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舉起弓弩,用虎口抵住弓把,拇指很自然彎曲指向掌心,以拇指勾弦,小指自然伸直靠在無名指上,手腕及第一指關節非常放松瀟灑地拉滿了弓弦——
「哦!上帝……」漢斯面露震驚,「你真能……」
季節松開弓弦,淡笑道︰「拉力沒問題,射出準度應該有八成把握。」
「八成!」
「四百米?」
季節點點頭。他心想,畢竟是第一次玩這種軍用弓弩,如果給他機會熟悉熟悉,應該有百分百的把握。
劉克和阿列克謝被他輕描淡寫的話給震倒了,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漢斯精神一振,翻身爬起來來,「有你這句話,我們倒可以試一試。劉克,左側那個哨兵交給你,你從側後方潛近他身邊,等我口令同時動手,記住,務必不能發出聲響。如果驚動了對方,馬上撤退,能跑多遠跑多遠,實在跑不了,那就鑽洞踫運氣吧。」
「阿列克謝,右邊那個哨兵交給你。右邊的地形易于隱蔽,你的任務是留下他的活口。」說到這里,漢斯很嚴肅地瞪著季節,「我剛才看了一下地形,你可以向右蛇形六百米左右,有個淺坑,山頂的哨兵交給你了。
劉克和阿列克謝放下輕武器,僅帶著一把裝配了消音裝置的匕首槍,蛇形分頭向山上爬行,季節選擇從山側繞行,因此他用得時間比天沐倆多出二十分鐘。
等季節前行到距離山頂少兵四百米處時,他不敢再向前移動,就勢滑入右側的山坳里,匍匐著等等指令。
漢斯一直用望遠鏡仔細觀察著三個=哨兵的動向,比如他們的視線方向,以及轉身或低頭等,然後乘機提示三人前行或停止。
直到三人各就各位,漢斯這才緩緩出了口長氣,壓低聲音,「各就各位,準備,一,二,三……」
作為潛入刺殺的主力,季節按事先約定的時間,在漢斯數到「二」時,早已搭工上弦的弓弦頓時滿開,朝著調整好的4x32光學瞄準鏡、1x30紅外線瞄準器視距十字點滿弦發射。
即使BP7裝備強力防震和減音裝置,但是在寂靜無聲的夜空里,細微的破空聲還是引起了三名哨兵的注意力。
也就在三左右兩側哨兵的目光轉向同一方位時,早已埋伏在左右兩側的劉克和阿列克謝乘機發動了迅猛攻擊。
「三」的聲音剛落,劉克揮舞著匕首槍凌空躍起,鋒利的匕首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哨兵的脖頸處疾射出一道血箭,沒有聲音,沒有掙扎,劉克甚至沒有給他倒地的機會,一個側滑,射入哨兵腳下,伸手托住倒地的哨兵的同時,低聲對著微波話筒說了句︰「OK!」
阿列克謝的任務筆挺要復雜一些,因為他必須抓活口,同時還不得讓對方發出任何聲音。他居高臨下,一個飛躍,巨大的身軀在半空中扭抱住哨兵的脖子,掌外側手閃電般硬擊哨兵咽喉。
人的喉結是身體最脆弱的部分,因為氣管,頸動脈還有迷走神經。打擊之下,輕則疼痛難忍,重則昏迷或死亡。很顯然,阿列克謝這一掌並沒有留力。突擊哨兵的基本條列是寧可讓對方死亡,也不允許對方發出聲音。
所以,他要抓的活口,僅僅取決于對方的身體抗打擊能力。
幾乎的同一瞬間,季節的黑色鋼珠箭如流星般射中了山頂哨兵剛剛張開欲喊的嘴巴。加裝了尖刺凸點的鋼珠迅疾堵塞了哨兵之口,強大的慣性使得鋼珠擊穿了哨兵的咽喉。
哨兵倒地前,伸手抓向胸前的報警裝置。
漢斯臉色大變。
季節也一時間呆住。
如果讓對方拉響警報,他們的行動將徹底失敗。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距離哨兵十米處的劉克揮動了手臂,一道白光朝哨兵的手疾射而去。
季節的心懸在嗓子眼里,緊張地看著哨兵緩緩倒地,發出輕微的倒地聲。四個人小心翼翼地匍匐在地,豎起耳朵聆听動靜。如果此時有人從地洞里鑽出來,他們只能立刻執行第二計劃——逃跑!
還好,大概是地洞里的人對他們的哨兵特別放心的緣故,或者沒听到哨兵倒地的聲音。
漢斯低聲命令︰「劉!你去看看他有沒有死透。阿列克謝!把活口帶回來。」
劉克如靈貓般爬起來,朝哨兵倒地之處沖去。檢查了片刻,他朝漢斯舉手做了個OK的姿勢。
這時阿列克謝已經開始行動,他把處于昏暈中的哨兵扛在肩上,緩慢地朝漢斯所在地走來。
季節也原地返回。
四個人後退三百米,找了個廢棄的地洞,把劉克留在洞外放哨,三人帶著活口鑽了進去。
洞內面積不大,像個狹長的隧道,漢斯打開微光燈,洞角堆放著廢棄的的油桶和幾根取火的木材,洞頂還頂掛著汽燈。阿列克謝把俘虜砰地扔倒在地,順著微光燈打量著俘虜。
俘虜的年齡不大,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是個東歐白人,身體倒是異常魁梧,重重的咋地似得他有些回復意識的前兆。
漢斯不聲不響蹲下,從衛生包里拿出一卷紗布繃帶,把俘虜渾身上下纏了一圈,然後拿起剩下的繃帶,塞進俘虜的嘴里。
審問也是門學問,季節僅僅學過理論知識,現場,倒是第一次。他睜大眼楮,唯恐納下一個細節。
見漢斯完成綁縛,阿列克謝抓起匕首槍,堅硬的槍托狠狠砸向俘虜的右手。
劇烈的疼痛使得俘虜瞬間恢復知覺,身體如泥鰍般掙扎蹦跳,張口狂叫,卻只能發出憋悶的「嗚咽」聲,其聲線範圍絕對不超過兩米。
阿列克謝獰笑著,再次揮舞著匕首槍托,惡狠狠地砸向復俘虜的右手。
俘虜幾乎疼痛得再次暈眩過去,他憤怒地眼楮里流露出哀求之意。
漢斯一腳踩上他的額頭,悶哼道︰「想死還是想活?」
俘虜連連點頭。
「你確定?」
俘虜嘴里含糊其辭地嗯嗯著。
阿列克謝把玩著匕首槍,驀地在俘虜的大腿中央點了點,「如果你有半句謊話,小心你的鳥蛋。」
漢斯松開腳,蹲子,手持帶消音器的手槍,頂上他的腦門,嚇得俘虜渾身抽搐,拼命點頭。
阿列克謝這才伸手掏出俘虜口中的紗布卷,一邊擺弄著匕首槍,一邊問道︰「庫巴謝維斯基藏在那個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