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嫡妻 第一二八章初點女兒情

作者 ︰ 笑笑長宏

安兒已經十四周歲了,初綻的花兒似的,肖似梁繼的美目不知何時流轉之間已經風華漸現。只是雖經紀老親自調理多年,身子骨依舊縴弱,不似紅妹,胸脯鼓鼓的,有腰也有臀,十足的肉感。

五月中,墨容突然來了,帶著五個月身孕的種敏,令墨菲喜出望外。當初不想讓他們太早有孩子,怕傷了種敏的身子骨,不想一晃六年過去了,終于有了動靜……

墨菲稀罕得了不得,再說西院住著王安石,便讓墨容跟種敏住在東院,挑了個大院子,至于隨行的人,統統安排到西院的外院去。

墨容看著甥女初長成,竟不由感嘆自己老去,讓墨菲不客氣地賞他好幾下,笑著罵他當著自己的面兒敢說老,種敏笑嘻嘻地直叫活該,依舊是當初那性子,可見墨容真的很寵她。

「舅舅,白師傅說你的武功也是他教的,比阿寧學得還快,走,咱爺倆出去比劃比劃~」才九歲,長得卻比同齡孩子大得多的梁寧不客氣地拉著墨容的手往外拽,倒有幾分墨菲的氣勢。

只比梁寧高出小半頭的安兒戳了弟弟額頭一下,「寧弟老實些,舅舅才到,水沒喝上一盞便要被你拉去操練嗎?沒大沒小的,罰抄孫子兵法三遍,抄好姐姐看。」

「哦。」梁寧只對這個姐姐沒脾氣,就連墨菲有時說他,也會有面服心不服的表情。

墨容有些驚訝,看了眼坐沒坐相的姐姐,「安兒倒是有些長姐為母的意思了。」招來墨菲一頓大白眼兒。

這幾年墨菲在外面雖沒少吃苦,但心里一直對這兩個孩子有所愧疚的,畢竟在孩子成長中最需要母愛的時候,自己卻為了別人的孩子在拼命。也因此,面對被王夫人悉心教後的安兒,總有些底氣不足。她模了模鼻梁,輸人不輸陣地說,「那是,安兒可是師從舒國公夫人呢,比我這個半吊子娘厲害多了。」

王安石兩年前被封為舒國公,尚書左僕射,退居江寧還總有封賞也算是怪胎了。趙頊有時候還真是任性得很,這樣王安石的一些奏折就可以直接呈于御前了。

年前,墨菲一回來就發現安兒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王夫人確實是用了心的,安兒成功晉升為標準的大家閨秀。雖然……那啥,不過墨菲也不能說什麼,畢竟在世人眼里,這樣的安兒才符合郡主之儀。不錯,趙頊那家伙趁她不在家,居然把安兒寧兒都冊封了,一個郡主,一個郡子,兩姐弟已經吃皇糧吃了兩年多。為了這個,墨菲逮著機會,狠狠地修理了趙頊一回。就是那次,當著他兒子的面,借由子撒潑了一回……

不過,趙頊也心明境的,不能再賜婚了,除非是姐姐主動要求的……

墨容本意想把種敏留在姐姐這兒待產,自己還回海上去,被墨菲臭罵了一頓,當著弟妹的面兒,感動得種敏直哭。

其實墨容也舍不得妻子,成親這麼多年,兩人還從未分開過。見姐姐確實生氣,而向來只會笑的妻子眨著通紅的淚眼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這腳就更邁不動了。只好把帶來的人都打發回去,代蘀自己處理生意上的事,並把荀玉白湖帶去海上鍛煉了。跟著去的,還五墨六墨。

才住了幾天,墨容就看出來了,這兩個小子是姐姐給外甥培養的人。既然如此,他便再添把柴,反正姐姐也沒讓外甥入仕的意思。

白帆跟荀況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贊同的。雖然兒子一走不知再啥時回來,可畢竟是出去見世面的。你看看人家墨舅爺,這才幾年的功夫,就置辦了殷實的家底?來時帶的那十幾車貨,可都是實打實的好東西,沒有不值錢的玩意兒。

