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早安……」
一大清早被傳進宮中,不用想也知道她姨娘將她找來所謂何事,絕王選親,當天選出的人便是她,只是也因她的原因,最終落了個空,但是,眾人都听清楚,絕王說出的話!
而皇後最初開始是最開心,到最後卻是最擔憂,如今讓她進宮,自然是要再次勸說了……
「鳶鳶,來了,坐。」
皇後笑臉迎天,看著笛鳶鳶的雙眸深處更滿是希望,心想過了幾天,鳶鳶應該是想明白了,而且,昨天,在听到自己兒子的心意之後,她就更能確定,鳶鳶嫁給絕兒,一定會幸福,因為,如她所願,絕兒是真的愛鳶鳶,不然,昨天,他不會跑到鳳禧宮這來,跟她說那些話。
到此刻,尹玥依然記得自己兒子的堅決表情,還有堅定的眼神中含帶的深情與愛戀,她這個作為過來人,作為母親的性情中人又怎會了解呢……
現在,便只剩下鳶鳶的點頭答應,只要鳶鳶點頭答應,那事不就成了嗎?到時候,鳶鳶可就真當成她的兒媳婦,那,可是讓人想想也覺幸福的!
「姨娘,讓鳶鳶進宮來,有什麼事嗎?」
這明著有點明知故問了,可是,這是開場白,笛鳶鳶依然還要做足,只是,看著姨娘那一臉的期待,笛鳶鳶深知,今日的她又要再次惹人不高興了……
尤其,這對象是姨娘,她還是有點于心不忍,姨娘一心想著讓自己當她的兒媳婦,可這感情之事,是她最不想勉強自己的。
姨娘,她一直會當做是一輩子的姨娘,無論有無血緣,這份感情,她不願變質。
以後的事,誰也不知道,只是,此刻,她自己清楚,絕王絕對不會是她良人之選,如今的準太子人選,將來的國君之選,絕對不是她的選擇,無論絕王此刻,將來的心意如何,那身份卻是要逼迫著三妻四妾,不,可能不止,也許會是三宮六院粉黛三千。
她不願去掙,更不屑于掙!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絕王能做到嗎?
即使,他能,但感覺不騙人,她現在依然沒有那種感覺!
「鳶鳶,你看你,最近好像變了,連衣著打扮,也開始淡雅素衣起來……」
看著今日笛鳶鳶的打扮,綠蘿青衣,搭配白色繡花鞋,臉上妝容也清淡了許多,臉上的的雀斑與黝黑的膚色雖沒被遮蓋,但好似整個人的氣質也改變了,變得更加耐人尋味……
「姨娘你說笑了,今日就是有點懶床,怕讓姨娘久等,隨便穿穿就來了,這衣服平時也很少穿,今日穿起來,我還怕怪樣呢!姨娘你說呢?」
說完,還不忘站起來,少少臭美一番,這倒為今日的淡妝素裹增添了點俗氣,畢竟這才是她,原本應在別人面前展露的。
因為在不經意中救了姨娘一命,皇上愛妻情切,才會許給她一個承諾,現在她有了那金口玉言的承諾,即使露了本性,露了真容,也不怕有人逼她嫁不想嫁的人!
「不怪不怪,鳶鳶怎樣也好看,對了,與絕兒的婚事,鳶鳶想得怎樣了?昨天,本宮也跟你爹爹談過,只是,你爹爹說不會逼你,他說只要你高興就好,可鳶鳶,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女大當婚,現在絕兒又喜歡你,這結成良緣不好嗎?難道,鳶鳶心中另有自己的心上人?」
開場白說完,皇後轉入正題,只是最後一句,她從來沒有為之想過答案,因為她覺得不可能,只因這世上能與她絕兒媲美的,便只有邪王,可鳶鳶從來沒有見過邪王!
「鳶鳶沒有!正因為沒有,所以不想在這麼一個時候,隨便決定自己以後的生活……」
暗含的意思便是,她根本不喜歡絕王,所以才不想答應這婚事!
「傻丫頭,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相信姨娘,絕兒會對你好的,嫁給姨娘,你一定會幸福!姨娘又怎會害鳶鳶呢,乖,這次就听姨娘的,好嗎?」
皇後按捺著心中的激動,緊捉著笛鳶鳶那雙有些圖得黑黑的小手說著,好像下一刻,她便能听到鳶鳶答應的話一樣,那個傻孩子,就是擔心與絕兒不熟絡,以後不好相處?
