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嫡妻 第九十八章 隔山打虎

作者 ︰ 笑笑長宏

趴在床上的墨青夢中一聲低吼,身子顫了幾顫,不動了。過了一會兒,面色潮紅的他睜開朦朧的雙眼,忽地一驚,天光大亮,竟是這時候了?回想了一下,似乎又做那種夢了,可這回卻是記得清楚明白,那身下的人,竟是……

「阿青,你做噩夢了吧?」墨菲才穿戴好,頭還沒梳,就听到那邊屋里面的墨青悶哼了一聲,感覺一下似乎沒有外人潛入,難道是做夢?于是就走了過來。

墨青一見她,慌不迭地把臉埋進身下的被子里。「沒……事,主子先出去吧,我就起來~」

墨菲直接走到床邊,「不是夜里著了涼吧?發沒發燒?喲,脖子都紅了,應該給你請個大夫來看看……」

墨青一把抓住抵到自己頸側的那只微涼小手,「主子,我真的沒事。」

「那把臉轉出來,我模下額頭就走。」墨菲不客氣地坐到床邊,「這麼大的人了,可別跟我說你怕喝藥湯子。其實,我才不愛喝呢,才來那會兒,整整喝了一個月,可把我坑苦了……」

墨青沒想到她會這麼關心自己的,想到身下的那塊濕,越發的不好意思。

「主子……」墨青打斷了她的話後,卻不知說什麼好。

「怎麼了,真的怕喝藥呀?」墨菲見他不肯松開自己的手,就用另一只手去戮他的後腦勺,「哎呀哎呀,多大的人了,有點兒志氣成不成呀?」

墨青被她戮得心草一個勁兒地騷動,終于扭過頭,玉面飛紅地不敢看她,卻又不自覺地快速溜了一眼,卻心頭大震,趕緊閉上眼。她那垂落的發,越發襯得她雌雄難辨了,跟夢里面的……竟如此相似~!

墨菲撫了撫他的額頭,「奇怪,不熱呀,怎麼臉會紅成這樣?」然後收回手,撫上自己的額頭,「嗯,還是比我熱了一點兒。」

墨青有些艱難地松開她的手,「主子且先回去,我收拾好就過去,一起出去用早飯。」

「真的沒事?那好吧,你也不用急,我還不餓呢。咱倆兒去天真樓喝粥吧,再去逛街。」墨菲覺得這主意不錯,「趁著早上還不太熱,溜達溜達。」

墨青在她走後,緩緩把手放在鼻端,深吸了一口,心底一怮,痛,慢慢散開。

墨菲慢條斯理地在腦後扎了馬尾,一回頭,瞥見昨晚回來穿的那件玉白長袍,想了想,回床邊拎了起來,搭在胳臂上,又往墨青那屋走去。

「你有沒有要洗的……」一進門就愣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張了張嘴,「你換褲子呢~」

墨青傻眼地提著褲腰,全身緊繃。

墨菲說完也覺得好笑,這不是廢話嗎?好笑地打量了一下他赤著的上半身,瞄了眼緊窄的勁腰,以及細長的肚臍,痞痞地吹了聲口哨,「身材不錯哦~,正好,把換下來的衣服丟過來。」心里卻琢磨,掛在他胸口上的黑色圓環怎麼瞧著有些眼熟?

墨青的臉,慢慢漲紫,「你先出去行不行?」他頭一次不用敬語,有些氣惱,也有些不知所措。她怎麼那麼坦然?

他還不知道那面那人在西夏範府時更坦然自若的表現呢,那才是讓人月兌窗的一幕,比起眼下,可是高了不只一籌的鎮定從容。

墨菲看出墨青的不自然,挑挑眉頭,把胳臂上搭著的那件袍子順到桌子上,「把你的也一起打包拿回去。」

墨青見門前沒了人後,才覺得身子能動了。心跳加速地提好褲子,又穿上外衫。天氣太熱,他也只穿了這兩件。彎腰把換下的衣服卷成一團,走到桌邊把她的那件蓋在上面,如同做了虧心事一樣,垂頭往外走。

這要是讓別人看到褲子上的……豈不得羞死?

「不用包上嗎?就這麼拿在手里?」墨菲听到腳步聲,走了出來。

「我洗吧,馬上就好。」墨青背對著她站在堂屋門前,頓了一頓,抬腳往井邊走去。

墨菲想起自己還沒洗臉,就跟了出去。「你要自己洗呀?」

墨青不理她,垂頭把衣服放到井邊的大木盆里,又澆上自井里面提上來的水。

「公子,請過來洗漱吧,這里有溫水。」

墨菲听到這嬌滴滴地軟語,調整好臉上的表情,這才回頭露出一絲驚喜,「桃兒?」

閆桃兒頓時覺得這兩個字是她活了這麼多年听到的最好听的一回了,原來她的名字也可以叫得如此動听~!

