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嫡妻 第一三三章 梁繼的自白1

作者 ︰ 笑笑長宏

我叫梁繼,是梁氏長房的嫡長子,卻也是最不像嫡長子的一個世家子。

一晃幾十年過去,如今膝下有兒有女,還有個疼得心都酸了的另類娘子。如今是沒人再說我如何紈褲,不爭氣的了,反而會以我為榜樣教育自家的孩子,尤其是那些不學無術的,讓他們也少些玩心,娶個像護國長公主那樣的媳婦回來,光宗耀祖也就阿彌陀佛了。

瞧,我竟是反面教材了,……但于我何關?我自家過得幸福就好。

只是這幸福……為何如此短暫?在我浪蕩了二十七年後,不過十多年的光景,就要被迫放手了嗎?我……豈能甘心?可不甘心又能如何?這身子……

自記事起,所有見過我的人,掛在嘴邊的都是大同小異的話︰瞧人家二郎,長得真是漂亮呀,粉雕玉琢的,梁夫人就是有福氣,這孩子長大了尚個公主都沒問題……

那個我稱之為母親的女人,總是假人假事地附和著,卻總在不經意間丟給我一個鄙夷的目光,然後一臉慈愛地看著自己懷中的三弟,只比我小二歲的梁旭。

四歲時的我,就已經懂得了她不喜歡我的事實,這曾讓我很難過,跟一向最疼愛我的祖母哭了好幾回。

那時的祖母,頭發還不是白的,但給我的感覺就是她已經很老了,老到陪著我一起流淚,一臉疼惜地模著我的頭說祖母疼你,有祖母疼你就夠了。弟弟還小,就把母親讓給弟弟吧……

只比我大一歲的哥哥梁元,是劉姨娘的兒子,也叫父親為父親,我不明白為什麼不是母親生的孩子也叫父親為父親。但我卻知道,若是我背書背不過他,母親就會打我,用包了布的尺子打,疼,真疼,卻不會留下什麼痕跡。我哭得上不來氣,她也不會哄我,只會罵我是賤種,扶不上牆的爛泥,沒用的狗東西……

當我再大些,我學會了陽奉陰違。為了少挨打,我努力背書,練字,轉著父親轉,叫得很膩人。雖然……他也不喜歡我。可又怎麼樣呢,他是個要面子的,哪怕身邊只有小廝丫環,他也不會冷著臉不理我的,因為我偷听過祖母罵他。也知道了若他待我不好,祖母死也不會原諒他的,讓他做個不孝子,沒臉下地去見列祖列宗……

我雖不太明白什麼意思,但我听懂一件事,他不敢對我不好,尤其是當著外人的面。所以我都挑有人在場的時候,跟他要這個,要那個,若只他一個的時候,我是斷斷不會上前的。

我學會了私下里收拾梁旭那小子,誰讓他罵我是個野種雜種來著?我狠狠地揍了他,把他鼻子打出血了。他跑去告狀,但我彼時已經哭倒在祖母的膝下。告狀?誰不會~!

父親的女人越來越多,母親每每氣得臉都青了,但我已經學乖,瞄見不對勁兒,就跑去跟祖母睡。跟祖母學她如何如何,眉飛色舞的。祖母第一次教訓了我,打了我的手板,我無比委屈,祖母卻淚如雨下,摟著我叫著心肝……

我被嚇著了,其實手心真的不疼,比那個叫母親的女人打得輕多了,紅都沒紅,我只是接受不了唯一一個疼愛我的人也如此對我。已經六歲的我,笨拙地哄著祖母,把練得滾瓜爛熟的那些求饒的話崩豆一樣地倒出來……

祖母卻大怒,厲色地呵斥我,讓我跪下。我懵了,不自覺地跪倒在地,喃喃地說祖母請不要生氣,繼兒听話,會乖。

祖母看著我的眼神很怪,直到我覺得渾身發冷,不自覺地打顫,她才長嘆一聲拉起我。之後,祖母說了很多話,我只記得一句大智若愚。我還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卻明白這是祖母想要我做到的。她還說,後院的陰私是女人家的事,你是個男人,不要關注這些個事。你母親現在不會再把注意力放到你身上了,那些女人夠她忙活的了。

這話,我很久很久以後才明白,也知道了那些姨娘小妾通房的,都是祖母送給父親的。也自此,母親……姑且如此叫著吧,再不曾罵我是賤種,因為她把賤種這兩個字送給了越來越多的庶弟們……

