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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要在原地再休整一日,準備第二日啟程。阿薇身體還有些虛弱,趁著這個機會得以好生休息了一番。至于趙援那里,有什麼事情也有蘭心。為了方便收拾東西啟程,阿薇就被挪到了琪琪格的帳篷里休息。
一覺醒來,阿薇就看見床邊坐著臉色蒼白的琪琪格。
「你醒了。」琪琪格小聲地道。
「嗯。」房中只有她們兩人,阿薇想要坐起來,卻被琪琪格攔住了。
「你的身體還很虛弱,你躺著吧。我們說說話。」
阿薇看了琪琪格一眼,見她神色懨懨,知曉她當日並沒有受什麼傷,道了一聲「無妨」,坐了起來,琪琪格拿了一個大枕頭墊在她的背後。
「前天晚上真要多謝你……要不是你,我和格根可能要被狼吃了……」琪琪格垂下頭來,臉色越發蒼白了兩分。
「我也只是運氣好罷了……」阿薇回想起被狼圍攻的事情,心中又升騰起一股要變強的決心,她不想琪琪格追問當夜的事情,淡淡笑了想要岔開話題。
她看了一眼琪琪格,想起她不過就是十三四歲的小丫頭罷了,言語中又多了幾分關心︰「你呢?可好些了?我記得格根受的傷很重,他現在怎麼樣了?」
「我倒是沒什麼事情,只是被狼嚇到了,阿爸說這也是上天要鍛煉我們,還給我喝了聖水,現在我也不怕了。格根他剛剛醒過來,阿姐給他喂過藥,阿爸他們正在問他話呢。」
阿薇不知道琪琪格說的聖水是什麼意思,估計是草原的什麼信仰,索性不問,只是點了點頭,說了一句「那就好」。
「阿薇,謝謝你救了我們……」琪琪格說著,就從懷里掏出一個盒子打開來,原來是一顆雞蛋般大小的夜明珠,「這顆夜明珠是我九歲的時候阿爸送給我的禮物,我每天都貼身帶著呢,是我的心愛之物,現在就送給你吧!」琪琪格將盒子塞在了阿薇的手里,雖然眼中是滿滿的不舍之意,但語氣卻是十足的誠懇。
阿薇笑了,夜明珠于她不過是一件難得的玩意兒,于琪琪格卻是最為珍貴的心愛之物,她怎麼可能要?她伸手將盒子蓋上,又塞回了琪琪格的手中。
「這是你阿爸送給你的禮物,你應該好好保管才是,至于你要謝我……」
琪琪格眸中一亮,期盼地看著阿薇。
「……我覺得你們家的女乃茶很好喝,不如你給我做一碗女乃茶吧。」
琪琪格高興地跳了起來,立刻朝帳外奔去,清脆的聲音傳來︰「阿薇你好好休息,我馬上就做女乃茶來給你喝!」
看著她又恢復了開朗,阿薇也不禁笑了起來。
默念控物心法,桌上的茶壺好似被一只無形的手拿起來往杯子里到了茶水,茶杯接著又穩穩地向阿薇移來,與此同時,搭在一旁架子上的衣裳也好似被什麼人拿著等在床邊,讓阿薇取用。
總算是沒有白讓她與狼一搏!阿薇的眸中透出幾分欣喜,這次精力耗盡,兩天的修養下來倒是全部恢復了,而且明顯的有所增強。她垂眸沉吟,看來以後還要更加勤奮才是。
喝了水穿上衣裳,洗漱完畢,阿薇推門走了出去。
護衛們正在收拾東西,看見阿薇出來,都忍不住地向她看過來,這個宮女勇敢與狼搏斗,實在是令他們欽佩不已。
「阿薇?你怎麼起來了?」蘭心放下手中的東西跑了過來,「要明早才出發呢,不是要你好好休息嗎?」。
阿薇朝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來,「我休息好了,現在無事了。」