當初二女乃女乃為了給舅爺辦個體面的婚禮,那可真是有多少掏多少,現在不就有回報了嗎?百倍千倍地報回來了。

且他們也知道,自家兒子從小就跟著小少爺一起長大,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哪樣不跟小少爺一個樣?啥意思?跟著舅爺去海上學做生意也好,就當蘀小少爺打前站了。

墨枝墨葉雖有不舍,但也只是為母那點兒心思。自兒子生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以後有小少爺了,就給小少爺做伴……

白湖荀玉一走,梁寧便沉默了好段日子。

墨容每日與他對練,自然是瞧在眼底的。

「行了,今早就這樣吧。」墨容把刀放回兵器架上,轉身走到石桌旁,才舀了汗巾子抹臉,梁寧就端著茶杯遞了過去,「舅舅請喝茶。」

墨容滿意地接過來,抿了一口,「怎麼,還失落呢?讓那兩個小子出去見識一下,這是好事。總待在家里陪你瘋陪你鬧就好了?有點兒出息。」

為了收服這小子,墨容沒少動腦筋。好在外甥雖脾氣不小,尚武,卻不是不講道理之人,性子還沒有姐姐……那麼特立獨行,听得進勸。

最好的伙伴走了,梁寧覺得心里話都沒處說去了。爹爹的身體不似前幾年,娘自回來後就一心撲在他身邊,雖對自己也是愛護有佳,但……男兒有淚不輕彈不是?眨眨眼,把眼底的濕意掃去,「哦,知道。」

墨容看著明顯口不對心的外甥,笑嘆了一聲,「走,咱爺倆一起泡個澡去,舅舅好好跟你嘮叨嘮叨……你小子,可比舅舅小時候長得快多了……舅舅小時候呀,都是你娘……」

墨菲攬著梁繼的腰,肩上搭著他的手,隔著花架看著那一大一小拐彎不見後,嘆口氣,「我對兒子確實……」

梁繼抓抓她的肩頭,「當初我還真擔心,兒子自小就是那副脾氣,若再跟你一個樣兒,長大後怕是連媳婦都娶不上了,可怎麼好?瞧,他舅多懂事,可見你當初的教育還是蠻成功的。」

「拉倒吧~」墨菲不客氣地翻他一眼,心說那小子小時候哪是我教出來的?我接手時,他都十二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不過,之後自己也確實用心過的,不然這小子能長得這樣……英俊瀟灑,偉岸……好像還真跟自己沒關系,人家遺傳的好。

自墨容兩口子到了後,墨菲就把早餐挪到了他們那兒,因為墨容每日早上都要與梁寧對練的,當然,墨菲有時愛動了,也會抽冷子上的。午飯各自解決,晚飯則每三天吃一回,用墨菲的話來說,團圓飯就是要常吃常有。

吃過早飯,梁寧帶著小煦去西院學習,還有幾個資質不錯的世家子弟住在那邊,一起跟著王安石讀書。

墨菲知道這是趙頊在給小煦培養人手,為啥王安石不在京為官卻總加官進爵?那都是有原因的。對此,她不能說什麼,只是把白米也送進去跟著一起學。王安石說白米很靈,有讀書的天賦。小煦又挺喜歡他的,墨葉也不反對……好吧,那她也就不做惡人了,雖然做皇子侍讀這事,真的不見起是個好事。

一般來說,在世人眼里的好事,在墨菲眼里都是倒過去的。

要說,王安石的學問那還真是相當不錯的,尤其是文章,就連歐陽司馬之流的,都要豎起大拇指。學得最差的就屬梁寧了,但他總不以為恥。反正老子將來是要當將軍的……這個念頭根深蒂固,墨菲也搞不清是怎麼來的。

