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嫡妻 第九十二章 將軍在下?

作者 ︰ 笑笑長宏

梁永能一路拉著墨菲出了範府的大門,等了一會兒,才見到他的侍從拉著馬自後街轉了過來。

「會騎馬吧?」梁永能側目看著墨菲問道。

墨菲微抬了頭,這家伙身高比梁繼還猛些,也比他魁梧多了……「四爺先松開我,去哪兒言語一聲就是,哪怕是刀山火海,在下走上一遭又如何?」

梁永能鷹目一閃,「你剛才想誰呢?」

墨菲吃驚他的敏感,心神一閃便坦誠地說︰「美人。」心里明白,這位可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夫。

梁永能剛冷的面頰一繃,「沒想到本將軍的臉還能令墨爺聯想到美人。」

墨菲詫異地瞪大眼,「將軍?!」

梁永能心頭略安,對墨菲的反應比較滿意。「怎麼,不像嗎?」

墨菲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腕,退後兩步,上下打量了一下,「你這麼一說,還真挺像的。我就說嘛,這塊頭不像做買賣的,還以為是跑鏢的呢。」

梁永能嘴角一抽,還真敢想。

他對這個不太像商人的小男人還是有所懷疑的,但若說他第一次出門,倒也有幾分像。尤其是這副縴弱的身子骨,白淨的臉龐,細膩的雙手,十足像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但拉他出來,卻是不想再讓他出現在大姐或二哥面前。至于為什麼,他現在還沒心思去細琢磨。

伸手接過侍從遞過來的韁繩,利落地翻身上馬,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墨菲,「上來。」

墨菲退後,眼一轉,「在下就送到這里吧,將軍請慢走。」

梁永能微厚的雙唇一抿,一磕馬肚,逼近墨菲,「本將軍懷疑你是北宋探子,所以你得跟我走一趟。」

墨菲心思飛轉,臉上卻露出呆愣的表情,「啊?」

梁永能一個虎探,抓住墨菲的後衣領就拎了起來,往身前一放,一把摟住那細得不似男人的腰,「別怕,不是就放你回來。」馬兒下一秒就沖了出去。

墨菲一臉敢怒又不敢言地反手抓住梁永能的領口,運了半天氣,才似鼓足勇氣地瞪著他︰「就算你是將軍也不可以隨便抓人吧?不知道這事兒若是傳出去,會不會影響兩國的正常邦交。」

梁永能嗅著撲面而來的清冽之香,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似笑非笑地盯著那雙雪亮的眼,「居然敢質問本將軍,膽子確實不小。不過勸你還是松手的好,這麼細的手腕,本將軍一不小心掰折了可不好。清者自清,你們漢人不是常這麼說?怕我不放你回來呀~」

墨菲看出他眼底的笑意,心里一松,卻擰緊眉頭,面色緊繃,「那……那也不能側坐呀?爺是男的,純爺們!」

梁永能只覺眼前人跟幼時養的那只波斯貓一樣,就算伸出小爪子齜牙咧嘴的,也不具任何殺傷力。

「這樣挺好的。」他垂目,果然見那雙細長眸子里布滿陰霾。

「好什麼好?跟女人似的,士可殺不可辱!」墨菲感覺不到殺氣,便嗆毛起來,一個肘拐撞上他的胸口卻哎喲一聲,「你是鐵鑄的,怎麼那麼硬?」

梁永能輕笑了兩聲,「坐好,就快到了。」語氣中竟帶了一絲寵溺。

墨菲听得心里一緊,這家伙……不會真是個基佬吧?才想到這兒,就覺出大腿外側有個東西正慢慢地長大,還一蹦一跳地頂著,立馬不敢亂扭了。路人的側目讓她掩耳盜鈴地抽出折扇,啪地打開遮住了臉。

梁永能也發現路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挺怪異的,低頭一看,撲哧又笑了出來,「這是干嘛?」

後面跟著的那兩個侍從被這兩回笑給驚悚住了。大將軍啥時候這麼愛笑來著?兩人對視一眼,都抖了一下。……大將軍喜歡這個北宋男人?……好像是,就這小白臉兒!

