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女兒家,房間內卻擺著鋒利的兵器與戰甲已經令人不解,再者房間中還掛著一幅男人的畫像,就更匪夷所思了。[全文字首發]
進門處的右手邊,也就是香床的左手邊,整面牆懸著一幅巨大的畫像。畫中之人如陸子羽般大小,眉如遠山,眸如寒星,鼻梁挺拔,嘴唇微微上揚,好似在笑,乍一看卻是一個風流倜儻、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
再者其頭裹青絲巾,發絲收拾的整整齊齊,更顯其天庭飽滿,而其一身青色衣衫,俏立風中,衣袂飄飄,似乎有風吹動他的情思,眉宇間竟流露出一股病態的愁緒。
這股愁緒甚至會傳染,陸子羽只消看上一眼,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如此畫功,將畫中人描摹得如此出神入化,將其神思完美的再現,實令人嘆服。
畫是好畫,作畫之人更是精彩絕艷。然而這幅畫掛在一個大姑娘的房間,多多少少那麼一些不妥,放眼世間,早被儒學思想束縛,哪戶人家又敢讓自家女兒暗自思春、懷春?
當然此處不同于世間,不能等閑視之,此幅畫出現在閨閣之內也無可厚非,但觀林青看著畫中人的模樣,難免會令他心生暗妒。
她一動不動的佇立畫前,與畫中人相對而立,仿佛她在看著畫中人,畫中人也在看著她。無語相對,無限哀思情愁盡在咫尺天涯。林青眉宇間濃得化不開的哀傷更彌漫開來,整間屋子瞬間冷了下來,乍覺寒風淒淒。
若非正身處屋內,只怕以為起了風。事實上並無風,一股冰冷的氣息以林青為中心向四周擴散,漸漸的林青的身上結了一層銀色的霜,隨之,整個房間也慢慢的結了霜,接著她的身體結了細小的鱗狀碎冰,然後連成一體,成為一塊巨大的冰,接著整個房間不可避免的成為了寒窯。
陸子羽在寒屋中瑟瑟發抖,牙頭緊咬,眉頭緊皺仍然無濟于事,一股寒力由心底崩發而出,隨之整個身體瞬間就僵了,再想動彈已是不能,甚至想轉動眼珠都不能,他也如林青一樣凍在了房間內。
而呆立林青身旁目睹這一切變化的紫兒神色自若,沒有一絲驚慌,這股由林青身上散發出的寒力並不能奈何她分毫。[蟲不知小說網]魚尾以上的身體雖然也有淡薄的碎冰,的五彩魚尾卻沒有一絲受凍的跡象。
五彩魚尾抖了一抖,她身上的碎化竟直接汽化消失,再一抖,林青身上的寒冰也跟著慢慢的消融,整個房間也漸漸的恢復了一絲暖意,而陸子羽心底的寒意也似乎減弱了不少。
紫兒見連續幾次雖有些效果,但仍沒有那種摧枯拉朽的效果,再一看陸子羽早成了冰人,張大著眼楮如一具冰雕,心中一急,身下魚尾猛然變大,足足由原來尺寸擴增了四五倍,乍一看下倒像個畸形的人魚。
五彩魚尾猛然一掃,一股暖流沖天涌起,繞著林青的身體盤旋數周,周身光可鑒人的冰塊頓時碎裂,然後化成一股氣消失無蹤。
冰塊消失了,林青仍自痴痴愣愣,眉宇間的哀傷化成一團青色的寒冰聚于眉頭,只消片刻就能再度冰封整個房間,紫兒大急,急忙推了推她。
這一推,林青由沉思中清醒,但見紫兒一臉急色,似有所悟,忙回首看了看立在身後的陸子羽。他正保持著冰封之前的姿態,連臉上的表情也清晰可見,眉宇間的不解以及不知是享受還是生氣的模樣更惹人發笑。
林青這般看著他,不解除他身上的冰封反倒笑了起來。陸子羽心中那個氣啊,恨不得立馬敲碎了冰塊扁她一頓,但想起她那種可以冰封萬物的哀傷心中又有些不忍,只盼著眼前這位姑女乃女乃能早點解了他的危機。
林青看著冰封中的陸子羽,誰知又愣了神,那邊的紫兒看得卻是不耐,捅了捅她道︰「我說姐姐啊,姐夫都快凍成冰棍了,你還不想辦法把他給救出來,還在那沒來由的樂呵?」
林青聞听紫兒挑逗之言,面上飛起一抹紅暈,雙手掐決,一股暖流如春風般慢慢散去,包裹著陸子羽,來來回回只數十下就把周身冰塊化為虛無。
「陸公子沒有受傷吧,無辜拖累公子還請見諒。」林青見他安然,心中嬌羞,想起之前唐突,急忙賠個不是。
沒事?怎麼可能沒事?再晚一會只怕要凍死了。陸子羽內心嘀咕,面上卻如沐春風,微微一笑,隨即皺眉道︰「沒什麼,林姑娘也是無心,只是在下不知林姑娘身上為何突然沖出一股寒氣?」
