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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天,阿薇從淺睡中醒來,稍稍側頭瞧了一眼窗戶,只見外面已經隱隱透出了光亮。
快要天亮了。
一大早,華姑姑就將她們叫了起來,今日並不像前兩日一樣一起床就要洗衣裳,她們丙七院的宮女全被叫道了院子中央一排排站好,听著華姑姑訓話。
「你們這一批新進宮的宮女中,有那麼一兩個不安分的,那些個宮女受了懲罰,而負責教導她們的姑姑自然也免不了受了連累。皇後娘娘下了旨意,要管事姑姑們好好教導教導你們這些新進宮女宮中禮儀,要是什麼時候出了岔子,就要向管事姑姑問責。哼,你們都給我听好了,接下來的三日,你們都給我好好學習禮儀,若是以後出了事情,可就怪不得我了!」華姑姑沉著臉說完,便讓站在一旁的另一個姑姑開始教導宮中禮儀,而她自己,則是背著手離開了院子。
這個負責教導宮中禮儀的宮女只是瞧了她們一眼,之後眼皮就一直沒有抬起來過,只是一板一眼的將所需要學習的禮儀一樣一樣地說出來,然後做示範,顯得沒有什麼熱情。
想來也是,這浣衣局一般只會是宮中主子身邊的小宮女小太監會過來傳個話,有時候親近的大宮女也會過來,但這樣的情況不多,在這樣的情況下,需要正式禮儀的時候就不多了。有些人小小年紀進了宮里,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一直到年紀大了還沒有放出去,幾十年來沒見過一個主子娘娘也是常有的事情,並不稀奇。所以這個姑姑教導的禮儀動作都像是測量過的標準,但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僵硬之感,讓人瞧了覺得厭煩。
阿薇這樣想,可是其他人卻不這樣想,包括金鈴兒在內。阿薇見金鈴兒笑眯眯地一臉興味地跟著學,她眼中又流露出一絲詫異,卻是被她很快的掩蓋住了。
走路怎麼走,步子應該多大,說話的音量多大才適合,笑容到幾分才恰好,跟什麼品級的人行什麼禮,說什麼話……這一切一切都是有學問的,阿薇進京之後,雖說沒有具體的學習宮中禮儀,但是她進來和安親王妃熟悉了很多,跟張氏在一起的時候,張氏又是也會提點她幾句,興致好的時候還會順帶著解釋一般,讓她對這些事情一點也不陌生。只是現在她們學的禮儀,是專屬于宮女的禮儀,較之她以前了解的那些,更重了些奴性,讓她一直皺眉。
學了一天的禮儀下來,眾人都是腰酸背疼,回到屋里後,有個和阿薇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忍不住哭了。出了金鈴兒之外,這屋里的人都是新進宮的,所以畢竟還有些同命相連之感,都開口勸那個哭泣的小姑娘。阿薇盤著腿坐在床上,朝著那小姑娘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淡淡的收回了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金鈴兒一直將她的動作和表情看在眼里,此時見她的模樣,聳了聳肩膀。好像阿薇自從知道了契約和聖旨的事情之後就一直沉默了?金鈴兒又看了阿薇一眼,盯著自己的手指,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兒。她皺了眉頭想了一會兒,方才那小姑娘嚶嚶地哭聲突然讓她想到了有什麼不對勁。那就是,阿薇好像根本就沒有哭過!她不過就是八九歲的小姑娘,這樣的反應也太奇怪了!
金鈴兒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再一次看了一眼阿薇拿張面無表情的小臉,心中盤算開了。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訴那人?嗯……不過就是那小姑娘情緒低落些罷了,應該不用說了吧?可是那人之情叮囑她,只要這小姑娘出現什麼異樣就要告訴他的。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
難得金鈴兒也有糾結的時候,她暗自捉模著自己要不要趁著今夜再出去一次,根本沒有注意到阿薇此時有了一絲變化。
阿薇本來是盤著腿坐在床上的,可是听著笑小女孩兒的哭聲,總覺得自己也有些微微的哽咽。自己已經多大了?阿薇將心中這股悲傷之意暗自收拾好,習慣性的心念一動。
這個心念一起,她忍不住想要苦笑一聲。她忘記了,她已經連著好幾日不能聯系上薔薇戒了。可是這次不一樣,這次沒有失靈!她的腦中輕輕楚楚地出現了薔薇戒中的東西。而且阿薇還有一種感覺,她現在就是想要將里面的東西拿出來也不是問題。
心頭升起一股狂喜來,這可是幾日來她遇到的最好的事情了!她能感應上薔薇戒,那就說明她的控物心法也可以使用了!
