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鹵面攤位讓給小鬼頭們來-經營,只是楊無風的突發其想。
既然有人願意做冤大頭,他沒有了後顧之憂,自然也願意順手幫幫孩子們。
士別三ri當刮目相待,楊無風再次回到廠上上班的時候,儼然已經是副廠長了,連廠長見到他都得笑臉相迎。誰讓他是股東欽點的副廠長呢,誰又知道這背後沒有別的門門道道。
不過楊無風倒沒有小人得志,甚至對刻薄的組長都不曾存心找茬。
提心吊膽過ri子的組長,最後裝著膽子請楊無風吃了一頓飯,雙方才各自釋然。當然,不可能只有他們倆,原來跟楊無風一個班的工友兄弟們,因此白撿了一回享受口福的美事。
楊無風的低調他的道理,關鍵則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個便宜副廠長,到底能干多久。
他還是比較謹慎的,沖動時候極少,所有在沒有弄清楚自己唯一的資本,也就是身世情況之前,他不敢隨意暴露。
他想啊︰「萬一我是個在逃犯呢?退一步來說,萬一我是個被人追殺的戳人呢?」
一切都說不定,他現在還對自己從水底出來那時候身上的傷口記憶猶新,當時他自己看著都覺得害怕。一個渾身是傷的人,而且還有槍傷,天知道是好人還是壞人,但絕對不是一個簡單角s 。
他決計不敢隨便就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小心駛得萬年船。
有一點他基本已經可以確定,梅子應該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不知道他已經失憶。
楊無風現在的情況,有優勢,也有劣勢,每一步都得走得異常小心。
事實上,他如此謹慎小心,不輕易承認身份,故意含糊概念是非常正確的做法,既保證了現在的榮華富貴,也為自己贏得了一時的安全。
別以為他跟青幫的過節就這麼算了,江湖人對仇殺從來都是最熱衷的。這一點從以前的一些老片子,例如《英雄本s 》之類的,就能看出點影子。像小馬哥那樣的猛人,最後不還是被亂槍打死,不管你多麼遺憾可惜,連電影都懂得殘酷兩字,楊無風自然不會不懂。
當然,他也不會太杞人憂天,起碼他現在的生活過得很安逸,這就足夠了。而且他發現自己的記憶也在一點點漸漸清晰,他甚至能夠勉強念出來幾個名字,沐弦、楚灣灣、陽朵、劉天成、徐喬綸,還有師父。
他知道,自己是會功夫的,而且會的還不是一般的功夫。只是若要叫他練出個一招半式來,卻是沒辦法完成的。
恢復,他迫切需要恢復。
可是這東西偏偏又急不來,于是他只能是表面上保持安心工作的狀態,繼續「裝瘋賣傻」蒙混過關。
副廠長一般來說,都是不需要做什麼正經活兒的,何況他這個副廠長本來就是掛的閑職,誰心里都明白,直接等著領工資就可以了。
不過他也不願意給別人留下話柄,盡管沒人督促他,更沒有明文規定,但他還是堅持每天都到各個車間轉一轉。一個星期之後,他雖然不能說出每個工序的c o作步驟和注意事項,但起碼知道一件成品是怎麼出來的。
楊無風為人比較親和,輕易不會給別人臉s ,實際上也的確從來沒有跟誰瞪過眼,所以盡管他每天巡查,卻沒人對他有意見。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的,如果楊無風只是當了組長,或者車間主任,搞不好就會流言蜚語滿天飛,但是他一旦一步登天,反倒就沒有那麼多各種莫名誹謗了。
大家一致的認識只會是,小伙子不簡單!
畢竟一個人若是到了高位上,一般人就只能仰望而已,嫉妒什麼的太遙不可及,身邊的人還嫉妒不過來呢。
楊無風繼續住廠里的宿舍,情理之中,自然是換了單人宿舍,非常整潔。
這期間,梅子幾乎每天都過來找他「聊天」。搞得一眾人等,無不對楊廠長刮目相看,男人能釣到漂亮妹子,還是外國妞,那就是本事,給國人爭臉了!
而且,這也是有前提和說法的,關鍵還在于不是楊無風主動追求梅子,是梅子主動倒貼上來。
楊無風的ri子越過越滋潤,每天悠閑自在,有時間就去看看小鬼頭們的生意。
小鬼頭們是真爭氣,一個個都知道把自己弄得干干淨淨的。一招麻雀變鳳凰,他們比任何人都懂得珍惜,鹵面做得也像模像樣。千萬別小看這些孩子們的能量,他們的生意開張以來,沒有一個挑剔的,無不伸大拇指。
並非同情,小鬼頭們是真懂客人的心,服務比鹵面質量更上道。
小鬼頭們從著裝到神面貌,到前途等一切的變化,可以說都是楊無風一手造成的,最開心的除了小鬼頭們自己之外,恐怕就要數他最歡樂。
相比較于工廠里的工作,楊無風對鹵面攤的生意更上心。因為他知道,工廠方面,他不過就是個打醬油的罷了。
有時候想想,他自己都覺得奇怪,自己難道是什麼大人物嗎?這自信哪里來的,堂堂副廠長職位都只是讓自己打醬油的?