下午,小煦帶著白米去了山上的藥圃,跟紀老學習藥理,二墨三墨跟隨保護。梁寧帶著四墨出莊騎馬去了,騎的是大雲……自打墨菲回來後,大雲就讓兒子霸去了。

睡足午覺的墨菲,慵懶地靠在涼亭的藤榻上,看著時墨,有些沒懂地反問了一句︰「你真的要娶紅妹?」

已經是大小伙子的時墨,點了點頭,「大姑女乃女乃,小的都二十二了,等紅妹等了十二年。」

墨菲倒吸口氣,這下子精神了,八卦地追問︰「你是說,紅妹才三歲的時候就被你惦記上了?」

時墨頓時造了個大紅臉,墨菲又補了一句︰「你還真變態……那麼小的妹妹都下得去手~」

時墨也算白淨英俊的小臉上頓時紅得發紫,「大姑女乃女乃~!」

「呦呦,生氣了?」墨菲噴笑,「行了,看你這樣,怕是也再憋不住了。不過,我還得問問紅妹才行,別是你的一廂情願。都這麼多年未見了,萬一紅妹心里已經有人了,你小子可得紳士些,不許死纏爛打的。」

時墨听得小臉刷地變青,「紅妹有喜歡的人了?」雖然回來後只見過兩回,但他的心卻一如幼時。

畢竟小姐住在內院,等閑是看到不的,自然,身為小姐的貼身大丫環,紅妹也是輕易不得見的。

「紅妹馬上就及笄了,小女兒情竇初開,有喜歡的人也不足為奇。我這人,一向也是個開明的,斷不會做出拆人姻緣之事。」墨菲腰上被梁繼掐了一把,含嗔地瞪他一眼,不再嚇唬時墨,「我親自去問問,你回去等信吧。」

時墨失神落魄地走了。

「何苦呢。」梁繼輕輕揉著自己剛才掐的地方,「跟個孩子耍什麼心眼子。」

「我是不待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墨菲軟倒在梁繼懷里,「好像紅妹若不嫁給他,就嫁不出去了似的。跟我顯擺呢,還等了十二年?十二年怎麼了?十二年就必須得嫁他呀?他等,又不是誰強迫的,誰讓他等來著?」

梁繼含笑堵上她的嘴,並未深吻,只細細用舌尖描了一遍唇邊,就退了回去。「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只是擔心紅妹,舍不得她。還好你有先見之明,選了四個小丫頭入府,不然安兒可要閃了一下。」

一提到女兒,墨菲就暗嘆口氣。踫到時墨的時候,安兒悄悄瞥去的眼神,哪次都被自己堵個正著。也不知道女兒怎麼就……紅妹早些嫁出去也好,安兒畢竟還小,自小也沒見過幾個少年郎,有些迷戀也是正常的。

「你先回去等我,咱們晚上進城玩兒去。」墨菲壓下心里的煩躁,模了把梁繼的胸,「美人,晚上……等你哦~」

梁繼裝模作樣地抖了幾抖,「還請大爺垂憐~」然後兩人不嫌膩地吻別。

墨菲看著梁繼越發精細的小腰條,悄然嘆口氣,離紀老的預估還有二年,梁繼……你真的挺不過去嗎?心好痛。

安兒帶著紅妹蓮步輕移,進了涼亭。

「母親,您找孩兒?」盈盈地拜了拜,端莊無比。

墨菲暗嘆口氣,教得太成功了,可是卻……失了那份天真,卻和藹地點點頭。「來,安兒坐過來。」

梁安坐下,背直胸挺,只是小手被母親抓住,有些不自然地垂下頭,臉頰泛出抹淡粉。她喜歡娘還如以往一樣,與王夫人不同,是……自己獨一無二的娘。

墨菲捏了捏柔弱無骨的小手,瞥著她,「喚你來,只是想問一下紅妹心里可有喜歡的人了。她馬上就及笄了,可以嫁人了。正好也有個人,才跟我提了,要娶她呢。」

梁安指尖一顫,卻抿了抿唇,「那是好事啊,不知是誰跟母親提的,好歹她跟了我這些年,女兒也幫著相相。」

若不是那小手驟然變冷,墨菲覺得女兒真的很從容不迫了。心下一疼,含笑揉了揉那手,「可不就是時墨?人家跟我說,等了紅妹十二年了呢,瞧瞧,還是女圭女圭時就被惦記走了~」