「公子,……昨夜睡得可好?」那雙媚眼立即半眯,帶了幾分試探地看過去。又聯想到昨夜那冤家的賣力表現,小臉就浮上一層淡粉。

「還行,睡得蠻香的,連夢都沒做一個。」墨菲大方地點頭,走到石桌邊,也沒客氣地撩起水盆里的溫水就洗了起來。那樣意婬的表情,看得實在倒胃口,哪有小青兒那紅通通的小模樣兒好看?咦~阿青莫不是……都說春夢了無痕,看來他真是憋狠了,連夏天也做?

墨青在听到那句夢都沒做的話後,臉就唰地又紅了起來,蹲在地上,悶頭搓衣服。好在都不髒,他那大手幾把就搓出一件來。

墨菲洗好臉,沒好意思用人家那條飄香的軟巾,掏出自己的帕子……料子似乎比她的那條還好……抹了幾把臉,又用青鹽刷了牙,才招呼著墨青過來洗臉。

墨青把衣服搭在涼衣桿上,就著墨菲用過的水,洗了幾把臉。

閆桃兒噘了下嘴,一扭小腰回屋了。這護衛真是討厭,洗個臉而已,怎麼把水潑得哪都是?

墨菲忍著笑,把自己的帕子遞過去,「擦一把。多虧了你,不然我都快受不了那味兒了,那頭上得抹了多少桐花油啊,真是舍得。」

墨青擦臉的帕子一拿下來,就對上湊到跟前那張搞怪的小臉,突然覺得閆桃兒的眼楮有問題。這樣一張細膩如水的臉,怎麼會看成男人?嗯……倒也不是沒有,梁二爺的臉,貌似也細膩得很。

一想到梁繼,他的心就噗通一沉,墜得生疼。

「快刷牙,完了好吃飯去。」墨菲見墨青梳了跟自己一樣的發型,隨手撩撩那垂下的馬尾梢。

閆桃兒正拄在窗台上痴迷地看著墨菲,被這動作驚得 當一聲撲了,下巴磕得不輕,卻顧不上疼。白公子……不會是相中那護衛了吧?昨天才收下的,這一大早的,便如此默契了?昨夜……發生了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

墨青扭頭一笑,把濕了的帕子折好塞進自家袖口。

閆桃兒又倒吸口冷氣,定情信物?「公子,請過來用早飯吧~」她不甘心,這樣的人物,豈能讓他龍陽了去?她得倒撥龍陽才行!

墨菲隨意地揮了揮手,「不了,我們出去吃,正好也逛逛,省得直迷路。」

閆桃兒一听,我們,心里面越發的不淡定了。「不如奴家陪公子去逛吧,有奴家在,也省得繞遠不是?」

「不好勞煩桃兒,我們也就隨便走走。」墨菲見墨青已經刷好牙,漱了口,就沖閆桃兒抱了抱拳,向後角門走去。

閆桃兒眼看著墨菲離開,用力盯了一下那細腰下的部位。嗯,瞧那走路的姿勢,應該是還沒那個……,今天得再去一趟白家,也好,明天再緊盯著吧。決不能讓那護衛跟他攪在一起,……怪不得昨天那小子追出來死活要做護衛呢,原來是沒安好心眼兒~!

神清氣爽的墨菲意外地在天真樓看到了一臉萎頓的梁繼,「你怎麼在這兒?這麼早就出來做事,挺勤快的嘛~」

梁繼不是心思地看著小臉紅潤的媳婦,心說她怎麼就能睡得那麼好?難道身邊少了個陪睡的,都沒有睡不著嗎?

大堂里用早點的客人還是不少的,梁繼就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去後面吃吧,省得擠。」

墨菲想想,也是這麼個理,就隨他往後走了。

墨青有心跟上,荀況連忙含笑過來攔下他,「阿青,這邊來,我都讓人準備好了。」

墨青看了看那角落里已經擺好的早點,……一個人的?垂眼啥也沒說地走了過去。

荀況幽然心嘆兄弟對不住了,不過也沒辦法,跟咱家爺一比,也只能對不住你了。不過,我有給你加菜喲,份量十足。

墨菲被拉到自己那間小屋,才一進門,就被梁繼回身壓到門板上,熱情洋溢地索了個早安吻。

墨菲有些走神,莫非一夜就能饑渴成這樣?可之前不也是讓他睡軟榻許久了嗎?

