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轔轔,馬蕭蕭。,,用手機也能看。
一支長龍似的隊伍魚貫駛出了懷遠南門,一水兒的車馬當步,更有護衛騎在前,祝彪赫然是把全軍都趕出了來!
斛律羅門大感不解,漢軍這是在找死嗎?自己出城豈不是自投羅網?缺失了三支常備萬騎,可胡騎還是有兩萬多人,其中小一半的摩訶部落族人,正紅著眼的想找漢軍報仇!
「嗚嗚嗚…………」連連的號角聲中,兩萬余胡騎傾巢而動。斛律羅門只派出了一支一千來人的隊伍佔領了懷遠郡城。
清早的朝陽下,祝彪回首城池,臉s 峻然。這是在他手下親自丟掉的第一座郡城,在不久後他還要將這整個郡丟掉。一個郡啊,臉s 要能好了才怪!
但是,這懷遠郡城還真是要非舍不可。李輝祖余明戰場上得償所願了,但總算沒把祝彪這個默默的功臣給忘了,當夜派出千里快騎飛向懷遠郡城來報。信使趕到地方了卻只能望而止步,那時四面圍城下的懷遠郡城他根本進不去。好在很快祝彪夜里就干掉了摩訶,胡軍大震又有三萬常備騎軍南下,信使這才得了空隙竄了進來。
從李輝祖語氣中,祝彪可以清晰地感觸到——他一口氣把戰線推回北陵的決心和自信。[]所以,李輝祖下令祝彪盡快撤出懷遠轉移到新昌。因為他雖然有自信能把戰線重新推回北陵,卻從沒有把握到半點力克北陵更進一步的希望。而當局勢到達那個局面的時候,開化、永康二部漢軍會再度與李輝祖主力連成一線,如此再加上西路的新昌、南嘉二郡,一個凹型的新的陣線就會短時的固定下來。
那個時候,如果祝彪所部還被城外的胡騎困在懷遠郡城,那麼不管是二度回師掃蕩的胡騎大軍,還是從北方南下增援的生力軍隊,都可以秋風掃落葉一般將懷遠郡城漢軍連根拔起!
戰爭進行了十年,胡族已經把大部分的力量投入進了戰場。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在單于王庭不假動彈的情況下,烏維馱這邊就不會再得到足以改變戰局的援軍了。
這些年來打主力干血仗,趙國那邊是左賢王,漢國這里是烏維馱。對比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都是在敲敲邊鼓打打鑼,看似也在忙活著,可傷亡就小的太多了。雖然這兩部比起左右賢王部群本也弱上一截。但戰場上的規矩也不是這麼理的。
現在,戰爭已經進行到了一個節骨眼上,都不需要大草原深處的單于王庭出馬,左右谷蠡王也都要下死力出血本了。
接到命令後祝彪當然願意馬上跑路,可是步軍怎麼辦,傷員又怎麼辦?這些他都要仔細考慮到。
兩天的時間,在斛律羅門緊急上報烏維馱摩訶被刺的消息,然後又接到烏維馱語氣嚴厲之極的新任命——統帶懷遠胡騎攻滅漢軍,這快馬在跑南跑北花在路上的時間里,祝彪正帶領著城內的全部漢軍全力以赴的改裝著車輛!
是的,從胡虜手中繳獲來的車輛——包車,以及軍伍中原本有的板車。之前三縣合兵一處堅守懷遠郡城的時候,糧食、兵甲、草藥等等,三縣是將自己所有的物資儲備都拉進了郡城中的。這期間自然少不了動用厚重結實的板車了。
于是這些就造就了祝彪今天的全軍出城!造就了他在城外用于抗拒胡騎的憑借——車陣!
車陣——
當斛律羅門帶著數倍于漢軍的胡騎將離城不足十里的祝彪所部團團包圍的時候,擺在他面前的就是一座用上千輛馬車層層排列起來並且始終在緩慢移動中的大陣——車陣。
最外層的馬車上,鐵索相連,首位並及。戰馬一律被蒙上眼楮塞著耳朵,身上披著羊皮、馬匹幾層相縫合一做成的厚實皮墊,連馬腿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馬車靠外的車廂也被加固加厚了好幾倍,一支支長矛斜插在廂壁間,持弓端弩橫刀豎槍的漢軍步甲在內側枕戈待旦。
如此的兩輛馬車並排,四匹馬來拉動,十排前後鐵索相連為一隊。二十輛馬車就如此組成了車陣中最小的單位個體——隊。前後隊之前都透著有裂縫,祝彪帶領的騎兵就靈活的奔馳在這些馬車的縫隙中。
一層一層又一層,車陣列做一個大致的圓圈,然後里面套著一個個小圈。雖然不是整體嵌連在一起,但是如倒‘品’字一樣,第一層的空隙第二層肯定有彌補。第二層上的空隙,第三層又彌補,直到最里面的一層也就是第四層,才銅牆鐵壁,才是一個整圓。
漢軍中全部的傷員就集中在里面,胡人的包車上。
外三層如此留有縫隙,祝彪考慮著也是為了在胡騎攻擊時讓外層的車隊一定程度上傾瀉掉胡騎的沖勁。沒人願意一頭撞死不是?沖到馬車前的他們根本無法收住馬蹄,背後也有同伴正策馬沖刺的中,所以最前的胡人除了一頭撞在斜刺的長矛上,就是馬頭一拐竄入車隊與車隊間的縫隙中,當然他們也可以迎難而上直接跳上馬車,但是胡騎們若都能有如此好的戰斗力,他們都可以早早的踏馬北平了。
第一層泄開了胡騎的沖擊力,第二層接著泄,然後是第三層。胡騎在一層一層的‘發泄’中沖擊力也會跟著一層一層的減弱,如果突進了三層後他們還依舊能夠活蹦亂跳著。那還有第四層的銅牆鐵壁就會來迎接他們,祝彪的手下騎兵可是都有一大半專職了步軍。
雖然戰馬很多很充足,可是車陣一層層之間拉開的距離再大,也不夠幾百上千命自家騎兵往來奔馳的。最終祝彪留下的只有三百名銳,另外還有五百人在第四圈時刻準備著接班。
有步軍在,有傷員在,騎戰就該舍棄了。對此祝彪心里也頗不是滋味,畢竟他現在是一員騎將,漢軍中戰力最強的也是騎軍。
以強從弱,而不是以弱輔強,只能說祝彪這一仗打的是一個全新的體驗。
「這什麼東西啊?」斛律羅門愣住了。他戰場上風里來雨里去這麼些年了,就從沒見過這樣古怪的陣勢。
漢軍步甲列陣向來可都是堂堂正正的雄武之師,這現在的陣仗,怎麼感覺跟前年時候自己帶兵抄襲漢軍糧道踫到漢軍運糧部隊時的模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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