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藍未央問起了趙三忌說虎子哥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偌大一份家當,咋能說送人就送人呢,也忒豪氣沖天了。趙三忌笑著回答說,物盡其用罷了,再說這也不算叫送人,而是一物換一物,這不自己也得到了家傳媒公司麼。藍未央撇嘴,嘀咕道,這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可有可無。趙三忌搖頭,用一句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駁回了藍未央,具體的心思,卻是沒同兩個發小嘮起,藍半城沒多話,一句總不能叫二舅苦拼了二十年才換來的那點家當敗在虎子哥手里,道出其中一點玄機。
豪門亂史門事發第三天,始作俑者的網站以及兩家雜志社應相關部門要求,責令封站,並追究其相關法律責任,只是事到如今,卻為時已晚,網絡傳播速度,有如燎原的星星之火,這事件時至今日已經如干木逢天火,撲之難滅了。錢五岳在征詢過趙三忌意見,便將相關負責人推到了前台當替罪羔羊,共有三個,均是錢五岳一手栽培上來的死士,因此也不擔心三人進局子後會捅出些什麼ど蛾子,何況只是一些小罪名,錢五岳在外頭活動幾天,他們三進局過個場子也就完事,如果真要提防,只是要小心蕭劉兩家事後的反撲。錢五岳對此心知肚明,當下又耍了些手段往局子里塞進了一些小混混,其意是為那三個專業型人才保駕護航。
出乎趙三忌和錢五岳意料,蕭劉兩家的反撲卻沒勢如洪濤孟浪,尤其是蕭家,自打亂史門爆發至今已有一個禮拜有余,壓根就沒什麼動作,頗有打碎鋼牙和血往肚里吞的意思,這讓一拳打在空氣中的趙三忌吃癟。倒是劉家背地里的一些小動作,多少讓他欣慰些。
據屠晚清傳來的資料,劉氏公子劉成文,那只打不死的小強這些日子神出鬼沒,兩次三番與曾士奇方面人馬踫頭,具體洽談的內容屠晚清沒能搞清楚,不過看樣子,沒打算走官方路線的意思,想要整出一起黑吃黑,屠晚清吩咐趙三忌,這些日子注意身邊人的安全,以及廈門那邊多加防範,畢竟這會子趙三忌的人馬可是傾巢而出,很容易讓人給釜底抽薪了。
趙三忌接著緊鑼密鼓地安排了人手,凡是跟自己可能牽扯到的人物,都吩咐他們這些天安分守己些,別到處瞎晃悠,而同自己親近的,唐于飛那邊趙三忌特地叫孔青羊和潘付上去照料,有這兩條過江龍擔待著,趙三忌料想也出不了什麼紕漏,唐呂娘這邊,則是由自己這麼一票人馬護著,除非曾士奇想玉石俱焚,否則還真是鐵桶一塊。至于廈門的那些產業,自己倒真鞭長莫及了,這時只能指望柯琳寧眼楮能擦亮些,當然題中應有之意,是趙三忌親自打回了電話吩咐了柯琳寧。這女人也著實大膽了些,在電話里頭極盡嫵媚之能事,一口正經八百的吳儂軟語差點沒讓趙三忌擦槍走火,最後卻是不知何故,一聲驚呼中夾帶嚶嚀,摔落了電話。多少經歷過人事的趙三忌猜測,這蕩婦該不會光天化日之下和某頭牲口在滾大床吧?
趙三忌的猜測也不全是無的放矢,甚至過于狹隘了些。柯琳寧這會兒確實在和人滾大床,不過牲口卻不止一頭,而是三個,一鳳降三龍,且三龍風格氣質迥異,斯文有之,陽剛有之,甚至還有頭怎麼瞅怎麼都是個猥瑣胚子的漢子。待她抓起摔落在地上的手機急忙捂在耳邊時,卻已傳來一陣盲音。而此間的罪魁禍首,那個猥瑣的漢子,此時正爬在她**的背上努力耕耘,要說敬業嘛,這廝倒也馬虎算得上,就是不識時務了些。柯琳寧當下毫不客氣一拱腰,轉身就把背上的漢子給掀落在地,不顧赤身**的惡劣影響,起身走到漢子跟前,手起掌落就是狠狠兩大耳刮子,興許覺得不解氣,抓起手中的那根手感十足的街機iphone4,惡狠狠就是一陣猛砸。
對這突如其來的巨變,旁邊兩個正專心燒蠟燭捆紅繩的斯文男和陽剛男一陣錯愕,短暫的面面相覷後,急忙小跑到這彪悍的嫖客前勸架,都說同行是冤家,但看這兩只鴨一副不似作偽的焦急神色,卻又不像。
畢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家,柯琳寧不多時便被斯文男和陽剛男給非暴力不合作地勸解開,兩人多少還有點職業操守,動作不過于粗魯。其中的斯文男抬了抬鼻梁上的那架無框眼鏡,開口道,柯姐,今天咱玩的主題雖然是sm,但也不興這麼過分的,您看,小包臉上都被您砸出兩道口子,您也知道,干我們這行的,不就憑一張臉皮子吃飯嘛,您這麼整,以後叫他怎麼辦?