梁繼獨自吻得深情依依,很快就覺察出媳婦的心不在焉,微開道縫瞄了一眼,不悅在咬了她舌尖一口。

「唔~」墨菲回神,才欲回咬,人家已經撤了出去,听上去似咬牙切齒地哼了幾聲。

「哼什麼哼,我還沒咬回來呢~」墨菲好笑地在他腰間擰了一把,「這麼閨怨?莫不是因為給你個爬牆的機會沒用上?」

「我看是你要紅杏出牆吧?」梁繼的手,輕輕貼上她的小月復,「咱兒子乖不乖?」

「我哪知道?有本事你問吧。」墨菲欲推開他,卻被他摟住小腰帶到小榻上。

「坐好,我問問兒子。」梁繼輕推墨菲靠上褥卷,自己跪在榻邊,側臉貼上她的小月復,「兒子,告訴爹,你娘有沒有乖乖的睡覺?」

墨菲瞪著他的頭頂,「德行,你怎麼就知道是兒子?我偏要生個女兒。」

梁繼一撩眼,笑眯眯地說,「行,這回生女兒,下回再生兒子。」

墨菲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無賴,還敢讓自己生?突然想起昨天忘記問的事,抬手就擰上他的耳朵,「說,你不是吃藥了嗎?那我怎麼會懷上的?」

「疼疼疼~」梁繼拉著長聲隨著墨菲的手勁爬上來,「媳婦你太不講理了,你一走就小半年,難道我還要一直吃藥嗎?啥藥吃多了也傷身的好不好~」

墨菲一時語塞,卻不肯就這樣罷休︰「那我們在路上也一直沒同房好不好?」

梁繼俊臉一垮,「媳婦你是不是不想給我生孩子了?回來的第一晚,我不是忘了嗎?」

墨菲危險地眯上眼,「那你之後吃了嗎?」梁繼眨了眨眼,「吃……沒吃的,還重要嗎?媳婦,你是一種就有的上等良田……」

墨菲立即火大,狠狠地戮著他,「怎麼不重要?沒趕上受孕期,就不會懷上!分明是你早就有了打算,才瞞我的,你說,你不吃藥跟我說了嗎?」

梁繼的心狠狠地一揪,臉上就帶出幾分來,「媳婦,你真的這麼不想要這個孩子?那……那……我舍不得呀,媳婦,你不打下去行不行?我以後啥都听你的,就算你要我喝了絕子湯,我都喝……你要是真的不要,身子做下病,以後就是想要也難了~」

墨菲吃驚地看著他說紅就紅的兔子眼,「你……你個大男人老爺們,怎麼說哭就哭?我又沒說不要……」

梁繼立即眉開眼笑,「我就知道媳婦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哪有不喜歡自己孩子的母親?」

墨菲眼底一冷,「給我挖坑跳呢?」

梁繼立即後悔自己得意忘形得太早,「媳婦我錯了,我坦白,其實是這樣的……」他咽了下口水,「上次就你一走吧,我就開始心慌。我怕媳婦你在外面看上別的男人,忘了家里面還有我跟丫丫在等你。後來我在江寧就待不下去了,心跟長草似的。等到知道你去了哪兒後,我就更……」

「你……」墨菲冷眼一瞪,梁繼連忙摟住她的腰,「你別氣,我坦白,我都說還不行嗎?你要是生氣,那我寧可被打死也不說了。懷孕時生氣,對孩子不好……」

墨菲運了運氣,壓下心頭火,「繼續。」

「我知道我沒用,不像人家似的,又會當官,又能……」梁繼被墨菲瞪得心一顫,他是真打悚媳婦,連忙砍了準備煽情的那段,繼續說︰「得知你進了西夏,我這心里面就天天亂蹦。沒什麼危險的話,你怎麼會去那邊?我趕緊跑回京,找到林嬤嬤搬救兵。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可你不知道的是,我那時就打定主意想讓你再生個孩子的,不然那臭小子不定又給你找什麼危險的勾當去做呢。他總不好意思派個孕婦去幫他辦事吧?媳婦,這就是大實話,我都交待了,所以回到家後,我也沒繼續吃藥。」

墨菲听完後默然了。對于他的敏感,說實話,自己還是蠻感動的,若非如此,也不能那麼及時地救了自己跟墨青。

想到這兒,抬手撫著梁繼的後腦勺,「我不是說了,這件事辦好了,就帶你跟丫丫去江寧住嘛~」

梁繼見雨過天晴了,愛嬌地窩上她的肩,「媳婦,你還真相信他呀?最是無情帝王家,他若想用你,便會想出天花亂墜的借口來,讓你說不出拒絕的話不說,還要為他舍生忘死地流血又流汗地去做。反正我是不相信他,媳婦你不要被騙了。」

墨菲听得心里咯 一下,這話原也沒錯,只是這樣的道理,真的是他這個皇權下的小白人想出來的?「你放心,我若不想做的事,沒人能逼迫我去做。」

「不,媳婦,我要你答應,就算是別人拿我跟丫丫來威脅你,你也不要妥協。」梁繼歪頭親了她一口,「媳婦,我雖然打不過很多人,但是絕不會成為你的負累。真要是有那麼一天,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要管我。」

