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鈴……鈴……
早晨的空氣飄著一股烤面包的香氣,乍暖還涼的晨風一陣陣,溜進米色基調的窗子,不打一聲招呼地吹動海洋風窗簾。
一道陽光射入四方屋里,不驚動在窗外陽台覓食的麻雀,安靜靜的移動著。
相擁而眠的男女果著身,肢體親密地交疊著,古銅色大腿壓著雪女敕小腿,一只粗臂橫過高聳雪峰下方,呈現佔有性十足的姿勢。
他們睡得很熟,熟得沒听到擾人的電話鈴聲,下意識的挨近感受彼此的體溫。
昨晚是兩人回歸現實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干柴一踫上烈火,便一發不可收拾,縱歡終宵仍不饜足。
天亮之前兩人還氣喘吁吁的奮戰不停,難怪會全身虛月兌,累得沒力氣。
「喂!有人按門鈴……」睡糊涂的趙瀠青推推身側的男人,眼皮沉重得睜不開。
咕噥一聲,他搔搔凌亂的發。「不是門鈴響,應該是電話……」
同樣的,他也不想起身,一動也不動地收緊雙臂,將懷中柔軟身軀抱得更緊。
「很吵,我要睡覺……」是誰這麼缺德,一大早擾人清夢。
「我也很困……」勉強拉開一條眼縫,他看了眼鬧鐘,七點零五分。
鈴……鈴……鈴……鈴……
魔音穿腦的規律鈴聲像是不放過他們似的,執意要吵醒倦極的兩人,一聲又一聲地響個不停,足足響了十幾分鐘,簡直要將人逼瘋了。
「這里是你家,找的人十之八九是你,還不起來接電話。」
頭發凌亂的夏仲夜少了平日的冷酷,睡眼惺忪的模樣像是剛打完球的大男孩,毫無侵略性。「你真要我接?貼著星形水鑽的米白色折疊手機不是我的。」
他邊說邊打哈欠,黑色頭顱朝她頭邊一蹭,薄唇貼著她跳動的頸動脈,自有意識地啄吻兩下。
「喔!沒關系,誰的手機都一樣,你接……」驀地,趙瀠青忽然像被雷劈中似的,飛快地搶走他按下通話的手機,直接切斷通話。「等一下,你不可以接我的手機。」
「不、可、以……」他剛醒來的聲音很低,帶著沙啞的磁性。
「那……呃,是個人隱私,不宜分享。」她小聲地說,看來像是心虛。
「男人?」夏仲夜的眼異常深沉。
「有可能。」但不確定,同事有時也會撥電話詢問她有沒有空,想請她代班。
「你背著我跟其他男人交往?」他的喉音低得危險。
趙瀠青一怔,不以為然地瞟了他一眼。「就算有也與你無關吧!我和你的關系還沒深到足以干涉對方的交友狀況。」
她始終記著他是有未婚妻的人,兩人在一起純粹是一時情不自禁,她不以為他會在意她身邊是不是有人,偷來的短暫歡愉是要還的,他並不屬于她。
不過夏仲夜並不曉得她抱持這種想法,更不知道她早就知曉羽田晴子的存在,一听她用否定的語氣看待兩人的親密關系,眯起的黑瞳透出絲絲火花。
「你認為我會讓別的男人踫你?你最好收起你的異想天開,我親愛的老婆。」他拉開她覆胸的手,低首吻住粉色小花。
她虛弱地輕嚶,「我……我不是你老婆,請不要和夢境搞混了。」
「老婆,你在暗示我該給你一個婚禮嗎?」他含吮著顫抖的花朵,讓它在舌頭的逗弄下綻放。
「別又……又來了,我沒力氣……」她全身骨頭快散了,他還性致勃勃地想拆解她。
夏仲夜一手滑入她腿間,揉按泛潮的。「沒力氣想別的男人,還是沒力氣應付我?」
「你……哦……」她瞪著他,申吟一聲,「沒有其他的男人,你這醋也吃得太莫名其妙了!」
「吃醋?」他忽地全身僵硬,眼露難懂神色。
「其實是沒必要的,我的男人緣一向很差,喜歡我的,不是已婚男子便是有女朋友,我看上他們的機會不大。」除了你。她在心里說道。
「那個企圖帶走你的男人呢?」身為同性的直覺,那男人對她深具好感。
「哪個男人?」沒頭沒尾的,誰听得懂他指誰。
「自稱檢察官的男人。」真可笑,居然妄想扣他罪名,只為搶他的女人。
低視懷里為他面色潮紅的嬌妍女子,他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她柔美的嬌胴嵌合他雄健的身軀,契合得仿佛是為他而生。
她是他的,沒有第二種可能性,而他會繼續保有全部的她。
「檢察官……喔!你是指老鐵啊。他是個正直的熱血男人,看到你對我拉拉扯扯的,以朋友的立場,他自然會以保護者自居,這很平常沒什麼。」
「你幫他說話?」听著她維護那個男人,夏仲夜滿心不是滋味。
他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情緒搞得很混亂,不知道自己對她究竟存著什麼心態,是在意,還是單純的對她的身體感興趣?