「還能干嘛?遮丑唄~」墨菲擋著臉,斜睨著他,「反正我過兩天就走了,倒也不怕被人戮後脊梁,你那名聲可就全毀了,這可不怨我。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哪兒的將軍呀?」

梁永能見他問,心里又去了一層懷疑。「本將軍是梁永能。」

「梁永能……啊,是那個誰……」墨菲表情到位地驚呼,「啊啊啊……剛才那夫人不就是太後?那二爺豈不就是……不就是……」

梁永能對墨菲的反應還是滿意的,他從那雙瞪圓的眼里看到了應有的震驚。

墨菲發了會兒呆,突然把臉一板,恢復了淡漠,「哼,也不過如此。」

梁永能有些火大,不過也有些尷尬,畢竟二哥……若不是自己拉了他出來,怕是要被看到當眾白日渲婬了。

「呵~,往日二哥不是這樣的。」梁永能說這話,是相當的沒底氣。太後姐姐……就不用說了,二哥自登上相位,這幾年內院的美人也只增不少,短短幾年,新出生的佷兒佷女就一大堆。

「……你不怕我?」梁永能把自稱去掉,覺得他太快恢復鎮定了,有些心虛的不滿。

梁菲眨了眨眼,繼續舉著扇子,歪頭問他︰「怕你干嘛?將軍怎麼了,不也是一個鼻子兩只眼?我以前听說……那才嚇人呢。」

「听說過我?都說我什麼了?」梁永能升起一抹竊喜。

墨菲不再看他,仔細地記著路,「反正不是人啦。」

梁永能不自覺地手一緊,墨菲咯咯一笑擰腰瞪他,「你干嘛?想殺就一刀砍過來,爺的脖子就摯這兒,彎一下就不是個爺們!就是不帶撓癢癢的。」

梁永能被那一現即逝的笑容以及嗔怪的眼神,惹得口干,心也咚咚地狠跳了幾下。「別動。」圈著腰的那只胳臂一緊,「摔下去可不許哭鼻子。」

「你當我是娘們呢?」墨菲一下子繃了臉,冷氣釋放,「我再說一遍,爺是純爺們!」

梁永能越來越覺得他像那只貓,得順毛捋。「你還沒說,外面都是怎麼傳我的呢。」

墨菲不滿的瞥他一眼,「身高八丈,虎背熊腰,眼似銅鈴,耳若招風,血盆大口,青面獠牙,嗜血成性,拿大腿骨當牙簽……」

「哈哈……」梁永能實在忍不住了,放聲大笑,「那還是人嗎?」

「所以說不是人呢~」墨菲掏了掏耳朵,「淡定淡定,我初次听了,跟你的反應是一樣的。」

後面那兩侍從又抖了三抖,差點兒從馬背上栽了下去。

「雖是如此,可你那麼一說,我怎麼听著不舒服呢?」梁永能一勒韁繩,跳下馬,回手欲接墨菲,卻見墨菲已經溜下馬,雖踉蹌了一下,卻還是站穩了,只是臉色有些不對勁。

侍從趕緊上前接過韁繩,看向墨菲的眼神別提多曖昧了。

梁永能沒注意,連自家門前的護衛上前行禮都沒理會,只是關切地看著一動不動的墨菲問︰「怎麼了這是?」

墨菲一搖折扇,臉上淡定實則暗咬牙關忍著腳根上傳過來的疼,「沒事,你先進去吧。」

梁永能擰了眉頭,「說實話,不然我抱你進去。」

墨菲沒好氣地瞪著他,見他確實有要抱的意思,連忙說︰「腳根震疼了,等會兒不疼我就進去,不會跑的啦~」

梁永能右手攥成空拳擋在嘴前咳了一下,壓住笑意,「百無一用是書生,看來不假。」

墨菲翻了翻眼,「我也不是書呆子,連秀才都沒考上,花錢買了個生員。」

听得梁永能挑了挑眉頭,「我就說呢,原來是個廢材。」說罷,竟直接彎腰把墨菲橫抱起來。

「你干嘛干嘛?」墨菲連忙掙扎起來,「我是男的~!」

梁永能心情好好地看著張牙舞爪的懷中人,「我知道,要嘛這麼抱,要嘛我背你,二選一。」

墨菲眼楮轉了又轉,背肯定是不行了,會被白模的。可是抱……「讓人抬個軟轎過來不就行了?」

