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還愣著干嘛,放心這些都是干的,濕的都清掉了,你看到的都是積久難清的,唉,這些個內室弟子怎麼說呢?」雷蒙看著呆愣愣幾乎嚇傻了的陸子羽欲言又止。()
陸子羽小翼翼的走進去,走了幾步,不放心的抬起腳,鞋上並沒有那種黏黏的令人惡心的糞便,仍然十分干淨,看來這些污黑的便跡果如雷蒙所說。放心不少,于是放心大膽的進去了,只是味道始終不怎麼好。
整個茅廁還挺先進,大便池與小便池分開,最前端靠牆處是一個類似水槽之類的小便池,後面靠牆的則是一個個分隔而開的大便池,井然有序,且涇渭分明,如果不是地面上那一灘灘的便跡,陸子羽恍惚好像回到了二十一世紀。
現實始終是現實,縱然便池再怎麼合理,使用的人不講衛生也沒辦法。聞著惡臭味,陸子羽不知該怎麼做,總不會讓他用鏟子之類的東西把地面上的已經干結的便跡給鏟掉吧。
抬頭看了看雷蒙,雷蒙倒也沒太多的事,只是走到右端的一個大便池,抽取了緊靠牆的擋板,就听見一股嘩嘩的水流聲,其中夾雜著穢物被沖走的聲音。看來便池並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其中還有些門道,陸子羽心疑,湊上前去看著雷蒙如何工作。
雷蒙手上套著一個獸皮的手套,面不改色走向第二個便池,一只腳跨進去,伸手輕輕一旋靠牆的那個木質的旋扭,便池的前端一塊不知何木所造的小板緩緩升起,接著一股清澈的山泉嘩的如洪水泄閘一般沖了出來,當然那些污穢不堪的雜物也隨著一沖而淨,干干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如此輕巧,且如此簡單,怪不得雷蒙整天倒頭大睡。陸子羽走向左邊,眯縫著眼不看池子里各種污濁不堪的穢物,輕輕的扭了扭旋扭,入手十分光滑,扭動並不費力,大有一種小時候為玩具汽車上發條的感覺。
扭轉到頭,只听一聲細微的聲音,一道木板並無響聲升起,池子前端出現一個黝黑的小洞,小洞中如銀蛇般蹄出一股水浪,水浪過後,雜物一泄而空。而旋扭隨著水流沖出開始逆向轉回原始位置,水流也逐漸減小,直到木板完全擋著奔涌的水流。
如此巧奪天工的設計堪比後世里那些高科技,陸子羽除了嘆服再無別的感受可言。[我搜小說網]但另一方面他的心內卻有一團更大的疑惑揮之不去,如此先進的手段,如此奢華的設施,為何大便池前還有一灘灘的便跡?難道他們的素質真的就那麼低下?
唰唰,只听到茅廁內一聲接一聲的轟隆隆的水流聲,雷蒙與陸子羽終于匯合了,而二人並無疲累。雷蒙正要出去,陸子羽指著外面那些便跡道︰「這些怎麼辦?放認不管?」
「走吧,少管閑事!」雷蒙眼內閃過一些猶豫,說話也不十分干脆,看得出這里面大有文章,這些便跡也不是平白多出來的。
「這麼髒,這就算完了?」陸子羽想當然的以為把整個茅廁打掃得光可鑒人一塵不染才算是打掃了,像這般只是沖沖水,人家上茅廁的隨手就能解決,哪里又需要找人專門來沖水?
雷蒙停下了身子,上上下下打量陸子羽,不解道︰「那你還想怎麼著?把這些便跡都給清掉?」
若說陸子羽想打掃廁所,那是假話,哪個人也不願意憋在廁所里聞著漫天無孔不入的惡臭打掃著慘不忍睹的各種不堪入目的穢物,但是他又是那種事事追求完美之人。如今這事輪到他了,不清理干淨了,心理還真有些不舒服。
「走吧,今天你清淨了,明天會更髒,現在是便跡,明天就是新鮮的熱騰騰的,到時候連下腳的地都沒有,連沖沖水都不能了。」雷蒙看陸子羽不情不願,苦苦一笑,想起什麼似的道。
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反倒勾起陸子羽更大的好奇心,眉毛上揚像個求知的少年般小聲問道︰「為何?難道茅廁干淨了不好嗎?」
雷蒙冷笑連連,忍不住哈哈大笑,回蕩在空空落落的茅廁之內,而笑聲中的無奈與悲苦,聞之而令人肅容。雷蒙本人狀若痴狂,再無之前那個憨憨的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他,此時的他倒像個孤苦無依的孩童受大了莫大的委屈。
笑了好久,雷蒙才算壓下笑意,穩了穩心神,慘然道︰「你以為那些內室的弟子真的絲毫修養沒有?你以為我們外室弟子真的可以修仙?你以為我們打掃處是因為所做之事低賤而無人問津的?你以為打掃處折騰新人是我們心甘情願?」
難道還另有原因?陸子羽沒料到這一件件的事情之後還有其他原因。當然這也怪不得他,縱使他心思再怎麼聰穎,但他到方寸山至目前為止也只有兩天。兩天能知道些什麼?加之昨天一整天基本都在測試,爾今天才算是真正接觸這里的一草一木,又如何能知這背後諸多不為人知的事?