但在要過她後,他發現自己想要的更多,不單單是身體,他還要她的心,他要她的眼里只裝得下他一人。
至于「愛」這個字眼,他想都沒想過,因為他不認為自己有愛人的能力,夢里的夏仲夜是他內心的影子,反映出他對愛的渴求。
「不是誰幫誰說話的問題,而是你根本搞錯對象了,你該問問你自己,我是你什麼人,你有資格過問我的感情世界嗎?」她和他不會有結果,有朝一日她會遇上對的人,重新戀愛。
愛情有深淺,人的緣分也有長短,他們注定是彼此的過客,能珍惜的也只有愛過的當下。
「我……我是你的男人。」他咬著牙,吐出艱澀的一句話。
趙瀠青眼神復雜地拉下他的頭,輕輕送上一吻。「該結束的時候就要結束,不要舍不得好嗎?你要不起我。」
「沒有我要不起的人。」他反客為主,以一記重吻宣告他的決心。
她笑如春花,卻讓人感到淡淡哀傷。「我答應你,在這三個月內,我是你的女人。」能逼她妥協的,也只有這顆愛他的心,明知他們不該再繼續,卻忍不住想縱容他也縱容自己。
在現實中,她又陪著他作了這一場美夢。
「不過我唯一的要求是一對一,如果你踫了其他女人,約定就取消,不管你會不會把我織夢者的身份說出去,我都會一走了之。」她的愛不願與人分享。
這是她對自己僅存的慈悲。
望著輕泛柔光的面容,夏仲夜眼中閃著教人看不透的幽光。「趙瀠青,你以為你說了算嗎?我不會讓你從我身邊走開的,不計一切代價。」
她的爛要求不值得一提,要他只要她一人並不難,別的女人他根本不感興趣。
「仲夜……」他這麼專制,日後她怎麼離得開他?
他以吻封住她的唇,不想多听她讓他生氣的話,女人的腦子想太多,表示她不夠累,還要再多的折騰讓她淨空。
夏仲夜對她一心想求去感到無比的憤怒,胸口堆滿熊熊焚燒的烈焰,沒有預警的,他分開她並攏的雙腿,左手抬高她右足沉下腰,狂猛的分身擠進狹窄甬道,他有些刻意地沖撞到底,讓她因飽漲的痛感而低呼出聲。
一個魯莽的男人用最笨的方式留下他的女人,他不曉得還有種更強大的武器能留得她心甘情願,一輩子與他糾纏不分開,那就是……愛。
鈴……鈴……鈴……鈴……
不識相的手機鈴聲再度響起,這次沒人有空理會它,呼吸急促的兩人忘我的交纏著,讓一波高于一波的快感將他們淹沒。
但是不死心的鈴聲像和他們耗上了,一直響個沒完沒了,讓人非常不耐煩,肌肉繃緊的男人邊沖刺邊低咒,抓緊放在肩頭的雪白雙足奮力挺入又退出……
突地,一道白光閃過,被快感沖刷的男人抽搐了兩下,將體內的精華,灑在緊縮的甬道內。
「不許接。」
趙瀠青疲累的手才一有動作,醋勁大的男人立刻惡狠狠的一喝,不準她和「野漢子」有過多的接觸。
「也許有急事找我……」在兩道灼人的目光瞪視下,她微啞的聲音轉小。
「我替你接。」他表現得像個度量狹小的男人,翻過身,探手抽走那米白性化手機。
「可那是我的……」算了,她沒力氣和他吵,要是他惱怒再來一回,她鐵定吃不消。
夏仲夜又瞪了眼,見她不再有異議才按下通話鍵,粗聲且無禮地質問︰「喂!找誰?」
找誰?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他是腦子打了結,才問出如此唐突的話喔,趙瀠青的手機找的當然是她本人!
