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光勤勉的流動中,日子飛快的過去,平淡生活和日常慣性的推動下,在很多人看起來格外漫長的年末也終于畫上了句號。
新的一年又即將開始,整個靜謐的城市似乎也因為一年一次的節日而緩緩的躁動起來,而對于周離來說,這一切似乎和自己都沒有什麼關系。
「大年夜啊。」
周離端著茶杯,站在院子里看著漆黑的夜空,還有遠處不斷升起的焰火,露出了笑容。
「周離,快來幫忙!」
在廚房里,李子衿手忙腳亂的翻著鍋里的菜,抓著鏟子的姿勢就像是握著殺人凶器,笨拙而僵硬的翻動著已經快要焦糊的炒肉。
周離無奈的笑了笑,喝完杯子里的茶水,回到家里準備幫忙。
就在客廳里的沙發上,盧弱水佔據著自己的位置,翹著腳丫子在看新聞聯播,神情愜意而淡定,似乎沒有注意到廚房里傳來的焦糊味。
哼,炒肉都做不好……
繼身高、三圍的比拼相繼失敗之後,盧弱水終于找到比拼時自己可以勝利的地方啦。
「別光吃零食。」周離走過來敲了一下她的額頭,打斷她的竊喜︰「坐起來看電視。」
「周離!!!」
廚房里傳來了李子衿的哀鳴,片刻之後,她怯生生的從門後探出了臉,低聲的說道︰「……糊了。」
看著她罕見的挫敗神情,周離的表情忍不住抽動了一下——啊哈哈。寄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老板姐姐去做飯,果然是一件很不靠譜的事情啊。
唔,這也算是有些奇怪的可愛地方?
一番手忙腳亂之後,周離終于還是無力回天,黯然的將那一盤先後承受了兩個人各種酷刑的炒肉倒掉了。
「炒肉君,走好。」
周離看著垃圾桶,沉默半響之後。扭頭看向廚房角落里裝作什麼都沒有做的李子衿,幽幽的說道︰「我才出去了三分鐘……」
「別、別這麼看我啊,我也不知道啊怎麼回事……」李子衿別過頭。結結巴巴的嘟噥︰「……莫名其妙的,它就糊掉了。」
周離忍不住嘆息,收起了自己那種‘你不要再撒謊了’的眼神。從她身上摘下圍裙,系在自己的身上︰「來幫忙,我再教你一次。」
「嗯子衿如同小狗一樣的點著頭,跟在周離眼巴巴的看著他從切肉教起,看來短時間之內是學不會了。
嗯,李子衿自己成為‘賢妻良母’的偉大計劃,看來還有很多挫折和困難啊。
半個小時之後,年夜飯終于搞定,作為懲罰。李子衿要吃掉自己不小心又炒糊掉的一份,結果到最後,還是給周離吃掉了一大半。
在飯桌上,李子衿和盧弱水相顧無言,但總體來說還算和諧友愛。唔,除了兩個人互相給對方夾自己不喜歡吃的菜以外。
周離也沒有忘記給七初留了一份,抽空送進去之後,看到她在教已經聰明了不少的機器人打撲克,只不過臉上已經貼了不少的紙條,瞧起來略微有些滑稽。
晚飯之後看已經持續了幾十年的春節晚會。雖然已經越來越沒意思,但是和家人一起看總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時間一點一點的推移,就在他們沉默的等待之中,時針終于推進到十二的刻度之上。
于是在瞬間,城市中響起了爆竹的聲音,焰火再一次的被點亮。
收到了盧弱水和李子衿的感染,周離也難得孩子氣了一次,和她們拍手歡呼……在同樣的夜色之下,一片黑暗之中,有人低頭看著腕表之上的時間,叼著煙卷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容,轉身對著身後的同伴們張開懷抱︰
「雖然聖誕節和新歷的新年早就已經過了,但管它呢……啊哈哈,我喜歡中國,可以過兩次新年!」
听到他的祝賀,在黑夜里,那群人如同小孩子一樣發出歡呼……沃爾特!」
銀色月光的照耀之下,他們身上黑白相間的囚服顯露出一種詭異的氣息,不論男女、高矮胖瘦,除了為首的沃爾特之外,他們都穿著同樣的奇怪囚服。
而沃爾特與他們唯一不同的地方,只在于胸前別著一枚看起來很像是章魚的胸針。
沃爾特大笑了起來,抬頭看向遠處從夜色之中行進而來的三輛裝甲車,低聲說道︰「那麼,新年派對,開始!」
于是黑暗中接連不斷的響起鋼鐵摩擦的聲音,那是武器被拉動槍栓的清脆聲響。
一名枯瘦的男人從人群中走去,眼中亮起詭異的紫色光芒,所有人身體的輪廓在月光之下急速的朦朧了下來,直至最後宛如透明。
兩名魁梧的壯漢扛起腳下的機槍,沉默的站在公路的旁邊,傾听著遠處裝甲車低沉的引擎聲,手掌興奮的在扳機環上敲打著。
「穩住,穩住,小伙兒們,听我的指揮!」沃爾特按著他的肩膀,帶著期待的笑容扭頭看向帶著同樣愉悅笑容的其他人,舉起了五根手指……伍爾特的看著遠處急速接近的車燈,高舉的最後一根食指宛如利刃般斬落︰「1!」
那一瞬間,他消瘦的身影和低沉轟鳴的裝甲車隊擦肩而過,也正是在那一瞬間,從機槍之中噴涌出的死亡火花照亮了夜色的漆黑。
