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之外的西山,連綿幾十里,蘊含各種金屬礦石,每日都有無數承載石頭的車輛在山中進進出出,遠在樊城之中,都能听到叮叮當當的敲石聲,如同是一曲天籟,給整個城鎮帶來了繁榮。
不過這幾天來,整個西山卻是沉寂了下來,沒有一點聲音,也沒了來往的車輛,更沒有攢動的人頭了,只剩下一片荒蕪,連飛禽走獸都不見一只。
原因無他,整個西山中間十幾里的山體,全部在一夜之間沉陷到地下,原本上千米高的山峰,此刻只有一小半留在地面,山腰及以下的山石,全部沒入了地面之下。
如此大的變動,無聲無息,樊城的百姓居然沒有一個听到一點聲音,一直到第二天黎明,挖礦的礦工們來到昔日的礦場,才發現了這件事,一個個都驚得呆住了,說不出話來。
這還要怎麼挖礦?以前都是往山上開挖,現在變成要打地洞了,而且這件事情透著詭異,令許多人都聯想到數日前山中鬧鬼,請道士捉僵尸的事情,不由都徹底罷工,再也不敢來山里走動了。
這一日,艷陽高空,許多‘慕名而來’的人都在樊城之外,距離西山幾里地的地方,放眼觀摩西山墜落這一‘鬼斧神跡’,不過也只是遠遠觀望,沒有人敢往近處去。
突然,山腳下空氣一陣扭曲,一群人從空氣中被「擠」了出來,摔到地上,半晌才爬了起來,這群人中有一個穿著披甲護衣,其他幾個則都穿著道袍,氣息不凡。
這六人自然就是羅九一行,被主宰大臣一揮手之間送出了燕國,回到原本進入陵墓的山腳之下。
「這主宰大臣可真是雷厲風行,說出手就出手,不給我們一點說話的機會!」羅九揉了揉額頭,苦笑一聲說道。
「他恐怕是發現了什麼,可能問題真的在我們幾個身上,我們也得小心防備,免得和那幾個燕國百姓一樣的下場!」軒鴻臉色平靜,不過一雙眼珠子卻是轉個不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我們身上!?」羅九微微怔了一下,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
龐晨四人則是一點都不在意,扭頭對羅九道︰「羅兄不如和我們一起到月嬋師姐的府邸安住下來,你的道觀恐怕已經被曹千辰派人監視住,如果回去的話,只怕是凶多吉少!」
「我還是回去一趟吧,看一看田道長是否安然回去了,不然我心里不安,嗯?這山是怎麼回事?」羅九暗自思索著,畢竟田江晨是他入了道門之後的第一個朋友,雖然並不交心,但是也算是患難與共,不確定對方的安全,他心中總要惦記,難以安心,但是就在他說話之間,抬頭一看,發現大山比記憶中矮了一大截,不由叫了出來。
「額…這山確實和原來有點不一樣了!」焦彥愣頭愣腦地說到,不知道是不是還沒從燕國那邊回過神來。
軒鴻樂了一下,道︰「皇陵應該是被燕王從地底挪走了,不過那本來也算不上是皇陵,應該是燕國很久以前的房屋,被人以大法力移到了地底下,當做隱藏之所而已!」
「什麼?真的有移山填海的神通?」羅九震驚道,有點不敢相信。
「真正的大能,手段通天徹地,不是我們可以企及的,比仙人還要厲害,稱得上是仙王,神王,他們的力量已經超月兌了認知,是我們想都想象不到的!」軒鴻感嘆道。
龐晨幾人也是有些呆滯,他們跟隨月嬋,可能見識廣博,但是真正的事實擺在眼前,還是遠遠比書中看到的要震撼地多。
一直許久之後,幾人才回過神來,但依舊感覺腦袋有些發木,轉不過來彎。
「我要走了,等我在道觀呆上一兩天,就會到王家府邸找你們,我還有事情請月嬋姑娘幫忙,不過一切都到時候再說!」羅九使勁搖了搖頭,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頰,跟幾人打了個招呼,獨自離開。
山路崎嶇,不過羅九走起來自然不費一點力氣,很快就離開山林,回到道觀之外。
此刻道觀依舊和往昔一般,沒有什麼變化,和羅九離開之前一般無二,甚至道觀的大門都沒有被推動過的痕跡,不過羅九鼻子一動,就嗅出來一股異樣的氣息,不似以前那般沉靜,而且有幾道隱秘的元氣波動隱藏在周圍。
……
在道觀旁邊一處隱蔽的大樹草叢之中,盤坐著兩個身穿灰色道袍的道士,兩人閉目修煉,突然眼瞼一動,睜開了雙眼。
