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說話。他們是直接去梧桐村,城里的鋪子早就關門了。
「嬸子,我哥跟我嫂子什麼時候回來」王氏和蔣二嬸在蔣文家幫著包饅頭,快過年了要是等他們回來鐵定來不及,只能幫他們了。
「你急啥啊你二叔前些天回來不也是到午後嗎在等等。」蔣二嬸想起自家男人帶回來的五兩銀子心里可熱乎了,她已經托讓你幫忙看小兒媳婦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有著落了。
「就是,趕緊進去跟小海看看書別站在門口凍著了」王氏看他站在門口,趕緊讓他進去,別弄得過年受了風寒就不好了
「哦哎嬸子有馬車朝我們家來了」蔣文剛準備進去就看見有馬車來了,等馬車走進一看還真的是。
「姐,你有沒有幫我帶禮物啊」小海也跟著來了,看見周雨含出來第一個說話。
「人人都有,別急啊」沒等周雨含回話,蔣文在邊上回答了。周雨含看見自家娘連過年都不得安,還要過來幫她,心里特別不好意思。洗洗手幫著弄了一會舊結束了,讓王氏在這吃飯,她怎麼都不肯說是不放心家里兩個男的要回去,只能讓蔣文送送他們了。
這一回來就要祭灶啊還要去修繕祠堂蔣文因為大半年不在家,明年也不能在家。就給村長五百個打錢,表示對祖宗的孝義,村長也是個明白人得了他的錢自然是要照應的,就說讓他安心在外面掙錢,祠堂的事情就交給他了。
就這麼忙著準備這準備那的一直到三十才有的休息,三十那天全家上陣做了很多的好吃的。有蔣武愛吃的紅燒獅子頭和東坡肉,還有周雨含自己愛吃的魚了。那是蔣家這麼多年來過的最熱鬧的一年,以前的時候都只是做一些必須的菜象征來年的。每次兩人應付的吃一點就開始守歲,一直沉默到天亮。
「來,多吃一點,明天你就又長了一歲了,就是大人了啊」替蔣武夾菜,又說一些鼓勵的話。
「謝謝嫂子,這一年多虧你的照顧了」蔣武非常認真的說這句話,這也是他的心里話。
「多謝娘子……」看見周雨含快要哭了,蔣文只能耍下貧把她給斗樂了。
「討厭」本來很感動的氣氛,被他這麼一弄哭笑不得。
「武子去把你的棋拿來,我們來下棋坐在這里不動怪冷的。」吃完飯就是守歲了,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實在是太奇怪了,周雨含就想著做點別的好了。
「等等……剛剛那部我走錯了,重來。」
「慢點我在想想。」周雨含的象棋可謂臭的不得了,動不動就悔棋。每次被吃了都要耍無賴,跟她下個棋比守夜還累。
「嫂子,我不下了,你跟大哥下吧」說完立馬跑邊上去了,他實在是受不了了。下了三局沒走兩步就要悔棋,悔棋就算了剛玩兩下就輸了。
「那我們玩別的的吧」看見蔣文也是一臉嫌棄的模樣,她也很郁悶。她覺得自己走的很好,可是一個不注意就被滅了,只能想別的玩了。
「玩什麼啊」聲音里透出一種無奈。
「玩五子棋啊這個是最簡單的,也是我玩的最好的。」蔣文兄弟兩听都沒有听過,當然不會玩了。周雨含還給他們講了一遍,因為這個簡單,所以沒一會就掌握了其中的竅門。一直到家家戶戶都響起了爆竹才停下來,玩到最後還有點意猶未盡。等他們也放完了,就趕緊睡一會。天亮的早,小孩子會過來拜年的,到時候你要不起來就丟人丟大了。
「嬸嬸,新年好」一大早李俊帶著一大幫小孩子過來拜年了,周雨含剛起來一會,現在還打著哈欠呢。其實說是拜年其實就是每家每戶拿點好吃的,大家都不會介意的,畢竟誰家沒個小孩啊
「嗯,你們也過年好李俊給大家一人發點吧」李俊對周雨含家里可是非常熟的,以前沒少來蹭吃蹭喝的。自然不會不好意思拿了,所以每人抓了一把就帶著他們去下家了。
「俊子,蔣大嬸可真是大方,讓我們隨便拿」走在後面的梁力邊吃邊說,在鄉下誰家都不富裕,哪里有閑錢買那麼多吃的。一般小孩子來拜年了,抓個兩把給他們,他們最後攢在一起讓一幫人分。很少舍得一人給一把的,呼啦啦的七八個小孩,要是一人一把早就抓沒了。
「是啊這東西還特別好吃。」有人跟在後面附和。
「那是,我家蔣嬸嬸一向都很大方的。而且我們吃的這些東西都是從大地方帶回來的,這麼這里根本就沒得賣」李俊對于大家拍的馬屁很是驕傲。
