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會所沖出來,楊無風正好看到一個美麗的身影朝左邊拐彎處跑了出去,楊無風喊著追了上去。
經過拐彎之後,他看到了一幕讓他火冒三丈的場面。兩個臉上滿是青春痘的小流氓竟然拽住了沐弦的手臂,並且還出言調戲,手上的動作也極其不老實。
「放開她!」
楊無風爆喝一聲。
「哎呦,這年頭還真不缺了英雄救美的傻帽啊,老子憑什麼放開她!」其中一個染著紅頭發,穿著乞丐褲的小青年指著楊無風囂張道。
一般無業青年且自感墮落的那部分群體,總有一股子發泄不完的彪悍氣焰,顯然這個紅頭發小青年就是其中杰出的代表之一。
另外一個小流氓則死死抓住沐弦,挑釁的望向楊無風。
楊無風看到沐弦的臉上有痛苦的神情,顯然小流氓用力不小。
「我再說一遍,放開我女朋友。」楊無風臉色陰沉。
「我靠,裝-逼呢,找死!」小流氓一言不合即要開打。
楊無風答應老師不擅用古武,但並不表示就不能用。他一點不遲疑,飛身,後旋踢,小流氓悶哼一聲栽倒在地,整個過程干淨利落。
另外一個小流氓頓時傻眼了,他兄弟囂張固然是有囂張的本錢的,可是竟然在別人面前一個照面就趴下了。
楊無風一步步逼近,小流氓一開始害怕的後退了兩步,但是隨即面露狠色,不等楊無風警覺,他已經重重的將沐弦推向了馬路上,然後轉身就跑。沐弦被突然齊來的變故給嚇得面無人色,驚叫一聲。
楊無風也是心頭一凜,雖然已經是大半夜了,但是滬城夜晚的車流從來都不稀松。沒有時間給他猶豫,他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沖到馬路中間,然後蠻橫地彎身橫抱起沐弦的嬌軀,這時候一輛雪福來正呼嘯而來。
沐弦嚇得閉上了眼楮,而楊無風則在千鈞一發的時刻,調動起全身的力量,勉強做出一個閃身的動作。盡管他已經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但依舊閃躲不及,後背被車身給刮得生疼,估計掉了一層皮,身體每一次細微的動作都會牽動背後一陣火辣辣的灼痛。
強忍住鑽心的疼痛,楊無風咬牙將沐弦帶到安全的地方放下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趕巧不巧的,已經被打趴下的那個小流氓正巧這時候慢騰騰從地上爬了起來。楊無風氣不打一處來,他差點就死掉了,此刻又怎麼能保持平常心。
「混蛋!」楊無風跑過去飛起就是一腳,踢在小流氓的月復部,小流氓的身體向後飛去,空中甚至還飄灑著他嘔吐出來的穢-物。
「鐺!」
小流氓的後腦撞在了人行道的護欄上,人當場就昏了過去。
楊無風清醒過來,這可不是在拍水滸傳,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他趕緊跑過去查看小流氓的傷勢,人體的後腦勺很脆弱,而楊無風剛才那一擊用的是全力,帶來的沖擊力非常大,這一下撞擊很劇烈。
小流氓的腦瓜子當即就破了,潺潺的往外溢出鮮血,而且速度越來越快。沐弦也趕了過來,她甚至看到了腦漿混雜著鮮血那令人作嘔的形狀。
「怎麼辦?」
沐弦慌了,本來就受了驚嚇,這下臉色更顯得慘白。
「打120,然後報案。」楊無風盡量保持鎮定。
然而,他的心境卻是沒辦法平靜的,從小到大他第一次用古武打人,沒想到就造成了這麼惡劣的結果,而且老師還就在這時候去了美國,他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很快,救護車和警車一起來了。醫生將流氓抬上車的時候,楊無風吩咐了一句,說自己點了病人一處穴道,到時候處理好傷口了,最好用針灸刺激的方法解開穴道,並且指明了要針灸的位置。
醫生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楊無風,點點頭走了。
「請問,是你們報案的嗎?」一名女警花走了過來,對衣服上上沾了不少血跡的楊無風道。
「是的,而且也是我出手傷人的,不過我是見義勇為和正當防衛,請警察姐姐一定要調查清楚。」楊無風表面鎮定,語速平緩。
女警花看了看沐弦,很格式化的道︰「還是請你們跟我走一趟吧,需要做筆錄,而且正當防衛也需要一個鑒定的過程。」
「我能打個電話嗎?」楊無風淡淡道。
「請便。」
楊無風掏出手機,給呂曉河打了個電話,冷靜的告知了自己的情況,並且吩咐呂曉河要給自己在學校請假,幫忙找一位律師,另外還有就是通知沐弦的家人。他不等呂曉河說什麼就掛了,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鐘。
沐弦早已經哭成了淚人,她知道今天的事情鬧大了。
她看剛才那個調戲自己的小流氓受傷的樣子就知道,他傷得非常嚴重。如果因為這個,楊無風被判了誤傷,那麼他的前程也就毀了。
想到這里,沐弦主動抓起了楊無風的手。楊無風錯愕了一下,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有一瞬間的顫抖,是因為害怕!
