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晨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分別的一日終于到來,文瑞握著仙兒的手,久久不曾言語。兩人也知無須多話,他們已經從對方的眼楮里讀出了所有的心聲。
文瑞給燕十三磕頭拜別,又與花不香、邢老頭、李大柱夫婦等人道別,最後深深地看了仙兒一眼,轉身、上馬,絕塵而去。蕭瑟的秋風中,落葉飄灑,一代劍豪踏入江湖。
看著文瑞的背影,仙兒心中一陣難過,異常不舍。但是她也知道,好男兒志在四方,瑞哥哥是去追尋心中的夢想,自己不應該成為拴住蛟龍的繩索,而應該鼓勵他遨游九天。
燕十三看著文瑞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語,心里卻滿是欣慰,久已沉寂的心竟然活絡起來,文家莊要崛起了!花不香等人站在燕十三和仙兒的後面,他們看著那初升的朝陽,一個嶄新的武林世家就要在他們手中締造、崛起,他們為能參與這樣的盛舉而感到異常的榮耀。
一路縱馬疾奔,中午文瑞已經出了河南道,進入了河東道。出門在外,刀口舌忝血,能對自己好點就要對自己好點,文瑞找了一家尚且不錯的酒店解決了午飯。看看剩下的九兩銀子,文瑞不由得一絲苦笑。出來的時候,文瑞本來想帶一百兩銀子的花銷,卻被燕十三奪了下來,只給了文瑞十兩,剩下的九十兩卻是還給了仙兒。
縱馬奔馳,文瑞又想起燕十三的話「三百里外,邙山,那里有你踏入江湖的名帖,也有無數的錢財。去拿吧!」
日落時分,文瑞終于趕到了邙山腳下的縣城。尋了一家不錯的客棧,文瑞翻身下馬。迎客的店小二眼前一亮,眼前這公子風流倜儻、俊朗非凡,雖說著一身藍色棉布衣衫,給人的感覺卻比著綾羅錦緞的富商巨賈還要高貴。再看那腰間的玄色無鞘長劍,卻是江湖中人。小二連忙過來接過馬韁,交給身後的小廝牽到後院喂食草料。
「喂最好的草料!」文瑞吩咐道。
小廝唱了一聲諾,道︰「公子爺您放心,小的定將你的寶馬伺候的好好的!」
文瑞走進客棧,店小二弓著身,跟在他身後問道︰「少俠,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文瑞道︰「開一間上房,再置辦一桌酒席給我送過去!」
「好來!少俠,您這邊走。」說著,店小二躬身在前,領著文瑞上了後院的客房。
天字一號房,這是文瑞現在住的客房。很大的一間屋子,由一張巨大的繪著山水畫的屏風隔成兩間。外間會客,擺設精致的楠木家具,上等的青花瓷器。內間休息,精工雕刻的床榻,織錦被緞,刺繡枕頭,薄薄的紗帳以及房間里那幽幽地檀香,無不顯示著能住進這個房間的客人的尊貴。在這個時代,這樣的一間房算是相當豪華了,文瑞點點頭,二兩銀子一天房價值得。要知道按照游戲里的物價水平,二兩銀子相當于現實中兩千元人民幣了。
不一會兒,店小二用托盤,給文瑞端來了酒菜。將酒菜擺下,店小二躬身說道︰「少俠,小的看您一個人也吃不了很多,故而選了幾個本店的特色菜,若是您覺得不夠盡管吩咐。」
文瑞點點頭,說道︰「你這小二心思倒也靈活。你且慢走,我向你打听個事兒。」
那店小二卻是躬身道︰「謝少俠夸贊,您有什麼事盡管問,但有所知,小的言無不盡!」
文瑞問道︰「這邙山之上可有什麼歹人?」
卻見那店小二的臉色微微一變,卻又低聲笑道︰「少俠,這小的可就不知了。」
那店小二的表情變化哪能逃得過文瑞的眼楮,莫非這里面還有什麼隱情?文瑞掏出一兩銀子,放在桌上,說道︰「告訴我你知道的,這銀子便是你的了!」
哪知那小二竟看也不看那銀子,卻是開門四處看了看,復又關好門窗,走進文瑞,咬了咬牙,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低聲說道︰「少俠,小的看您不像壞人,不知你打听這邙山之事有何打算?」