「我家沒那玩意兒。」梁永能大步進了門,無視了侍衛們個個目瞪口呆的傻樣。

墨菲只好又舉著扇面把臉擋住,「今天丟臉丟盡了,這是你欠我的吧,記住了,早晚讓你還回來。」

梁永能又笑,「行啊,我倒要看看怎麼還。」

直到被抱進一間屋子,墨菲好奇地打量著,「這是你的書房?」

「嗯,來把鞋子月兌了,我看看你的腳。」梁永能非常自然地蹲子,卻把墨菲唬了一跳,「你干嘛?」連連抬腳躲開他的大手。

「听話。」梁永能抬手啪地拍在墨菲的大腿上,「我看看骨頭有沒有事。」

墨菲連忙把腿盤上,雙手擋住他的手,「找個大夫來就好,你是大將軍,親自動手不太好吧?再說,再說我還沒洗腳呢,怕燻著你。」

梁永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腦子里什麼也沒想地就……

「那好吧。」經墨菲的提醒,他有些不自在地站起身,走到門口,吩咐了幾句才又回轉。

「我說大將軍,你這里沒什麼要緊的軍務吧?我可不想被你說成是窺探軍情的探子。」墨菲一臉計仇的樣子,讓梁永能又有些忍俊不禁。

「放心,沒什麼怕你知道的。」梁永能才說完,就見墨菲看著牆上掛著的牛皮地圖了。

「咦,你這裝飾還蠻特別的,這麼大一張?」墨菲面色如常,只在眼底有幾分好奇,「畫得這麼丑,……我知道了,是地圖吧?」

梁永能本來提起的心,被那小臉上流露出的洋洋得意給按了回去。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都看不明白的。哎,咱們在哪兒?」墨菲邊問著弱智問題邊掃著那地圖,默默記下被標上紅點的位置。

「什麼在哪兒?」

「就是這兒嘛,興州,興慶府,在圖上的哪個位置?」墨菲帶了幾分雀躍,「我是從龍州來的,它在哪兒,你指給我看看,我究竟走了多遠了?」

梁永能本能地眸色轉深,想了想,在地圖上一點,「這里是龍州。」

墨菲又報了幾個名字,正是她一路經過的州府,梁永能一一指點給她看,最後點上興慶府。

「原來我才走了這麼點路?」墨菲無不失落地樣子,讓梁永能又輕松了些許。

「哎呀,我得抓緊時間了,說不得明後天就得出發才行。最主要的鹽城還沒去呢。」墨菲說著嘆了口氣,「都說商人是無利不起早,這麼辛苦不多賺回些銀子豈不是賠了?不過,我可沒想到大夏有這麼大呢。看來這次是走不完的,下回有機會再說吧。」

其實墨菲早就看出,這幅佔了整面牆的地圖,可不只是西夏的版圖,還包括大遼,大宋,以及吐蕃那邊。而慶州等四個州都涂了紅點,想來這就是西夏軍的目標吧?只是不知道何時會發動戰爭。

一個侍女端著個水盆走了進來,「將軍,夫人知道您回來了,請您過去用午飯呢。」

梁永能看了看墨菲,才說︰「不了,一會兒把午飯擺到這里,跟夫人說,我有客人。水盆放那邊,取雙新羅襪過來。」

「是,將軍。」侍女按他的手勢,把水盆放到墨菲身前,好奇地打量了一眼,被墨菲微微一笑,惹紅了小臉,連忙轉身出去。離出門前,又回頭看了墨菲一眼。

梁永能微沉了臉,「一個侍女,下人而已,用得著那麼笑嗎?」

「啊?」墨菲微愕,然後一本正經地說︰「即使是下人,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呀,我為什麼不能笑,難道要嚇哭她才行?」

梁永能有些挫敗的感覺,卻又不想把心里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只好一指水盆,「你先泡泡腳,緩解一下,大夫馬上就過來了。」

