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一個晚上,不,僅僅是幾個小時,清醒過來的錢上將就好象蒼老的十歲,是他力排眾議,下達了全面撤退的命令。
這個命令,意味著沈陽市區現有的數百萬人口,真正能存活下來,並且順利撤離沈陽的,恐怕不到三分之一。
錢上將也不想這麼做,如果不撤退,再往里投入更多的兵力與資源,只能被沈陽這個泥沼吞噬掉,連個泡都吐不出來!
原因無它,被污染的生活用水!
生活用水隨著供水管道遍布沈陽市的每一個角落,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變異首領能耐再大,也不可能污染全市的供水,但是沒有人能確切分辨哪些水受到了污染,哪些則是干淨的!如果是和平時期,大不了投入人力物力清理化驗,現在?派多少人進入遍布喪尸與毒水的市區進行這項工作,都是開天大的玩笑,那就跟肉包子打狗一樣,有去無回!
同樣道理,再往市區內投放兵力,都是浪費,沒有絲毫用處。
但是,錢上將卻不甘心這麼撤退,輕易將東北三省最後一座大城市交出去,所以他也留了後手,命令特戰大隊潛伏,尋找進入市區的變異首領!
不用特戰隊員刺殺,只要確認所在位置就足夠了!
沒錯,陸戰失利不代表空中也拱手相讓,錢上將手中還握有足夠摧毀整座城市的空中攻擊力量,只要找到變異首領,解決他就跟玩兒一樣!
變異首領不出面,只靠喪尸群侵襲沈陽那是做夢,只要有空軍優勢在,再加上潛伏小組的火力指引與定位,消滅喪尸群非常容易,還能為後續的戰略部署爭取時間。
「志願者小隊名義上隸屬于……」作戰參謀當然清楚留在市區的凶險程度,作為‘準戰斗人員’,讓志願者小隊按軍令留在市區實在有些過分,尤其是這個小隊前後送來兩道重要消息,就這點來講,全體得個軍功有些勉強,嘉獎肯定跑不了。
對于參謀的提醒,錢上將揮手道︰「他們可以撤離,自願,必要的話,可以調直升飛機去接!」頓了頓,補充道︰「撤離以後,提升士氣的計劃不能停,越是這個時候,越要穩定軍心民心!」
說到這里,錢上將也覺得自己這張老臉有些發燒,在他看來,仗打成這個樣子,後方還要樹立典型,樹立英模,實在是打軍區的臉面,打這些上級指揮員的臉,不過非常時期,穩定最重要,面子多少錢一斤?
參謀離開沒兩分鐘,又轉了回來,面露尷尬道︰「小隊回復……拒絕撤離,保證完成上級下達的任務。」
「哎……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我軍有些干部,還不如老百姓覺悟高!」錢上將除了慨嘆,多一句也說不出來,擺手讓參謀離開。
軍區政委知道了志願者小隊的回復,同樣呆立了幾秒,嘆了口氣,囑咐參謀在撤離前一定要給留守部隊補足物資,並且命令陸航部隊全天候待命,必要時必須將人員安全接出。
如果這兩位老人知道志願者小隊不願意撤離的真相,不被氣昏過去,他們的表情也會相當精彩吧……
「什麼?你們選擇航空博物館?」叢旭听到志願者小隊對于防區劃分的回應,多少有些驚訝。
換成別的特戰小隊,上級安排在哪里潛伏,就得在哪里潛伏,根本沒有選擇權,到了志願者小隊這里,王錦程少校特批他們可以任選一個區域,卻沒想到,這些志願者選了最北面的防區。
隊伍都在往南撤,等撤退完畢,市區內哪個位置的危險性都差不多,不過常理上講,越靠北方,自然越危險。
「這里地勢不錯,滿開闊的,博物館只有三層,高度比一般五層的居民樓還高,後面還有飛機跑道,空曠,便于緊急降落與撤離。」梅西笑道︰「不用為我們擔心,真要被喪尸圍上,大不了坐上飛機一走了之。」
話說到這份兒上,叢旭不再多講,按照梅西的要求,抓緊運送了一批物資。
物資接收完,輸送部隊的戰士們並沒有立刻離開,與志願者小隊一起進行準備工作,放置沙袋,安裝偽裝板,調試戰地警戒系統,清理射界等等一系列準備工作完成,將芳芳送上運輸卡車,目送著車隊離開,已經是月上中天。
梅西忙了一身臭汗,隨意沖了個涼,鑽進方艙呼呼大睡。
至于守夜的工作,付慶蕊、衛寧、樸金玉輪流負責,原本樸金玉可以與芳芳一起撤離,可她自知命不長久,撤離沒意義,自願留下來作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離天亮不過三四個小時,又有警戒系統輔助,三女值完夜班,也有足夠的時間休息,補充精力。
半睡半醒間,梅西恍惚覺得有人站在自己身邊,眯縫著眼看去,在窗口透進的晨曦中,確實有個人影站在自己面前!
梅西激靈一下清醒了,枕頭下應該放把槍防身的!