眯著眼,文瑞夾了一顆花生米丟進嘴里,悠聲說道︰「自然是要除暴安良了。」
听到文瑞如此說,店小二低聲道︰「這邙山被一個自稱邙山鬼王的人佔著,到如今已經有十幾年了。那人手下有東南西北四方鬼將,天干地支二十二鬼僕,皆都武功非凡。這些人佔據邙山,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實在是喪盡天良,其惡性罄竹難書!」
看到店小二的樣子,文瑞問道︰「小二,我看你談吐,雖謙恭卻不卑微,似不是目不識丁的尋常百姓,為何卻做了這跑腿的伙計?」
店小二悲痛道︰「我本是讀書人,家中也頗有資財,我自幼便被父母送到外地求學,以期有朝一日考取功名,光耀門楣。哪知前些年,那邙山北鬼將無意之中看上了家姐,便來搶親。姐姐寧死不從,旋繩自縊,那惡人惱羞成怒之下將我全家老小俱都殺害。可恨我卻手無縛雞之力,無法去那邙山為親人報仇。多方打听,這客棧乃是邙山鬼王的一處產業,用來打探消息,我便混了進來,伺機報仇。」
文瑞感嘆道︰「為了給親人報仇,你能忍辱數年也算不錯了。待明日我殺上邙山,將那北鬼將活捉了給你,讓你親自為父母報仇,可好?」
那小二忙磕頭道︰「先謝過少俠大恩,不過,非是小的不敬,若是少俠沒有完全把握還是不要去邙山為好。」
「怎麼?」文瑞問道,听那小二的意思似乎這邙山上的人物武功極為厲害。想想也是,若不是江湖聞名的人物,燕十三也不會叫自己來了。要打出名聲,當然是踩在別人的肩膀上才能站得更高。
店小二忙道︰「先前便有不少的江湖好漢從這里經過,小的將冤情告之,俱都為小人誠心所感動,為邙山鬼王惡行所不恥。他們都想為本地除去這一惡霸,哪知卻都是有進無出,其中便有嵩山少林寺的惠智禪師。」
惠智禪師?沒听說過,文瑞問道︰「這個惠智禪師很有名嗎?」
看文瑞竟然連惠智禪師都不知道,店小二的心卻涼了,這下又是報仇無望了。當下解釋道︰「這惠智禪師是少林寺達摩院首座,除了方丈惠性和戒律堂首座惠能外,是少林寺第三高手。聞听邙山有歹人盤踞便來除惡,哪想到…唉!後來惠能禪師來為師弟報仇,卻是被打成重傷。從此邙山鬼王名聲大震,再也無人敢惹了!」
嘆了一口氣,店小二接著說道︰「小的為了一己之仇,卻白白害了那些江湖好漢的性命,現在想來心中慚愧至極。」
文瑞安慰道︰「你不必如此,除暴安良乃江湖人的本分,那些好漢就算死了,人們也會記得他們的義舉的!」
文瑞又道︰「你且先回去,在這呆久了莫要惹人嫌疑,到底結果如何你明天就會知曉了。」
當夜,文瑞關門房門,翻窗而出,往邙山而去。說實話,他還不是很相信那店小二,誰知道是不是苦肉計?所以文瑞跟他說明天才去邙山,這樣就算那店小二有問題,對文瑞的行動也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無論那店小二說謊與否,那家客棧是一定有問題的,文瑞決定等解決了邙山鬼王再回頭收拾,免得打草驚蛇。
然而,走到半路,文瑞卻又回來了。非是害怕,而是想到夜間行事好像有違自己和老頭的初衷,夜間荒山之上殺人,哪有光天化日鬧市之中殺人來得轟動!所以文瑞決定返回客棧,先把這家黑店咋了,驚一驚那藏頭蛇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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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思路比較順,再發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