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彪不知昏迷了多少時候,終于醒轉,支撐著起身依靠牆背上。渾身疼痛不已,背心處更是猶如炸裂開了一樣。
抬眼打量四周,一片漆黑,不見丁點燈光,也沒有一絲聲音,似乎是一處暗牢中。昏迷前的一幕徘徊在他腦海里,錢灃嘴角掛起的那麼嘲弄的笑直刺痛他的心,當然,祝彪此時還不知道錢灃就是錢灃,但並不耽誤他自責自己。
背後保鏢?說是背後的匕首還差不多,親走一趟想欲弄個明白,搭進去自己不說,雷文虎也折進來了……
「自己這是自投羅網啊,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祝彪嘴角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
他的手臂、腿腳都能動,沒被綁上、拷上,但是內力丁點提不起來。
祝彪查看狀態,穴道被制中,時間還剩7個多時辰才能自解,武力直線下降到19點,估計也就是實力了。中度內傷,血量減少70,內力削弱三分之一,體質等屬性全部虛弱中,狀態更是只剩下了37。
「一個精銳士兵都能干掉自己!!」
絕境一般的遭遇,換成是世界上其他任何一個人,即便是武學大宗師在這種情況下也只得閉目等死難有半點翻身余地,可祝彪不一樣,沒捆著他手腳就是錢灃最大的疏忽。他心中半點懼意都沒有的。
莎莎腳步聲從外面傳來,輕重有別,不止一人。
火把照亮了牢房,打頭的兩個人就是錢灃出現時的那兩個陌生人,此時的他們已經月兌下了身上九曲劍派的內門弟子劍袍,一式的青衣勁裝打扮。
錢灃第三個進來,背後就是矮個瘦子和他大哥。
「你們是李系的人?」祝彪神情平靜的問道。這一點應該是確切無疑的,可是他就不明白了,李系就半點不為自己的名聲考慮考慮,真就這麼肆無忌憚不加掩飾的搞事?
祝彪神色的平靜令錢灃五人都吃了一驚,他們都以為能看到一個滿臉驚慌恐懼不已的玩戲對象呢!
「我們是李系的,但更是江家的。」錢灃眉頭微皺了皺,轉瞬就逝。他很不滿意祝彪現在的平靜,他心里——祝彪應該是滿臉神慌一見到自己就磕頭哭求的才對。
「江家?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要你死。李家不要你死,再丟面子,李青雲也要為他兒子留一分面子,可是我江家要你死——」錢灃臉色已變得猙獰。
「我姓錢,金錢的錢,單名一個灃字,三滴水加豐收的豐。這個的名字你可能沒听說過,甚至還會疑惑我姓錢的跟江家有什麼關系,但是我的一個表弟你絕對知道。
——江羽柯!」
錢家勢小,江家勢大,又同在九曲劍派,娶了江家女兒錢家自然就綁到了江慶岩的戰車上,錢家人也自然就成了江家中的一脈。這在武林中十分常見,甚至是十分的普遍,江湖中人的姻親可是真正意義上的至親,一脈相連,絕不像那些官宦場中的世家大族一般,關鍵時刻屁用沒有。
「就因為我等罪過江羽柯?」五個人,祝彪心已經放了下,之前出現也一共才六個人,算上雷文虎那邊應該存在的一個,眼前的五個人就是全部了……
在錢灃眼中祝彪現在的神情比一開始時還要平靜一些,年紀這樣小,骨頭就這般硬,真的天生傲骨一點都不怕死麼?奇了怪事。
而祝彪是定下了心,也確確實實在打主意趁機逃出錢灃一些話來。
「做鬼你也該讓我做個明白鬼吧?」祝彪似在自嘲一樣說。
錢灃臉上沒有一點要笑的意思,眼神冷冷的盯著祝彪,他在警告祝彪不要搞鬼,不要耍心眼。「小子,該說什麼你心里有譜,對羽柯做過什麼事你自己清楚。老老實實的交代,我看你是條漢子的份上,就痛痛快快的弄死你。要不然……」
嘩啦啦,附和著錢灃的聲音,釘耙、烙鐵、鋼針、鐵毛刷……一大堆東西被矮個瘦子扔到了地上,火光下鐵器的光澤祝彪看的清清切切,而且瘦子兩只手上還各飛轉著一柄小刀,如是一道雪光靈活的環繞在五指間。
「可江羽柯被蟲爬不是我干的!」祝彪不相信自己埋起的東西那麼不湊巧的被江家找到,清虞山那麼的大。而且就算找到了也不能就認定是自己干的!江家就因為自己身上有些嫌疑就要殺自己??
「祝彪,什麼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都這份上了你不該放聰明一點嗎?想想慶襄郡的老娘和妹妹,我要是你就老老實實把得到的魔功、功法交代清楚,我給你一刻鐘的時間……」錢灃眉頭顯出森森的陰狠,江羽柯被人整治,這是江家絕對的一大恥辱,是不可觸模的逆鱗。
祝彪這個地步了還嘴硬,他是在找罪受!
「灃少爺,你就讓我修理修理他,用不了一刻鐘,我保證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後世監獄里,一個死刑犯還跟警察牛逼哄哄,你說那警察心里能舒服嗎?眼下祝彪也就是這情況。
他一直以來的平靜神色並沒有讓錢灃五人覺得是因為有底氣故才無懼的,頂多是認為這家伙天生就傲。
眼下世界雖然也有裝逼這一說,但那個層次跟祝彪扯不上邊。
而如果說一個穴道被制的小家伙在他們五人的眼皮底下還能咸魚大翻身,那就太荒謬至極了,太無稽之談了。
所以,祝彪的這一臉平靜,不但讓錢灃覺得扎眼,矮個瘦子更是如此。他就是向摧毀祝彪的這一臉平靜,看著祝彪在自己腳下哭爹喊娘,自尊喪盡。
凶惡的目光不住的徘徊在祝彪頭臉胸膛殺上,如是打量待宰的豬羊一樣,而矮個瘦子就是那正在尋模著從何處下刀的屠夫。
「是啊,灃少。看這小子一臉屁樣,不狠狠修理就不知道說實話……」
拖這些人七嘴八舌的福,片刻後祝彪終于弄清楚了江家‘殺’自己的最直接原因。
白痴一樣的目光看向錢灃五人,眼下世界有功能如此奇異的魔功固然讓人驚嘆,可江家人無與倫比的目光更讓他蛋疼。
「哈哈哈,哈哈哈……」大笑聲。
真是可笑到極點也可樂到極點,祝彪笑的肚子都疼。
「祝彪——」錢灃臉上猛的冷的零下五十度,寒的能刮下霜來。祝彪笑聲里的鄙視、嘲笑,是赤果果的。
「呵呵,呵,錢灃,你們想要那個是不是?來來,我給你看看——」
可惜內功被制了,不然祝彪立即就會每人賞他們一個‘偵查’。兩只手平平的伸出,吸引了錢灃五人的注意。
「暴雨梨花針,數量2,兌換。」
既然事情搞清楚了,那還跟他們嗦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