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木犴輕輕關上手術室的門,和代君籌立在一邊兒。鬼金羊盤腿坐在手術台上,微閉雙眼,正準備開口,卻被楓打斷了︰「咱們別的事兒先放在一邊,解毒要緊。」這當口了,早解毒才能不留後遺癥啊,這會兒把自己這個不懂醫的叫進來,有什麼啊。難道鬼金羊已經無大礙了?可是自己雖然不懂醫,可現在鬼金羊呼吸急促無序,心跳忽快忽慢,面色蒼藍一片,冷汗大滴大滴地往下掉,顯然是遭受著極大的痛苦。這時候,還有什麼比治病重要的呢?
「不必了主事,听鬼金羊說罷。」說話的居然是井木犴,紅著眼圈袖手立在一旁。也不見他帶著什麼醫療設備,更沒有著手治療的打算。
楓更糊涂了,井木犴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還不施救?難道……楓猛地一抬頭,看見了二十八宿里最老成的藥王長老井木犴淚如雨下。心下一片明了。天啊!
一時間寂靜無聲。時間仿佛凝滯在這一瞬,唯有悲哀在緩緩地流淌。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誰說男兒流血不流淚?眼淚是感情的結晶,是悲慟的凝聚。楓也在暗暗啜泣,為自己的一招棋錯,為自己的疏忽大意。二十八宿名為自己的屬下,實為自己的尊師親友。
還是鬼金羊率先打破沉默,低沉虛弱的嗓音把大家拉回了殘酷的現實︰「主事,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得把該交代的東西都交代清楚了。我鬼金羊本名唐征塵,本是西蜀唐門中人。暗器一流我從小不喜歡,專攻用毒解毒,在家族之中也小有名氣。後來加入黑水佣兵團,得了個鬼見愁的名號,大家稱呼我一聲鬼醫。殺人無數救人亦無數。再後來追隨主事,身為鬼宿鬼金羊,能保得這一方平安,心中早無遺憾,只恨不能繼續追隨主事,完成心中夢想。還望主事莫忘先師囑托,帶領二十八宿,完成先師遺命,也不枉我等眾人追隨主事一場。
傷我這人名為百毒童子,用毒本事與我不分高下,我用計謀以藥代毒將他毒殺,他以身蓄毒,竟然將百煉之毒藏于舌底金鏢。此毒名為七絕散,中者本活不過七刻,幸好井木犴先生用金針激發我身體潛能,我才能支撐到現在。我死以後,還望井木犴先生不拘俗禮,解剖我尸身探查毒藥機理,研制解藥。
我死以後,二十八宿鬼宿又空出一人,待到局勢穩定後,主事可拿我唐門身份牌前去西蜀,再求賢明,見到唐門掌門,主事就說︰‘鐵騎征塵,夢回故里。’掌門自有安排。
井木犴先生,我留有毒物鑒別筆記一本,就在我左胸內兜,贈與先生。今後主事安危,眾兄弟的生死就全憑兄長了。兄長太過仁慈,還需記得一句話,鬼手佛心啊。
主事莫要悲傷,征塵心願已了,無牽無掛,雖死無憾了。」
鬼金羊暴斃,時年三十九歲。
事後藥門長老井木犴遵從鬼金羊遺願,對尸體經行了解剖,查的那七絕散卻是由斷腸草,靈脂蘭,墨蛛汁煉制,此物見血封喉,而且毒性相克相生,端是歹毒。幸好這毒煉制不易,恐怕除了這百毒童子,常人見也沒有見過。
代君籌向眾人宣布了鬼金羊陣亡的消息,火葬了鬼金羊,將遺骨派人護送至唐門。
鬼金羊倒在手術台上的同時,狙擊李正和埋伏在暗處的狙擊手進行著一場生死角逐。為了虛日鼠的安全,狙擊李在離目標建築物一千米的地方就早早下車了。這時候背著一把輕便的,穿梭在樓群之間。大家都不陌生,著名的第一人稱射擊游戲反恐精英里的那把綠色的狙擊槍就是它。全槍,重6.,有效射程,10發彈夾供彈,子彈的出膛速度達到3000英尺每秒。狙擊李的這支經過改裝,槍身僅重4.,彈夾也做了改裝,從外面看不出來,其實,這支槍的彈夾有十二法的彈容量。
狙擊李就背著這把槍跳躍在樓群間,他跑的並不快,恰恰不停地從對手槍口越過,他就是要激起隱藏在高樓上的對手開槍的。
和狙擊李對峙的是一名退役的海軍陸戰隊員,是梁先生雇來的幫手。他用的也是,這時候隱藏在十四樓的窗口,通過瞄準鏡觀察著獵物。本來應該放在扳機圈里的手,這時候卻空著。
「想誘惑我開槍?小子,你還女敕了點兒。在我這,你就是個新兵。」
「你小子就是個新兵蛋子!仗著自己身強力壯不怕死?!」機槍張朝著格斗陳大吼,「看看,斷了兩根肋骨,還讓人跑了!」
格斗陳一口一抽冷氣,咬著牙說,「誰知道他們幾個這麼能打!那使雙鞭的太難纏!力氣與我不相上下不說,那鋼鞭舞起來不拼命根本進不了身!」
「那也沒你這樣的!就不能等等我和老馮?你這直接沖上去,我飛刀不敢發老張一槍不敢開,你倒好!一個打三個!你以為你是李小龍啊!」機槍張哪夾板簡單給格斗陳固定了下傷口,招呼仍然在放哨的暗器馮回家報道。「我們走,把這傻小子護在中間。」
「喂,亮子哥,啊!我們沒事兒,小陳受了點兒傷,沒死人,真沒事兒,可能是骨頭斷了,敵人……這個不太好辦,我們打殘了兩個,他們有人接應跑了。……不用,不用接,真沒事兒,我們這就回去……什麼!鬼金羊死了?怎麼死的?……毒死的!我操他大爺!老子去滅了他們!……額是是是,我們先回去,不擅自行動……好好,我保證!行,遵命!」機槍張放下電話,面色沉重的說,︰「鬼金羊還是沒搶救過來,掛了。」
「操!咱們先去滅了剛才那幫兔崽子!這麼回去沒臉見人了!」
「別沖動,敵強我弱,要動手也不是現在!你給我省省!」暗器馮說話了。「我們先回去!亮子和楓身邊人手恐怕也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