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境湖,寬千丈余,其面狀如平鏡,遇風不起波瀾,微泛銀光,湖畔四周圍聚白虎、玄武、朱雀、青龍、勾陳、騰蛇六座神獸雕像,每座高約百丈,氣勢巍峨浩然,均以奔騰飛揚之狀探向湖心,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會撲進湖里。
此時的薛碧芷自是沒有時間,更沒有心情去探尋天境湖的奧妙,在噬蟻的圍追堵截之下,極速沖進了湖內。
甫進湖里,無垠水自四面八方圍灌而來,薛碧芷的飛行及防御法器在噬蟻的吞噬之下早已支撐不住,在水壓之下更是徹底的破碎開來,並很快化為湮粉消失于湖內。薛碧芷心疼之余趕緊取出一枚寶藍色的渾圓珠子,口念法訣,這珠子便如氣泡似的迅速膨脹開來,足有一人多高,顏色也愈發晶瑩剔透,只見藍光一閃,薛碧芷便出現在珠子里。回想之前種種,此時的她只覺心肝抽抽的疼,這一趟進入秘境,歷盡艱險,代價極大,原以為能從怒乾長戈宮中獲得傳承,拿到仙器,再不濟也能尋得一些上品法器或靈草靈藥之類的,結果因為修為不夠,體內神器也未覺醒,核心仙殿進不去,禁制根本破不了,外圍能尋到的庫房基本都是空的,靈藥園更是毀的不能再毀,最後只能順手拿了些闢水珠,煉丹爐之類輔助類法器,倒是最外圍的的混元靈獸殿在上古的天地異變及大戰後仍保持得完好無損,讓那只乘黃順利獲得了傳承。
「唉,能用的防御法器全都報廢了,剩下的定魂鈴簡直就是損己的利器,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都怪那只黑心肝的乘黃,總有一天要拔了它的乘黃角練法器,哼」此時,千里之外的乘黃,突然感到一陣惡寒,它不知自己已經被人深深地惦記上了
卻說薛碧芷正在湖內憂傷地等待噬蟻放棄她這塊肥肉,頗感無聊,便向湖底探去,這天境湖說來也怪,據說湖內從不見靈物,愈往底部水色愈泛銀光,這無垠水又有闢魔洗靈之效,等閑靈器甚至普通的闢水珠在湖內久了都要徹底失去靈性,且越往湖底效果越強,若不是這湖水離了天境湖便會迅速消失掉無法保存,只怕這天境湖會成為眾多修士蜂擁地。
而薛碧芷手里恰恰是從長戈宮取來的無垠闢水珠,認主後即使在無垠水中也可來去自如,所以如今深入湖底完全無壓力。
隨著闢水珠的深入,神念能探尋的範圍也越來越小,最後只能限制在周圍十丈以內,此時已接近湖底,銀光更甚,並以不遠處一石狀高台為中心成旋渦狀分布,見到境況如此詭異,薛碧芷立即驅使闢水珠試圖遁回水面,意念之下,闢水珠仍穩穩當當停留在原地,紋絲不動。薛碧芷不由冷汗直冒,狠了狠心,便劃破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打算強行催動無垠闢水珠,精血剛飛出指尖,陡然一股龐大的吸力自石狀高台處爆發,精血便如離弦之箭般破出闢水珠,迅速融入四周的湖水中,湖內銀芒仿似活了過來,迅速游動,交互糾結成一條條遍布紅色符文的銀色鎖鏈,這些鎖鏈猶如張牙舞爪的觸手裹起闢水珠便往石台拖去。
這一切均在極快的時間內發生,待四周重歸寧靜,薛碧芷發現自己此時正位于那平台之上,平台四周布有結界,隔絕了無垠水,但結界里也沒有絲毫的靈氣。
艱難地從闢水珠里爬了出來,薛碧芷素手一招,闢水珠便恢復原狀,化作一道藍光迅速隱入袖中不見。
環顧四周,不由一愣,這平台竟是一座祭台,台面繪有白虎、玄武、朱雀、青龍、勾陳、騰蛇六神獸圖騰,每副圖騰獸首對應一座通體漆黑的高大石碑,石碑上刻滿不知名的紫色神秘符文,光華流轉。
祭台中心是一枚巨大的紫色光繭,由各圖騰中延伸而出的銀色鎖鏈遍布其身,隨著光繭的每一次脈動,隱有紫色光華從繭身蔓延而出。
「難道我的機緣終于來了?不論有無危險,現在也沒有退路了」薛碧芷激烈的思想掙扎之後,決定走近那紫色巨繭一探究竟,修仙之路從來不會平坦,危險與機緣從來都是成正比的,更何況現今的境況如此詭異,已是沒有了退路。想定之後,薛碧芷一甩袖袍,綠光一閃,便有一柄通體碧綠,散發陣陣寒氣的雙刃劍出現在其右手之上,定魂玲也緊接著綠光閃出,出現在薛碧芷左手之上,頂端紅線瞬間結上手腕。
懷著萬分忐忑的心情,薛碧芷終于接近了紫色巨繭,巨繭上布滿了細密裂痕,不斷有雷弧從裂痕里冒出,不論目力還是神念都無法探查巨繭中為何物。
「奇了個怪了,難道這是某種妖蝶?不對,妖蝶應該沒有雷屬性的,或者是雷獸蛋,長得也不像呀。」薛碧芷冥思苦想,甚至把兩百年來所有能記得的資料全部重新在腦袋里回顧了一遍,發現這只蛋是從未見過,至少自己所未知的新物種?
「喂,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想不出答案,望著巨繭干瞪眼的薛碧芷很不甘心地吼道。
「哼,你才是個東西。」一道清悅略帶狂傲的男子的聲音突然在薛碧芷的腦海里響起。
被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薛碧芷隨即反應過來自己被這男子給戲弄了,當即在腦海里回道︰「對不起,我說錯了,你不是個東西」
「你哼,我是不是東西關你屁事」那聲音很憤怒。
「喂,要怎麼從這里出去?」
「我不叫喂」
「那你叫什麼名字?」
「與你無關」
「這祭台用來干嘛的??」
「與你無關」
「你在這里多久了?」
「與你無關。」
「我還是很好奇你的品種「
「與你無關。」
「這位公子,大爺,要麼你告訴我如何能離開這里,我會感謝你的大恩大德,要麼為了以後能友好相處你自我介紹下,如果你還是堅持‘與你無關’,我就只好煩你煩你直到煩死你」
那聲音沉默了許久,最後回道︰「我叫雲蘇。」隨即又沒了聲音
「雲蘇,其實你是變異的雷獸吧?」
「哼,所以說你們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我高貴的血統豈是雷獸能比的?」
「所以說,你是神獸血統?」
「嗯。」
「哪種神獸?」
那聲音又沉默了,薛碧芷等了很久,頗覺無聊,便開始閉目打坐。
「你還沒告訴過我你叫什麼名字?」那聲音見薛碧芷不理他了,又啟了話題。
「薛碧芷。」
「你嫁人了麼?」
「與你無關,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