大概七八歲的時候吧,從學里回來時,我一路在心里打著小算盤。我的女乃兄馬三,在後面給我拿著書本。今天不想回家,因為我要好好想想……

學里是梁氏家族自辦的,里面的學子都姓梁,只有我跟梁元上學沒有車送。幾個本家庶叔家的孩子時常笑話我們,這讓我突然覺得梁元也挺可憐的,居然被我拉著墊背了。但他雖書沒我念得好,卻很會裝老實,不管誰說啥,就是一笑,既不還嘴,也不生氣……至少看上去是的。這讓更多的堂兄弟都針對上我,這就是……大智若愚?說實話,他智不智的,我不知道,但少了不少麻煩是真的。二十年後,我終于明白了他確實是有些智的,因為他看人很準,堅定地擁護我媳婦……這是後話。

就在我初有體會何為大智若愚的這天下午,我認識了朱暉朱七郎,一個布料行的小伙計,被大伙計們欺負得哭得極慘的少年。此後幾十年,他成為了我的左膀右臂……之一。

我笑話他,這種小意思的欺負就這樣了?然後扯著當時很是靦腆的他,去了街角的餛飩鋪。一大碗熱乎餛飩下了肚後,我呼著熱氣,又帶著他進了成衣鋪子。十二個銅板買了身粗布棉衣,就把這個雙手凍得紅紫流膿的比我高出一個頭的朱七郎給收買了。我連敲帶打地指點了他幾句,然後讓他回去,說過幾天給他找份好工,不過他以後都要听我的。他鄭重地答應了,而我,至此有了第一個兄弟。

幾天後,終于纏得祖母點了頭,我把朱暉領到祖母私產下的一間布料行,做了小伙計。雖然我在府里的地位不高,但外人不會清楚,掌櫃的知道祖母向來疼我,對朱暉自然也就關照些。很快的,朱暉蠟黃的小臉有了血色,干癟的小身子也有了撥苗的趨勢。

沒多久,我又認識了楊大,這個悶頭魚。巧了,他竟與朱暉認識,于是他也被我成功地收買了。他本就在女乃女乃私產下的染坊做小雜工,有了我的關照,他的地位也在穩步上升。我已經知道了有自己人的好處,幾乎祖母私下給的零花錢都搭到他們身上了,但我不後悔。因為他們看向我的目光讓我覺得,我是萬能的。我自他們身上找到了自信,只此一點,就足以讓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他們。

後來又認識了白帆,一個乞兒,很有趣的小乞兒。

那時我已經叛逆了,從學里最好最有才氣的梁二郎瞬間滑落到紈褲子上。因為這張臉,越大越妖艷的臉,越來越多的男人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那目光讓我惡心,好像我一絲不掛似的……

狠狠地在學里打了幾回仗後,那些比我大的族兄們不敢再輕易近我的身,隨意在我身上亂模了,因為有一個被我踢廢了。為了這事,我又進了祠堂,跪了三個晝夜,連餓了三天。

說起祠堂,大概舉家上下都沒我來得勤,就連夜里四躥的老鼠都被我編了號。小大,小二,小三,小四……

母親自我六歲那年就已經換了法子收拾我,跪祠堂,沒有晚飯吃。記得第一次真是嚇壞我了,又餓又冷不說,陰風陣陣的……還好女乃兄仗義,偷偷跑來,塞給我一個饅頭,把自己的棉被抱來跟我一起裹著,兩個人抱一起顫抖了一夜……自此,我把膽子練出來了。一晃六七年過去,祠堂對我來說已經很溫馨了,一段時間不來倒是怪想得慌的,哈~!

那年,收了荀玉的時候,我已經成功晉升為汴梁紈褲們的頭兒。祖母私下里把布料行跟染坊交給我經營,這樣,我就有了源源不斷的錢,雖然水流不大,但長遠。精打細算些,倒也夠我維持紈褲的花銷。但這不是我的目標,于是我會學了倒空賣空,手里的銀子起來越多了……

在荀玉十五那年,我開了家布料行,不想被母親得知,用了些陰私手段收了過去。那又如何?總之收益都是歸我的,她也不過白撈了個名頭兒。

大概是母親覺得我已經大到不得不防著了,一向對我的婚事不聞不問的她,竟打起了主意,想讓她的佷女嫁給我。

那丫頭,自小就傲得鼻子恨不得長天上去,還犯花痴,豈是我能瞧得上的?她不是一直打算把佷女嫁給老三嗎?誰想老三突然成了親,娶的卻是張氏,祖母的佷孫女。這女人也學會了釜底抽薪?知道祖母疼我護我,便把她老人家的佷孫女娶過來,借此分割些祖母的獨寵。其實她錯了,祖母雖疼寵我,但老三也是她的嫡孫,她豈會不疼?只不過是她一味那樣待我,祖母才做些樣子,讓她瞧著不敢亂動我罷了。不然,為何小時的我,總是一場場的病,稍大後就換了法子,去跪祠堂了。哪次出來不跟月兌了層皮似的?

