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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林笑走到石桌旁坐下,將鎮元子放下,轉過頭望著一旁站著的三人,開口道︰「坐啊,站著干嘛。」說著卻是往桌上一撫,幾個裝滿仙果的玉盤便出現在桌上,又一揮手,幾個精致的茶杯出現在其身前。
「坐啊!」林笑伸出右手,一壺熱騰騰的茶水便出現在其手上,慢慢的往茶杯里傾倒。
通天望著桌上的靈果仙茶早就望得眼都直了,只不過看著二位兄長都站著,便伸手輕輕推了一把自己身前的老子,與此同時,通天與元始習慣性的退了半步。
「呃,這……」老子嘴角直抽,用眼楮斜了一眼身後的兩位弟弟,硬著頭皮對林笑的背影一禮道︰「在長輩面前,不敢坐。」
「嗯?」林笑聞言,先是一愣,緊接著卻是又好氣又好笑。轉頭望了一眼身後的三人,一臉肅然道︰「誰告訴你們的?」說完又道︰「李耳你說的?」
「呃,回伯父,李耳覺得長幼有序,尊卑有分,所以萬物才能生長繁衍。」老子見得林笑肅然的臉色,心中咯 一下,暗道壞了,面露惶恐之色。
「嗯?」林笑聞言,卻是皺眉,又掃視元始、通天二人,問道︰「你們倆也是這般想的?」
「是,元始以為大兄所言在理。」元始亦是出聲,而通天先是一愣,接著也連連點頭。
「呵呵!很好。」林笑聞言,卻是臉色一黑,一股怒氣沖霄直上。便在一瞬間,一股威壓從天而降,將整座昆侖山籠罩。
「爾等還當我是爾等大伯?」林笑說著,卻是有些蕭然,望著眼前的三人,暗道,難道天數真不可違?笑話,天道在我眼中不過一個笑話,天數為何物?想著卻是大怒,對著三人斥喝道︰「爾等眼中還有我這個大伯?什麼狗屁長幼有序,尊卑有分。難道我當爾等是子佷,爾等卻當我是路人?」
林笑說著,聲音蕭索,轉頭望著桌上的茶杯,望著其上飄蕩搖曳的縷縷熱氣。忽而覺得心冷,又想起了前世,在孤兒院,每每看見別人一家團聚之時那種歆羨。又想起了,在混沌中,與盤古一起度過的漫長歲月。還想起了,在穿越之前,所望見的那一幅畫面。
家,想要一個能喚作家的地方,有這麼難麼?林笑的眼角模糊了,一行清淚自其眼角劃落,林笑望著三清,用一種顫抖的聲音道︰「難道,我們不是親人麼?難道我們體內不是留著一樣的血脈麼?」林笑用一種歇斯底里的聲音吼道。
聖人落淚豈是小可,天地之間一時風雷大作,天降血雨。昆侖萬里之內,一時之間仿佛到了世界末日,一種無盡的悲涼之意,在群山間回蕩。
而一旁的三清早已嚇得跪地不起,在林笑的盛怒間瑟瑟發抖,不住叩頭如同搗蒜。
「 嚓!」一道巨大的自小神雷從天而降,將昏暗的昆侖山映得透亮,林笑的表情有些猙獰,雙眼無神,望著無限遠的虛空。
「哇!~」這時一旁被嚇住的鎮元子卻是哭出聲來,將狀若瘋魔的林笑喚醒。
「噗!~」林笑體若篩糠,一口黑血噴了出來,卻是化作一塊晶瑩的的黑色晶石摔在地上。「鏗!」一聲,直直的陷入地下丈余。
「師父!~」鎮元子見此大急,又是哭又是喊,扔掉手中的乾坤缽,伸手去為林笑擦拭。
「沒事!~」林笑回過神來,捉住鎮元子的小手,對其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擦去嘴角的血跡,暗道,大道果然不是那麼容易證得,我心有執念,竟然生出了心魔。
轉過身,望著身旁不住叩頭的三清,見得三人額頭上滲出了絲絲血跡,心中微微一疼。站起身,走過去,將三人拉起。
「大伯,我們錯了!」通天雙目含淚,望著林笑低聲道。
老子雙目通紅,望著林笑,不住落淚,默然不語,元始也是如此。林笑忽然有一種感覺,這三人雖然一化形便是成人模樣,但在心智上畢竟有所欠缺,對自己而言,他們還是孩子。
見到三人難過愧疚的樣子,林笑覺得心里微微一暖,將三人輕輕攬入懷中,心中暗道,他們還是孩子。