「姨娘,鳶鳶才疏學淺,平時極少看書,能記住書上的名言真語可就更少得很,只是有一句,鳶鳶心中總是惦記,不知道姨娘能不能給鳶鳶解釋一二……?」
笛鳶鳶謙卑地低著頭,讓人看不透她的表情。
「哦?說來听听?」
說著好好的,鳶鳶怎麼會扯到那邊去?掩下失望之色,淡淡地問著。
「一生一代一雙人……」
笛鳶鳶依然低著頭,好似在真誠地等待著回答的謙卑學生。
「一生一代一雙人……?這……?」
這意思如何,皇後自然明白,但是,鳶鳶這時說出這樣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
「一生一世只愛一人,一輩子只對一人傾心,男子只願娶她一人,女子只願嫁他一人,一生一世,永不相離!姨娘,不知道鳶鳶的理解是否正確,若是正確,那麼那便是鳶鳶的向往,若不得如此,我寧效仿曉若姐姐,深居山林,獨自一人,了此一生!」
這時的笛鳶鳶,丑陋的臉容微抬,明亮的眼眸堅定地直視皇後,這時的笛鳶鳶不禁讓皇後感到陌生,不似她那溫婉可愛的鳶鳶啊……
「鳶鳶,你這話也說的太重了,什麼獨自一人,了此一生?即使你爹許,本宮也不許,這女子啊,只要覓的能讓自己幸福的男子便足夠,向來,女人的命運又怎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要夫君能一輩子對你好,這不就可以了嗎?相信姨娘,絕兒會是一個好夫君!將來絕兒登上了皇位,皇後的位置也只會是你的!」
這孩子,怎麼就不明白呢?還說得那般堅決,想想自己的兒子,也是非娶鳶鳶不可的樣子,皇後便轉心繼續勸說著,這孩子的心意,之前自己怎麼就不知道呢?要不然,她一定會好好教導,讓她的想法盡快轉過來。
「姨娘,鳶鳶在乎的從來都不是榮華富貴,即使青菜豆腐,只要那人心中只要我,與他通吃的人也只有我,我也會感到幸福,姨娘,鳶鳶問你一句,希望你不要不開心,在皇上要到別的女人的宮中,你一人獨守空房用著晚膳的時候,你覺得那精美的菜肴,好吃嗎?」
「這……的確食不知味,但是,那便是本宮的命運……」
「所以,因為姨娘愛鳶鳶,便要讓鳶鳶與姨娘走同樣的路?無論絕王今日是出于什麼原因要娶我,可是,以鳶鳶的這般容貌,姨娘認為,鳶鳶也能只憑自身品德而如姨娘一般寵冠後宮?即使真能做到寵冠後宮,但姨娘認為與眾多女人分享一個丈夫,鳶鳶會真的幸福?」
看著笛鳶鳶那突然變得陌生的氣韻與堅定,皇後也一時不知該不該繼續勸說,這鳶鳶說著的話,她從來都沒有好好想過。
是啊,即使是寵冠後宮,與皇上真心相愛,但皇上畢竟還是皇上,後宮的女人還是多如花園中的百花,皇上也需有時要到其他地方看看,她也許是真的幸福的,可是,她終究還只是一個小女人,看著自己的丈夫與別的女人相好,她的心總還會折騰一番。
更何況,她的命好,皇上是真的愛她的,那鳶鳶呢……而是是真的娶鳶鳶,只是,那是真的愛上了嗎?而真的愛上,這迫于絕兒以後的身份,這偌大的後宮中,又怎會只得鳶鳶一人?
也許鳶鳶說的對,只要是真心相愛,彼方的心都只能容一人,清茶淡飯,粗衣麻布也未必不能幸福!
「鳶鳶,你讓姨娘好好想想……時候也差不多了,你爹爹也要下早朝,你就先陪爹爹回去吧……」
這個時候,她是真的要好好想想,絕兒是自己的孩子,可鳶鳶也被她當做親骨肉看待長大的,她希望她的孩子都能幸福!
所以這個時候,她更加不能馬虎,她要好好想個周全!
「是,那姨娘好好休息,鳶鳶先告退了……」
說完,笛鳶鳶便離開了鳳禧宮,她知道,姨娘這時可是要煩惱好一陣子了,只是當她想明白之後,也許就不會在逼她了,她可是等著那一天呢!
走出鳳禧宮,笛鳶鳶輕舒一口氣,青兒看見了,抬了抬頭,看向自家小姐的眼眸中更多絲絲不解,剛剛小姐在殿內與皇後擔心的時候,她還有其他皇後宮中的下人都紛紛退下,所以,皇後與自家小姐談了些什麼,她都不知道,只是看見現在的小姐那淡定的臉色,恐怕是小姐已將想說的都一並說完了,心中還是有點可惜……
「青兒,你覺得我拒絕了與絕王的婚事,是可惜了?」
看著青兒閃閃縮縮想問不敢問的樣子,笛鳶鳶還是淡淡地開了口,只是聲音不大,畢竟宮中耳目眾多,現在兩人還在路上走著,後面還跟著幾個太監宮女的。
「是有些可惜,那小姐是不是等著……邪王的求親?」稍稍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周圍的人,然後再壓下了聲音問著,本來有點可惜的眼眸中再次閃閃發亮……
「別多想了,現在的我,只想好好的一個人過……」
說著,便剛好路過一個花園,花園中一行人歡聲笑語,好像在聊著什麼高興的事,只見中間一個目無表情卻滿放光彩的男人不經意地看向了她們這邊來,看著,嘴角不禁浮現一絲詭秘的笑容,不理會周圍依然笑得爽朗的眾人,直接便往著笛鳶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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