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二,小雪。
唐朝時代,由于沒有工業污染,溫室效應並沒有顯現。進入農歷二月份,林泉的天空依然飄起來細碎的雪花。
一襲白衣,銀發飄飄的練霓裳就踏著一地的雪花來到了文家莊。當然,練霓裳後面還跟著一身藍衫,臉上時刻帶著陽光般微笑的楚留香。但是文瑞卻感覺楚留香那是奸笑,幸災樂禍的奸笑。文瑞知道楚留香一定是來看熱鬧的。
楚留香喝了一口茶水,笑著對文瑞說道︰「我看你門口的牌匾,字體方正有力,怕是出自名家之手吧?」
文瑞沒好氣道︰「平原太守顏真卿。」
楚留香恍然道︰「哦!原來是他!怪不得呢,顏御史書法方正,蒼遒有力,正好與他剛正不阿的為人極其相符。可惜他不懂得攀附權貴、屈迎上意,又加上李隆基今年日漸昏聵,才被罷了監察御史的差使到了平原做太守。」
將茶杯放下,楚留香道︰「想不到你竟能請的動他為你題字,他的字可是千金難求的。」
文瑞挖苦道︰「只是希望你莫要打我這副牌匾的主意的好。」
楚留香模著鼻子呵呵一笑,說道︰「你這人倒是小氣的很,我當時不也是沒有辦法嘛,難道你希望這麼美麗的一個女子孤老天山啊?」
「這…」文瑞卻說不出話來了。
楚留香沖文瑞擠擠眼,道︰「我知道你對練霓裳還是有點意思的,這女子性子剛烈,雖然看上去冷若冰霜,但內心卻是極為溫柔。與弟妹那種看著溫柔無限,內心卻堅韌剛強的女子正好相輔相助,相得益彰。這下兄弟可以盡享齊人之福了!」
文瑞一陣無語,不過卻是對楚留香看女人眼光的毒辣而有些佩服。練霓裳不說,兩人一路走來就算沒怎麼說話,從行動舉止上也能看出一點端倪,但是仙兒楚留香卻是第一次見,短短時間就能一眼看穿仙兒的個性,當真是有些讓人驚訝。
文瑞道︰「若是有你想得那麼簡單就好了。」
楚留香道︰「怎麼?難道弟妹那里還有什麼問題嗎?不是听說龍姑娘已經到了你家而且與弟妹相處不錯嗎?」
文瑞苦笑道︰「何止不錯啊,簡直是親如姐妹!」
原來自從二十六那天小龍女與阿飛、憐秀秀一起被虛若無派人送到文家莊,林仙兒就與小龍女親近上了。兩人不慣白天黑夜總是呆在一起,搞得文瑞想跟仙兒多親近親近都沒有機會。要不是憐秀秀要照顧阿飛,恐怕林仙兒也要把憐秀秀拉上。
也許在外人看來這是因為林仙兒有欲太重,故意跟小龍女呆在一起,好讓文瑞沒有機會與小龍女接近。但是文瑞卻知道並不是這樣,因為就在前幾天,仙兒還找到自己,說是經過接觸發現小龍女確實是一個好女子,讓文瑞將她收了。當時文瑞當真是一驚,他那時還以為仙兒在開玩笑試探自己,于是便正色拒絕。
哪知道仙兒竟然堅持讓自己將小龍女收下,還說若不如此,她就寢食難安,不配做文瑞妻子之類的,直把文瑞唬得一愣一愣的。細問之下,仙兒卻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原來兩人去年六月初六結婚,到文瑞八月十六離家闖蕩江湖,兩人卻是有兩個多月天天在一起,年輕人血氣方剛,加上初償個中滋味,當真是極盡纏。
一直讓林仙兒心中不安的是,自己的肚子依然平平,毫無征兆。林仙兒擔心自己不能生育,于是便讓燕十三給瞧瞧。當時燕十三把脈之後沉思良久,終于還是告訴了仙兒一個不好的消息,仙兒天生絕育!封建社會什麼最大?傳宗接代,延續血脈最大!雖然玩家可能不會在意這個問題,但是作為這個世界原生原長的人,林仙兒卻是在意的很。若是讓文瑞的血脈在自己手上斷送,林仙兒是決計不敢,也不能做的。那樣自己死了以後有何面目進入文家的祠堂,有何面目去見文家的列祖列宗?
所以,就算不願意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瑞哥哥,林仙兒也不得不考慮給文瑞納妾的事情。但是在林仙兒想來,只要瑞哥哥的心里還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就足夠了。雖然林仙兒的機遇變了,沒有踫到林詩音而進入興雲莊。與文瑞一起在這個小山林長大的林仙兒思想自然比那書中在充滿著勾心斗角的興雲莊里長大的林仙兒要單純的多。但是這娶妾一事,事關自己的終身幸福和文家內部的和睦,林仙兒卻是不得不慎重考慮。
雖然都說出嫁從夫,但是林仙兒卻也不想由著瑞哥哥去亂找。萬一瑞哥哥找到一個跟自己不合的怎麼辦?母憑子貴,等那女子生了孩子,豈不是更加無法無天了?林仙兒不想看到瑞哥哥夾在自己和別的女人之間左右為難的樣子。于是她決定自己主動一點,自己去給瑞哥哥挑選合適的側室。
就這樣,林仙兒經過十幾天的接觸,覺得小龍女委實是一個溫柔的女孩子,雖然在江湖混了幾年,但是由于小時候與自己一樣生活環境單一,心機少,思想也並不比自己復雜多少。林仙兒需要的正是這樣一個性情相近,不與人爭斗的姐妹,于是才有了替文瑞說項的事。
看到文瑞的樣子,楚留香微微一笑,卻是不再多問。楚留香悠然道︰「等會出手可別把你未來的媳婦兒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