺了皺眉,並沒示意金芙蓉落座的意思,反倒是朝她投去了詢問的目光,示意她進一步作出解釋。

料想金芙蓉以往也沒少踫到這種和黑道有過瓜葛的事兒,只是這次先且不說對方表現出的不可調和強硬做派,光是事出突然,已經在最短時間內打了她個措手不及。先是王繼傳媒公司旗下的幾個當紅藝人,其中也包括上官秋月這個半紅不紫的二、三線女歌手,先是遭到了一些莫名的騷擾和恐嚇電話,之後一波未停,一波又起,那些藝人,或紅或紫的,均程度不一地被暴露了**,其中情節最惡劣的是有位當家花旦,居然被強迫拍了果-照,這會子那組照片已經登上了各大娛樂網站的頭條。如果說這些損失尚在王繼產業還能接受的範圍之內,那麼有關傳媒旗下的兩家雜志娛樂雜志社被相關部門以涉黃的由頭給查封了,這就透著一股詭異。涉及到社會輿論導向,尤其在這內陸,相關部門想整垮一家尚在努力向上攀爬的企業,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彈指間讓它灰飛煙滅。如果稍微處理不慎,王繼的內陸之行到這兒也就該夭折了。

這些事的發生就在電光火石之間,金芙蓉也是剛剛才得到的消息,然而卻是解釋得很詳細,不得不說的,這閨女對企業資訊方面上的掌控倒是挺到位,所以除了那些必要的客觀事實,就連其中的厲害關系也闡述得很清楚——這次是有人黑白勾結,想徹底整垮王繼了。

對于金芙蓉把重點放在描繪企業的得失上,趙三忌表示理解,但並不代表他就能上心,現在他唯一關心的是,唐暖竹出了什麼意外。所以沉著臉打斷了金芙蓉的話,具體詢問起了唐暖竹的狀況。

金芙蓉回答起這個問題倒是有點如釋重負的意思,道,「差點被人給……」

金芙蓉到底是黃花大閨女,雖然是商場女強人,但踫這種事,多少有些難為情,不好宣之以口。

「人呢?」

趙三忌嗓門不大,似獸低吼。

「人沒抓到,不過唐暖竹現在沒事,已經吩咐人保護起來了。」金芙蓉回答得滴水不露,當事人雙方一並答了。

「屠爺,又要麻煩你了。」

金芙蓉的回答是一回事,至于沒能抓住元凶,趙三忌即使不想對之過多苛責,畢竟這種事責任不在她,但心底兒多少有些疙瘩。

屠晚清自打進門就一言不發,現在趙三忌給他下了任務,他也只淡淡點頭,領命而去。

而一直在沙發上充當旁觀者的藍未央見著屠晚清有了活干,當下也活絡起心思,剛想開口自告奮勇,卻被趙三忌冷冷一瞥給盯了回去,之後繼續老實巴交地繼續呆在座位上。

「什麼都沒弄清楚,兩眼一抹黑就想往里頭扎?」

趙三忌這話顯然說教的成分多余責備。

藍未央嘿嘿一笑,道,俺就喜歡湊個熱鬧,順帶整點有意思的余興節目,然後渾水模魚。

趙三忌無奈搖頭,小雞這性子,要改,任重道遠。

「真不回去?」

藍未央果斷地搖搖頭。

趙三忌無聲嘆息。

「哥,俺喜歡看人倒霉。」

原本陽光的藍未央,此刻比起唐氏壁卻是陰柔更甚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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