「一大早的,胡咧咧什麼?你是打算餓著我們娘倆是不是?」墨菲不客氣地拍他一下,笑道︰「你要是輕言放棄,我就帶著兒女改嫁唄,這有什麼?這世上,誰離了誰還活不了呢~」

她玩笑地說道,卻不知道這世上有一個詞,叫做一語成讖,會讓她付出多少……又會險些失去什麼……

梁繼心頭一怮,抽痛中含笑支起腦袋,「好啊,那媳婦可得記住了,你要是撇下我們爺仨兒,我可絕不出家做和尚去。我去給你盛飯,有沒有特別想吃的?」

墨菲側眼看他,不知怎滴竟瞧出他眼底的淒涼來,下意識地撫上他的臉,「你……要是再敢騙我就直接休了你,沒我的同意,也不許離開我。只有我不要你的份兒,知道嗎?」

梁繼突然眼底就一熱,這可不是剛才那半真半假的。一時動容地瞪著她的眼,「媳婦,你也是緊張我的吧?就像我對你一樣,是不是,是不是?」

「快去打飯~!」墨菲突然粗了嗓子,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梁繼哎喲一聲掉下地,「媳婦,你又……早晚被你玩死不可~!」

其實墨菲只是突然有些別扭而已。不過,看著梁繼委屈地揉著站起來的樣子,搞笑得很,撲哧笑出來,「讓你里嗦的~」

梁繼突然彎下腰,啄了她一記,「媳婦一笑,我就哪也不疼了~」然後幾乎是跳躍著出了門。

墨菲慢慢地彎了嘴角,這家伙都老大不小的了,還耍童真呢?

等到墨菲終于填飽了肚子後,已經近已時了,她琢磨著,這午飯還要不要吃?

梁繼一听媳婦要帶著墨青去逛街,就滿心的不願,死纏著要拉墨菲在後院里遛食。墨菲半推半就地才跟他轉了幾圈,墨青就匆匆找了來。

梁繼一看就把眼立了起來。以前對墨青,他還真的從未多想,但這次回來,男人的直覺令他下意識地防範起墨青來。這還真的不是荀況說的。

「主子,我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了!」墨青雙眼放光地看著墨菲,似乎沒看到她旁邊還粘著一位。

「哪個男人……你是說,昨晚的那個?」墨菲愣了一下就反應了過來,「怎麼知道的?」

「那男人來樓里吃早點。對了,我想起來了,他就是上次跟王姨娘……就是二爺休了的王氏在一起的那人。」

梁繼本來听到什麼昨晚的男人,耳朵就豎了起來,怎麼到後來竟跟王氏掛上鉤了?!立即嚴肅了起來,「跟我沒關系!」

墨菲好笑地瞥他一眼,「要是跟你有關系,你就死定了~!」然後再看向墨青,「你確定?」

墨青點點頭,「還沒走呢,在大堂里耍橫,說咱家粥里面有蟲子。」

墨菲眼神一冷,「還送上門來了?走,看看去。」才一抬腿就看了眼梁繼,「你留下。」

「憑啥呀?」梁繼立即叫屈。

「就憑你長的這張臉。」墨菲不客氣地拍拍他的臉頰,「太有標志性了,回頭率剛剛的。」

梁繼看著媳婦跟墨青一前一後地從員工門走進前樓,一跺腳,「……長成這樣,怨我嗎?」

墨菲一探頭,果然見大堂里面圍著一堆人,有幾個拉長聲地吆喝著,無非是說這家不干淨,這麼大的酒樓,粥里面居然有蟲子,還是活著的,號召大家都不要再來這里雲雲。

荀況的聲音還算是不驕不躁,溫和但不妥協,卻也不放他們走,只說這蟲子是有心人放的,跟酒樓沒關系。賣了一早上的粥了,只有他們碗里有蟲,還是快喝完的時候才發現的,這里面有什麼貓膩,明眼人一瞧便知。

「去,這種小把戲也來玩,都是爺二十年前用過的老套路了。」

墨菲一回頭,「你怎麼還是跟出來了?」

梁繼連忙擺出委屈的樣子,「媳婦,我不出去還不行嗎?你不也沒出去嗎?」

正在這時,昨晚听過的那道聲音響了起來,「掌櫃的說話可得注意些,你有什麼證據說這蟲子是別人放的?再大的酒樓,若是不干淨,以後誰還敢來這兒吃飯?」

惡人先告狀?墨菲輕蔑地哼了一下,抬手招過一個小伙計,附耳跟他說了幾句話,然後說,「去吧。」

小伙計听得眼一亮,直接跑出樓去。

這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還有些才進來的。中國人就是這麼怪,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有不花錢的熱鬧可看,沒有不愛看的。

可吃完飯還沒結單的也跟著圍觀,這樣一來,就分不出來了。急得其它的小伙計直轉圈,「客官客官,請先付飯錢。」

一個伙計看幾張桌,若是跑了單,那可是要扣自己的月錢,辛苦干一個月,到頭來還要替別人買單?

