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新人從樓梯上一步一步走下來,美得那麼不真實,仿佛身後籠罩著夢幻般的光環。
這確實是難得的視覺享受,俊男靚女,誰不愛看呢,活動著的美景,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耳朵里充斥著賓客們道賀祝福的聲音,眼前是一張張笑臉,當中要數魏家的人笑得最是燦爛了。魏家的親戚來得不多,一個個穿得都很貴氣,反正能顯示出這個人很有錢的東西就一個勁兒的往身上堆,打不搭配不要緊,關鍵是要讓人知道他們很有錢,很富有。這些人里不乏「啟漢」的股東,都是魏榛得到「啟漢」之後他們才跟著發跡的……如今,親眼看著魏婕跟本市的商會主席結婚,他們哪能不開心呢,就像看見了前邊鋪了一條金光大道。
這一對令人艷羨的璧人,唯一有那麼一點美中不足的就是魏婕的月復部……先前在化妝室里,魏婕為了美觀,是在婚紗里邊穿了塑形內衣,超強的壓縮功能使將她隆起的月復部緊緊裹著,看上去並不明顯,但是她現在已經把塑形內衣給月兌了,如此一來,不明白的人當然會以為她懷孕好幾個月……她就是要不遺余力地刺激文菁,把文菁打擊到萬劫不復,魏婕才會舒服一點。今天文菁的出現等于是在向她宣戰,兩人終于結束了這段時間以來的相互間的偽裝,以後再也不必那樣了,魏婕想到這一點就感覺暢快。她的得意蓋過了她的擔憂,看來翁岳天還是很在乎她的命……魏婕面帶笑容,心里早就笑開了花,讓她驕傲的是,自己與翁岳天那麼多年的感情總算是沒有白費,就算文菁有個兒子又怎樣,不還是斗不過嗎?vrna。
魏婕認為翁岳天就該對文菁母子絕情一點,她只想獨佔這一個男人,別說是文菁了,即便是翁岳天的兒子,魏婕也不願意那小孩在他心里佔有太多的位置!此時此刻,文菁和那個孩子一定在看著吧……呵呵,看見她的肚子了嗎?魏婕這個瘋狂的女人很會自我催眠,她就好像真是懷孕了那麼開心。
耳幻籠視。盡管這些人擋在了文菁前邊,但是對于某個男人來說,他的目光隨時都能捕捉到她的身影。
翁岳天居高臨下,流光溢彩的鳳眸看似不經意地掃過角落……文菁依偎在乾廷懷里,如小鳥依人般惹人憐愛。翁岳天搭在扶手上的手指驟然收緊,俊臉上一僵,很快別開視線,表情又恢復了那一份淡然。
文菁渾身無力,視線落在魏婕的肚子上,心痛得快要死去……傷痛是沒有極限的嗎?為什麼一次比一次傷得重?那個身穿黑色禮服的男人,前幾天還曾與她同床共枕,在浴室里溫柔纏綿……他的一聲聲低語還縈繞在耳邊,他的溫柔,寵溺,難道都是假的嗎?他的心可以分成兩份,一份是給魏婕,一份是給她?魏婕懷孕了,翁岳天在跟魏婕上床的時候也是那麼熱情如火嗎?或許,連纏綿的姿勢都是一樣的……文菁想到這里,惡心的感覺更加強烈!
她只能依靠乾廷的支撐才讓自己不至于倒下去,精神上巨大的打擊加上身體不適,她有個預感,再不快點離開這里的話,她肯定要當眾出丑了……
「乾……乾廷,我們走吧。」文菁好不容易擠出這幾個字,胃里已經翻江倒海……
乾廷摟著文菁轉身往外邊走,小元寶乖乖地跟著,只不過這小家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爹地和壞女人站在樓梯上,壞女人懷孕了嗎?爹地以後會跟壞女人有一個寶寶?爹地會把所有的愛都給那個寶寶了……爹地就不會再記起小元寶……
小元寶幼小的心靈受到了難以估量的創傷,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被人遺棄的滋味,他可以想象得出爹地將來會有多麼疼愛那個壞女人生的寶寶……
翁岳天只是往這邊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他腦子里忽然生出一個念頭……文菁和乾廷真親昵,被乾廷抱在懷里,兩個人真像是情侶……
另一個偏僻的角落里,乾繽蘭冷眼旁觀這一切,這里只有她一個人,她的冷靜,與這熱鬧的婚禮顯得格格不入。她的眼神不再是平靜無波,而是透出了一抹罕見的慈愛和欣慰。翁岳天跟哪個女人結婚,其實乾繽蘭並不太在意,她只是因為翁岳天太出色,太耀眼,所以感到一絲從未有過的自豪……如果他不是翁家的孩子該多好,她一定會像其他的母親那樣對待他,只可惜……他是翁家的孩子,這是鐵一樣的事實。
乾繽蘭的目光里交織著愛與恨,她很少流露自己的情緒,但今天這樣特殊的時刻,她允許自己放松一下。