「哦。」墨菲把鞋子月兌下來,又動手月兌襪子,一抬頭︰「你不是要看我洗腳吧?要不,你也讓人送一盆水,咱倆一起泡,省得被你看得別扭。」

梁永能微頓了一下,「你先泡著吧,我出去看看。」

墨菲才吸著氣,把腳完全放進盆里,梁永能就又進來了,身後跟著個提著藥箱的老先生。

一看就是大夫來了,墨菲連忙把腳拿出來,抹干淨放到榻上,「勞煩您老了。」

老大夫微愣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墨菲一眼,什麼也沒說,直接上前,小心模了模墨菲的腳底,回頭對梁永能說︰「將軍放心,這位公子沒傷到骨頭。不過也要敷幾天藥膏活血化淤,足根不疼之前,不易下地多走,免得坐下病根。」

說著收了手,打開藥箱,抓了一小撮的紅花灑在盆中,「公子不妨多泡一會兒,兌幾回熱水,然後涂上藥膏,用布條纏住。若是能輕輕揉捏一會兒,藥膏的效果會更好的。」

然後他走到小桌旁坐下,寫了張方子,遞給梁永能,「將軍,這是內服的,早晚各一次,四碗水煎成一碗,飯前服用,連用三天先看看。若是疼痛大好,就不用再服了。」說完,又在藥箱里拿出一個小瓶遞給梁永能,「這是外敷的,應該是夠用了。」

梁永能點點頭,喚進一個侍衛,拿著藥方,領老大夫去取銀子了。

那老大夫離走前,回頭看了看墨菲,「公子安心養傷,不可急躁,否則易引起肺火。另外要注意飲食清淡些,不可太膩太辛辣。」

墨菲心中一動,點點頭,「多謝您老,我會的。」听著似乎只是常規的醫囑,不過用得著說安心養傷嗎?看那位老大夫也不像是西夏本地人……莫非是老海子手下的人?

她還真是猜著了,只不過不盡對。老海子此時正在梁府外轉悠呢。他自範越那得了信兒後就急急忙忙地追了過來,到了後才開始琢磨墨菲給他留的話兒,似乎讓他回客棧。回客棧干什麼?可這將軍府也不是說進就能進的……

正在這時,看到這位老大夫跟著侍衛欲進大門,正巧他認識,就連忙喚住,拉過去說了幾句話。一听是上門治傷的,心里就一突突,拜托老大夫,若是一位年輕干淨的公子,就托他給報個平安。老大夫以前也是北宋人氏,因事跑到西夏十多年了,給老海子治傷也不是一回兩回的,就應了下來。

梁永能吩咐完,一回頭就愣住了。那雙腳被水面上細碎的紅花一襯,竟似最上好的玉一樣……

墨菲收回心思,就覺出被人盯住。抬眼一看,梁永能居然是盯著自己的腳,于是雙腳在水下相互蹭了蹭,「都說一起泡更好些,不如你叫人再送來一盆水好了,省得盯著我的眼饞。」

梁永能連忙回過神,扭開臉,「也好。」

不多會兒,梁永能就坐在軟榻的另一邊,與墨菲隔著一張小幾,泡上腳了。

墨菲啃著一只水靈靈的薄皮大梨,愜意極了,反倒是梁永能,出奇地安靜,幾乎目不斜視了。

墨菲無比慶幸自己是一雙天足,若是三寸金蓮就大條了。

又添了一回水後,墨菲已經出了一身薄汗,臉頰也紅撲撲的,看得人心頭更癢。于是梁永能越發的繃緊,偶爾眼角余光掃到墨菲露出水面的一截小腿,又趕緊轉開,心里暗忖,這小子的腳跟小腿怎麼那麼好看,真是男的嗎?比夫人跟那幾個侍妾的還好看。可北宋的女子不是都纏得跟菱角似的小腳嗎?

門上一響,梁永能說了句進來,那送過水盆的侍女走了進來,手里拿了兩雙襪子。「將軍,這是您的。」然後走到墨菲身邊,「公子,奴看你的腳也不大,就把自己未用過的新襪拿了一雙過來,希望您不要嫌棄。」