「他娘的,爺還沒吃呢,你就要錢?」一個肥頭大耳的三十多歲男子金魚眼一瞪,就欲轉身出去。

「你怎麼沒吃?點了八個肉包,喝了二碗粥呢~!」那個小伙計急紅了臉,「我記得清清楚楚,不會錯的。我管的這三桌,就你沒付錢。」

墨菲一听,心說要糟。截下一個開業時就在的小伙計,「這個小家伙是新來的吧?」

「是,才來不到半個月。」那伙計是從後堂過來的,「爺,我去看看。」

「等等,」墨菲又附在他耳朵邊說了幾句,「知道了嗎?」

「明白了,爺就瞧好吧~」小伙計信心十足地走了過去。

「怎麼回事呀?」他笑容滿面地問道。

「祥哥,這位客官吃完飯不給錢,還說自己沒吃,不認賬。」之前的那個小伙計一見自家人過來了,眼圈就一紅。其它值早班的兄弟都盯著沒結帳的客人,騰不出空來顧他。

才十四五的年紀,長得又單薄,說話又直,難怪會被欺負。墨菲搖頭輕嘆,「這崗前培訓做得還不到位呀。」

梁繼歪頭看了看,把下巴墊到媳婦的肩上,自後面摟住她的腰,「嗯,開業時的那一批倒是都挺好的,後來再招的就不足了。等會兒跟阿況說說,有幾個伙計被別家挖走了,臨時招上來的這幾個是差了些。」

「被挖走了?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墨菲眼底一沉。

「哪有做到死的伙計?這事很尋常的。」梁繼沒听出她話里的語氣。

「你怎麼這麼想?咱天真樓伙計的月錢可是比別人家的都高,而且節假日還有福利,光這些不說,出去一提在天真樓做事,那都是面子,就這樣還能被挖走,怎麼可能?」墨菲抱起雙臂,「能被挖走,那得給出多高的條件?這是惡意競爭,針對我們天真樓的好不好?你這腦子沒想到,阿況也沒想到嗎?那他這個掌櫃的,做得還真是太輕松了。」

梁繼心里一緊,「這麼嚴重?大概阿況也沒想到,等我問問他。」

「問什麼?直接扣二個月薪水。」墨菲沉吟了一下,「看來,這局鋪了很長時間呢。」

梁繼這回靈光一閃,「你是說,白帆那事?」

墨菲點了點頭,「天真樓的生意這麼紅火,被人嫉妒也是正常,而且這布局之人肯定知道咱們是幕後老板的。那伙鬧事的,為首之人昨晚才去閆小寡婦那兒苟合了一宿,今天就來了這兒。且那人又是上次王氏鬧事時,護在她身後的人。你從後門出去,看看那小寡婦是不是又去白帆家鬧了。若是……」

「怎樣?」梁繼也緊張起來,心里卻轉著各種以前用過的手段。

「阿青去。」墨菲轉眼看向墨青,「你若看到小寡婦,只說來探望白兄,然後奇怪地看著她,點明昨日她已經承認了與白兄沒有任何關系了。明白嗎?」

墨青忽地一笑,「是,主子。」

墨菲抬手剛想敲他一記,突然想起梁繼就在身後,于是咳了一聲,收回半抬的手。

待墨青走後,梁繼有些不是心思地問︰「阿青越來越活潑了,還會笑了呢~」

「是呀,這孩子沒白出去一趟。」墨菲淡淡地應了一句。

梁繼覺得這話听著有些怪,她不比人家大幾歲吧?

其實墨菲前世今生加一起,已經活過了三十年,就算是梁繼,在她眼里也是弟弟級的。所以,她其實有些時候是故意欺負他的,看他賣萌也算是一種視覺享受吧。

要說沈括,蘇軾,蔡確那幾個,在墨菲眼里才算是同齡人。嗯,較真的話,梁繼也還算不太小了,只是長得太年輕了些,把他自動劃進小弟一級里去了。

這時,叫阿祥的小伙計已經笑呵呵地把那打算賴賬的家伙給將住了,于是看蟲子那邊熱鬧的人,分了一部分過來看賴賬的。

「各位客官,本樓自開業以來,不論是酒水,還是菜碼,都是獲得大家的認可的,這點毋庸置疑,不然,每天也不會有那麼多客人來這里用飯,更多的老回頭客兒也在本樓宴請親朋好友,大家說對不對?」

阿祥口齒伶俐,吐字清晰,「當然,本樓也不會平白冤枉哪一個貴客的。方才是敝樓新來的小伙計不會說話,讓這位客官不高興了。沒關系,這位客官不是還沒用早點嗎?為了以示本樓的誠意,維護本樓的名譽,大家共同來見證,本樓請這位客官吃這頓。」

那位一听,額頭就有些冒汗,「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經不餓了~」說罷就想走。

阿祥笑容可掬地一攔,「別呀,您可是咱們樓的老主顧,為了挽回您被冤枉的名譽,本樓請您再~吃八個肉包,二碗粥,四碟特色小菜。您若不吃,豈不是變相承認了您已經吃飽了的事實嗎?本樓對新老貴客都是一視同仁,那就是絕不能讓貴客們吃虧。」

