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香外表看只是二層樓,但在二樓東側卻有個凸起的小閣樓。這個閣樓便是夜總會在控制室所在。
此時,一個身穿阿富汗長袍的男青年看著監視屏上發生的一切,若有所思道︰「查一下,挑釁獨狼的中國人是那個雇佣兵公司的,叫什麼名字?」
男人的身後端坐著三名身軍官,看軍餃,級別還不低,兩名中尉和一名少校。
少校開口道︰「拉蘇爾長官,此人來自FD訓練營,中國名季節,外語名不詳,資料不詳,在FD訓練營的新兵名單中沒有季節這個名字。但是,我們在國際雇佣兵序列中查到了同樣的人名,擁有協會注冊資格,但外表不同……」
男人眯起眼楮,伸手模了模胡須,輕聲道︰「有點意思。」
三名軍官互相對視一眼,皆模不透他的意思。
一名中尉試探道︰「我們要不要強行中斷這種惡性競價,以庫巴謝維斯基的凶暴性格,已經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男人沉默不語。他的名字叫哈伏尼•卡里姆•拉蘇爾,是德斯塔姆將軍麾下重要心月復之一,昆查特區的軍事和行政最高長官,他的父親是塔吉克族一個大型部落的長老。是阿富汗北部地區德斯塔姆將軍之外的另一個強權人物。
「庫巴謝維斯基最近有些失控……」他的食指在桌面上輕輕一叩,不動聲色道︰「借這個機會給他點顏色瞧瞧。吩咐下去,不要阻攔,如果有必要,可以按老規矩解決。」
「長官您的意思是……決斗?」
「如果決斗的話,庫巴謝維斯基應該穩操勝券,這不是憑添他的囂張氣焰?」
拉蘇爾的目光落在監視屏那個中國男人的臉上,冷冷一笑道︰「這個中國男人也許並非不堪一擊。即便是庫巴謝維斯基勝了,他也等于輸了臉面。」
…………
…………
場上依然對峙,季節分毫不退。
庫巴謝維斯基陰沉著臉,已經把價格喊到八萬的高度。
季節照例加了一個美元。
庫巴謝維斯基悶哼了一聲,邁開大步便朝季節走來。
舞台上的主持人和獨狼的幾名手下紛紛上前攔住他。其中一名手下低聲在庫巴謝維斯基耳邊說了一句話。這句話使得庫巴謝維斯基眼楮霍然一亮,他這才駐足,對主持人大聲嚷道︰「一個訓練營的新手,我不相信他能掏出八萬美元。」
主持人點點頭,小聲安撫了庫巴謝維斯基幾句,轉頭對季節道︰「請問先生你確定自己是否能支付競價資金?」
季節一時間楞然,他有嗎?抬起頭朝舒欣望去。
舒欣也在剎那間朝他看來。
四道眸光在空中交匯。
季節看到了那對曾經燦爛的明眸中混含了結冰湖水似的絕望、軟弱、哀傷……
但他還是從那對惶恐的瞳孔中發現了某種東西——哀求!雖然一掠而過,但這道眸子卻讓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抬頭道︰「我……沒有……但……」
「你有!」一旁的漢斯刷的拉開衣服拉鏈,從腋下的空槍套中掏出幾疊扎好的綠鈔,啪啪啪!扔在他們身前的矮桌上,淡淡道︰「這里有十三萬,如果需要,我這張卡里還有。」
季節大感意外地看了看漢斯,張口想說什麼︰「……」,卻被漢斯板著臉打斷他的話︰「我不是在幫你,我只是為了FD訓練營的榮譽。」
庫巴謝維斯基目射凶光,似一頭食物被搶走後的暴怒棕熊,揚起滿是濃密汗毛的粗壯胳膊,呲牙朝著漢斯咆哮︰「黑鬼!你給莫妮卡婊子帶來天大的麻煩,你們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抱歉!庫巴謝維斯基閣下!」漢斯凱聳肩道︰「我是他們的教官,我今天的任務就是盡量滿足他們……」
「好!很好!FD訓練營!」庫巴謝維斯基尖刻地譏嘲︰「黑鬼!你回去告訴莫妮卡這個婊子,獨狼會有機會親自伺候她暴爽的!」
一場競價高潮,眼看變成一出鬧劇,主持人亦感覺麻煩,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處理。正在這時,他的耳麥里穿出了一道指令。他的緊張情緒頓時一松,低聲對庫巴謝維斯基說了幾句話。
庫巴謝維斯基聞言,當即抬頭沖季節冷冷一笑,狠狠道︰「那就按你們的規矩來。」
主持人得到庫巴謝維斯基的答復,旋即向季節這個桌子走來。
他認真打量著這個帥氣的中國男子,小聲介紹著昆查的「老規矩」。
所謂老規矩,就是當分歧發生時,用力量來判別結果。
季節怕的是沒錢,打架,他從來都不怕。況且格斗是他的強項,如果拼槍械或者訓練科目,他肯定不如這種雇佣兵老手。
因此,他毫不猶豫點頭。
漢斯先是皺了皺眉頭,不過稍後釋然。如果說季節唯一能和對方一較高低的點,也只是拳腳功夫的格斗了。甚至可以說,這是老天在幫季節。
舞台四周拉起了防撞繩。
轉瞬間,絢麗的舞台就變成一個格斗擂台。在主持人的喊聲中,季節緩緩站起身,舒欣此時已經離開了舞台,季節的心情反而更放松。他不想讓舒欣看到他殘酷血腥的一面。雖然舒欣的平靜世界已經被這個殘酷骯髒的角落所侵襲。
漢斯小聲提醒道︰「他是柔道黑帶高手,小心他的絞頸技。」
季節沒有停止腳步,他輕輕點了點頭,腰桿挺直躍上擂台。
雖然表情輕松,但心底還是有些警惕。對于柔道,他比較陌生,僅僅看過一些國際上的比賽,但是他卻從師傅的簡單介紹中得知,早期柔道有許多凶狠殺人的招式,只是加入了現代競技運動會後,一些凶悍的招式被禁用,比如柔道中的獅子鎖和斷頭台,就屬于禁用技和不用技。但這不代表庫巴謝維斯基不會使用。
庫巴謝維斯基不等主持人喊他的名字,便迫不及待沖上擂台,雙臂伸展中,骨骼爆出脆響,一雙凶目發出殺氣,盯視著矮他十公分的季節——那目光,猶然盯視著一只待宰豬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