忍住笑出聲來,阿薇緊繃著的小臉上,怎麼看都覺得是有些違和之感。
而驚喜,卻遠不止這些。
第二日,華姑姑並沒有讓她們一整天的學習禮儀,不知道是不是連華姑姑都覺得這禮儀不需要學得多好,她中午便說,她眾人下午開始洗衣裳,不得偷懶。
眾人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神情又變得灰暗了一些。
阿薇和金鈴兒蹲在靠近丙七院門的那塊小空地上,都在慢慢搓揉著盆中的衣裳,此時還是二月,井水涼得很,阿薇的一雙手立刻就被凍得紅通通的,金鈴兒瞧了她一眼,動動唇想要讓說由她一個人洗就好,可是見到華姑姑還站在院中巡察著,只好生生忍住。
這時候,卻有一個宮女突然進了丙七院中。她身上的宮女服並不是嚴格按照制式來做的,料子也是宮外面大戶人家的小姐才能上身的料子,衣裳上的刺繡都是一等一的,外加她耳上、頸上、頭上戴的飾物,都是上好的東西,襯著她和華姑姑眾人不一樣的氣質,叫人不得不盯著她看。
院子里的那些小宮女見來了陌生人,都是一臉好奇地看著她,見她雖是穿著宮女的衣裳,但那打扮明顯就不是普通的宮女,而應該是娘娘身邊的大宮女了。
「錦繡姑娘,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華姑姑突然張大了眼楮,看著剛進院門的宮女錦繡。
那叫錦繡的宮女十八九歲,樣貌雖說不是特別出眾,但眼楮明亮,一看就是個聰明人。
「怎麼,長時間不來,華姑姑就不歡迎錦繡了?」錦繡故意不高興道。
「哪有的事兒!」華姑姑的聲音中難得地帶著笑意,「正是因為長時間不見,所以才有不可置信而已。錦繡今日怎麼突然來了這里?怎麼不去甲院等著?這丙院都是些新進宮的宮女,沒得沖撞了姑娘你。」
華姑姑對這個叫錦繡的宮女實在是十分客氣,叫人們忍不住又一次地打量起了她來。錦繡听了華姑姑地話,不著痕跡地在院子中打量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阿薇察覺到這個錦繡的目光在看到她這個方向的時候,明顯地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下去的。
這個錦繡到底是什麼人?不只是她心中有這個疑問,眾人也是如此。
「這會兒賢妃娘娘正在小睡,我是見前幾天送到浣衣局的衣裳這會子還沒有送回,這便過來瞧瞧。」錦繡解釋道。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華姑姑有些驚詫。她是浣衣局的總管姑姑,這兩日一直將重心放在新進宮女這邊,對甲院的管理有些松懈了。
「錦繡姑娘放心,我現在就到前面去看看。」華姑姑見手下人出了紕漏,自然忍不住要前去察看。「姑娘和我一起過去吧?」
「不了,前連天皇上送了一匹蜀棉給賢妃娘娘,現在我們正在研究到底是用什麼清洗的東西好,我瞧著這丙七院所用的皂片不錯,就在這里四處看一下,你快些前去看看吧。」
華姑姑並沒有懷疑什麼,而是讓錦繡在這里稍等,自己則是出了院門。
那教導禮儀的姑姑早上走了之後,只剩下華姑姑這麼一個姑姑在這里守著,現在見華姑姑也出去了,大家一下子松了一口氣,當著錦繡的面不好做出什麼夸張的事情來,都是稍稍放慢了手上的動作。
錦繡慢慢地在院中轉了一圈,在回到門口經過阿薇身邊的時候,好像是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沒跌倒。阿薇離她最近,忍不住出來扶了她一下。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扶人的動作,卻是卻足夠令她驚訝的了。
因為方才,她在扶著錦繡的時候,手中卻被錦繡塞進去了一張紙條!
阿薇詫異地看了錦繡一眼,卻見她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好像方才那塞紙條的是她一般。見了她的動作,阿薇立刻有樣學樣,臉上也沒有出現什麼表情。
只扶了這麼一下,阿薇就回到了原來自己蹲的地方,照樣伸出兩只白皙的小手伸進冷冰冰的水中,繼續洗起了衣裳。至于紙條,已經被她轉到了薔薇戒中。
華姑姑不一會兒就回來了,之後便又將錦繡請了出去,兩人不知道去商量什麼事情去了。
阿薇借著要上茅房的時候,躲到茅房里,心念一動,那紙條便出現在了她的手心里。輕輕打開來看,阿薇不由得愣住了,因為那明明是師兄趙彥信的筆跡!(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