蘭心好好打量了一下她,見她面色不像昨天那般白,眼中也如以往一般充滿靈動,當下也是高興地握住了她的雙手。
「你無事了就好。大家也可以松一口氣了。」蘭心朝著阿薇眨了眨眼楮,「這兩天東方大人、七皇子和齊公子的臉色可嚇人了,那些護衛們做事情都是戰戰兢兢地,生怕出了什麼差錯。皇上和楊護衛也是板著一張臉,那些跟著的大臣除非皇上宣,都躲在自個兒的營帳里不敢出來。」
說著,蘭心朝不遠處看了一眼,皺了皺鼻子,輕哼道︰「只有那位,不過就是崴了腳,太醫都看過無事了,她還在那里裝。把太醫和跟著她的護衛支使得團團轉!」
阿薇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知道那是八公主的營帳。若是她沒猜錯,那夜是八公主故意拖延了回去報信兒,蘭心應該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應該是被壓了下來。
想到這里,她的心中微微有些發涼。
「怎麼不見皇上他們?」還有師父、七皇子、齊慕寒,他們好似都不在。
蘭心見她不想提關于八公主的事情,隨即也不再說,只拉著阿薇到一旁擺著的木凳處坐下,小聲道︰「皇上他們都在那格根那里呢。听如罕說,他們一大家子幾輩子放牧,路線從來不會和狼群相撞,這次這麼多狼圍過來,應該是有什麼異常了。楊大人帶著護衛今早才回來,好像是去探查什麼了。東方大人說最好再去問問格根當夜的情況,所以他們都過去了。」
這麼多狼的出現本來就是異常,听蘭心這麼一說,看來事情絕非偶然,難道是有人故意為之?阿薇打了以一個寒顫。
蘭心見她身子一抖,還以為是她冷了,道︰「是不是冷了?我看你還是休息吧。」
阿薇搖搖頭,站了起來,「眼瞧著就是吃飯的時辰了,我先去給老爺他們做午飯。」
蘭心見她果真無事,也點了點頭,跟著去幫忙,記得七皇子的叮囑,看著不讓阿薇做什麼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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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精細的玉米粉加糯米粉做的煎餅,火候剛剛好,色澤金黃,餅的最外層還刷上了百花蜜,又在鍋里悶了一會兒,玉米餅的外層變得脆脆的,香氣散開了來,聞見的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今天的玉米餅幾乎做了有一百多個,還是她手腳快一些,蘭心又要時刻出去听差,讓她有機會收了近五十個玉米餅到薔薇戒中去,剩下的五十多個與琪琪格一家分上一分也差不多了吧?還有師父和七皇子、齊慕寒那邊……
至于湯品,她做的是山藥炖雞湯。
把雞肉剁成小塊放入鍋中,加冷水燒開撇去浮沫,這時加一小勺料酒,再往鍋里加上一些姜片和蔥結。
接著,阿薇避開蘭心從薔薇戒中拿出以前備好的材料調制蘸水,這還是以前她做白斬雞和大閘蟹、鹽水蝦時備下的了,有醋、蒜末和姜末,添一些番椒醬和她做的「雞精」,再加上一些芫荽就再好不過。接著,將琪琪格家備好的羊肉做成涼片。她做的涼片沒有羶味兒,趙援向來是喜歡吃的。小半個時辰後又將山藥塊加入鍋里,有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就可以了。