紅妹立在一旁听得圓潤的小臉大紅大紫,垂下頭,嘴角卻高高的翹起,可見也是願意的。

梁安唇角擠出一抹笑,「好啊,那女兒可得幫紅妹好好置辦些嫁妝。」

「行啊,就當提前試手了,將來你大婚的時候,也就心里有數了。」墨菲悄然抹去女兒手心里的潮濕,看向紅妹,「我跟時墨那小子說了,先得問問你心里可有喜歡的人,並沒答應他。」

紅妹小臉一白,緊張地抬頭看著墨菲,「二女乃女乃,我……」

「我知道你心里也有他,當年容弟成親時,我便看出來了。只是那時你還小,怕是心里也只當他是哥哥。你也先別太快就應下,回去好好想清楚,是真把他當成男人愛,還是只是哥哥,別嫁了再後悔。是哥哥的話,就不能成親。只有是心愛的男人,你才會想為他生兒育女,生出與他過一輩子的心。你自小長在後宅,見過的男人也沒幾個,保不齊就混淆了這兩個概念。但你也記住,從咱家出去的人,男不納妾,女不守節,若真想明白了,就去告訴他,嫁,日後不許他納妾,不嫁,就把不嫁的話說明白了。去吧~」

紅妹也慘白著小臉走了。

梁安一味地垂頭,不說話也不動,後背卻挺得溜直。

就憑這一手,墨菲就相當的佩服。想她前世也是受過特種訓練的,可卻做不到女兒這樣。到了這里後,一開始還端著架子,生怕被人看破。這些年過去,早就能坐就決不站著,能靠就決不坐著,能躺就決不靠著……

女兒大了不由娘啊,墨菲感嘆著靠上安兒的肩,雖然不太舒服,有些硌人,但以後想靠,機會也不會很多了吧?瞧瞧,這想得都入了神,沒反應呢。

墨菲不綴地咬著牛肉干,把它當成時墨的,狠狠地,用力地嚼,……你個狗日的,啥時把我閨女迷成這樣了?都說我看他沒好臉子~!

墨菲吃了半包牛肉干,喝下二杯茶,啃了一個隻果一個梨後,梁安終于回神了。挺直的背一松,立即驚訝地扭頭看向墨菲,「娘……?」

不叫母親了?墨菲心酸地沖她眨眨眼皮,「娘已經被你無視死了。」

梁安不安地眨了眨眼,漸漸眼底泛了紅,回身摟上墨菲的腰,「娘,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墨菲滿足地摟著女兒不盈一握的小腰,暗中鄙視時墨的眼大露神,這麼聰明善解人意的女兒可不給他去!拍拍她的背,「乖,丫丫不用跟娘說對不起,是娘對不起你才是,在你最需要娘的時候,娘不在你身邊~」

多少年不曾听過自己的乳名了?梁安突然哭出聲來,哽咽地把小臉埋進墨菲的胸口,「娘,丫丫……丫丫……過得很好,以後會越來越好……」

這孩子是真的懂了,卻也傷了心。墨菲黯然地輕撫著她的背,任她抽抽搭搭了小半個時辰,才收住了淚。

「我兒是郡主,雖然娘從來不想你們姐弟跟皇室掛上鉤的,但還是與旁人家多少不同的。爹娘百年後,你要照拂著弟弟的,所以娘其實是舍不得你吃苦的。我兒的夫婿,也得早些做準備了。你弟弟是個混的,只知打呀殺的,你爹身子明顯不如以往了,娘打算有機會帶他出去走走,看看……」

梁安抬起小臉,美目泛著清亮,眼皮微紅,卻含笑地看著墨菲,「安兒都明白的,母親只管照顧好父親就行,弟弟有我呢。當初母親如何對舅舅,安兒也會如何對弟弟的。」

雖然不甚滿意安兒這麼快就又喚母親,但墨菲知道,這樣的梁安才是最符合這個世道的。她沒有別的要求,只要兒女們平安就好。錢夠用,權也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家能抓的,看梁寧那樣子,日後怕是得從軍。軍人,向來以直出名,像種師道那樣的儒將,畢竟是少數。看來,也得為梁寧早做打算了。

