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容看著他不失偉岸的背影,惡毒地楊嘴道︰「瞧他模樣是男人沒錯!嘴上還長了胡碴子,臉蛋……的確不差!舒心寶貝,你說他會不會是個G、a、y?」
「玉容,你……」舒心瞠目生氣。
徐玉容笑眯眯地瞟了舒心一眼,勾上她的小蠻腰,若有所思道︰「舒心小寶貝,你終于為男人動心了?」
「我怕你啦!走了走了,回病房去。」舒心懶得和她糾纏,疾步走向電梯。
徐玉容反而興趣大增,鍥而不舍道︰「不準騙我,你今天的表現很反常哩。」
舒心一邊伸手摁電梯鍵,一邊無奈道︰「我哪里有反常了?」
「你沒幫我。以往你都是堅定不移站在我一邊的,你敢不承認?」
舒心哭笑不得,求饒道︰「玉容姐!你就饒了我吧。我是今天才知道他名字,不過是同一個包廂的旅客,又一起遭了災,遇到打個招呼而已,真沒有你想的那樣子……」
「真沒有?」
舒心無語,搖頭,「真沒有。」
「唔……」一抹算計的精光在徐玉容眼中跳躍,她興致勃勃道︰「我看中了,要不今天晚上我們去騷擾騷擾他?或者要個聯系方式什麼的,至少要搞到電話號碼……」
舒心終于忍不住道︰「玉容,你今天怎麼變得花痴了?你要去自己去,我丟不起這個臉。」
「我一個人去呀……」徐玉容咬了咬唇,縮了縮脖子,她雖然膽大,但這種倒追她畢竟是第一次,敢想不一定敢做。
她郁悶半晌,央求道︰「陪我壯個膽嘛!好舒心,好寶貝兒!」
「堅決不。」舒心有些生氣道。
「不陪就不陪,姐姐我單槍匹馬搞定他,你等著瞧,哼哼!」徐玉容撇了撇嘴道,對一個從小被男孩子追捧的校花級大美女來說,今天居然被一個男人像驅趕一只討人厭的蒼蠅似地,雖然他長得傾國傾城的帥,但也不能如此侮辱她的自尊吧。
進入電梯後她忽然沒頭沒腦道︰「我難受。」
「至于嗎?」舒心有些怒其不爭。
「至于。你又不是那只蒼蠅……哼哼!」
舒心忽然嘆了口氣,欲言又止道︰「我的傷也差不多好了,沒準下個月就要一起離開中國,對了,法國你姑媽是怎麼說的,學校方面的安排?」
徐玉容算了稍微打起了點精神,「都聯系好了,只等我們過去,舒心寶貝兒,姐要和你殺向香榭麗舍大道,通殺法國妞,西班牙妞……」
………
站在青州火車站已經很久,冷雨打濕了他的肩膀和後背,他卻幾乎沒有察覺,任由淅瀝瀝的冷雨砸落在臉上。
時至今日,季節已經在懷慶港第一人民醫院治療了一個半月,整容的臉已經可以適量的日曬雨淋,他便迫不及待地選擇了出院,回到他的老家青州,他即便要遠行,也必須打听到他親人和朋友的處境才安心。
目光越過廣場,落在四周的高樓大廈上。前後不過一個半月,對于他來說,境遇卻已決然不同。甚至他的人生已經徹底改變。他相信自己哪怕站在老九面前,站在蟲子面前,甚至站在父母面前,也沒有人會認出他就是青州市鼎鼎大名的「東哥」劉少東。
一米八的身高,精短利索的小平碎,一張英俊得讓女人心悸的臉,只可惜他的眼神過于寒冷。
三四個剛下車的年輕女孩打著傘嘰嘰喳喳地路過他身邊,卻仿若被齊齊點了穴道,駐足噤口,一副花痴的迷醉狀,兩眼放光。
此刻的他,微微下垂的嘴角給人一種孤獨的感覺,憂郁的目光中有一種迷茫的神情——儼然浪漫小說里出現的男主,讓女人瞬間涌動起母愛的情緒。
感覺到幾名女孩的目光,季節臉上那種迷茫的神悄驀然間消失了,眼中露出獵豹般冷嗖嗖的光,瞬即轉身朝廣場外走去。
他在藝雅居小區有套一百一十坪的小戶型躍層住房,他第一時間打出租去了這個小區。買房三年左右,他很少在這里居住。對他來說,一個人的家,和賓館酒店沒什麼區別。
頂著雨水下了車,疾步走進小區旁的「易安房屋中介所」。
時近中午,中介所就一個年輕男人在守店,蜷縮在電腦椅上瞄著電腦上的電影,看到他,慣性地露出職業笑臉,「先生是買房賣房還是租房?」
「租房。」季節回答道。
「我們有全市數百套房源,先生你屬意什麼價位,什麼地理位置的住房?」
「藝雅居。」
「哦!您稍等,我查查房源。」男人關閉電影,查找藝雅居房源。
三分鐘後,年輕男人抬起頭,「藝雅居目前有三套房源。一套是一百三十平的三室兩廳房,中檔裝修,擰包入住;第二套九十三平米小高層,豪裝;第三套一百六十平……」
季節淡淡打斷他的話,「我想找個一百一十平米的小躍層。面積大的不考慮,過小的也不考慮。」
中介所的男人見識過要求更古怪的客戶,他低頭再查了查,很遺憾的搖了搖頭,「抱歉!藝雅居沒有您要的面積,要不您另外換個地方,就在藝雅居隔壁的小區,有套房源比較合適您的要求。」
季節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我半個月前收到一中介所的電話,說藝雅居有套一百一十平的小躍層出租,當時我人在外地,沒辦法趕回……」
「半個月前的房源,藝雅居的?沒理由我們不知道啊,我再看看……」年輕男人看了半晌,還是搖頭,「真沒有這樣面積的房源,有的話我應該有印象。」
季節瞥了他一眼,皺眉道︰「我好像記得是什麼D區十一棟的十幾樓來著?」
「D區十一棟?」年輕男人驀地想起什麼,低呼道︰「我記起來了,您說的這套房子不是外租,是掛牌銷售,上個星期已經賣出,當時這個小區鬧成一團,好像是某個混混死了,死前得罪了市里的大人物,把人打成重傷,治療費用高達百萬,據說房子被強行拍賣,存款被凍結,死者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在小區里鬧騰,不讓賣,最後被人打得很慘……」
季節的嘴角輕輕地抽動著,雙拳驀地攢緊。無需再問了,他默默轉身離開中介所,一腳踏進雨水中,任由雨水打濕的短發,一滴滴雨水順著臉頰爭先恐後地下滑。
「真是個怪人。不過長得真是挺帥的,要是藍丫頭今天值班的話,估計要興奮死。」年輕男人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低頭打開電影。
半小時後季節出現在青州市的步行街上。他記得出事前一個月,老九在步行街的一家專賣店泡了個妞,頗得老九喜歡,說女孩子很樸實,臉蛋一般,但有胸有,考慮著是不是娶了當老婆。
他沒見過這個女孩,但依稀記得老九提過女孩的名字,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