然後他豪氣地一揮手,「來呀,給這位貴客上肉包子!」

梁繼咦了一聲,「這個阿祥還真挺機靈的,媳婦你不過只跟他說了幾句話,他就能編出這麼一籮筐!」

墨菲回手敲敲他的額頭,「那是,當初培訓的時候,我就看這孩子不錯,要不,也不能把這事交給他去辦。你看,阿況那邊的壓力減輕不少了吧?這叫隔山打虎。」

「妙呀,媳婦你才是最聰明的那個。」梁繼笑嘻嘻地模了一把那依舊縴細的小腰。

墨菲笑笑,繼續看那邊的熱鬧。

「不用不用了,真的不用了。」那金魚眼漲紅了臉,欲擠出人群。

「您還真的不能走,」阿祥特認真地看著他,一反剛才的伏低之態,「請您吃,您若不吃,就是不給本樓面子。那對不起了,方才那賬,您得結了,而且還得當著大家的面,給我們樓賠禮道歉。本樓雖然不在乎這點兒小錢,但卻視誠信為生命。您說走就走,連個說法都沒有,傳開去,都以為本樓店大欺客呢,這不是要了我們的命嘛,您說是不是?」

這軟刀子下的……墨菲點點頭,「跟阿況說,提阿祥做領班,月錢長一倍。」

梁繼愣了一下,才應了一聲。心里有些擔心,媳婦會不會覺得阿況不堪大用了呢?

雖然這樣對待客人有些不好,但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再者說,殺一儆百在必要的時候還是非常管用的。剛開業時立的威,只怕這會兒有些人都忘記了。墨菲繼續琢磨著是誰在背後捅自己的刀子,長眼楮的都能看得出來,天真樓的後台不一般……的大。

莫非最近的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她又想,哪位大神這麼惦記著自己,自己還沒從西夏回來就開始布這個局了?

之前王氏那回,她並沒歸為一起。這是一種介乎于第六感的感覺,因為王氏那次之後就跟消失了似的。可事隔一年半,有人又挖出那人來布這個局,就有些意思了。這個布局的人,絕對是認識自己的……

梁繼雖然站在墨菲的身後,卻感到一陣陣地泛冷。他側眼瞧瞧媳婦,雖說那眼簾是低垂的,看不出什麼來,但他就是覺得媳婦生氣了,很生氣很生氣,就是不知道會是誰倒霉。

他絕對相信媳婦,只要惹到她的,都不會太好受。比如他爹,他娘,他親弟,那最小的庶弟……還有沈括,被她一句話支出京城尋什麼煤礦,石油的還要順便勘察水利,沒個三兩年是回不來了。只因為沈括在皇上面前說了一句什麼,這事他雖知道得不徹底,但也知道媳婦正是因為那句話才下了黑手。

其實,他倒是覺得媳婦這是幫了沈括。這變法搞得上不來,下不去的,沈括有機會躲出去,說不定還是因禍得福了呢。

突然一聲大叫,讓梁繼回過神來。

「我……我認了行不?我給錢行不?放我走行不行啊?」那金魚眼在勉強咽下一個肉包子後突然就崩潰了。

墨菲暗笑,果然,胖人就是不吃飽不下桌的,若懂得八分飽,也不會腫成那樣了。

「喲,這位貴客,您這麼說,小的可就真要不高興了啊~」阿祥一臉委屈地環視著周圍,「各位各位,本樓這可是做為賠禮道歉請這位貴客免費享用早點的,誠意夠不?」

他又看向那金魚眼,「可您剛剛是怎麼說的?什麼叫認了?您若不說明白嘍,可就是拿本樓信譽開玩笑呢。咱們開門做買賣的,信譽就是那張臉,您這是打算狠狠地摑我們天真樓的臉呢?這事太大了,小的可做不得主,要不,咱上衙門評評理去?」

那金魚眼此時已經是面色蒼白,一頭的汗了。「不用不用,小二哥,沒那麼嚴重吧?這是八個包子二碗粥的錢,您點好了,不差的話,我可要走了。」

阿祥細細地點了起來,「這算怎麼回事呀,您這錢,我可不好收呀,哪能沒在本樓吃飯就白收錢的?」

「這個……是……是我剛剛忘了,其實我已經吃過了,只是方才看熱鬧一時給忘了。後來那個小二一嚷嚷,我就覺得面子下不來,所以就硬挺了……小二哥,真的對不住,是我吃過忘結帳了。」

阿祥笑了一下,卻又突然把臉一繃,「您這麼一忘就給本樓帶來莫大的羞辱!這構陷之罪,還真不是小的說免就能免了得的,客官,不好意思,您還是去衙門說清楚吧。」

墨菲听到這兒,輕笑了一聲,「把他提為總領班,月錢再漲一倍,他若成親,再送他一個小院。」

梁繼听得心一抖,這是不是要把阿況……撤了的前兆?