穿著囚服的人群之中,有一個雙手紋滿了奇怪刺青的女人身形猛然膨脹。瞬息間恍若肌肉虯結的巨人,手持著一柄沉重的戰斧,咆哮著躍起,墜落。
恐怖的勢能和力量瞬間施加在斧頭上,撕碎了裝甲車的外殼,宛如撕開薄紙一般的切除一道猙獰的裂口。
緊接著隨之而來的,是機槍所噴射而出的熾熱彈鏈口徑的機槍帶著令人恐懼的尖嘯貫入其中,在鋼鐵的艙壁之中急速的反彈。直至最後,當狂暴的戰斧將裝甲車的外殼徹底刨開之後。只剩下一堆碎肉混合著粘稠的血漿從里面流淌出來。
尸骨無存。
扛著戰斧的女人不滿的瞪了背後舉著機槍的魁梧男人一眼,令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揮舞著還黏著血腥的戰斧,女巨人扭頭看向哼著歌兒的首領︰「沃爾特。不在這里。」
就在雙方激烈的交火著,神色愜意的沃爾特無所謂的揮手,隨便的指了一輛裝甲車︰「不在那里,就在這里。」
于是,瞬間囚徒們發出歡呼,向著開始反擊的裝甲車發起攻擊。
沃爾特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具尸體,擲向了裝甲車頂正在噴射子彈的機槍,就在數名車內能力者的攻擊之中,毫無恐懼的站在最前方,大笑著歡呼︰「小伙子們。告訴我你們是誰!」
「我們是阿卡姆!」
所有的囚徒帶著同樣瘋狂的笑容,發出了相同的咆哮︰「阿卡姆的囚徒!」
于是瞬間,車內的能力者神情變成慘白,終于明白了面前這一幫詭異的能力者來自何方。
隸屬于美國國家地理研究協會,結社名為‘阿卡姆瘋人院’。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瘋狂的那群囚徒……
「該死的……」副駕駛席上的男人發出怒吼,對著一片嘈雜的通訊尖叫︰「這里是四號隊,我們遭到了襲擊,對方是‘阿卡姆’,重復一次,對方是‘阿卡姆’。坐標是……」
「坐標是多少?」
柔和而疑惑的聲音從他的耳邊響起。令他倉皇的聲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到了從車廂之上浮現了半個身體的沃爾特。
不知何時,整個裝甲車內已經化作死一樣的寂靜,只剩下沃爾特那一張詭異的笑臉緩緩的發出聲音。
無聲之中,沃爾特的手掌沒入他腦門,沒有鮮血噴濺,也沒有骨骼碎裂,隨著手掌緩緩的抽出,而他的額頭上沒有留下任何傷口,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而那個男人的神情,已經變成了再沒有任何東西的空洞。在沃爾特收緊的五指之間,一灘粘稠的灰白色漿液從掌心中緩緩滴落。
「你的腦灰質的手感要比其他人的手感要好一些呢。」
他看著面前失去了生命的尸首,認真的贊嘆︰「你真棒!」
片刻之後,完整的裝甲車被從里面推開,整潔的沃爾特從空空蕩蕩的車內躍下,無奈的攤手︰「內線的情報是怎麼搞的?也不是這個。」
等待在旁邊的女巨人笑了起來︰「不是還有一個麼?」
「是麼?」沃爾特向著殘存的最後一輛裝甲車看去,旋即色變︰「約書亞,給我把你的狗爪子還有那個可愛的小東西從上面拿開!」
就在裝甲車的側壁上,那個矮小的年輕人按下了手中倒計時的按鍵,茫然的看向沃爾特︰「你說什麼?」
「該死!」沃爾特沮喪的拍著自己的腦門︰「當我什麼都沒說。」
轟!
塑膠炸彈隨著倒計時的終結轟然爆炸,猩紅的烈火從其中噴涌而出,瞬間燒穿了層層裝甲,也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就在狂暴的沖擊波過後,灰頭土臉的沃爾特摘下掛在臉上的一片爛肉,無奈的攤手︰「好了,現在最後一輛也沒有了。」
「我不是叫你們看住他的麼?!約書亞你個小崽子又從哪里偷來的炸彈?」
沃爾特沒好氣的踹了那個年輕人一腳,從裝甲車上的大窟窿里探進身體,四面張望了一眼,無奈的聳肩嘆息︰「好了,這里也沒有。」
「好了!女士們,先生們,誰來告訴我?」
他憤怒的踹了裝甲車的殘骸一腳,尖叫著問︰「那位據說病的已經快要死掉的‘陸華胥’先生去哪里了?!」
女巨人揮舞著自己的斧頭,舉手說道︰「不知道。」
「好吧,愛麗,下一次不知道的話就閉上你的鳥嘴,或者拿它來舌忝我的x!」
沃爾特撓著自己紊亂的頭發,到最後仰天嘆息︰「好不容易潛入中國境內搞了這一票,竟然什麼都沒搞到,的情報越來越爛了……這次回去幫他們換一個情報收集管理負責人吧。」
「我贊成!」愛麗舉起雙手。
「我說過了,給我閉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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