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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面的殺氣騰騰,讓中年漢子還想繼續說下去的話頓時吞咽在了喉嚨里。雖然武藝低微,可是戰場上下來的滾刀肉,那身戾氣也不是普通百姓能夠無視的。
馮恩江‘呵呵’的笑著,但在中年漢子的眼中卻怎麼看都是殺氣猙獰。「勢弱、寄人籬下……」
狗日的一個轉運使,算他娘的什麼大蛋?又他娘的不是運轉使——
前者僅僅負責軍需物資的運輸和查看監督,後者才是真正的大拿。主理一方物資調度、儲蓄,上頭就是戶部,整個北漢也只不過三個!
「讓開——」馬也不牽了,馮恩江強硬撥開圍觀的人群,那怒氣勃發下的猛力讓人群一陣吵鬧、叫罵。
「咚——」
幾個性情暴烈的延西漢子站穩了身子就想立刻找馮恩江算賬,但是看到馮恩江一身軍服,不禁有了些猶豫。可就是這半點時間的猶豫,馮恩江接下去的動作讓這幾個延西漢子大感慶幸——自己還好沒招惹這煞星!
一腳揣在一個大紅木箱上,裝的滿滿的綢緞隨著木箱的傾倒噗噗的全倒在了地上。
但是只踢翻了一個箱子如何解氣,馮恩江刷的抽出了腰間的單刀,甩開膀子應著系著紅綢的彩禮就是大劈大砍,腳下還連踢帶踹……
「王八蛋的轉運使,算他娘的一個鳥——」
暴怒的叫罵聲中,圍觀群眾也哄的暴起了巨大到難以想象的喧嘩。
竟然有人砍了轉運使的彩禮,還破口大罵,真是太勁爆了……
藍普今天有些氣急敗壞了,也可能是因為事情城內傳揚的太廣讓他有感顏面受損有些下不了台,所以要管家帶著‘聘禮’今天務必下到。
柳家當然不同意,兩邊僕人在柳府門口推推搡搡了好一陣子。
話說,真比起武力來柳家顯然是強出不止一籌的,況且里面還有祝家的一票人馬始終憋著呢,可是對藍普的人如何能真的大打出手?那樣的話還不如從了柳志遠之意,來一趟夜探藍府,床頭留書呢。
無奈,只得關門落府,避而不見。
祝彪只是一個軍司馬,相對比轉運使來威懾力低的都可以忽略掉。而且延東大戰連連,兩邊的也通不了消息。
柳府閉門,藍普管家自然也只得繼續耗在柳府門前。
現在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馮恩江的爆發立刻讓門內時時刻刻留心著門前動靜的柳府下人嚇了一跳,繼而又臉上樂開了花,其中一人是撒腿就往府內跑去報信!
「你,你,好大的膽子……」
轉運使就是跟軍隊打交道的,身為管家他也多次看到那些軍中將校客客氣氣與自家老爺攀談。在這慶襄城里,統兵校尉陶冶平對自家老爺也是禮讓三分。而眼前這個軍漢竟然敢……
「來人,給我拿下,給我拿下,快拿下……」
震驚過後就是止不住的暴怒,管家氣的幾乎要發瘋了。這檔子事一出必會再度傳遍整個慶襄,老爺那邊會是怎樣個反應,無法想象……
尖細的厲嚎聲半點用也沒有,今日他們是來下聘禮的,哪個會帶著刀槍,最多只是擔彩禮的木棍,可馮恩江手里握著的卻是一把把明晃晃的真家伙。
只是管家他的這一叫卻是把馮恩江的注意力給叫了過來。大步邁前奔到管家面前,這管家可沒歷經過什麼危險,被馮恩江凶神惡煞的氣勢一沖,兩腿就軟了,跑都跑不動。
馮恩江一把拽起管家的衣領,「回去告訴你主子,想娶俺家校尉的妹子,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痴心妄想,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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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門內一家不錯的客棧,離柳府相隔一道街。
就在馮恩江怒罵發作的時候,周圍人群中一個十多歲青衣青帽的小廝拼命擠出人群往客棧方向跑。
小廝打扮似乎很普通,青衣青帽幾乎就是這個時空中僕人小廝的專用色彩,但是要仔細看一看那衣著的料子,絕對的上好細布。尋常百姓人家一年下來都不見得能置辦一身,就會明白,這小廝身後有人。
「七少爺,七少爺……」騰騰跑上第二樓的第三間房前,小廝啪啪的拍著房門。
「著什麼急呢?」房間里響起一聲清越的聲音,然後就听到椅子的挪動聲。腳步沙沙,近到房門一頓,「嘰吜……」門軸轉動聲。
出現在門內的是一個清爽少年,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臉面清淨,衣著清淨,眼神清淨,氣質更是清淨。「可是藍家的一群刁奴又耍賴撒潑了?」
少年就是易北候余子良的七庶孫,柳家大太太樂氏的表外甥——侯府七少余少安。
其母父親是樂氏親叔叔,兩人是嫡親的堂姐妹。
只是樂氏叔父長年在外為官,再親近的血脈見面相處不多,那也親近不來。二人各自婚配後聯系就更加的少了,十幾二十年里見面更是無有一次。
此次老易北候出手,打的就是庶子兒媳的招牌,派出來‘秀一秀’的自然也就是余少安了。
他在沒進慶襄城前就在路上听說了這檔子事,藍普的橫插一刀跟他此行來的目的可是休戚相關。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應的出藍普丟的面子不是一般的廣泛。
可是到了慶襄城後,余少安沒有急著立刻登柳府門,打起易北候府的招牌來給柳府、祝家撐腰,而是尋了個近距離的地方靜心等了起來。
因為他估模著,藍普的威逼還沒達到最頂點。既然是救人于水火,那何不等人水深火熱了再伸出援手?那樣的話形象不就更加偉岸,好感度更加的高……
不能小看人才十七八歲,深宅大院里成長起來的孩子心思多著呢,而且余少安本人確實也不是紈褲。心中的小算盤打的嘩啦嘩啦的。
「來了個軍漢,那藍家的彩禮給砸了……」小廝一句話音兒未落,一直面上微笑似乎成竹在胸的余少安臉色變了。
「是那個祝彪?」不大可能啊,延東的戰事余灰未燼,他是校尉怎麼可能離得開身。便是延東又‘平’了,他也不能擅離職守啊。
「不是,祝家少爺可是校尉來著,人才二十出頭,那軍漢穿的是尋常軍服,年紀二十四五了有。」
「噗通……」余少安心中一裂,臉色隱隱發青。不是祝彪也月兌不了關系,十猶仈激u可能是祝彪派回來報喜的親信。
他心中有一種感覺,這次自己可能要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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