不過她倒是慣會做人的,家里封得緊密,外面都只道她是慈母多敗兒,瞧把自己親生的大兒子慣成什麼樣子了?好在小的那個爭氣,讀書也上進,才十六就中了舉……

家里突然接到聖旨,皇上賜婚,居然是我?我雖見識長了不少,但還是被砸暈了頭。我一介白衣,這天下掉餡餅的好事兒,咋會落在我頭上?

白帆已經頂用了,打探完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了我。我听了後,沉默了。

怪不得老三急火火地成了親……原來那墨氏父母雙亡,家中只有一個幼弟。雖是忠臣之後,門庭畢竟敗落了。母親……可真向著我呀,那墨氏過府便是二品的護國夫人,她居然都沒瞧上眼?

我悄悄爬了墨府的牆頭,看到了那坐在花架下的女子。細細弱弱的,長得也一般,穿著一身淡黃的衣裙如一朵小雛菊,拿著繡針專注的模樣倒是讓我心頭一怔……或許應該也許大概……還不錯。我咕唧笑出聲,驚得她抬起眼……細長的眼不可思議地瞪圓了,小嘴也微張,真可愛~

「哪里來的混帳!」她身邊的丫環卻瞪著眼沖向牆邊,瞧那架勢是要把我打下去的。

我松手跳下去,還崴了腳脖子,被白帆架著逃離。這婚,有些期待了。

然而,我還是高估了自己,或許一見鐘情這玩意兒就是論不得準的。期待的洞房沒我想象中的完美……

我承認,我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男人,二十三還不大婚,便是個笑柄那也是啥都懂了的,更何況我還頂著個紈褲之名?可墨氏的反應確實令我再沒有了親近的想法。雖然……其實……我也曾試圖對她好的。

聞她有了身孕,我還是蠻激動的,就算她弱了些,一見我就臉紅,時時刻刻伏低做小……這性子實在是不著我喜歡,但我還是很期待這個孩子的。嫁妝被吞就被吞了吧,反正我能養活她們母子,可她是什麼意思,居然同意母親把苗氏納進來?我第一次知道什麼叫恨鐵不成鋼了。這樣任人揉扁捏圓的,如何與我並肩?

我不再去她的院子,故意去了苗氏的屋……

得知她差點兒被人下藥把孩子流下去後,我怒了!可看著那似乎連喘氣都費勁的慘白著小臉,被子下都沒什麼起伏的她,卻又說不出什麼來。找了大夫抓了藥,終于把孩子保住了,我也算徹底對她死了心。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我如何能把家交給她?

馬三幫我查到,是苗氏給她下的藥,……好,下藥是嗎?誰不會?……沒想到苗氏也懷上了,雖然是事後知曉的。我也只是心頭一緊便釋然了,只有嫡子也是好的,何況苗氏本就不是我的心頭好。把院子交給她,也不過是她比墨氏更適合,也是用來迷惑母親的,再者,墨氏太過柔弱,還不如那叫墨葉的丫環。

她帶來的陪嫁倒都是忠心,任她如此當不成家,挑不起梁,也牢牢地護在她身邊,沒有惡奴欺主的事兒。

就算是……我也只護好她便是,她上無父母可依,又無長兄可靠,連娘舅都不聞一個,也難怪是這樣的性子。死教條,一心要做賢妻,開口便是大道理,卻又低得不能再低,這樣的她,真的是我當初那一眼看的嗎?

苗氏太過囂張,大概是覺得自己的孩子沒保住,就把仇恨扣到墨氏的身上。每每我瞥見那陰冷的目光盯著那越來越鼓的肚皮時都覺得背後發涼。于是,我提了個妾,兩個通房,這手是跟祖母學的,找些事兒給她忙,省得惦記著我的孩兒。

墨氏終于生了,哀嚎了一天一宿後生了個貓崽一樣的女孩兒。我看了眼那孩子,一臉的青紫,哭聲就跟蚊子似的。請了大夫來看,說是胎里帶了毒,能不能養活都兩說著。那一刻,說實話,我有些恨墨氏了。當然,最恨的是我,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孩子,而我沒有保護好……

誰也不知道,其實我是如此渴望有一個強大的母親,將我庇護在羽翼之下。我是知道墨氏為將門之後才真心盼著這婚事的,以為將門虎女,總不會是……沒想到,還不如苗氏。

哪怕她囂張也好,能把孩子護得好好的,我就疼她,努力愛她。

祖母一直說不許我把精力放在後宅上,三令五申的,其實我知道她也是不滿意這個孫媳的。用祖母的眼光來看,墨氏沒有當家主母之勢,做不得我的賢內助。我私心以為,祖母這是讓我把她丟進內宅自生自滅,將來也好給我尋個合適的繼室。但……為了當初那一眼,我也做不出來袖手旁觀。只是我不再去她的院子了,偶爾過去也只是看一眼丫丫,看一次心里嘆一回,越發的懶得去了。