墨菲眯了眯眼,「多謝,你叫什麼名字?」

那侍女愣了一下,才說︰「奴叫月奴兒。」

「多謝你了,月奴兒,這襪子做功不錯,我很喜歡。」墨菲禮貌地道了謝,看著小姑娘有些暈地走了出去。

梁永能不是心思地哼了一聲,「今晚就讓她給你侍寢吧。」

墨菲嚇了一跳,「說什麼呢?那小姑娘才多大點兒~」

「有十四五了吧,」梁永能故意裝出隨意的樣子,「你不是喜歡她嗎?這麼大,生娃的有的是。」

墨菲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用,我可不是隨便的人。」

梁永能一樂,「又生氣了?我第一眼見你,還覺得你脾氣應該不錯呢。」

「我脾氣是挺好的呀,分跟誰吧?」墨菲抬起腳,拿了布巾慢慢擦干,又換了另一只。「我也覺得挺奇怪的,出來好幾個月了,加一起也沒今天生氣的次數多。」

「你是說,因為我?」梁永能的嘴角不自覺地上翹,伸出手,「遞過來,我也泡好了。」

墨菲啪地把布巾甩他手上,「給你給你~」

梁永能不以為意地接過去,邊擦腳邊問︰「餓了嗎?」

「還行,才吃了一個梨,有些飽了。」

「那正好,再晚會兒吃吧。」他把布巾丟進盆里,喚人進來把兩個腳盆都取走,然後轉過身,盤坐好,沖墨菲說︰「把腳伸過來。」

「干嘛?」墨菲隨口問道,腳卻直接自小幾下面伸了出去。

梁永能握住一只泡得粉紅的腳丫,「不是得抹藥嗎?大夫還說要揉揉呢。你自己行嗎?」

墨菲被他那一臉寵溺嚇得一抖,連忙要收回卻被抓得牢牢的。「不用了,我自己行的。」又抽了幾下,未果。

梁永能拿起那小瓷瓶,用牙咬下塞子後吐到小幾上,「听話,別鬧,都是男人,你別扭個什麼勁呀?」

墨菲被他說得只好不動了,但嘴上還是不依不饒的,「不是吧,換個人成不?你這尊大佛我用不起呀~,你這不是折我的壽嗎?我可丑話說在前頭,別想著讓我做牛做馬地回報。」

梁永能專心地抹完藥膏後,輕輕地揉捏著那幾乎沒有硬繭的足根。這會兒,他越發地確定了墨菲不是北宋的軍人。就這腳,可見路都沒走過多少。「我從軍多年,多少會些揉按的手法。別人若用不好力道,你不是還得疼?真是好心沒好報,你就小心眼兒吧,我又沒說讓你還。」