「乾繽蘭……是你?」一個蒼老但不失力度的聲音在乾繽蘭身後響起……是翁震。此刻他那雙凌厲的眼眸里盡是驚愕之色。
乾繽蘭在回過頭來看見翁震,她並不驚訝,反而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眼神里甚至透著幾分不屑和恨意。
翁震目光如炬,乾繽蘭的態度,就跟她當年離開翁家時一樣,二十多年了,世事變遷,不變的是她對翁家的不滿。
「你見過岳天了?」翁震緊緊盯著乾繽蘭,
「沒錯,我見過他了。」
翁震黝黑的臉部皮膚泛起一陣暗紅,壓抑著激動的情緒,沉聲道︰「你為什麼要出現?你已經走了二十多年,這些年,我為了不傷害岳天,苦苦隱瞞著你離開的真相,他一直都以為你是因為國棟的死而記恨我,所以才會走,沒有你在他身邊,他仍然過得很好,你根本就不該出現!」
乾繽蘭冷哼一聲,毫不示弱地怒視著翁震︰「我不需要你替我隱瞞,我也不稀罕翁家的人。你大可以告訴他,我離開翁家是因為要去追隨我心愛的男人,你更應該告訴他,當年我被逼嫁進翁家的時候有多麼不情願,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他的父親翁國棟!」
「你住口!」翁震一聲低呵,拽著乾繽蘭往後邊走,他不想驚動賓客。
乾繽蘭嗤笑一聲︰「呵呵,你還是那麼愛面子,怕我被那些人看見,丟你的臉嗎?虛偽!你向翁岳天隱瞞的事,不是怕傷害他,你是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掩蓋,你難道敢讓他知道,我是被逼跟他父親洞房的,說難听一點,他就是我被自己丈夫強jian懷上的孩子」
翁震兩眼圓瞪,氣得發抖,乾繽蘭的話,雖然不全對,但還是戳中了翁震的軟肋。
「乾繽蘭,你還是不是人?他是你兒子,你居然這麼說!」
「我說的是事實。就算他是我兒子,可是我就是不想看見他,所以才會離開。你這些年就沒反省過自己嗎?當年你為了自己的兒子,硬逼著我嫁進翁家,你明知道我喜歡的人是文啟華,你還要強取豪奪,你和土匪有什麼區別?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乾繽蘭也被勾起了真火,她一直視翁震如仇人,嫁進翁家那天起就存在的恨意,到現在整整三十二年,讓她如何還能保持淡定。
能這樣毫無顧忌地跟翁震說話,乾繽蘭絕對是第一個。
翁震喘著粗氣,真恨自己這日漸衰老的身體,如果在幾年前,他也不會一激動就胸口犯疼。
翁震痛苦地擰眉,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乾繽蘭︰「你……你……你滾,你不配當岳天的母親……不準你以後再出現……你滾……」
乾繽蘭褐色的眼眸里閃過一道痛惜之色,自己真的不配當岳天的母親嗎?似乎,是的。所以她才會悄悄地站在遠處看,不敢讓翁家的親戚看見她。
「老爺子!」亞森的聲音驀地響起,一道清俊的身影出現,趕緊地扶著翁震。
亞森警惕地看著乾繽蘭,他不知道這是翁岳天的母親,他只知道這個女人把翁震氣得不輕。
乾繽蘭望了一眼翁岳天舉行婚禮的那個方向,眼底蘊含著痛苦,從包包里拿出一個盒子,交到亞森手里,不咸不淡地說︰「這是我送給你少爺的結婚禮物,請你務必交到他手上。」
乾繽蘭說完就不再停留,徑直走向那扇後門……
乾繽蘭一出門就看見了文菁蹲在路邊……文菁只是干嘔,除了點點酸水,什麼都吐不出來。乾繽蘭停下腳步看了看,眸光里掠過絲絲異樣。
「蘭……蘭姨……」文菁艱難地從喉嚨里發出聲音,強忍著眩暈的感覺,她有很多話要問蘭姨,可是她現在連說話都感到十分吃力。
乾繽蘭洞穿了她的心思,淡淡地笑笑︰「我是翁岳天的母親,也就是小元寶的女乃女乃。你現在需要休息,有什麼事就去蕭奪那里找我。」
文菁呆若木雞,驚駭不已,乾繽蘭的身影已經閃進了路邊的房車……
乾廷也被震到了,但他只在乎文菁。攔腰抱起她,小元寶也呆呆的跟著上車,小家伙在想,原來那是自己的女乃女乃,難怪眼楮的顏色都一樣……
回到住所之後,文菁躺在床上,小元寶也軟綿綿地依偎在她身邊,這一大一小的神情如出一轍,同樣的皺著眉頭,同樣的雙眼無神。乾廷一個頭兩個大,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憋住,終于是問了一個他認為十分嚴重的問題︰「文菁,你上一次列假來時什麼時候?」(白天繼續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