為了葷素搭配,阿薇又炒了一個青菜。趙援本就不是鋪張浪費的人,每次用膳差不多都是三菜一湯,根本不像阿薇以前以為的皇上一吃飯就是「滿漢全席」。昨日皇上也是和如罕一家一起吃的飯,估計是狼群事件的發生,楊瑾瑜未免出什麼意外,便吩咐蘭心單獨做飯。按照趙援以往的管理,這這幾樣菜也就盡夠了。
「阿薇,皇上回帳了,楊大人說可以把膳食端過去了。」蘭心走過來說。
「嗯,蘭心姐你端過去吧,我今天做了好些玉米餅和雞湯,等你回來一起用。」阿薇走到一邊洗手道。
蘭心點了點頭,將午膳端了出去。
這個時辰,師父他們應該也還沒有吃過的吧?她便拿出兩個食盒裝了些玉米餅子和雞湯,讓兩個護衛分別送去給師父和七皇子、齊慕寒二人,回到灶前的時候,正好琪琪格提著一個瓷壺過來。
「阿薇!我跟蘭心借了一個瓷壺,里面裝的可是我給你做的女乃茶哦!」琪琪格的臉上滿是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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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真好吃……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餅!」琪琪格拿著一塊玉米餅吃的不亦樂乎,唇邊沾上了百花蜜,被她舌忝得「嘖嘖」作響。她吃得搖頭晃腦,頭上的頭飾也甩得叮叮響,實在是活潑得很。
「好吃就多吃點,這里還有二十來個,待會兒你回去的時候拿去給你阿姐他們,讓他們都嘗嘗。」阿薇喝著女乃茶笑著道。
琪琪格忙不迭的點著頭,不知想起了什麼,小臉突然一垮,悶悶地說︰「本來是要做了女乃茶來謝你的,現在卻是我又吃又拿……」
阿薇給了蘭心一個眼色。
「這不算什麼的!」蘭心會意地點了點頭,幫著道,「阿薇本來就喜歡做吃食,好東西就是要一塊兒分享啊,再說你的女乃茶也很好,她不會忘記你的謝禮的。」
「就是啊,你的女乃茶煮得很好……嗯,比我和蘭心煮的都要好!」阿薇對著蘭心眨了眨眼楮。
「真的?」琪琪格眼楮亮了亮。
見兩人點頭,她才又高興地笑了,開心地與二人分享做女乃制品的心得。
三人這邊笑得開心,一個不速之客卻走了進來。
「我來拿小姐的午膳!」原來是趙凌萱身邊的錦心進來了。
蘭心見了她「哼」了一聲,快速地將剩下的玉米餅子裝進食盒,然後將食盒塞給琪琪格,「快去吧快去吧,趁熱拿給你阿媽阿姐他們。」
琪琪格是與狼群那夜的當事人,自然也知曉趙凌萱那日是先走了的,自然對她的丫鬟沒有什麼好臉色。當下也知道幾分蘭心的意思,也跟著「哼」了一聲,提著食盒抬著下巴走了出去。
錦心皺著眉想要說什麼,卻忍住了,瞅見琪琪格走了,這里沒了外人,她面色一沉,道︰「阿薇,讓你給公主做飯可是皇上吩咐了的,難道你要抗旨?」
「砰!」阿薇將手中的茶碗重重擱在灶台上,冷冷地看向錦心,「以後別拿皇上來壓人。再說了,誰說我沒有做公主的份,那里不就是?」說著,伸出手指向一旁的小瓦罐。
錦心見阿薇今日比往日有氣勢,也是嚇了一跳的,她不過是個狐假虎威的主兒,被阿薇和蘭心瞪著,自然也是不敢再說,將那瓦罐拿下,卻又變了臉色。
「怎……怎的是白粥?」
沒錯,瓦罐里的不是白粥是什麼?貨真價實的白粥,除了水和米,其他什麼都沒放的白粥!