「還不是因為那個人?」紫兒指了指牆上那幅畫搶先答道,恐怕林青不讓她回答似的。
陸子羽抬眼又看了看畫中人,雖然惟妙惟肖,但仍是死物,如果他能散發寒氣,可就出奇了,心中更添不解道︰「是他?」
「當然是他了?不是他還能有誰?除了他,天下間哪個男子又能入得了姐姐的眼?」紫兒倨傲的回答,但看到林青不喜的眼光,縮了縮頭,魚尾擺動,驀然離開了緊貼的林青,好似十分害怕。
林青見紫兒如此,心中無可奈何,嘆了口氣,隨即又看向畫中人,只是面上平靜再無之前失態,眼角不知不覺竟起了一層濕霧,隨即傳來了仿佛由歲月深處飄來的話語聲︰「沒錯,正是他,自打出生起,他就是奴家一生的夢魘,不曾擺月兌而愈陷愈深?」
「不知是何人竟能令林姑娘暗許芳心?」如此佳人卻心屬他人,陸子羽心中暗恨,話語中也含了一絲絲的酸意。
林青听她話中酸楚,羞澀一笑,倒多幾許寬慰,隨即轉過身,看向他,竟多了幾分柔情道︰「奴家也不知他是何人,只是自打奴家存世的那一天,他的容貌就已印在了心里,而有關他的事也一遍遍重復出現在夢里,到底是何人?奴家已守了無盡的歲月,卻等不來入夢的他。」
她感情復雜,听在陸子羽的耳中,不知她到底是怨還是嘆,亦或者是喜,又或者是悲,心思恍惚之際又傳來紫兒清澈的聲音道︰「因此姐姐將此人依著夢中情景繪了出來,每日睹物思人,不覺竟相思成疾而形槁影枯,幾近魂歸天際。」
紫兒說到此處也有些動情,對林青的遭遇頗多感慨,不再像之前那般鬼靈精。林青愛憐的看了一眼嬌小的紫兒隨即道︰「可憐紫兒為了緩解奴家日漸沉重的病情才出海誘騙過往漁人,以找到夢中的那個人,沒想到卻成了世人眼中的海妖,都是奴家害了她,平白污了清名。」
林青說到此處,有些哽咽,而紫兒亦是面上一紅,難得的莊重了許多。陸子羽至此也算大致明白了此間發生的事。
事情大致可以這樣描述。林青想思成疾,紫兒出海找尋夢中人,所以才有什麼歌聲,才有漁民無故失蹤,至于失蹤的漁民並未消失,反而因此得到了長壽的天大好處,只不過紫兒因此成為世人口中的海妖。
林青用情至深,紫兒義薄雲天,這兩個女子都是天下間難尋的至情至義之人。沒有幾人能如林青那般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男子而身形憔悴,更沒有哪個人能如紫兒這般為了林青而不惜自污英名。
陸子羽深感自慚形穢,想想未穿越之前的他,再對比這兩個姐妹,頓時無地自容。他與她們正是教材的兩個對立面,她們是高尚的標準,他是猥瑣的標致。
紫兒早就恢復了已往的精靈,一閃身來到羞慚的陸子羽身前,詭異的看著他,拍了拍胸脯道︰「還好,還好,紫兒出馬終于馬到成功了,要不然可就被姐姐笑話了,這一次我終于找到了能令姐姐開懷的人了?」
陸子羽被她這般看得十分不舒服,扭過身子,那紫兒卻如附骨之蛆般,緊緊的隨著他轉來轉去,嬌美的臉蛋上一抹狡黠的笑,好像有什麼針對他的事情要發生,再聯想到她之前所說,他的一顆小心髒啪的沉了下去。
如果說他就是林青要找的那個人,以她的姿色,他並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如今的他身有隱疾,縱然美女在側又有何用?更何況他現在一心求得仙道,如今留在這里雖然也能長壽,畢竟不是仙道。
再說了還有一個一心督促著他求仙道的包文,此刻正下落不明,即使他再怎麼沒心沒肺,也不能就這般丟下包文不管吧,他不是那號人,也做不來那種事。
看到陸子羽臉色接連變換的紫兒,雙手插腰,臉現厲色,雙頰處竟生起一片片指甲大小的五彩魚鱗,齊口的小牙也突然參差暴漲,雙手成爪,根根鋒利指甲暴射而出,閃著幽幽寒光道︰「怎麼?你還不樂意?不管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我決定了,明日就舉行封後大典,了了姐姐的心思,你若是不同意?嘿嘿,紫兒就不能保證你的伙伴肢體健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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