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阿姆斯特丹、巴塞羅那、法蘭克福等相對正規大氣的紅燈區相比,昆查只能算個小磨坊式的濃縮版。
但昆查無疑更安全,更開放,更隱蔽……用漢斯的話說,你要不怕夜晚的寒冷,如果你給的價錢足夠女人動心,你甚至可以在大街上開干。
這里既沒有小偷,也沒有皮條、混混,甚至沒有治安警察,有的是全副武裝的士兵和阿富汗獵犬。一群群各國士兵或抱著女人或抱酒瓶,悠閑地徜徉在昆查的街道上,就像是在公園里散步,只要不發酒瘋,部族的巡邏兵就不會干涉。
街道兩旁的玻璃門後總坐著一個濃妝艷抹,面帶挑逗神情的女人,季節跟著漢斯走了不到百米,至少看到了不下十個國家的女子,而有的「賓館」電動彩燈上還打出「歐式單間,工具齊全,大屏幕彩電,24小時熱水,每人每晚200美元的廣告。
漢斯帶著他們直接來到大街中央拐角處的一個兩層大樓前,指著樓上的霓虹燈道︰「這里才是昆查的精華所在,郁金香夜總會。」
阿列克謝激動地擠在最前面,「久聞大名……」話音未落便要往里鑽,被漢斯一把拉住。
「怎麼了?」
漢斯咧了咧嘴,「你這只豬玀!你有錢嗎?」
阿列克謝掏出訓練營的「一卡通」嚷道︰「不是公司墊付嗎?」
漢斯爆發出大笑,罵道︰「去你媽的,這里一切都是現金結算。」說著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一疊美金,全是百元大鈔的面值,數了五十張遞給阿列克謝,「你們每人的上限是五千美元,如果有特殊需要,可以找我透支五千。進入公司後,這筆錢和訓練營的費用一起,分批從薪水里扣除。」
「哈哈,老漢斯你真可愛!」阿列克謝接過美元猛地放在唇邊親吻。
「!這是你的一份。」漢斯數了五十張遞給季節。
季節正要接下,忽然收回手,「我還是放在教官你身上吧,今晚就跟著你活動了。」
漢斯把季節的錢放回口袋里,驕傲的道︰「對于一個曾經來過三次昆查的人來說,本人無疑是最好的向導。」
劉克看了季節一眼,「漢斯!我也跟你一起。」
阿列克不習慣把自己的錢放在別人的口袋里,一分鐘都不行,他咬了咬牙道︰「大家都是一起來的,那就一起玩,我也跟你們,但錢我自己支付。」
漢斯鄙視了他一眼,抬腿踏上台階。
郁金香夜總會是昆查的精華,一樓是近五百平米的表演大廳,分三個隔斷,主題各不相同。二樓是五十個單間,自然是男人們「放松」之用。
動感十足的強勁音樂和鼓點流淌在空氣中,預示一場動感盛宴即將開始。听似雜亂的音符,充滿動感的電子混音伴奏,讓人忍不住的跟隨其搖擺。
玫瑰色的昏暗燈光如夕陽般輕柔地鋪瀉在大廳中間的一個小舞台上。
舞台上有一個身材超級棒的白人女郎跳著月兌衣舞,她軟軟地扭腰擺臀,眼神充滿挑逗,表情慵懶、如泣如訴,猶如一位墮落放蕩的暗夜黑精靈在渴求得到滿足,將觀眾的一絲絲從靈魂深處緩緩勾出來。
昏暗的大廳里飄蕩的全是酒和粉胭以及荷爾蒙散發出的古怪混合味道。舞台四周圍滿了身穿各國軍服的年輕士兵,其間不乏一些身穿便服的雇佣兵。個個如狼似虎地緊盯著跳舞女郎,身體聳動,張牙舞爪,嘴里發出各種叫囂聲,合成聲浪,沖破了音樂的鼓點。
季節甚至看到幾個穿著阿富汗民族服裝的男人,他們頭戴帽子,上衣長至膝蓋、袖子同樣是很長的襯衣,白色寬松的褲子,外面再套一件無袖的夾克。衣服上的刺繡圖案有紅花、有綠葉,多姿多彩。
他們還遇到了幾十名分批進入昆查的FD訓練營畢業生,看見漢斯和阿列克謝,他們在百忙中紛紛打著招呼。
「嗨!漢斯!
「阿列克謝!你來晚了……」
「季……」
「劉……」
漢斯帶著三人擠到舞台邊緣,找了個空台子坐下,一名女招待隨即走了過來,彎腰俯身在漢斯的耳畔低聲說著什麼,漢斯隨口點了幾樣酒和飲料,然後又問女招待今晚有什麼特別節目。
阿列克謝一米九的身高,即使坐著,亦比身材嬌小迷人的女招待高出整整一個腦袋,居高臨下,少女胸前的香艷誘人風光毫無遮擋地印入他的眼簾。
他的眼楮直勾勾地落在女招待的胸和露在超短裙外的大腿上,倏然伸手在女招待上拍了一掌。女招待驚叫一聲,身子往漢斯旁邊躲了躲。
漢斯狠狠瞪了阿列克謝一眼,警告道︰「來前我告訴過你這里的規矩。」
阿列克謝做了個聳肩動作,起身趴在舞台邊緣,瞬間,他便迷醉在「激烈」的洪流中,不可自拔。沒堅持五分鐘,他便拉住一位手持托盤的女招待,咨詢了相關問題後,匆匆和漢斯季節劉克三人做了個「先上樓」的手勢,便消失在喧囂的人群中。
漢斯嘆息道︰「血腥總是伴隨,雇佣兵的每次結束任務,從生與死之中往返回來,大多數人會選擇來這種場所宣泄血與火留下的夢魘,他們迫切需要女人美麗胴體的激烈刺激,盡情地發泄出狂野澎湃的原始,來舒緩自己的神經。你們將來也許……和他們一樣。記住,別像有些佣兵把賣命賺來的錢全部塞將女人的大腿眼里……」
「我不會,我老家有老婆!」劉克目光堅定道。
季節頗為意外,劉克從沒有告訴他有老婆。在他的記憶里,那些嫵媚迷人、風情萬種、或濃烈性感活力四射的各類夜店女子,早已隨著他的一巴掌消逝得無影無蹤,甚至他的記憶里很難回想起來一個具體的容顏和身體。
自跑路以及訓練營的枯燥日子以來,他一邊苦練一邊擔心自己的親人,不知道他們的日子是否依然艱難,可他又無法找到解決的妥善方法,于是,只有讓自己累,讓自己翻滾,讓自己在子彈的嘯聲中學會去遺忘。跑路以來四個多月的時間,除了正常的身體反應外,他的思想意識里並不特別需要女人,放在夜店的日子里簡直難以想象。
不過,他並不像劉克那樣堅定,他不會拒絕女人,但前提是他得滿意。
這時,強勁的音樂漸緩,艷舞女郎頻頻朝人群飛吻,緩緩退下……
場上的燈光忽然大亮,刺得人們不由得閉了閉眼,等他們睜開眼楮時,一名身穿阿富汗服裝的中年男子走上舞台。
漢斯精神一震,低聲道︰「壓軸節目即將上演。阿列克謝這頭豬玀!錢要用刀刃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