就听那金魚眼急了,「別呀,哪有那麼邪乎?我這錢不是給了嗎?哦,對了,剛才我又吃了一個包子,哪,這三紋錢給你~」

阿祥這回卻不接了,抱著膀搖了搖頭,「您真會算賬,這麼大的罪,三文錢就擺平了?當我們天真樓是誰想踩幾腳就隨便踩的嗎?本樓從不想仗勢欺人,可也沒打算隨便就讓個人來破壞信譽。您這會兒承認了是想賴賬,可出了這個門,怕就不會這麼說了吧?」

那金魚眼的汗,越出越多,不停地抹著,「那你說,怎麼辦吧?」

這時,大門那邊傳來吆喝聲,「誰鬧事呢,都讓開,讓開,官差辦案,這青天白日的就敢鬧事的,究竟是誰?」

墨菲往過道里退了退,不意外地踩了梁繼一腳。

「媳婦……嘶~」梁繼裝腔作勢地原地跳了幾下腳,才又委屈地摟了上來,「原來你方才讓那伙計去報官了呀?」

墨菲沒理他。

耳听到一聲悶響,「我求求你了,行不?我不就是想賴一頓早點錢嘛,至于送官嗎?嗚嗚~,我不是給你錢了嗎?殺人不過頭點地,多大的事呀,咋就這麼欺負老實人呢……」

梁繼听得笑出聲,「這金魚眼還挺光棍的。」

墨菲則冷冷地哼了一聲,「不撞南牆不回頭,不來頓狠的,豈知馬王爺三只眼?」

梁繼一收笑,「媳婦,我以後都不惹你生氣了,好不?」

墨菲淡然的回頭瞥他一眼,「你以前敢來著?」

梁繼頓時蔫了,「不敢。自從媳婦變了後,我就再沒敢惹你。」說到這兒,雙眼突然泛了亮,跟打了雞血似的,「媳婦,你夫君多聰明呀,是不是?」

墨菲被他逗笑,「德性~!」

就听那邊阿祥慢條斯理地開了腔,「哎喲,您這是做什麼呀,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不想去衙門,就把錢補足了呀,您補不足,我怎麼在掌櫃的面前替你說話?」

「我咋沒給呢,你不是不收嗎?」金魚眼的情緒似乎因這句話緩和了些,抽抽嗒嗒的,似乎也爬了起來。

「本樓的肉包子跟粥都上桌了,還能再賣給旁人嗎?您給的是一個包子錢,那七個要我掏腰包墊呀?還有那兩碗粥,四碟小菜,麻煩您老算仔細些。」

金魚眼這個憋屈呀,早說不就行了嗎?自家又沒說不給,對不對?「哪,小二哥點點,看看對不對?」

然後響起銅板的聲音,清脆悅耳得很。

「還真是一文不少了。」阿祥語氣緩了下來,「不是我說您哪,看這飯錢算得多準,肯定是咱家的老回頭客兒了,咋還能干出賴賬這事呢?是不是?不過嘛,人生在世,孰能無過。您等等,我跟掌櫃的幫你說一下。」

「大掌櫃,大掌櫃,這位老客兒結清了賬,您看……」阿祥拉長了聲。

「既是誤會,就算了吧,把老客兒未吃完的都打了包帶回去。還夠一頓的,可別浪費了。」荀況強壓著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道。

「噯,好 ~」阿祥輕松地應了一聲,「過來兩人,幫著打包。」

這邊的事一落幕,荀況那邊才正式上場。

來的差爺都是熟面孔,荀況打過多少回交道的。「各位爺,辛苦了,早飯吃了沒?要不先用飯吧,吃飽了才有力氣辦案不是?」

為首的連忙擺手,「荀掌櫃客氣了,兄弟們都在家用過了。听說有人在樓里鬧事?是誰呀,這麼不長眼,不行帶回去審好了。」

「可不就這幾位,」荀況也不再客氣,「說咱們樓的粥里有蟲。李爺,您也是經常來用飯的,您給說說,咱們樓啥時有過這種事?而且更奇的是,那蟲還能動呢,逗不?為了怕證蟲被滅了口,在下已經妥善保管好了,您看看~」

「喲,可不是?」那李捕頭低頭瞧了一眼,撲哧笑了出來,一抬眼,對那伙人說︰「這不是城西宏發賭坊的阿虎哥嗎?怎麼跑城南來鬧事了,莫非城西已經沒有店鋪可鬧了?」

「李爺,李爺,原來這樓是您罩著的?小的不是不知道嘛,要不,您給說說話吧,小的們不開眼,錯了,錯了。」那叫阿虎的,聲音無比謙恭。

墨菲嘴角一勾,果然是見光就死的黑道,一看到官差,就跟見了自家老娘一樣。不,比自家老祖宗還恭敬。

「怎麼說話呢?」李捕頭繃著臉,「敢情你來鬧事,還得爺替你擺事兒?拿爺開涮呢,出了這個門,還不得讓人說你是爺指使來的?」

「喲,李爺,這可真是冤枉小的了,阿虎哪有那膽子?這不是沒開眼撞上您了嘛~」

「別,少來這個,你阿虎哥能跑來城南來鬧事,自然是有高人指點,我一個小小的捕頭,可不敢徇私枉法。你還是帶著兄弟們跟我去趟衙門吧,咱們大人自然會秉公辦理。」

「別呀別呀~」阿虎自見到官差來,心里就顫了起來,這要是進去了,可沒人撈他出來。那位貴人可是說了,怎麼下手都行,但若惹到衙門,就得自己擔著了。

「您大人有大量,就幫幫阿虎這一回吧,我……我跟荀掌櫃的也說不上話不是?」

「阿虎啊,不是爺不提醒你,天真樓送進咱們衙門里的,哪個不比你金貴?不是爺不幫你,委實是幫不了。」

大堂一下子靜了下來,看熱鬧的一見官差,走得比兔子還快,就算沒吃完的,也都主動結了帳。有那金魚眼打樣兒,誰還敢捋虎須?