半晌,將三人帶到桌前坐下,林笑望著鎮元子微微一笑,給四人重新換了一杯茶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感受著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喝熱茶的那種,暖烘烘的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開心。望了一眼,有點拘束的四人,想到,這便是我的家人,我會保護他們。
良久,林笑長長出了一口氣,抬頭望了一眼早已雨過天晴,風和日麗的天穹,林笑微微一笑。舉起茶杯,將茶水往空中一潑,一小杯茶水立馬化作漫天甘霖,將血雨過後一片狼藉的昆侖山方圓萬里洗滌一清,並且靈氣更勝往昔。
「以後在家人面前,有尊卑長幼可以,卻不準如同今日這般,不然我可不饒你等。」林笑又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望著三清,想了想,又道︰「以後即便是你等三兄弟拜入一個師門,也不得以師兄弟相稱,要記清楚爾等乃是親兄弟,等的以後十二祖巫出世,也要同等對待。」
「是!~」老子三人聞言,連忙答應,便是一旁一頭霧水的小元兒也不住點頭,看得林笑微微一喜。
接著,林笑卻開始詢問三人這千多年怎麼度過的,又與之講述了自己與楊眉在洪荒的見聞。卻是听得三人好生羨慕。當聞得林笑定府東海蓬萊,三人又是一驚,都道鴻鈞千年前曾告知三人將要赴東海尋找機緣,至今未歸,莫不就是。在得到林笑點頭承認之後,三人卻是知曉,看來鴻鈞定是沒有得手,又听得洪荒諸族到蓬萊,現在已經更名羅浮仙島「朝聖」,更是大笑。
「對了,大伯,您此次前來昆侖所謂何事?」良久,老子才想起什麼,開口問道。
「哎呀!」林笑聞言,卻是一驚,伸手拍了一下自己腦門,道︰「看我又給忘了,年紀大了,就容易忘記。」于是才將自己是來接三人前往羅浮的事說了出來。
三人自是異常高興,先前就已听得林笑描述羅浮仙島,自是向往異常,畢竟三人從化形到現在幾乎沒有離開過昆侖山。
倒是老子聞得林笑那一句「年紀大了,就容易忘記。」眼中精光一閃,這也就成了老子後來無數年間最著名的一句口頭禪。
說著,林笑便站起身,要帶著三人離去,忽而心念一動。伸手一招,將地上那塊自己先前咳血所化的晶石招到手中,想了想,屈指一彈,那晶石便化作一道流光向著西方大地而去……
林笑帶著三清,便這般下了昆侖,關閉了山門禁制,還留有一段傳音,大意是︰你好人不在,有事請留言。
帶著三清,抱著鎮元子,林笑一想,反正離講道還早,不如帶著幾個孩子,在洪荒之中游蕩一番,結果便步行向東。這一路游覽,當幾人回到羅浮仙島的時候,已然是五百年後……
「大伯,那就是你所說的羅浮仙島?」林笑駕著一艘船型法器,躺在一張玉榻上,任憑海風吹拂自己的臉龐,忽然听到元始的聲音傳來。
睜開雙眼,望著不遠處,靈氣氤氳的海上神山,林笑轉過頭,望著一旁的三清四人,微微笑著點頭。
「呀!真是羅浮,我們到了。」通天卻是嚷起來,一副高興樣兒,林笑微笑,這才像個孩子。
「大伯,你說鴻鈞老師也會來听道?」老子卻是出言問道。
「自然!」林笑微微點頭,眯起眼楮望著不遠處的神山。倒是鎮元子此刻一臉無所謂的坐在船頭,不時吃著乾坤缽之中的各種靈果。
林笑一行人的到來,自然是引起了羅浮仙島周圍駐足的諸多散修和探子的注意,一伙人見得林笑的船竟然直直的朝著羅浮仙島的禁制而去,都微微翹起嘴角,抱著看戲的心態靜靜等待。
林笑見此,微微一皺眉,旋即不再理會,你想,一個巨人會跟螻蟻生氣麼?
林笑駕著船,就這般直直的駛入了羅浮仙島周圍靈氣氤氳的禁制當中,沒入其中。
想象之中的撞船事件並未發生,一群人皆是一愣,旋即有人驚道︰「那穿上的好像是羅浮仙島太始聖人!」
一時間,眾人怨聲載道,自怨自艾,怪自己眼楮沒放亮,竟然未有認出聖顏,錯過了一次機遇。
林笑諸人卻並未理會島外之人,倒是三清此刻正神情激動、雙目赤紅的望著不遠處前方,那在羅浮仙島六座神山見漂浮的混沌青蓮,上面躺著的那個偉岸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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