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內燭火明滅不定,未過多久,九頭蛇蛇瞳恢復了清明,見眼前雲和燕玨還活的好好的,蛇瞳內立刻染上暴怒瘋狂之意,仿若燃燒的赤色火焰,九只巨大猙獰的蛇頭蛇口大張,朝角落里的盤坐的三人俯沖而來。
「別動」白衣女子朝雲和燕玨喝道,檀口一張,一道銀光閃出,耀人的光芒中,一柄寒光凜凜的透明長劍盤旋飛舞,劍身道道流光直沖而出,威勢驚人。與此同時白衣女子渾身氣勢全開,身上的威壓迅速提升,遠超之前所表現出來的修為。
白衣女子的舉動將雲二人是驚的目瞪口呆,也終于明白之前這白衣女子為何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敢情她還是隱藏了修為進來的?不然那青年修士在腦子正常的情況下怎可能將這危險人物跟這受重傷的九頭蛇放一起。
只是白衣女子的威壓跟那青年修士比起來還是差了些,以一敵六是更加不可能了,也不知她為何那麼篤定能順利帶他們出去。
卻說九頭蛇見這檔它路的白衣女子氣勢不凡,有一瞬的猶豫,隨後又直著蛇身昂著九只巨大的腦袋與那飛劍斗了起來。原本高階妖獸靈智都不低,待到化形靈智已是與人族修士不相上下,只是這九頭蛇先是被劈成了重傷,傷到了腦子,後又被挖了妖丹,修為倒退連帶著腦袋更加不好使了,大多數時候便只靠著本能行駛。如今被激怒之下,也不考慮斗不斗得過眼前的白衣女子,不管不顧地與之打了起來。
而那柄透明長劍在白衣女子的操縱下以一化十,以十化百,漫天飛劍組成了一個磅礡的劍陣,將九頭蛇噴過來的毒液堵了個嚴嚴實實。
如此絢麗的劍陣讓白衣女子身後的燕玨和雲看的是目不轉楮,尤其是燕玨,對于劍修而言,能近距離親眼目睹這種高階劍陣斗法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事,細細參悟之下倒也獲益匪淺。
就在九頭蛇和白衣女子斗得旗鼓相當之際,雲所處的山洞不知因何變故,開始地動山搖,有轟隆之聲通過山壁傳來,不絕于耳。
雲和燕玨駭了一跳,白衣女子卻是喜上眉梢,雙手掐訣,靈力迅猛流轉之下,反守為攻,將那九頭蛇逼得節節後退。
「轟」的一聲巨響,山洞石門炸開,一團綠色火球以極快的速度朝牢籠直直撞了過來,強大的力量侵襲下牢籠紙糊般的被撞的七零八碎,現場局勢瞬間發生了改變。
這一切都在幾個呼吸間發生,待雲和燕玨反應過來時,白衣女子已被一條人首蠍身的妖物卡住喉嚨閃在一邊,最可怖的是這妖物竟然有六顆頭顱,雖然面部狼狽不堪鮮血淋灕但仍然能辨認出與那六個青年修士的面容是一般無二的,氣勢威壓更是深不可測,遠勝雲之前見到過的青年模樣時的修為境界。而一旁支離破碎的牢籠內九頭蛇面朝著那人首蠍身的妖物方向乖覺地盤旋在地上。
與此同時,黝黑的洞口處有,有一道人影從陰影中漫步走出,立于石壁燭火之下。
來人手持長劍,袍服雪白一塵不染,面目清俊黑眸似望不到底的深潭,烏發以白玉簪盤在頭頂,眉心一點朱砂,整個人仿若雲間的謫仙,出塵而又清冷。
「沐師叔!」白衣女子一見到立于燭火下的男子,連忙喚道。
不知是否看錯,雲見這白衣女子明明已處于極其危險的境地,卻不見一絲驚恐憂愁,竟然滿面喜悅,雙眼含情地望向那新出現的沐師叔。
沐師叔聞言向那白衣女子點了點頭,朝那六首蠍身的妖物道︰「你被我種下神識印記,已無處可逃。放開她,饒你元神渡入輪回。否則魂飛魄散,徹底湮滅于世。」
妖物六顆頭顱齊齊大笑,面目猙獰︰「即便魂飛魄散那又如何?誰還管下輩子的事。我知道你要尋的就是她,你放我安全離去我就將她還你。否則我也樂得有個美人陪葬」
沐師叔聞言,望定那白衣女子︰「阿柯,這妖物作惡無數罪惡滔天,既然你引我過來,讓我遇上它了,我便不會放他離去讓它繼續為禍世間。你該知道如何做。」
被喚作阿柯的白衣女子表情僵住,心若刀絞,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閉上雙眼木然地朝沐師叔點頭以示明了。
在白衣女子點頭的同時,沐師叔手中長劍突然消失,妖物一驚暗道不好,立時往旁邊遁去,只見它原先所處的位置上,一道明晃晃的巨劍破空而出,劍芒威勢無匹。
見沐師叔說開打就開打,完全不顧及其手中的女子,這妖物頓時驚怒之極,便也發了狂,渾身綠焰透體而出,手中尖利地五爪更是狠狠捏在了一起。白衣女子便在綠焰和利爪的雙重攻擊下斷成了兩截燃燒的火球滾落在地。
結果了白衣女子後,處于絕境的妖物便和沐師叔狠狠地拼到了一起,九頭蛇也在妖物其中一個人首的笛聲激化下妖紋現體瞬間狂化加入了戰局,一時間激烈的打斗所引起的狂暴靈氣波動瞬間波及了整個山洞。
由于打斗挨著門口,雲和燕玨無法乘機逃走,只得就近縮在山洞角落里避免被法力余波殃及,好在那沐師叔明顯處于絕對上風,看著也不像惡人,讓二人稍稍有些放心。
想到那被犧牲的白衣女子,雲正覺得滿心惋惜,同時也覺得那所謂的沐師叔實在太過無情。
一旁的燕玨拉了拉雲的袖子打斷了她的思緒,雲朝他眼神示意的地方望去,只見山洞的另一個角落里,一道人影跪坐在那里,正是那被喚作阿柯的白衣女子,渾身完好無損,只是臉色蒼白如紙,表情哀傷難抑。
雲又驚訝地望向之前兩截火球滾落的地方,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只有兩截燒焦的木頭。
「這是替身靈木」,燕玨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