沐弦的手很冰冷,但是楊無風卻感到它給自己帶來了心安的感覺。他對沐弦笑了笑,很真實,他心里忽然有個聲音在說,別怕,你是對的,就算要負責人也能扛得起。
到了警察局,楊無風悄悄對沐弦說︰「記住,別說話。」
楊無風自己,自然也是一樣的作為,只等律師到場。
呂曉河的辦事效率很高,楊無風剛到,他找的律師也幾乎同時趕了過來。
「無風,你搞什麼飛機啊?」呂曉河擔憂的問。
楊無風將發生的事情細節仔仔細細跟呂曉河還有律師說清楚了。律師問了幾個問題,例如當時還有沒有別人在場,另外一個流氓長得什麼樣等等。
楊無風會一點素描功底,于是將另外一個流氓的樣子給畫了出來。
律師告訴楊無風,只要說自己是正當防衛的時候動手的就可以,千萬不能提到後來又去踢人的事情。
交代清楚後,律師和呂曉河走了,呂曉河臨走之前問楊無風要不要告訴他爸爸,被楊無風給堅決拒絕了。
又過了沒多久,沐弦也被自己的父母給接走了。她的父母都是市委的政客,所以保釋一個人還是非常簡單的,況且沐弦是受害者。
沐弦離開的時候,見了楊無風一面,說一定會請父母幫忙想辦法,但是楊無風看得出來,沐弦的父母並不想幫他。
看守所的第三天,律師給楊無風帶話說,那個被打的流氓成了植物人,另外一個流氓還沒找到。
還有,呂曉河讓律師轉告楊無風,徐喬綸打電話來了,呂曉河如實相告了楊無風的處境,結果徐喬綸當即就說是要回國。
楊無風知道徐喬綸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這時候回國也太瞎胡鬧了,他讓律師帶話回去,就說要呂曉河告訴徐喬綸,如果她瞎胡鬧,就不認她這個師妹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有更壞的消息。警察找到了當時差點撞上楊無風的雪福來司機,從後視鏡中,那個司機正好看到了楊無風踢流氓的那一下。
楊無風倒吸一口涼氣,事情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了。按照現有的證據,他肯定是要被起訴故意傷人的,就算最後被判成誤傷,誤傷致人成為植物人也夠他喝一壺的。
律師讓楊無風不要著急。現在有兩點很關鍵,一是必須要找到逃跑的流氓,要不然楊無風連見義勇為這一條都算不上了,還有就是要為楊無風踢流氓那一下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楊無風徘徊在看守所拘留室中,思緒難平,他甚至胡思亂想到要不要逃跑出去,而且更為可怕的是,他竟然想起了要向那個男人求助。
他知道,只要那個男人一句話,其實一切都不過是小事。
因為目前的證據對他很不利,所以他在看守所拘留室的處境立馬就變了,每天一場技巧性的問供那是必須的。
他現在二十三歲,比一般年輕人要穩重得多,可惜卻也不是經歷很豐富的老油條,說不彷徨連他自己都無法信服。
「楊無風,周警官有幾句話要問你,你好好配合。」拘留室的門被打開,當先進來的是帶楊無風回看守所的女警官。
經過這麼多天的審訊,楊無風知道了她的名字,叫王倩。
王倩後面跟著一個嘴里叼煙的小年輕警官,看樣子不超過二十五歲,可是卻已經是一杠三星了。
唇紅齒白的周警官坐到楊無風的面前,翹起了二郎腿,眯著眼楮問道「你就是楊無風?」
楊無風瞄了一眼他的胸牌,名字叫周易。
看周警官的樣子,似乎對楊無風很感興趣。
楊無風問道︰「周警官認識我?」
「問你話,老實回答就行,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周警官拍案道。
楊無風一皺眉,搞不懂周警官話里的意思,他旁邊的王倩也是頗為奇怪的看了眼周易。
只是她沒敢放肆的發表言論,周警官什麼背景,她再清楚不過了,得罪不起。
周易自覺說錯了話,咳嗽一聲掩飾了過去,他淡淡的對王倩道︰「好了,王倩,你先出去,我要單獨審問。「
楊無風沒有說話,隱隱有著不詳的預感,王倩有些猶豫但還是離開了,這讓他基本可以確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楊無風,你好好配合周警官的審訊。」王倩離開前跟楊無風吩咐道,眼神中透著點悲涼氣。
楊無風盯了一眼烤住自己的手銬,內心些許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