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昊一把把我抱住︰「干嗎不接電話。」
我落下了早該落下的眼淚︰「你明知故問。」我終究是愛他的。
「單喜喜說你找過她,可早就走了。」
這是單喜喜小兒科的把戲,她有意要讓孔昊急上一急。
孔昊打量我的白色襯衫和隱隱約約的黑色內衣,皺了皺眉︰「單喜喜的?」
我雙手護住前胸︰「她是c我是a,真是殺雞何用宰牛刀。」
「合璧婚慶」吞並了隔壁的干洗店,店面面積擴大了一倍,小兵小卒也擴招了三兩名。老板老板娘還沒怎麼著呢,員工莊盛倒先熱淚盈眶了︰「我的沁,我沒辜負你的厚望吧?」
我一樣歡欣鼓舞,手繞到他的脖子後面扯了一把他的小辮兒︰「敢問全球經濟復蘇有沒有你的功勞?」
莊盛八卦地︰「對了,你和孔昊,這回gameover了吧?是不是到我上場了?」
我抽了張紙巾,手擦了又擦︰「嘖嘖,該洗頭了啊。另外,我和孔昊仍在繼續朝百年好合的目標邁進,所以你也繼續坐你的冷板凳吧。」
莊盛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也好。這會兒over擺明了是他甩你,等再過過,可就保不齊誰甩誰了。」
晚上,我和孔昊在海底撈慶祝「合璧」的擴張。本來,孔昊反對,說想吃火鍋的話,不如買二斤羊肉片回去涮電磁爐,我了然,那樣固然實惠,但實惠之上,孔昊的另一層想法卻是,他求爺爺告女乃女乃都想和「合璧」井水不犯河水,還慶哪門子祝?
「可我就想去海底撈。」我執意,「我連優惠券都打印好了。」
孔昊再三掙扎,還是投降了,揉了揉我的頭發,讓我心滿意足。
可到底,他還是反敗為勝了。在火鍋前,孔昊向我舉杯︰「來,祝你早日找到理想的工作。」我分明涮的是清湯鍋底,可卻頓感食物梗在喉嚨口,尖銳,酸辣,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我真想問天問大地,到底「合璧」不是我理想的工作,還是我畢心沁不是他孔昊理想的伴侶。
走出海底撈,孔昊便又重施他那打個巴掌揉三揉的故伎,握住我的手︰「今天晚上我住你那兒。」
我咬文嚼字︰「什麼我那兒?那兒分明是你那兒。」
可是,竟然,周森竟然站在「孔昊那兒」的樓下,不見他那輛招搖的賓利,只見他形單影只一個人,依然是悠然,自在。我開車駛向他,心髒莫名其妙地砰砰起來,耳邊的孔昊的話語,也像是漸漸變了緬甸語似的,對我不再起任何反應。我想我未免也太多慮了些,這周某人明明是她單喜喜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我和他也不過僅有一次君子坦蕩蕩的垂釣,我到底在心虛什麼。
駛近了些,我注意到周森的手中提著一只裝滿了水的塑料袋,路燈灑在那飽滿的塑料袋上,令水彌漫著琥珀的光澤,而在那水中,游曳著一尾金色的鯉魚,那逍遙的姿勢和周森一樣自在。
這廝,竟然盜走了我的小金!在釣魚之外,他還擅長溜門撬鎖嗎?我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