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仿佛和季節開了個玩笑。他憑聲音猜測庫巴謝維斯基距離他不足五米,那麼哪怕他的槍法不算精準,但足以射殺庫巴謝維斯基。
可是,當他探出身體,高舉匕首槍時,卻一瞬間有些呆愣。
他的眼前三米處堆放著高高的廢棄木箱,足有兩米高,而庫巴謝維斯基很顯然在箱子後面啪啪啪!最要命的是,箱牆前面有個用木箱堆砌而成的簡易床鋪,鋪位上側靠著兩個男人。
一人在閉目睡覺,一名男人正豎起耳朵听「牆腳」,一臉的婬笑瞥見洞口出現的季節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兩人互望了一眼。對方醒過神來,一手抓槍,一邊張口欲呼。
季節心知不好,給庫巴謝維斯基準備的一顆子彈,「簌」地射入他的胸膛。
但依然晚了半拍,這個男人還是發出刺耳的喊叫聲。
季節失措之際,木箱上睡覺的男人一個翻滾,落地時手中閃現出黑洞洞的槍口。速度之快,反應之敏捷,令季節射出的子彈有些偏移。
「砰!砰!砰!」連續三槍射中木箱。
木屑橫飛,阻擋了季節的視線。
而對方也趁機開槍。
對方使用的是大口徑手槍,強大的火力把季節逼得縮進了角落里,而他只能听著木箱牆後庫巴謝維斯基的大喊聲,以及耳麥里漢斯的咒罵,「季,你個混蛋!」
漢斯的聲音剛落,他的人已經靠近季節。
漢斯的動作干脆地一個斜拋,朝里洞扔出一顆手雷。
隨著一聲劇響後,里洞的槍聲嘎然而止。
洞內馬上就被手雷爆炸所產生的硝煙和火光所籠罩,便是漢斯也靜等了半分鐘,才一個蛇形側步沖進洞內,手中的M4超級90霰彈槍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砰砰砰……」
季節隨後交叉而入,也在第一時間扣動了手中扳機,射出雨點般的子彈,「噠噠噠噠……」
漢斯早已停止射擊,槍口直指前方,一步步朝前邁進。
而這時,季節的子彈依然雨點般射向木箱牆。
木箱子後面,一個身體赤果的女人身體上千瘡百孔……
「住手,白痴!人他媽的都跑了……」漢斯低聲怒吼著和阿列克謝聯系,「你們那邊是什麼情況,請回答。」
「報告教官,全殲五名獨狼雇佣兵,回答完畢!」
漢斯下達命令︰「劉,你堵住山頂洞口,另外,我懷疑,這個洞口另有出口,阿列克謝!你馬上搜索山頂洞口的反方向,看看有沒有出口,小心!」
「收到!」劉克和阿列克謝接連回復。
漢斯狠狠瞪了季節一眼,「跟我搜!」
季節知道自己的第一次實戰徹底失敗,他默默地看著不知身份的可憐女子,深呼了口氣,舉槍跟在漢斯側後方。
洞內的硝煙散去,燈火也熄滅,照明完全靠面罩上的夜視鏡,照在岩壁上滲出慘白的綠光,更增緊張和壓迫氣氛。
兩人追尋了數十米,依然不見人影。
漢斯焦急地不停追問阿列克謝︰「找到出口沒有?」
而阿列克謝的回答永遠是︰「正在尋找中,稍安勿躁。」
正在此時,前方傳來一道壓迫性的申吟聲,雖然稍縱即逝,但依然傳入漢斯和季節的耳朵里。
兩人精神大振,加快步伐。
又前行了數十米,前方的道路越來越狹窄,看得出,是片尚未完成開闢的出口,不僅狹窄,而且坡度頗大,一會上爬,一會下行,蜿蜒曲折。
走著走著,漢斯忽然示意停止前進,舉槍瞄了半晌,忽然朝著右前方的上方猛烈開火。
幾乎在同一時間,前方也發出「噠噠噠」的槍聲。
「砰砰砰!噠噠噠……」數聲亂槍聲響後,洞頂上方「 」砸下一道人影。漢斯迅疾朝他身上補了幾槍。
季節的眼楮跳了幾跳。
漢斯的霰彈槍幾乎把對方的身體轟出無數個大血洞。
猶然如此,漢斯還是上前踢了對方一腳,確定對方完全失望後,才松了口氣,冷哼道︰「就剩下庫巴謝維斯基一人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埋葬在這里,否則……」
兩人再次提速,季節的額頭被岩石擦撞得鮮血流淌,臂膀和膝關節也不知被堅硬的石頭撞擊了多少次。
終于,漢斯和季節都听到了前方細微的喘息聲。
漢斯停下腳步,流露出戒備神色,畢竟,庫巴謝維斯基不僅是獨狼的首領,而且他還是永遠絕對實力的注冊雇佣兵。換句話說,庫巴謝維斯基的實力和資格是通過無數次勝利得來的,這玩意可不是虛名。是生與死的浴血獎品。
而漢斯到現在為止,在國際雇佣兵協會里的積分才三百六十分,而注冊資格是一千分的門檻。
也就是說,他和庫巴謝維斯基的紙面實力其實是不對等的。雖然他身後有個同伴,但季節充其量就是個炮灰角色,根本發揮不了作用,甚至會產生反作用。
漢斯靠在岩壁上,靜默地不做任何動彈,甚至呼吸也壓制到最低限度。
對方也沒有動靜,但有一道奇怪的呼吸聲,卻此起彼伏,急促但細微,甚至帶點憋悶的嗚呼。這令漢斯有些頭疼。以他的分析來看,庫巴謝維斯基絕對不會露出如此破綻,這會不會是個陷阱?
雙方僵持著,誰也不敢露頭。
但漢斯耳麥里傳來阿列克謝的一道聲音卻打破了平衡。
「漢斯教官,後山洞口太多……」
這道原本細微之極的聲音,卻在寂靜的空間洞內清晰可聞。
而且阿列克謝透漏的訊息也使得庫巴謝維斯基不再繼續僵持,他隨即扣動了扳機。
激烈的彈點狠狠地轟擊漢斯和季節的右壁右壁,無數的岩石碎片飛瀉……
狹小的空間使得首先開槍的庫巴謝維斯基處于有利位置,壓制得漢斯和季節不得動彈。
而隨著槍彈聲的拉長,漢斯低罵一聲︰「這狗娘養的邊打邊退……」
他選了個庫巴謝維斯基換彈夾還是換槍的機會,冒險出槍,「彭彭彭!」閃爍的槍火頻頻朝庫巴謝維斯基的方向射去。
庫巴謝維斯基並沒有收槍退縮,而是進行非常頑強的還擊。兩方彈雨紛飛,幾乎把季節的耳朵都炸麻了。
這時,漢斯一邊繼續壓制對方,一邊對季節指了指岩壁上方,意思是,我掩護你,你從上方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