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就等萬大總管這句話呢,面露愁容,「佷女正巧有件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萬有越發喜歡了,這孩子上道∼!梁家人都被蒙了眼吧?錯把明珠當魚目。「佷女客氣了,且說來听听。」萬有也不說免禮平身,拉著唯一一個起來的墨菲就那麼聊了起來。
「佷女想問皇上賞賜的這些好東西,是不是都歸佷女一人所有?」墨菲斜視著跪得滿臉流油的白胖稀須之人。想必,這位就是公公梁侍郎了吧?嗯,多跪會兒吧。
「自然是的,」萬有說道,也順勢瞥過去一眼,卻沒叫平身,「若是賞梁府,也不會指定你出來接旨了。」
「如此就請伯伯幫個小忙,讓人直接送到墨瓊院可好?」墨菲看著萬有,「順便也請各位吃杯涼茶。這大熱的天,都不容易。」
萬有樂了,這丫頭真是越看越順眼了。「這有何難?」回頭一揮手,「來呀,都送進墨瓊院。」
墨菲沖墨枝一使眼色,她便引領著禮隊向後院走去。
萬有將這些看在眼里,暗暗點頭。心月復之人也教得不錯,就是依舊不明白,怎麼會落到這地步?
「伯伯,還有一事,佷女也想問問。若是之前的賞賜都被借走了,佷女可否請借主歸還?佷女也不想收什麼利息了,想必大家也是忘了還,不是有意為之。」
萬有差點兒笑了場,這丫頭,不錯,真是不錯。
「借?」他眼中鋒芒一閃,目光掃過已經跪得微晃的眾人,「梁大人,此事當真有過?」
梁侍郎怎會不知其中原由?只是這些年,家中開銷越來越大,早就入不敷出,那些強佔來的東西,怕有一多半都花了出去。
「看來梁大人治家不嚴哪,咱家佷女說的事,究竟有是沒有?」萬有臉色一沉。
梁侍郎心頭一顫。他只是個正三品,離二品大員雖听上去只差一步卻有好多同僚致死都沒能爬上那塊台階。
「萬大總管責備得是。只是下官全心為朝廷做事,這等內宅之事,一向由下官的夫人掌管。」
梁苗氏听了心頭大震,老爺這是把自己推了出去?
感覺到那如刀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頭上,冷顫中連忙說︰「總管大人容稟,想來這些事,私下里會有些。妯娌之間偶爾串換些,實屬正常,且待臣妾問問。」
跪著的幾個少夫人,心中一齊大罵婆婆不地道。明明最大的那份被她吞了,她居然推到她們身上?
「哼哼哼∼梁府人才輩出呀,咱家佩服。」萬有怪笑了幾聲後,看向墨菲︰「佷女可有憑據?若是有,咱家倒是可以給你做個見證,就是到了萬歲爺跟前,也保你萬無一失。」
眾人听了,心頭一緩,暗吁口氣。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他們自己都記不住了,那一向搓扁捏圓的主兒,還能記住?
「佷女還真有,一並拿了過來。」墨菲听到無數的倒吸氣,淡然地回過頭,「墨葉。」
墨葉快步上前,遞過一直摟在懷中的帳冊。
墨菲接過來,雙手呈上︰「還請總管伯伯費心了,加上佷女的嫁妝,都在這里了。」
萬有一听,動了真火。連嫁妝都給匿了?這梁家還真是走到頭了,竟敗到這等地步,要靠兒媳的嫁妝度日了。
當下不屑地瞥了梁侍郎一眼,接過有些份量的帳冊。翻開略看了幾頁,轉手交給一直跟在身後的小太監。「你給梁家人念念,若是無誤,咱家就帶著這冊子回去面聖復旨了。」
然後示意墨菲隨他向門口那邊走了一段。
墨菲回頭看了眼面色皆青的眾人,唇角勾了勾。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耳邊听到那小太監口齒清晰地念著帳冊上的一條又一條。
「佷女如此聰慧,咱家就想不明白了,何以被人……」萬有開誠布公地問道。
墨菲垂了眼,想了片刻才抬眼道︰「佷女已是重生之人。緩過來的那一刻起,心中再無旁念。皆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從此佷女不再做良婦,只做快意的墨家女。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人欺我一分,我必還百倍。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萬有沉默了。
良久點頭,「只是這番下來,這梁府怕是更不好待了。」
「若是能求得和離之旨,墨菲願回墨家,只是要帶上小女,怕是不易。若能回去好好教導幼弟,將來也如父兄,保家為國,也不負墨氏忠烈之名。」墨菲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是唯一的機會。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這位萬大總管肯幫自己。就算有目的,只要她能付得出來的,都會交換。
原本的一些打算,突然間都被推翻。鬧這一出,她確實沒辦法再待在梁府。如能和離,是最好的結果。
萬有思忖著,見那邊的帳冊才翻了三分之一,定了定心神。墨菲這丫頭,絕不是空口說的,即便自己不幫忙,想必她也早有打算。與其如此,自己就幫她一把又如何?既還了人情,說不定還能幫萬歲爺個大忙。
「這事咱家先不能答復你,畢竟你當初也是先皇賜婚且還帶著誥命。若梁家以此為由,萬歲爺也不好硬來。這樣,此事咱家回去上報給萬歲爺,你只管等消息。另外,給你交個實底,萬歲爺正在招募一批人才。咱家看佷女不是池中之物,可有心為萬歲爺做事?若行,萬歲爺自會為你打算。」
墨菲眯眼看著他,心里盤算著,稍頃才開了口。
「佷女只能應承一件事,別的,請恕佷女無能為力。」
萬有雙眼放光,釋放出冷壓。「佷女這是在跟萬歲爺講條件?」
墨菲後背一挺,面容依舊淡淡,直視著萬有,「不敢。只是佷女乃一介女流,不是什麼事都能做得了的。能應承一件事,就已經背負了身家性命。若是好易與的事,萬歲爺也不會為難,自有朝中大臣分憂解勞。總管伯伯只管將墨菲的話如實回稟,自有聖上論斷定奪,必不會怪罪伯伯。」
萬有哈哈一笑,收了氣場。「咱家幾十年的風風雨雨,還是頭一次見到佷女這樣的小娘子,有趣,實在有趣。咱家剛剛還擔心佷女抗不住勁,會放軟了身段呢。墨大將軍可以安息了,墨家有後,相信墨小爵爺在佷女的教導下定能成器。」
墨菲暗暗松了口氣,只是福了一禮,「伯伯謬贊了,佷女只是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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