這時幫著倒來一杯開水的陽剛男也開口幫腔了,只是話說得委婉,語氣謙恭了些,不至于叫柯琳寧這嫖客下不來台。
柯琳寧怒火未消,懶得搭理這兩只靠臉蛋和jb混飯吃的鴨,陰仄仄從嘴唇里擠出了一個「滾」字,之後起身從隨身的lv包里掏出一沓大團結,直接甩在了斯文男臉上,隨即徑自穿起了衣服。
兩鴨自討沒趣,也沒裝清高到不為五斗米折腰,急沖沖地收拾好了桌上的情趣用品以及地上散落的鈔票後,架著這會兒躺在地上申吟的猥瑣漢子,灰溜溜出了門。
這到底是個顧客就是上帝的年頭,某些人漸漸無所謂尊嚴了。
柯琳寧草草穿過了衣服,重新拿起了手機,這玩意兒雖然嬌貴,卻也沒脆弱到稍微一磕踫就玩死機的程度,急忙給趙三忌回了個,臉色幾經變換,語氣又重新恢復了以往的軟糯,單論兩面三刀,這女人耍得比誰都嫻熟。
對柯琳寧明目張膽的誘惑,趙三忌似乎挺吃不消,當下一股腦兒將事情始末給闡述了清楚,隨即未等對方開口,又一股腦兒地交代了一摞子事,之後急忙掛了電話。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柯琳寧握著電話,久久無語,之後,妖嬈一笑,看著梳妝鏡里頭自己襯衣沒能完全包裹住的飽滿,抬手小指輕輕一勾,待其完全,故作嬌羞狀,對著已經盲音的電話,自語道,趙哥兒,來,吃寧姐的女乃。最後,不知是被這膽大包天的話給刺激了還是被那自己假想的場景給樂到,笑得花枝亂顫。
趙三忌不清楚自己無形中已被柯琳寧這賤貨給狠狠地意婬了一把,掛了電話後,直奔浴室把褲襠下挺著的那把機關槍給生生澆滅,只是出來時耳旁依舊殘留柯賤貨方才似有似無的申吟。
狗日的余音繞梁!趙三忌惡狠狠地碎了一口。
只是未等趙三忌有那閑工夫心猿意馬,方才剛過去保護唐于飛的孔青羊立馬打回了報告,說是那邊出了點小狀況,唐于飛駕駛的那輛用來養家糊口的計程車給人動了手腳了,若不是他和九指來得及時,這會兒唐于飛肯定有性命之憂。
趙三忌悚然而驚,細問了事情的始末,孔青羊回答道,先是剎車失靈,再是拉客時在路上差點被人給綁票,都是很老套的江湖手段,幸虧自己也是混混出身,對付這碼事經驗頗豐,否則這會兒結局難料。趙三忌接著問起了孔青羊,那個想在車上朝唐于飛下黑手的人有沒有抓到。
孔青羊回答說沒有,卻是自己有意為之讓他落跑,這會兒九指已經尾隨上去,打算模出他們的大本營,等時機一到,再一鍋端了。
趙三忌對孔青羊的辦事手段表示佩服,並拜托他照顧好自己的叔嬸兩。孔青羊對趙三忌的客氣受之無愧,有別于孫田丐,他之所以肯在新盆洗手後還踏足江湖幫趙三忌打江山,除了有屠晚清的軟硬兼施這因素外,絕大部分原因是為了報當年趙老爺子的續命之恩,否則依他說一不二的性子,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難改初衷。
不多時,九指就打回了電話報喜,說是已經模出了曾士奇的老巢,過問趙哥兒接下來想怎麼辦?
這話問得倒也技巧,是「想」怎麼辦,而不是「該」怎麼辦。
趙三忌沉思片刻,問道,知不知道里頭是什麼個情況?
九指在電話那頭壓低聲音道,場內人頭不少,黑壓壓一片,應該有不下兩百號人馬,如果沒料錯,想來這些就是曾士奇在廣州城方面所有的有生力量,當然不包括他所結交的那些權貴。
趙三忌又問,領頭的是誰?
九指眯了眯眼,答出了個很童趣的名字,蟑螂文,倒是不見曾士奇。
也是,到了曾士奇這層面,已經很少去干些領著一票人馬沖鋒陷陣的拋頭露面勾當,許多事,都是遙控著來。這就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優勢,勞人而不親躬。
劉成文?對這條兩次三番有事沒事淨給自己添麻煩的漏網之魚,趙三忌心里說不出的膩歪,覺得是時候該給他點教訓了,當下吩咐九指先在那邊盯著點,等自己這邊整頓好了人馬,再殺將過去,打他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