其實不去才是保護她,苗氏雖說不會把她當回事,卻也覺得沒什麼威脅了,反面把精力放在爭寵上。她想早日生個兒子出來,再把墨氏踢掉扶為正室。我自然把她的打算都看在眼底,但早已學會不動聲色,反做出確實寵她的假相來。

我很注意不讓妾室懷上,成親幾年,也只有丫丫一個女兒,雖然那孩子也越來越像墨氏,半點兒沒我當年的機靈……還小,再看看吧,不行的話,我就把丫丫帶在身邊吧,誰讓墨氏是那樣的性子呢?早晚得毀了女兒。

不經意間,墨氏哄丫丫的一幕撞進我的眼,……我的心一顫,有些渴望她的轉變了。第二天晚上,我喝了些酒後,大年初一的就鬼使神差地去了她的屋。依舊是單薄干癟的身子,僵得跟木頭一樣,我卻無視她痛苦的神情,以最快的速度完了事。之後,起身離開,沒有半點留戀,不知是不是酒勁過去了。

說實話,我不是不想極盡溫柔的,可為何一對上她,便沒了那心情?真的,我決不是以貌取人,這世上又有幾個女子長得能比我好?她的長相不起眼,我不嫌,這是真心話,我發誓,清秀就夠了,可那性子……是我隱忍不了的。

這事過後,我悔了一段時間,卻還是暗中令馬三關注著,只要別吃大虧,就任由她去吧。女乃兄馬三跟車夫老趙,是我在梁府最信任的人,當然,兩個小廝來寶來興經這幾年鍛煉後,現在也多少頂用了。

听說她又有了,我噴笑,身板不咋滴,倒是一種就有,奇才。但心底還是多少起了些盼望的,她這回若生個兒子,我便把苗氏一干人都打發了,專寵便專寵吧,為了兒子,我得把後院清理干淨,不能讓兒子再走我原來走過的路。

苗氏一知她有了身孕便折騰開了,我冷眼看著,終于同意納王姨娘的佷女進門了。鬧吧,再給你找點兒事做。

沒想到我暗中讓人關注著墨氏,她還是讓人暗算了,等我趕到家,四個月的成型男胎已經滑出她的體內。我怒,她是吃一百豆不嫌腥嗎?我以為過有一次,她自己也會萬分小心才是。再者,她那些陪嫁不都是忠心得很嗎,都是愚忠?為何還是沒保住我的孩兒?這樣的母親……不如沒有!

我把自己關起來,這事也怪我……

原來張氏也有份兒,我暗哼,使人把當初給苗氏下的藥,轉彎抹角地送到老三一個妾的手中。害我的兒子?我讓你也生出不來~!

苗氏~哼,有你哭的時候!

祖母把我找去,大罵了一頓,戳著我的額頭說若不是我婦人之仁,早娶了個好的回來,豈會到現在也沒個兒子?她的意思,我明白,說實話,那一刻真的很灰心。

母親倒是有些幸災樂禍,我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恨我,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也曾想過各種可能,或許我是父親在外的私生子?她已經影響不了我了。

得了信兒,說墨氏去了,我正被王氏纏著煩得很,便過去瞧瞧。心底還是有些難過的,畢竟我也曾對她有過想法,想好好跟她過日子的……

沒想到她居然又緩了回來?那失神的眸子似乎撩我一眼,不知為何,我丟下一句既然活過來了就好生養著吧,匆匆落跑。

我以為上天已經放棄我了,否則為何我如此努力也不肯善待我一回?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從此我的人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樣的折騰,令我甘之如飴,便是減了幾十的壽命也不曾後悔過。

初覺墨氏的轉變,是她處置丫丫女乃娘的那次,干脆果斷。那時,她還沒出小月子,臉色還蠟黃著,頭發也是干枯的,卻故意冷著挾氣而至的我,柔聲哄著丫丫,為她上藥。我突然覺得她很順眼,臉上似鍍了層珠光,心竟前所未有地咚咚地跳得厲害……從不曾為女人動過的心,這一刻,跳了起來。

不自覺地順著她的意思處置了那目無少主的惡奴,只因這樣的墨氏令我……我恍如做夢,卻沒想到她還有更大的驚喜送給我。

看著她親丫丫的時候,我……我恨不得那唇是落在我臉上的……雖然這樣的想法令我有些汗顏。她硬挺著,顫著手為丫丫穿衣服的樣子,也讓我心疼,一揪一揪的。依舊是那清秀的小臉,只是瘦得月兌了相,掛著淡漠與疏離,卻讓我突然有種重獲新生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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