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通電話,而且是翁岳天剛到家不久就打來了,看他匆忙的樣子又是要出門,魏婕不禁火冒三丈,跳下床沖上去抱住翁岳天的腰……
「老公,你要去哪里?你去見誰?」魏婕又氣又急,憑著女人的直覺,她腦子里第一個想到了文菁。
翁岳天心急如焚,哪里還有心思再耽擱,用力掰開腰上的手,陰沉駭人的臉色極為可怕,沉聲說︰「我有事。」憑上里你。
「這麼晚了能有什麼事?你是不是去見文菁?」魏婕不依不饒,不死心地上前去拉住他的袖子,大有不放手的架勢。
翁岳天停下腳步,冷冷地橫過來一記凌厲的眼神,陰森的氣息頓時讓魏婕心頭一顫……
「我再說一次,我有事。」淡淡的口吻,卻有著一股攝人的威嚴。
魏婕被這種壓迫感逼得很不舒服,下意識地松開了他的袖子,怨怒的目光望著他,目送他離去的背影,魏婕緊緊握著拳頭,對于文菁的恨意更深了……遲早有一天,她要讓那個女人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翁岳天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文菁還在飛刀的病房里。
翁岳天先前才離開病房回家去,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又再次出現,文菁的精神狀態比起他走那時更差。
沙發上蜷縮著的身影在瑟瑟發抖,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紅腫的雙眼無神,呆呆地望著他。此刻的她,脆弱得好像玻璃女圭女圭一樣,仿佛一踫就會碎……
心痛的感覺一秒都沒停止過,翁岳天無聲地將文菁摟在懷里,緊緊地,貼得不留一絲縫隙,只恨不得能將這小女人揉進身體里去疼著。他泛紅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水霧,心底的酸脹感一波一波往上涌……以前總是在電影里看見一些關于小孩子被綁架的故事,但真正輪到自己了,才知道,這種滋味簡直就是人世間最殘酷的刑罰!
文菁軟軟地倒在翁岳天懷里,連嚎啕大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任由眼淚不停地流,沒有語言能形容她的心痛,如果寶寶有什麼三長兩短,文菁這條命也就去得差不多了。
默默地模出手機,塞進翁岳天手里,文菁顫抖著閉上眼,她不敢再看那張照片,她真的快撐不下去了,精神上的凌遲,比**的折磨更加消耗人的生命力。
從照片上可以看出,寶寶被關在一個金色的打籠子里,他閉著眼楮,臉上的表情似乎還帶著笑意,也許寶寶是在睡夢里,但當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的處境時,他會怎樣?那麼小的孩子,如何能經受得起這樣恐怖的事件!
翁岳天渾身都在戰栗著,肝膽欲裂,雙眸變成赤紅色,閃爍著嗜血的光芒……魏榛那個老混蛋,怎麼死都難以消除心頭之恨!
窩在他寬厚的胸膛里,文菁的身子不再那麼抖了,有他在身邊,聞著他身上熟悉的體味,熟悉的溫暖傳來,她冰凍的心才會有一點知覺,她才會感到自己是活著的。她本以為不會再跟他有所交集,可是因為寶寶出事,他毫不猶豫地來了,並且是回家之後又再返回醫院找她……文菁心情復雜,說她一點都不感動那是騙人的。如果不是翁岳天還陪著她,她只能一個人孤零零地面對寶寶的事……
現在這樣與他抱在一起,她忽然就明白了他曾說過的那句話——這輩子都別想徹底擺月兌他。
是的,有寶寶的存在,那是她和他的血脈,是兩人生命的延續,是他們活在這個世上曾經相愛過的最有利的證明,怎麼可能斷了牽連,斷了牽掛?
翁岳天溫熱的大手輕輕撫模著她的頭發,溫柔得眼神里不經意流露出心疼︰「魏榛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再打電話來?」
「沒有……」文菁軟弱無力地擠出這兩個字,心痛得要命。vhqo。
翁岳天狠狠一咬牙,卻還是柔聲安慰︰「那個混蛋一定熬不住多久的,我們繼續等……寶寶是他威脅你的籌碼,他不會讓寶寶有事的,放心吧。」話是這麼說,可他心里很清楚,魏榛會留著寶寶的命,但如果他用其他方式來傷害寶寶的,那……
文菁知道翁岳天在安慰她,可現在她就是需要有人安慰,有人給她打氣,在她耳邊鼓勵她要繼續撐下去……盡管知道安慰的語言有些蒼白,盡管知道寶寶活著但可能會被魏榛折磨,可文菁已經不敢去想那些了。
「魏榛要是再打電話來,我該怎麼辦?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寶庫在哪里……我那什麼去換寶寶啊……都怪我……小時候,父親告訴過我的……可是我想不起來父親當時說的是哪里……都怪我……怪我!」文菁痛苦地捶著自己的腦袋,為這事,她痛恨了自己千百遍,可就是想不起來,回憶就像在某個地方被上了鎖,她已想到那里就會自動屏蔽……
翁岳天心疼地抓住她的手,眸光柔和,像哄小孩子一樣輕聲說︰「你不用自責,這不怪你……一會兒魏榛再打電話來的時候,你不能老實告訴他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拖住他。」
文菁怔怔地抬眸,茫然無措地望著他,她心里越發慌張,魏榛很狡猾,她該怎樣在電話里拖住他呢?