「荀掌櫃的,今日是某有眼不識金瓖玉,多有得罪。」那阿虎也是個棍兒,比那金魚眼可竦利多了。「您說,怎麼才能寬恕,只要您劃出道來,某一率接著。」

荀況沉吟了一會兒,沒听到墨菲跟二爺出來,就看向李捕頭,「李爺,這事,我原本是打算公了的。」

李捕頭呵呵一笑,「沒問題,荀掌櫃只要發話,咱們這就帶回去。」

荀掌櫃听出李捕頭話里的隱意,就笑了一聲,「不過,這位虎爺既然與李爺是舊識,在下也不好太較真。這樣吧,既不公了,那就私了吧,城南這一片,我們跟白爺相熟,不如就請他來出面解決,您說呢?」

李捕頭一想,沒毛病,這一片是歸那笑面虎的,要不然,日後誰還服他?自家雖是官人,但私下的事,還是能顧著就給顧著的,不然那些供奉,誰肯孝敬了?

「正是這個理,那就快讓人去尋來吧。」李捕頭大手一揮,下了定言。

阿虎暗暗叫苦,卻又不能再吭聲了。不用經官,李爺就已經很給面子了,在道上混的,哪會不明白?只是一想那個笑面虎,他心里就膩歪,就堵挺。那小子當年還翹了閆寡婦呢,這事讓他覺得特沒面兒。

不一會兒,白帆就過來了。他家就在後巷,連一柱香的時間都用不上,方便得很。

「喲,這不是虎爺嗎?」白帆早听去找他的小伙計說了,一見面就笑嘻嘻地打了招呼。

「白爺,好久不見了。」阿虎拱了拱拳,有些訕訕的。

「原來虎爺是想兄弟了,這才過來城南找點兒樂子,是不是呀?」白帆一笑,那眼就沒了,彎彎地兩道月牙,小牙賊白地齜出八顆來。

阿虎臉上一紅,他比白帆年長好幾歲,可就沒怎麼佔過便宜。

「這個……白爺見笑了,我手下的兄弟也是一直豬油蒙了心,做出這樣的事。我也是一時糊涂,琢磨著弄兩個花花,白爺大人有大量,就饒過這回吧。」

白帆看了眼只笑不出聲的李捕頭,暗罵了一聲老滑頭,才轉眼瞧了瞧荀況,「荀掌櫃怎麼說?」

荀況公事公辦地開了腔,「白爺看著辦吧,只是敝東家的脾氣也不太好,若這事傳到她耳朵里,少不得要覺得荀況丟了她的臉。」

墨菲听了無聲一樂,梁繼就撓了撓她的腰間,無聲地啄了一口。

白帆裝模作樣地擰著眉頭,「還真是難辦得很。」然後轉向阿虎,「虎爺,不是兄弟說你啊,這些年是怎麼混的?這天真樓自打開了,那道上的兄弟可都繞著走,就是來吃飯,那也是極規矩的,你之前倒是先打听打听呀?瞧著沒,讓李爺都為難,人家荀掌櫃的話,可是在理,養家糊口的也不容易,這讓兄弟我怎麼開這個口?」

阿虎一听,光棍地一拍桌子,「得了,今天是我阿虎認栽,兩眼一抹黑地沖了進來。這樣吧,荀掌櫃,阿虎多了沒有,五十兩總還能出的,您再幫著說說好話,把今天的事揭過去如何?」他的手指直直地分開,正反兩面翻了一下。

白帆心頭一動,眯眼打量著他,財大氣粗呀,怪不得阿青提醒自己呢。

荀況看了眼白帆,見他微微點頭,只好勉為其難地說︰「既如此,那在下就只能盡力了,相信東家也會看在李爺白爺的面子上,體恤在下的。」

阿虎為了這句話,又肉疼了。還得多拿出五十兩來,李爺肯定是不能不擺的,這事鬧得太大。他娘的,長這麼大,就沒這麼憋屈過。最憋屈的是,還得擺白帆這小子!

「好,阿虎多謝荀掌櫃的仗義,改日去城西,某必請你喝酒。」阿虎壓著心疼肝也疼,起身一抱拳,「李爺,白爺,且容阿虎親自登門拜謝。」

「客氣了,不送。」白帆起身,相送。這熱鬧就算落了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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