沒等他開始後悔,人影已經撲到梅西身上,低沉而性感的聲音與赤果緊密的觸感迅速融化了梅西剛開始僵硬的身體。
「要了我,好麼?」
是樸金玉。
胸前那碩大而柔軟的壓迫感沖擊著梅西的理性,樸金玉似乎覺得這還不夠,咬了咬牙,拉起梅西的手,放在了自己的。
芳草萋萋,小橋流水。
「我……不是隨便的女人,別嫌棄我歲數比你大,好麼?還有三十六小時,我就要死了,作為一個女人,我發現自己以前追求的那些,是多麼的可笑與無聊,我失去了太多太多,所以,我想在臨死前好好做一回女人,好麼?」
樸金玉的話配合著她那雙瑩瑩水潤的眼楮,紅潤動情的嘴唇,與早已準備好承受風雨的豐韻身軀,梅西只覺得自己腦袋里似乎有什麼東西轟鳴了,猛然翻身,將這具赤果、柔軟、灼熱的女體壓在了身下!
「我說,慶蕊,你就看著她進去?樸姐那身段,那長相,舍得出去,沒幾個男人能不動心。」衛寧低聲道︰「梅哥可是個好男人,說什麼也得爭一爭!」
「要爭你去吧,我不會和一個要死的女人搶男人,再說了,我和他又沒什麼。」付慶蕊咬了咬嘴唇,臉色陰晴不定,也不給衛寧繼續說話的機會,轉身走出裝甲車,臨了丟下句話︰「看好營地周圍,別出疏漏!」
「哼!敢情我是白操心!」衛寧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忿忿地戴上耳麥,自言自語道︰「你以為我不想?男人麼,嘴上不說,誰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清清白白,就算我倒貼,他能當我是個炮友就算不錯了,有興趣來一炮,沒興趣丟一邊,那我貼過去有個屁用!」
說到這里,衛寧忽然給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這下勁兒不小,衛寧的半邊臉眼見著紅腫起來。
自己還有索明呢,剛發誓以後就守著他過,怎麼見到出牆紅杏,就忍不住了?沒承擔的爛貨!難怪總被男人騎!不要臉!
惡狠狠地在心里罵了自己幾句,衛寧卻覺得舒坦多了,專心做起警戒工作。
如果此刻她身邊有人在,肯定會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盯著衛寧,象衛寧這種破而後立的表現,恐怕沒人能理解。
或許,那些古代娼妓從良後往往比平常女子更加忠貞的表現,與衛寧現在來比,相差仿佛吧。
付慶蕊這邊硬挺著鑽出裝甲車,晨風一吹,她的眼圈就有些紅,嘴唇都快被她自己咬出血來,起先她只是認為自己對梅西有點好感,遠沒到傾心相愛的程度,可是看見樸金玉鑽進梅西的方艙久久沒有出來,她就覺得好象心愛的東西被搶走了一般,那種五味沉雜的感覺別提多難受了。
「哼!男人果然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人家,人家也不是不能給你!不是還沒到,沒到給的程度麼!」喃喃自語的幾句話說完,付慶蕊都覺得滿臉發燒,實在感覺有些丟人。
或許……在這個生死難料的時候,有好感就足夠滾床單了?免得日後遺憾?自己是不是太過矜持了?也該主動一些?
念頭一起,付慶蕊恨恨地一跺腳,憑什麼啊!自己還是黃花大閨女,就這麼不要臉的送上門去?干脆回屋用被子悶死自己算了!
沉睡中的邢大爺與孫萬峰對于屋外散發的無形醋味一無所知,只有了緣和尚的耳朵動了動,念了幾聲啊米豆腐,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翻身睡去。
天色逐漸放亮,雲歇雨收,梅西摟著綿軟白女敕的女體,看著樸金玉細心地清理著‘小梅西’,一時間飄飄然不知身在何處。
樸金玉收拾完畢,紅著臉摟緊梅西,輕聲道︰「謝謝。」
「這個……不用謝吧,得便宜的是我。」
「其實我看出來付小姐對你……有些意思……硬插到你們中間……為了我這個要死的女人……」
「得!別提死這個字,不是還有一天多麼,總會有辦法的,那個疫苗不可以重復使用麼?」梅西忍不住伸手摩挲著懷里的女人,感覺實在是太棒了,這樣的尤物就這麼死去,實在是暴殄天物。
讓他現在就愛上樸金玉,那是在開玩笑,兩人又不是張虎與孫明霞,危難中互相扶持,不過兩人好歹也有一夕露水情緣,樸金玉在他心中的分量自然重了許多。
「自家人知自家事,我比你們所有人都了解病毒,二次注射,效果基本等于零,所以,發生奇跡的可能性不大……」
「可能性不大,不等于沒有吧,你是不是已經有什麼想法了?」梅西口中問著,手下卻不停。
「病毒發作後,人會先昏迷,這時候你要割破我的血管放血,同時再注射疫苗,大量失血會降低病毒的活性,再加上疫苗的少量作用,運氣好的話,我會再次清醒,至于能否停止喪尸化,那就看天意了。」
樸金玉被那只溫熱的大手模得渾身發軟,只是事關生死,堅持把上面那段話說完,就再也忍不住了,握住恢復氣勢的‘小梅西’,不顧還有些紅腫的,咬牙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