「這些穢物除非方寸山內室弟子…」
「內室弟子怎麼了?內室弟子豈是你們這些廢物能比的?」
雷蒙話剛說了一半,就被一道冰冷而怒氣沖沖的話語而截了下來,不怒自威。隔牆有耳,雷蒙與陸子羽嚇了一跳,抬眼望向茅廁大門。
大門中飄來一道白色身影,高高的懸在空中,地面的污物絲毫不影響其行動,長衣長袍,舉止優雅,從容得體,那人氣宇軒昂,但怒目圓視,臉上更有一層遮擋不住的煞氣,除此之外還有一絲與其身份格格不入的陰鷙。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與陸子羽有過一面之緣的白玉。而且他記得很清楚,正是白玉的道來才使得李福生對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甚至連指點他打掃處在哪都不願意。
若說白玉沒說或者沒做什麼,顯然是不可能的,否則李福生也不會把他分到打掃處,也不會不指明路,也不會沒有分發被子。如此種種都指向這個面色陰狠的內室弟子。
陸子羽認出白玉的同時,白玉也認出了陸子羽。他皺了皺眉,隨即想通什麼似的,陰狠一笑,接著緩緩的飄到他們的上空,居高臨下的看著陸子書與雷蒙道︰「是你們在說內室弟子的壞話?我當是誰,不過是兩個打掃處的弟子,你們的罪行已經減免了還是覺得以前的罪行還不夠?」
罪行?他什麼時候有罪了?他到方寸山不過兩天,除了幾個長老看他不順眼之外,接觸的人一巴掌能夠數過來,他得罪了哪個人又犯了什麼罪?陸子羽怒氣沖沖的看著上方那個不可一世的白玉。
平生中最受不得別人污蔑他,何況還是如此的不分青紅皂白污蔑,這是陸子羽所不能容忍的,他咽不下這口氣。如果不是白玉法力在身,這會兒早撲到白玉身上與他扭打作一處了。
「你很不滿嗎?」白玉抱著雙臂,浮在空中調笑,隨之若有所思,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皺了皺眉道︰「對了,你好像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是什麼沖撞長老…」
「沖撞?呵呵,我沖撞哪個了,算如今到方寸山還不到兩天,我沖撞哪個了?呵呵,好一個修仙之地,好一個信口雌黃…」
話沒說完,雷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陸子羽不斷的掙扎,體內一團勁氣騰騰的直往上冒,身體瞬間似乎充盈著一股無法控制的力量,這股力量猶如澎湃的大海,不停的沖刷著岸邊的岩石。
雷蒙雖然有力,漸漸的卻控制不住幾欲暴走的陸子羽,更被他身上驀然沖出的龐然巨力沖得連退數步。而陸子羽體外不知何時一股土黃色的光芒吞吐不定,緊緊的將其護在里面。
「不錯嘛,單憑自身力量已有如此成就,難能可貴,不過,廢物就是廢物,肉身力量再強又如何比得上法力?」白玉高高在上如螻蟻般冷嘲熱諷。
陸子羽怒氣上涌,心中一團火騰騰直往上沖,看到白玉囂張不可一世的嘴臉,恨不能立馬飲其血啖其肉以泄其恨。
白玉穩穩立于高空,像看猴子耍戲一般輕輕笑道︰「怎麼,你有不服?要不,我和你比試一二如何?放心會降下與你同等高度,保證你能打得到。」
「不行,不能答應。」也不知雷蒙從哪來的力氣,猛的沖過來,一把抱住了怒火熊熊的陸子羽,想要阻止這本不公平的比斗。
陸子羽雖然大怒,但心思未亂。白玉語出挑釁,反倒冷靜了下來,雖然他不知白玉到底法力如何,但他對體內那股莫名的力量十分自信,如今白玉輕敵,他有自信可挫一挫他的氣焰,即使不能打敗他,也能令他另眼相看。
沒有說話,陸子羽轉首看了看雷蒙,露出一個令他心安的微笑,然後慢慢分開雷蒙緊抱他的雙手,一步一步走了出來,步子從容而有力。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他,而是一個面對過無數生死與挑戰的絕世大能,對于前來挑戰的對手絲毫不放在心上。
白玉看他如此氣質,心中一驚,不免有些心虛,但想起他們二人一個身具法力,一個雖不能稱之手無縛雞之力,但其力量對其根本造不成任何傷害,如此他又心安了,高懸于空中,輕蔑的看著這個將被他欺辱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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