「怎麼?你不要?那放下吧。大有等著喝粥的人呢!」蘭心抱著手在一旁冷聲道。
錦心黑著臉端著白粥,她原本還想討些咸菜,可兩人均不理她,弄得她灰溜溜地走了。
「我覺得以後連白粥都不用給她們!更何況你這白粥煮的還這般和軟,她們還有本事嫌棄?若是看不上,最好自己去做!那些大臣們吃的還不是外面做的大鍋飯,她們大可以跟著去吃就是,本來就是不懷好意地埋汰人,還有臉挑三揀四!」蘭心不滿地嘟囔,接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有些不安地道︰「阿薇,皇上也確實說過要你給八公主做午膳,咱們這樣,會不會……」
「如今,八公主正心虛著呢,生怕自己的名聲有損,她現在怎麼敢再煩擾皇上?」阿薇冷笑一聲,「偶爾膈應她們兩次倒是不錯的,看來我們要多準備幾餐白粥了……」
蘭心不懂阿薇前段話的意思,倒是對于給八公主主僕二人準備白粥一事,樂得贊成。
趙凌萱一臉鐵青地看著面前的白粥,拿著勺子吃了兩口,就再也咽不下去了。這白粥不甜不咸,讓向來錦衣玉食的她怎麼下咽?她捏緊了拳頭。心中暗道︰此時不能因為這事向父皇告狀,若是父皇下令讓她回京怎麼辦?她要跟著到蜀地去,去取出那些天降之物才是……還有那人,居然也不看她一眼!等著吧,等回到京中,她不會再讓那丫頭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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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過後,趙援就將阿薇叫了過去,問了一下她的身體狀況,又夸獎了她好些話,對于狼群一事卻不再提起,倒是吩咐一路跟隨的筆錄官員,記下了回京後再行嘉獎她。阿薇猜到了狼群一事必有隱情,乖順地不再多問,心中暗想下去之後去問問師父。
出了皇上的大帳,接著她又去了東方青陽那里,師父卻也沒有與她多說,幫她把了把脈,見她身體無事才放心下來,只在阿薇最後離開的時候小聲交待道︰「皇上下了令說不許再提狼群之事,為師也不好與你多說。接下來的路上你要好好看好給皇上做的膳食,千萬不要假他人之手,以防有人做什麼手腳。」
阿薇嚇了一跳,「師父,果真是有人……」
「噓——」東方青陽一臉嚴肅地制止她說下去,「你心中有數就好,雖說以後路上可能不會再有什麼意外發生了,但還是小心為上,不可輕忽大意。你負責皇上的膳食,千萬不要在這一塊出什麼差錯,惹禍上身。」說著,他又板起臉來,「以後你不可再像那日一般莽撞行事,你將生命交托他人之手,怎的不多想一想那人可值得交托?還有那晚你點火燒死狼的事情,我幫你遮掩了過去,以後你要小心再小心!」
阿薇抿著嘴巴點了點頭,悄聲退了出去。
果然,正是趙凌萱拖住了回去報信的人啊。
當晚,她躺在床上,忽而覺得今日好像是缺了點兒什麼,仔細想了想,好像今日不曾見過七皇子和齊慕寒呢。嗯,應該不是這個吧?想著想著,一陣倦意襲來,她慢慢閉上了眼楮睡了過去。依稀之間,好似有什麼撫上了她的臉頰,干干的,暖暖的。
第二日天色微亮,隊伍中便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啟程。琪琪格一家給眾人送行,看著如罕和皇上喝了踐行酒,琪琪格又過來拉著阿薇道別。
「真遺憾,你們就要離開了。」琪琪格神情有些低落,拉著阿薇的手耷拉著腦袋。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悄悄湊到阿薇的耳邊道︰「我听我阿爸說了一些當日的事情,你以後要多小心一些那個八小姐,她是故意拖著人走得慢的!」
如罕自然也是個聰明人,當日只見吳斌一人來報時,他就在場,也能猜到五六分。
阿薇點了點頭,與琪琪格又說了兩句珍重的話,拿出一瓶百花蜜送給琪琪格,上了馬車。
琪琪格一家是游牧民族,不會在固定的地方呆很久的。即使他們回程的時候經過這里,估計也不會再遇見琪琪格一家了吧?
馬車行駛了起來,外面傳來了如罕一家用族語唱的送別歌聲。微風吹過,歌聲慢慢飄遠,
這麼一別,或許是此生都難再見了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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