「好,那羅九終于回來了,我本來以為他肯定會找個地方藏起來,沒想到居然敢大搖大擺回來,還好曹師兄有先見之明,讓我們埋伏在此,我們速速回去通知師兄,請他來擒拿此撩!」靠左邊的一個人開口說道。
「何需勞請師兄,我們兩人,皓靈宗李師兄、張師兄、孫師兄,五個歸元強者,還擒拿不住一個小小的道士?何況我們幾個最近已經隱約要進入到歸元巔峰,拳意如金,這要是還敵不過一個人,我們回去之後鐵定要被其他師兄弟恥笑!」另外一人雙目放光,躍躍欲試。
就在這時,又有三個身影如鬼魅一般躍了過來。
「沒錯,而且听聞這個羅九身上有虛空玉珠的存在,其中藏有許多寶物,我們如果能得到,就可以收購材料,煉制丹藥、法器,提升修為,如果能達到歸元巔峰,立刻就是第十位,第十一位天才弟子,被宗門重視,覲見真神,法力大增!」
這三個人一出現,就開口說道,眼中都流露出貪婪、渴望的神色,猶如見到了兔子的餓狼。
「你們根本不了解這個羅九的強大!」最開始說話的那個道士嘆道,「連你皓靈宗的邱凡師兄都死在他的手上,在燕國的時候,我們十幾個人聯手都沒能殺得了他,現在單憑我們五個,只怕也是遠遠不夠的!」
「哦?這麼說來那個傳說是真的了,不過我也听說了,他的厲害,全憑借一枚元氣丹,而那枚元氣丹,被曹千辰曹師兄滅掉了一半,他現在是實力大減,最多也就是普通的歸元境界道士,我們還奈何不得他?」
「嗯?你們說誰實力大減?」就在幾人激烈爭論之時,一道披甲身影落了下來,影子罩在幾人身上,令幾人身體一顫,一個個跳了起來,蹬蹬蹬連退幾步。
羅九此刻是實打實的歸元巔峰強者,不需要元丹,也可以和屠顏厲洪他們對抗,神魂更是演化到了一定程度,他剛剛分化神念探查周圍,立刻就發現了這幾人藏在暗處,而且他神魂掃過,幾人沒有絲毫反應,也就說明幾人的神魂之力,遠遠在他之下。
「哼,我們還沒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真是不知死活!」其中一人冷聲喝道,伸手一抖,取出來一柄似鐵似木的長劍,上面散發著盈盈之光,煞是不凡。
其他幾人也是一驚之後,就鎮定下來,擺出架勢,在羅九身上掃來掃去,似乎在打量,又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羅九一語不發,直接雙手舉了起來,往下一壓,做出和曹千辰所用的‘平衡陰陽’類似的動作,不過卻不是平衡陰陽,而是太乙拂塵之中的另一式,黃龍蓋頂,可以鎮壓神鬼人,威力莫測。
這一招一出,眼前五人就是身體一顫,發出 的聲音,一個個被壓倒在地,好似身上背負了千萬斤重量,被壓在了大山之下,一個個氣喘如牛,指頭都難以動彈一下。
羅九本來就參悟了丹靈真言歸元境界之前的經文,再由軒鴻傳授丹靈真神的影像,就像是直接將丹靈真言中蘊含的‘道’給他觀看,讓他立刻之間就領悟了,施展太乙拂塵簡直是手到擒來,比魚龍百變還要熟悉,威力還要大。
「黃龍蓋頂!太乙拂塵,不可能,你怎麼會我丹靈宗的道術!?」丹靈宗其中一個道士吼道,聲嘶力竭,但是身體不能動彈,以至于聲音也變了味道,他是當初和羅九交手的十六個人中的一個,本來心里就對羅九有陰影,這一下被鎮壓,情緒波動劇烈,幾乎有些失常了。
「我還沒問你們,你到反問我起我來了?」羅九抿了抿嘴,道︰「我問你們,田江晨道長被曹千辰鎮壓,現在獲得自由沒有?還有你們四靈宗門有沒有發布什麼追殺令,派人四處追殺我?」
「哼,你敢與四大聖地作對,真是以卵擊石,死不足惜,聖地門下弟子千千萬,一人施展一個道術也碾死你,還用得著發追殺令?你以為你是太古魔神嗎?」幾人雖然被鎮壓,但是卻依舊硬氣地很,尤其是皓靈宗一個道士,說起話來囂張之極,不把羅九放在眼中。
「是麼?不過我看今天只有你們五個在吧?其他千千萬弟子都不知道在哪兒?」羅九不在意地笑了笑,突然伸手一點,打出一道黑色元氣光柱,直接沒入到說話的那個道士身體之中。
「啊∼啊∼∼」頓時這個道士就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身體一陣陣抽搐,額頭上冒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不過一瞬間,汗珠就結成冰凌碴子,啪嗒啪嗒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