當官的ri子是愜意的,楊無風就那麼舒舒服服的過了十多天的樣子。忽然就有一天,梅子出乎意料竟然沒有習慣來他的宿舍找他。一開始他還覺得有些別扭,惦記了老長時間才把奇怪的思想丟到一邊去。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楊無風充分利用自己的聰明機智,從梅子的口中得知,自己原來是滬城人,因為一場戰斗不知道怎麼才輾轉來了蘇城。
這倒是與他的既定存在那部分記憶相符合,只是那場戰爭該多麼慘烈啊!要知道,他從水底出來的時候,都不 n樣子。每當想到這里,他就渾身發冷汗,自己得罪什麼大神了,這讓他不得不在為人處事方面更加小心。
生活總是要繼續的,照常上班,閑著無聊他就想心事。
平時很少有人敲他的辦公室門,因為他是沒有明確分管業務的,他更不想跟別人搶權。不過今天有點特別,一大早就有人在他辦公室外面敲啊敲。
楊無風打起神,喊了一句︰「進來。」
隨後楊無風就看到兩個熟悉的ri本男人給一個老者恭敬讓路,老者是華帝國人,有點眼熟。他仔細想了想,趕緊離開座位迎了出來,略顯謙卑。
「董事長,您怎麼來了?」
楊無風雖然沒有見多董事長,但是工廠宣傳欄上常年都有他老人家的照片,見面詫異之後能認出來不奇怪。
董事長自顧自到沙發上坐下,示意楊無風也坐。
楊無風看了看梅子,原先跟在梅子身邊的兩名保鏢,現在又在了。
「我听梅子佷女跟我匯報說,幫我找了位能干的副廠長,我特地來看看。」董事長和藹可親的道。
不過,楊無風卻感覺到一股子威壓。
「嗯,我很感激廠方給我的培養,我叫楊無風。」楊無風中規中矩的道,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感覺到老者帶給自己施加威壓,他就越能鎮定自若。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你覺得我們廠怎麼樣?」老者又問。
楊無風想了想︰「總體還可以,但是管理方面有很大問題,工人的積極沒有從根本上解決,獎懲制度也不明確。」
他看了看老者的表情,沒有繼續說下去,如果他要說的話,問題一大把。不過他不相信老者對這些問題會不知道,沒必要他一個半路出家的小子出來指手畫腳。
「說得不錯,你有解決辦法嗎?」老者笑著問。
楊無風卻不敢笑︰「車間主任以下職務,忽視文憑門檻,經理以上職務接受工人檢舉,所有問題必然迎刃而解。」
老者皺眉,站起來踱步。
梅子略帶嘲諷意味的望了望楊無風,不過楊無風自然不會將她的舉動放在眼里,女人都喜歡對有好感的男人耍脾氣。
「說得不錯。」
董事長走了,臨走的時候,含糊的表了個態,跟沒有表態基本沒兩樣。
反正楊無風不當回事,愛整頓不整頓。
其實他心里很清楚,董事長站的高度肯定是跟他有所不同的。他提出來的建議不可以說不直入核心問題,可是執行起來哪有那麼容易。
盤子撲大了之後,細節末梢,永遠都是管理的痛處。
這概念如果擴大到很大很大的程度思考,或許就會明朗很多。你敢拿出多少魄力來?明知道是問題,你就敢快刀斬亂麻?
楊無風自覺作為一個副廠長,只要自身沒有問題就足夠了,其他的還真管不了。
經過這次考察,董事長再沒找過他。楊無風知道,自己副廠長的位子暫時是坐穩當了。
梅子也不一天一次來找他了,似乎跟身邊的跟屁蟲有一定關系。其實楊無風倒是很樂意她常來找自己,不是忽然對梅子感興趣了,而是對她身邊的兩個保鏢感興趣。
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這兩個保鏢認出他來的。
楊無風自然不可能記得自己還跟他們打過架。那時候毛利和近藤還是他徒弟趙濤的跆拳道老師,賺的錢比現在跟在梅子身邊多。不得不說一句,趙濤這小子在武術方面是真舍得投入。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楊無風的記憶再次變得清晰許多。他能記起更多的名字,而且對一些印象深刻的人和事,幾乎能夠想起來個大概。
他知道自己的對手是青幫,一個神秘且歷史悠久的黑道組織。他也知道自己有個實力可能絲毫不遜s 于青幫老大的老爸。他還記起來,自己跟陽朵做羞事的時候,被女朋友撞見,從此天涯不想見。
他已經兩個月沒有女朋友一丁點兒消息了。
然而,觸及到細節問題,他還是不明朗。特別是關于那次戰斗的過程,他記不起來,只隱約感覺好像失去了什麼。
就在楊無風苦心思索的時候,他不知道,有兩個人已經找來了蘇城,楚灣灣和趙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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