不過對方明顯頓了下,似乎以為打錯電話,說了句「抱歉」便切斷通訊。
五秒鐘不到,手機鈴聲又響起。
「不準再掛斷電話,這是趙法醫的手機沒錯……你找她?有什麼事,我可以轉達……你姓趙……天底下姓趙的一大堆,你攀什麼交情……趙漪藍……」居然罵他是沒禮貌的大猩猩,她活得不……咦!姓趙?
先對人無禮的夏仲夜反被臭罵一頓,他表情難看的正想結束通話,驀然想起他床上的女人也姓趙。
「等一下,手機給我,那是我妹妹。」沒要緊的事不會一直打電話,肯定家里出事了。
「你妹妹?」他挑起眉,看了看手機螢幕的來電顯示,上面有人名。
「對,我妹妹,還好巧不巧我們都姓趙。」她沒好氣地故作幽默,嘲諷他多心地接過手機。「藍,什麼事找我……咦!媽從樓梯上摔下來,情況相當危急,目前在醫院……」
醫院?
正想躺回床上補眠的夏仲夜听到敏感字眼,微微怔了一下,隨即不發一語的走向浴室,洗臉刷牙,穿戴整齊。
當趙瀠青紅著眼眶掛上電話時,她一抬起頭,俊雅逼人的男人已為她準備好一套無袖的高領洋裝,以及淡紫色的薄袖外套。
「你……你干什麼?」為什麼她心情糟透了,還是覺得他性感得要命?
「我送你到醫院。」他一把拉起她,以手指將她一頭烏黑長發梳順,綁成亮麗馬尾。
「可是我媽住院,你去不方便……」她要怎麼介紹他。
夏仲夜不快地朝她額心一彈指。「有時間說廢話還不快去梳洗,你想連最後一面都看不到嗎?」
「最後一面……」沒那麼嚴重吧!不要嚇她。
倒抽了口氣的趙瀠青氣惱他的口無遮攔,但是另一方面又擔心他有張烏鴉嘴,真說中事實,便心慌不已的抱起衣服要下床。
可是腳一觸地,全身虛軟無力的站不直,要不是有只大掌及時托住後腰,她大概會腿軟的出糗,跌坐在地。
結果是她很沒用地被一個男人抱進拖出,一身衣物也是他協助穿的,直到坐上副駕駛座,她始終像個無行為能力的小嬰兒。
相較于她的沮喪和懊惱,握著方向盤的夏仲夜倒是心情十分愉快,從他揚起的嘴角看來,他非常樂意當個載送美人的司機。
「你說媽的情況危急,有顱內出血的現象,可能需要動大手術……趙漪藍,你給我說說她哪個部位要動刀,是她的大拇指還是你的腦袋,要不要我親自動手,把你的腦子劃開來看看?」
一名長相秀麗的女孩拼命縮著脖子,干笑不已地直往後縮,胸前的記者識別證差點被她揉成團,訕然地擠著亮眼的五官。
伶牙俐齒向來是她的專長,捕風捉影更是一絕,犀利筆鋒是她的看家本事,靈活又尖銳的舌頭常逼得受訪者無處可逃,幾乎是有問必答。
可是此時的她只想求饒,畏縮得像受虐的小媳婦,不斷的低頭賠不是。
急驚風的個性是她最大的敗筆,往往別人起了個頭,沒听完的她便急著往前沖了。
所以今天擺了個離譜到家的烏龍也不意外,家里最常出亂子的人是她,三更半夜打求救電話的也是她,沒人比她更會惹禍。