「可是……就算我能拖住魏榛,我還是無法給他寶庫啊,如果他發現我們在騙他,他就會……就會遷怒于寶寶,沒有寶庫,我們怎麼能將寶寶救出來……」文菁只覺得前路一片黑暗,她看不見一點光明和希望。
文菁的電話在震動,她和翁岳天一下子來了精神,一看來電顯示……是乾廷。
兩人眼里都不約而同有那麼一點失望的神色……這個時候,他們最最盼望的就是魏榛的電話,乾廷人在倫敦,就算他再怎麼神通廣大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你說什麼,寶寶被人劫走?」乾廷這一聲怒吼,震耳欲聾。
文菁又將事情講了一遍,每一句都等于是在用刀子自殘一樣。
「翁岳天在你身邊是嗎?叫他接電話。」乾廷雖然焦急萬分,但他也想到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
翁岳天接過電話,低低地嗯了一聲,黯淡的眼神陡然間亮了起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到的……乾廷的話,太讓翁岳天驚喜了,激動得跳了起來。
掛了電話,翁岳天禁不住哈哈大笑,一把將文菁抱住,低頭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翁岳天俊臉漲紅,聲音都在發抖︰「文菁,寶寶有救了!乾廷說,寶寶手上戴的那塊表里邊裝有衛星定位系統,是他在英國的時候送給寶寶的,也就是說,我們很快就能知道寶寶在什麼地方,然後我會帶人去救他出來!」
文菁瞬間僵了,緊接著也跟翁岳天一樣,激動得難以自持,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兩人緊緊抱著對方,他們都在為寶寶的事痛苦,煎熬,心疼著對方的痛,也只有彼此才最能了解對方到底有多難過,這種感覺比知己還要更知己,此刻他們就像是融為了一體……在這一刻,文菁不想去考慮一些敏感的問題,與翁岳天之間的恩怨和不愉快,都變得不重要了,她只知道,在寶寶有危險的時候,寶寶的父親能夠陪在她身邊,兩人一起共同度過這個難關,一起努力將寶寶救出來。
乾廷這一通電話,讓局勢陡然一變,可謂是絕處逢生。以前在倫敦那會兒,小元寶偷跑出去找媽咪,結果被乾廷給抓了回去,就是多虧了他之前送給小元寶的手表。現在乾廷身在倫敦,就算現在馬上往回趕也還是嫌慢了,理智告訴他,小元寶很危險,必須馬上營救,這件事只能交給翁岳天了。
有了衛星定位系統,很快就能找到小元寶被魏榛藏在何處,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準備好前去救人。
翁岳天沒有按照乾廷的意思動用乾幫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
半夜三點多的時候,文菁的電話又響了,是魏榛。他確實是太過興奮了,睡不著,等不及天亮就再打來了。
「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是你兒子重要還是寶庫重要?」魏榛的口氣十分得意。
文菁很緊張,呼吸不由得急促,手心在冒汗,翁岳天/朝她點點頭,鼓勵的目光看著她,示意她要小心點,別讓魏榛听出破綻。
「魏榛,你別亂來,寶庫的事……我還需要……需要一點時間考慮,你能不能給我一天的時間……」
「一天?你做夢!你還需要考慮嗎?就不怕我把你兒子給剁了?我給你的期限是中午十二點,我會再打電話來,到時候你必須帶我去找寶庫,否則……可別怪我心狠手辣!還有,你沒蠢到去報警吧?如果你報警,那就等著收尸!」魏榛說完就收線了,文菁趕緊地再打過去,已經提示關機。
文菁死死揪住翁岳天的衣服,哆哆嗦嗦地說︰「他說中午12點……如果到時候不能救出寶寶,而我又交不出寶庫……」
「不會的!寶寶的位置已經查到了,我現在就帶人去救他,你安心等著我將寶寶帶回來。」翁岳天斬釘截鐵的幾句話,讓文菁的精神振奮了一下,她現在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男人身上了……(後邊一章大約在10點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