送走梁安,墨菲回到院子,梁繼正躺在黃梨木的涼椅上,搖著芭蕉扇。見她進來,只是掃了眼那胸口濕的一塊,便淡淡地說︰「水備好了,先去泡個澡吧。」

墨菲挑了挑眉頭,「不一起?」細長的眼梢撩過去一眼。

梁繼渾身一酥,原本就不足的怨氣頓時煙消雲散了。嘆口氣起了身,「真是的,老夫老妻了,還要人家侍候……」

梁繼靠著墨菲,背對著她,任她那淘氣的小手在自己身前放肆地掃虐著。不知何時起,她竟愛摟著自己,不懶懶地窩在自己懷里了。

「等入了秋,我想送小煦回去。」墨菲淡淡地說。

梁繼听得心里一緊,「能行嗎?他還那麼小。」

墨菲沉吟了一下,「無妨,就是小才好。再大些,就被人防著了,誰都知道孩子小時好養,大了就有了自己的主意。而且,安兒的婚事也是張羅了。雖然我不想她早嫁,不過……還是趁趙頊在的時候定好了吧。」

梁繼覺得應該把趙頊那兩個字換成自己的名字。已淡得快無血色的唇,更白了,卻咬了咬下唇,只嗯了一聲,眼底一熱,眼一閉,兩顆滾圓,掉進水里。

墨菲輕輕啄著他的背,心疼地看著越發明顯的脊骨,伸出舌尖掃過……

「唔~」梁繼猛地一顫,身下被握往……

撲騰得水都微涼了,好在是盛夏,不用擔心寒氣入體。墨菲扶著梁繼出來,體貼地為他抹干身子,順便吃些豆腐,再為他穿戴好。

梁繼臉上的潮紅還未褪盡,唇色也粉粉的,雖然有些微腫,卻瞧上去精神了許多。他也幫著墨菲穿戴好,才手拉手地上了床,相擁而臥。

「二爺二女乃女乃,不好了,少爺在城里跟人打起來了,被抓了……」

新晉小廝吉娃匆匆跑了進來,掛著一臉完蛋了。

梁繼不悅地坐起身,拉過薄毯蓋上墨菲,「你這規矩得跟你爹好好學學,讓老來寶再教教。別一驚一乍的,把話說明白了,怎麼個意思?」

吉娃抹了把額頭的汗,他今年才八歲,在他老爹來寶的面子下做二爺小廝二個多月了。

「是,」他喘了喘氣,「門上有差官前來送信,說是少爺在城里與人動了手,把對方打壞了,被兵馬司抓去了。」

墨菲也坐起身,盤上腿問︰「兵馬司?就算打壞了人,也應該是江寧府抓人吧?那怎麼是差官來送的信?兵馬司還有不認得你家少爺的?」

吉娃吞了口唾沫,「我爹親自問的,不會錯的。」

「去把你爹叫進來……對了,給報信的差官包個大封。」梁繼下了床。

「是。」吉娃轉身又跑了出去。

墨菲也跟著下了床,「這倒好,本來就打算晚上進城的,倒是順道了。」

梁繼嘆口氣,「寧兒這性子……」

「讓他舅舅費費心吧,趁容弟還沒走,就當提前練手給自己兒子打底了。」墨菲不甚擔心地說道。

「我看小煦被你教得就不錯。」梁繼有些吃味兒,瞥了她一眼。

墨菲嘆口氣,「沒听說嘛,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兒。我教給小煦的,都是在人吃人的地兒才用得上的。再說,就咱兒子,舀鞭子抽都不見得長心眼兒。小煦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大的罪才變成現在這樣的?那幾年,我從未敢在一個地兒呆上半個月的,就這樣,白叔還總得做新衣服呢,更別提那個一直看不著的了,傷藥都不知丟了多少。還好銀子帶得足~」

梁繼還真是頭一次听到墨菲說這些個,雖是說得輕松,卻不難想象那幾年過的是什麼日子。頓時沒了脾氣,嘆著氣幫她挽起了發,「偏我是個沒用的,幫不了你什麼。」

「說啥呢?」墨菲沖鏡里的他翻了一眼,「你不怪我把把你跟孩子們丟下幾年不回來,我這兒感激都來不及呢~」

「二爺,我來了~」門外傳來來寶的聲音,兩口子不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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