「二姐我解剖過不少具尸體,手法相當純熟,你不用擔心我會切錯神經,自家人有優待,免收費用,你把無菌衣換上,我才好劃下第一刀。」活人和死人的身體構造相同,只差出血量多寡。
「對不起嘛!二姐,是我搞錯了,我太緊張了,以為媽傷得很重……」看到地板撞出個洞,她嚇都嚇死了,哪曉得是虛驚一場。
「這種事能讓你搞錯嗎?我一接到電話,心髒都快停了,眼前一片血淋淋的畫面。」人從樓梯口往下摔還能不頭破血流嗎?一想到母親奄奄一息的樣子,她淚水幾乎奪眶而出。
「那是媽太粗勇了啦!她像一顆球似的滾下來,然後砰的一聲不省人事,我和大姐一直喊她都沒回應……」她們只好趕緊叫救護車,把人送往醫院急救。
見她一臉慘白的解釋當時的情形,趙瀠青放下一顆憂慮的心,好笑又好氣的揉揉妹妹的頭。「下次再給我大驚小怪,小心我把你的眉毛剃光光。」
「二姐,你不生氣了?」看二姐十萬火急的趕來,她以為自己死定了。
「不是生氣,是心急,自從爸爸過世後,我們就只剩媽媽了,我不想再有至親離開。」喪親之痛承受一次就夠了。
人早晚會死,可是別太快,與死人為伍的她還是不能忍受親人的殞落,她希望她們活得長長久久,無病無災的過完百年。
趙漪藍干笑的挽起二姐的手撒嬌,「我保證沒有下一次,二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我愛你跟我的記者工作一樣深。」
「你喔!少惹點麻煩,二姐可沒空一天到晚到警察局去保釋你。」看到認識的警察,她都不好意思承認這個惹禍精是她妹妹。
吐舌一笑,趙漪藍毫無反省之意。「二姐,他是誰?」
看著走近的男人,她一雙大眼楮骨碌碌的轉呀轉。
「和你沒關系,少開口。」趙瀠青朝妹妹額頭一拍,制止她發問。
「可是他一手安排媽做精密檢查,為了安全起見還住院觀察,大方的包辦我們這些女兒的孝心,我們好歹要謝謝他。」有恩不報,豬狗不如。
嘖!真是有夠囂張的,人家不介紹他,他自己像背後靈的貼上來,旁若無人的將右手往二姐腰上一放,好似在宣告自己的身份,讓人快看不下去了。
不過看他的穿著打扮,和不可一世的氣焰,應該不是普通人,若有機會,她真想采訪他,寫一篇專題報導,大大的歌頌他一番。
「不必!你心里在打什麼鬼主意我一清二楚,他不接受訪問。」當姐妹二十多年不是當假的。
「試試無妨,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人若有心,鐵杵磨成繡花針。
「趙、漪、藍……」她警告的瞪著自家小妹。
耍賴是家中老麼的特權,趙漪藍向來懂得善用這一點,她脖子一扭擺出專業形象,手往前伸當是麥克風。
「請問你是我二姐的男朋友嗎?」
她一問出,竟是兩種不同的回答。
「是。」
「不是。」
頭一偏,她露出不解的神情。「到底是不是?至少給我統一的答案,你們同曲不同調我會很困擾。」
「藍藍……」我是你二姐,你敢不听話!