墨菲沉默了一下,突然問︰「你真的是梁大將軍?不是假冒的吧?」這要是山寨版的,自己可就掉進套里了。

梁永能撩他一眼又垂下,「怎麼?」

「人都說梁大將軍冷血無情,開口就要命,所以你其實是假冒的,對吧?」

「我對你太好了是吧?」梁永能輕彈一下那足根,墨菲哎喲叫出聲,「我錯了,你果然是他。」

梁永能輕輕揉了揉,「知道錯了?哪錯了?」

墨菲撇了下嘴角,「我錯在應該想到傳言不可盡信。」

梁永能不吭聲了,用干淨的白布條纏好這只,又抓過墨菲的另一只腳……

墨菲漸漸滑子,不知是不是梁永能的手法太過舒服了,她竟眯上眼昏昏欲睡了。

不知什麼時候,墨菲覺得不對勁,猛地睜開眼︰「你模哪兒呢?」

梁永能的臉,轟地一下熱了起來,唰地收回撫上墨菲小腿肚上的手,「呃,那個……一時失手……」

墨菲收回腿,坐起身,欲穿鞋,繃著小臉不理他。

「穿鞋干什麼?大夫說你最好不下地。」

墨菲沒好氣地橫他,「上茅房!」這是他在範越家曾說過的字眼。

梁永能連忙也穿上鞋,「有夜壺的。」

墨菲臉一黑,「大白天的用夜壺?」

梁永能見她欲站起來,連忙過去不顧她的躲閃抱了起來,「里間後面就有馬桶。」

「哎,你……」墨菲又反對無效了。

到了這一刻,她已經確定梁永能對自己不同尋常了,糾結得她都想撞牆了。

「怎麼不尿?」梁永能放她下來半晌了,見她還神思恍惚的。

墨菲回過神,無比幽怨地瞪著他,「你打算就這麼看著?」

梁永能眨眨眼,「你不是連這個也想一起來吧?」

墨菲一听這話,差點兒吐血,你妹的一起來?「將軍,有人在旁看著,我把不出來的,難道你行?那你先來好了,我看著。」

梁永能不自覺地在腦子里幻想出那場面,只覺渾身發熱,方才還未全息的部位又有些崛起。「那……我先出去……等你……」

忙中出亂,他狠狠地撞上門框後才擠了出去。

還好,知道把門帶得嚴嚴的。墨菲吁了口氣,也還好,這招反退為進有效。

放出多余的體內廢液,墨菲系好腰帶後,趿著鞋子才走了兩步,門就被推開了。已經正常了的梁永能二話不說,直接把她抱起來就走。

墨菲開始鬧心了,不知這位基佬饑渴到什麼程度,自己怎麼都得想辦法全身而退才行啊……

午飯吃得很安靜,墨菲頭一次詮釋了食不言之美德。等月奴兒收拾好飯桌後,她才正色地說︰「將軍,我是不是能回客棧了?還是說,您覺得我哪里還有可疑之處?」

梁永能一听墨菲說要走,原本變得忐忑的心突然靜止了。直直地看她半天後才說︰「客棧總不是養傷的好地方,住這兒吧,養好了,我送你回去。」

「不行,已經很麻煩你了。再說,我有阿青服侍,有些事會更方便的。」墨菲腳尖點地站了起來,「日後有機會再來,我請你喝酒。」

梁永能的心,猛地一揪,下意識地去抓墨菲的手,「別走~」

不想墨菲已經邁開腳,被他這麼一拽就倒了下來,下意識地倒退一步打算站穩,不想腳根猛一落地,當即就疼得眼前一黑……

梁永能手上被墜得一沉時墨菲已經將將跌倒,來不及細想,手往上一抬,身子迅速一沉,才把墨菲拽到自己身上,背就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門外侍衛听到聲音,都被嚇了一跳,連忙沖了進來,卻見墨公子正壓在自己將軍身上,雙唇正對,那姿勢別提多曖昧了……

偏偏才輪值上崗的這兩位,就是跟著去範府的那兩個。這場面一入眼,竟第一時間向後轉,忙不跌地又沖了出去……

出了門後,兩人對看一眼,擠眉又弄眼的,……兄弟,瞧見了吧,果真有事。……可,為啥是咱們英勇無敵的大將軍在下面呢?……兄弟,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就叫情趣~!……屁個情趣呀,難道男人在下面更舒坦?……應該是吧,花樓里的小倌,哪個不是叫得又浪又帶勁的?

「干什麼呢?站沒站相的。」

突然出現的人,把這兩位嚇出一身白毛汗,「夫……夫人?!」

「將軍在吧?」團臉高鼻的年輕美婦,手里拉著個六七歲的男童,直接上了台階,卻突然站下,回手一把摟過男童貼上自己的腰月復不讓他的臉轉出去,原本紅潤的小臉唰地白了,雙眼驚恐地瞪大,「那是……誰?」表情逐漸轉為陰狠,幾近猙獰。

被磕得嘴唇生疼的梁永能終于回過神,在听到那道熟悉的聲音後。輕輕推了推身上的墨菲,卻不見他回應,仔細一看,立刻被嚇了一跳,那犯白的小臉,一頭的汗滴,緊蹙的眉頭,緊閉的眼,怎麼看都像是疼暈過去了……

「阿問,阿問?」梁永能翻身坐起,顧不上跟門口的妻子解釋,直接按上墨菲的人中,「去找剛才那位老大夫過來,要快,快去~!」

兩侍衛一愣,歪頭瞧了一眼,其中一個連忙往外跑,「我去~」

另一個無比哀怨地瞪著他的背影。這老滑頭,就這麼跑了,把自己丟下了……嗚,他怎麼就那麼笨呢?這不是要命嘛……夫人哪是好打發的?