「又不是你家的,你得意什麼啊」對于李俊把面子搶走了,旁邊有人看不爽了,諷刺了一句。
「我下午還去蔣嬸嬸家拿,有本事你們不要吃。哼」說完傲嬌的準備走了。
「別啊狗剩子,你給我閉嘴,下午沒的吃你給我們吃啊」周圍幾個人听見下午還有吃的,立馬倒戈紛紛指責說話的那個。接下去的時間大家都以李俊馬首是瞻,讓他很是風光了一把但是他也沒有食言,把之前周雨含給他的好吃了分了很多給大家。不過要是讓周雨含听見,她估計最郁悶的是被人叫大嬸了吧
晚上就把東西給收拾好,明天準備回娘家,她要跟林二商量在牆上畫畫的事情。不過蔣文卻不怎麼贊成,他覺得這樣會耽誤林二的學業。林二本來靠秀才的時候就很吃力了,考舉人就更要努力了,要是在幫周雨含畫那麼大個工程,不是誤了學業嗎
「我覺得還是找其他人」這是蔣文的想法。
「去了商量商量,再說吧」她也知道這個,可是現在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人。她覺得話上千兩給那些人畫還不如給林二呢所以也不理他就直接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了。
「他爹啊這火小點,慢慢炖著。等小含他們來了正好就可以出鍋了」一早上王氏就準備了一堆東西,讓周大福幫著燒火。這些菜比起三十晚上可是一點不差啊,往年的今天她都是要回娘家的,不過從今年開始就要改日子了。
「娘,姐姐他們來了。」小海突然沖到廚房來。
「知道了讓你姐夫坐坐,我還有幾個菜就好了。」
「爹,您先休息會,我來吧娘,你也少做點。做這麼多菜干嘛啊我們又不是外人」蔣文從外面走進了,看見岳父岳母準備這麼多的菜,心里很過意不去。
「沒事,武子的飯你們弄好了吧」王氏一邊推開他一邊問著,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特別喜歡那個孩子。
「給他準備好來的您就別惦記他了。」對于岳母他是真想感謝的,他們從來沒有嫌棄自己窮。後來有錢了還是把女兒嫁給自己,現在又對他弟弟那麼好,每次寫信的時候蔣武都會告訴他,周家嬸嬸經常帶好吃的給他,還給他做新衣服。其實王氏是替自己的女兒補救呢
沒一會菜就做好了,蔣文和周大福在喝酒。看見林二的眼神,周大福知道他也想嘗嘗,就讓王氏又拿了個杯子給他,倒了一點點給他嘗嘗。
「呸」喝了一口就吐出來了,「辣死我了。」臉上就顯出了淡淡的紅色,不知道是嗆得還是辣的。
「爹,我也想喝」小海在邊上看了心里也很心動。蔣文也沒等周大福說話,就把自己的酒杯端過去讓他嘗。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一點事情也沒有。
周雨含和王氏在邊上聊小舅舅家的事情,小冰成親了,男的對她很不錯就是婆婆有點霸道。不能在她面前對小冰好,不然就指桑罵槐罵上一天。
秋收的時候,小舅舅家忙的昏天黑地的。小舅媽原先的時候就沒有下過地,一直是在家做飯的。現在家里就兩個人她不得不下地,連著兩個兒子全都下地了。不過最累的就是小舅舅了,听王氏說這秋收完了小舅舅在家休息了好幾天才養回來。外婆的身體也不是很好,大夫說估模著再活個三五年。為此王氏還難過了好一陣,但是外婆的年紀已經在那了,又生過病。不過外婆自己到是很看的開,連重孫都有了她也知足了,只是想熬到看著最小的小海也成親就更好了,不過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熬到那個時候。
「那我過兩天去看看她老人家吧」
「嗯去看看也好,把蔣文也帶上吧」
「哎呀,娘小海喝醉了」剛想說別的,林二發現小海喝的臉發紅人都倒在桌上了。
「怎麼了這是。」大家這才發現小海把酒壇子里的酒偷偷的倒在碗里,居然把壇子里剩下的喝了。還好不多,不然的話人還不得喝傷了。
「這個臭小子,看他醒了不教訓他跟你爹一個德行,有酒喝什麼都顧不上了。」罵了有心疼的替他用溫水擦擦臉,給他蓋好被子,帶著周雨含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