「她的話僅供參考,不用理會。」夏仲夜聲音低沉,十足的大男人。
「啊!你是接我電話的那個人對不對?你的語氣好欠揍,讓人一听想問候你祖宗十八代。」認出他聲音的趙漪藍大叫一聲,興奮地用食指一指。
「下次我會把你登在拒接名單上。」省得她高八度的尖嗓刺破他耳膜。
「你很沒禮貌耶!我要找的人是二姐又不是你,你接什麼接呀!還口氣惡劣地不許人家姓趙,我和二姐都是趙家人,我們是同一國的,你以後最好對我客氣點,要不然……」嗯哼,新聞小辣椒絕不好惹,她光靠一枝筆就能寫死他。
夏仲夜輕哼,「烏龜學飛,先秤秤自己的斤兩。」
飛不起來反倒摔個四腳朝天。
「你少瞧不起人,我……呃,二姐,我沒暴沖喔!我只是小小的抒發一下不滿而已。」小辣椒不辣了,她家二姐做出扭耳朵的手勢,天不怕地不怕的她馬上氣勢一消,乖得像只沒有爪子的小白貓。
「我們趙家的規矩是潑婦罵街嗎?睜大你的眼楮看仔細,醫院並非菜市場,由得你大呼小叫。」沒規沒矩不成方圓。
「我錯了,二姐,一定改進。」她假裝懺悔地兩手捏耳。
趙瀠青橫眉一睇,笑她做作。「你要改得了,老爸都能死而復活。」
「喔!我有這麼厲害,能讓死人活過來……咳!咳!當我沒說。」她做了個在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表示閉嘴。
這藍藍實在是活潑過頭,教人頭痛不已。「你先去看看媽的情況,幫大姐整理媽住院要用的生活用品。」
顱內出血、昏迷不醒、危急通知單……全是出自趙家小妹的想象,事實上,趙媽媽全身上下最嚴重的傷是足踝扭傷,連石膏也不用打的直接敷藥,休息個三、五天便能行走自如。
而一下子厥過去的原因是血糖過低,補充了三百五十西西的葡萄糖後,絕對生龍活虎的能扛起二、三十公斤的瓦斯桶滿街跑。
不過為了預防有輕微腦震蕩,因此在女兒們的關心下住院兩天,觀察是否有頭暈、嘔吐的現象,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還是得小心注意。
趙灩紅是家中長姐,所以她負責照顧母親,陪同住進一天要價上萬的VIP病房,全數醫療費用有人買單,一次付清。
出自「金主」大爺夏仲夜的手筆。
「一輛輪椅不用兩人推吧!媽用一只腳兔子跳都比我快。」趙漪藍佯裝看不懂二姐有意支開她,存心賴在兩人身邊看好戲。
「藍藍……」她嗓音略揚,顯示有些不快。
嗟!家里最小的孩子最倒霉,每個人都能使喚她。「好啦!我去幫忙,讓老媽當一次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慈禧太後。」
她咕咕噥噥地發著牢騷,不怎麼情願地走向醫院的豪華VIP病房。
但是她前腳一離開,被當隱形人忽視的男人臉色一沉,手臂略一施力的箝緊二十四寸小蠻腰,一個拉扯,讓細腰主人落入懷中。
「我見不得人嗎?讓你費心地否認我們的關系。」她以為他看不出她極力隔開他和她的家人,不讓他們有過多的接觸。
「本來就不是,何必讓她們多做聯想,我們一家人都是單純的小人物。」他指的是男女朋友。
夏仲夜火氣微揚地出言譏誚,「那你怎麼定位你和我?沒有感情,各取所需的伴嗎?」
連「伴」的字眼都出現了,可見她的有意撇清把他惹得有多火。
「那麼,試問你用了多少感情在我身上,你敢說你愛我嗎?」夢里的他全無顧忌,想說愛時便大聲示愛,不在乎他人的眼光。
可是現在的他說不出口,因為他不愛她,只想要她排解寂寞。
「你說過你愛我。」在夢中。
她差點笑出聲,因他的「天真」。「愛也有消失的一天,你真的認為我會愛你一生一世嗎?」
單方面的付出只有無盡的痛苦,她不做為愛痴狂的傻子。
「你不想再愛我?」他沉下眼,臉色陰郁。
「我……」
趙瀠青想說愛他的代價很沉痛,她負擔不起,但是她沒機會說出口,身後一道驚喜的驚呼聲打斷她未竟之語。
「大……大哥,你怎麼知道爸住院了,你特地來探望他的是不是?爸一定會很高興,他人現在在三0五病房……」
一個有羞澀笑容的大男孩幾乎是小跑步走近,欣喜若狂地說著話,但是一瞧見他拒人于外的冷厲神色時,居然不敢靠近,一臉畏懼的停在十步外。
「等他死了我會去上香,叫他別死得太快。」他要活著受罪,償還母親流不盡的淚水。
「大哥……」一聲大哥他喊得很驚心。
夏仲夜冷笑。「我是我母親的獨生子,沒有兄弟,下回要認親請找對對象,不要見到人就攀親認戚。」
男孩的眼中有著落寞,目送兄長的身影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