梁永能按著墨菲的人中,抽空看了眼不是臉色的妻子,「夫人且先回去,這里有些突發的狀況。」

沒移氏咬了咬銀牙,見夫君一臉正色,似乎沒有什麼不妥的神情,只是那唇上一點嫣紅令她眼皮突跳。當下又狠狠地瞪了眼那依舊緊閉雙眼的男子,才欲轉身,卻盯上那雙腳愣住了。就算是她每日用牛乳泡澡,身上最女敕的部位也沒有那十個圓潤小巧的腳指肚來得細膩吧?這真的是男人的腳嗎?可那包裹著腳根的白布條,明明就是月奴兒說的那位公子。

「夫人怎麼還不走?」梁永能有些不悅,這沒移氏就是肚量狹小。他正考慮著要不要重新立個正妻,反正原配當初也是被她使計廢了的。

沒移氏抿了抿唇,知道將軍夫君向來說一不二,不容他人反駁,只好強壓住滿腔的爐火,軟了幾分應了一聲,才摟著愛子,緩步離去。

當墨菲有了知覺,睜開眼後,竟見那位老大夫又出現了。

「好了,清醒過來就沒事了,只是那腳可是再不能受力了。萬幸骨頭沒裂,可得小心再小心了。老夫再寫個方子,用來泡腳,每晚一次,最好用木桶,多加幾回水。上次的內服方子,直接多吃二天吧。」

老大夫走後,梁永能面色陰沉地坐在墨菲的對面。

墨菲經過這麼一折騰,全身都軟軟的沒了力氣。就連小腿一動,腳根就跟著疼上了,不由暗惱,怪梁永能多事。

「別亂動,疼了吧?」梁永能見她只是動了動腿,眉頭就擰了起來,不由得心疼。心疼?梁永能把自己又嚇了一跳。

「還成。嗤~」墨菲嘴一張,就疼得倒吸了口冷氣。抬手撫上嘴角,嗤,腫得老高。

梁永能嘆口氣,擰開一個小盒子,「別動也別說話了,我給你上點兒藥。」

墨菲手上沒鏡子,只好享受著大將軍那粗如鐵杵的指頭笨拙地抹著藥膏,以目光投訴他的惡行。

「對……對不住,我也不是故意的。」梁永能笨笨地道著歉,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麥色的臉頰深了幾許,似暗紅了。

墨菲不客氣地撥走那抹完藥膏還不肯離去的手指頭,「我要回去。」

梁永能看著那張冷冷的小臉,說不出話來。

「我說,我要回去。」墨菲抬眼對上他,「如果在你身邊只能受到傷害的話,我情願離你遠些,再遠些。」

「我……抱歉,」梁永能有些受不了墨菲說翻臉就翻臉的架勢,「我送你。」

「不用了,你讓人去找我的小廝,讓他來接我。」

梁永能沉默了,也只能沉默著。

從內心里來說,他不想放墨菲走。他也想不透,這個只比自己小上幾歲的男子為什麼能輕易地牽扯自己的心神。若說姐姐會喜歡這樣的男子,那還說得通,因為她一直就喜歡這樣白淨文秀的男子。可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同姐姐一樣,有了這樣的愛好。他還確實不了這種喜歡是不是愛,但毋庸置疑的是,很喜歡有他在身邊的感覺,哪怕只是冷嘲熱諷,不給好臉……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墨菲干脆垂了眼,不瞧他。臉色淡淡的,看不出生氣,但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感覺。

突然門上一響,「將軍,外面有位少年,說是來接墨爺回去的。」

墨菲精神一振,「讓他進來,是我的人。」

梁永能的心,因為最後那四個字一翻個兒,卻也只能同意。

很快的,墨青就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主子,爺,你沒事吧?」他跟沒看到梁永能一樣,直接擠到榻前。

「阿青,我沒事兒。」墨菲沖他笑笑,「給我把鞋子穿上,抱我出去吧。」

墨青嗯了一聲,利落地替她穿上鞋子,動作輕柔,然後小心地橫抱起她。

墨菲看著梁永能,「我走了。」

梁永能只有默默地看著,隨著他們走出房門後,吩咐門口的侍衛,把外敷內服跟泡腳的藥,都打包送到車上去。

梁永能沒送出大門去,因為大管家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你說什麼?」梁永能雙眼一冷,「她還真是迫不及待呀~」

大管家垂手站立,「自從將軍說了要注意後,我就派人一直盯著呢。只是不知道這回為什麼這麼急,居然也不怕被我知道。」

梁永能沉吟了一下,「你派幾個好手,去貓耳巷守著,務必要把人攔在外面……格殺勿論!我就是太慣著她了,若不是為了阿耀那孩子……你去吧,是得給她個教訓了。」

大管事應聲而去。

梁永能又想了半天,啪地拍了一下桌子,「該死的!說不得讓你早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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