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錦熙全 第一百零六章 江山美人難抉擇

作者 ︰ 墨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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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綃帳中,風光旖旎。福全橫抱著錦瀾掀開重重簾幕,輕緩地將她放置在床榻上。懷中人並沒有掙扎,福全漸漸開始覺得,其實她的心,早就開始偏向于自己了。

錦瀾眼角的余光瞥見在一旁輕手輕腳走進的江宛,心中忐忑不安。忽然,錦瀾只覺面上一陣濕熱。她不得不轉過頭,這才發現,福全幾乎快要吻上她的面頰。錦瀾驚得往後一退,下意識地抵住了福全。

覺察到身下人的抗爭,福全收了收手上的力。錦瀾推躲不開,心下焦急。但江宛還在翻找著桌子內的東西。福全扭過錦瀾的臉︰「看著本王。告訴本王,你心里,誰才是最重要的?」

錦瀾抬眼看著福全,嘴角忽然綻開一絲妖嬈的笑︰「我家人是最重要的。」

福全只當錦瀾欲擒故縱,笑道︰「除卻家人呢?」

「朋友啊。」

「然後呢?」

錦瀾伸手攬著福全的脖子,似是撒嬌一般︰「你猜。」福全大笑著捏著錦瀾的下巴︰「本王已經猜出了結果,但本王想听你親口說。」錦瀾推開福全的手,故作嬌羞,低了頭︰「我不說。」

福全一只手托著懷中嬌小的身子,另一只手輕輕地扯下錦瀾的衣帶。錦瀾心下焦急,無奈江宛的手腳如此緩慢,她只能繼續拖著。也不知江宛是不是故意整她,若她再繼續拖延下去,她這邊就堅持不住了。

「王爺。」錦瀾輕聲在福全耳邊低聲道,「你會害我嗎?」。

福全本已經輕輕拉下了錦瀾半邊衣衫,香肩半露,滿目春色。耳邊的聲音卻讓他動作一滯,福全看向錦瀾︰「你懷疑本王對你的真心麼?」

「我不懷疑,我從來不懷疑你對我的心意。可你明白你自己對我的心意嗎?」。錦瀾不再勾引福全,而是認真地瞧著他。

「本王本王想要你。」

「那若如果要拿江山來換呢?」

福全嘆了口氣,捏著錦瀾的下巴,輕輕吻在她的面頰上︰「你們女人啊,總是會計較一些明明可以兩全的東西。本王江山也要,美人也要。瀾兒,你和江山一樣重要。若得了江山,沒有你,也是無用的。」

「可若得了我便要失了江山呢?你會怨我恨我嗎?如果我願意何以一起歸隱,過只屬于我們兩人的生活呢?」

福全猶疑地看著錦瀾,心中糾結萬分。錦瀾嘆了口氣,撫著福全的面龐,輕輕吻了吻他的臉頰︰「王爺認真思慮一番再給我答案吧。」說著她瞥了一眼江宛,她已經退出去了。錦瀾就勢推開福全,斂好衣衫,大步走了出去。

福全沉默著直起身,面頰上還帶著一絲溫柔的暖意。錦被之上還殘留著她的余溫和體香。福全不明白,為什麼她一定要他做選擇。為什麼她可以為康熙犧牲,卻偏偏要他做選擇?說到底,在她心底,他總是不如康熙。福全心頭忽然火起,他為什麼事事都不如康熙,就連他心愛的女人心里都偏向著康熙?

越想越氣,福全一抬頭,正瞧見坐在榻上的康熙。福全三步並作兩步,一拳打在康熙臉上。對方忽然一個靈活地閃躲,福全心下一驚。再瞧向康熙時,卻發現他依舊目光呆滯。

他能有這樣的反應,只有一個解釋︰錦瀾難道她已經能極為熟練地控制他,甚至能夠在離開的時候也控制他的一舉一動了嗎?還是她早已估計到他的舉動,早早做好了防備?

福全沖到門口,向外張望著,錦瀾的轎攆剛巧拐了個彎離去。今晚的事著實有些蹊蹺,她為什麼忽然會來?為什麼要問自己那樣的問題?思前想後,福全忽然靈光一閃。

他快步行至書桌旁,打開一旁的櫃子。那本記錄了蠱的所有內容的書好好地放著,福全松了口氣,只覺自己多心了。或許她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才在康熙身下下了一道自保的命令。

福全將書拿起來,想要擺放到更安全的地方。但手一觸模到那本書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對勁。這本書的質感要好很多。苗疆窮鄉僻壤,編纂成書的用紙也是極為簡陋粗糙。但這本書書面光滑細致,全然不似那本書粗糙的質感。福全翻開書頁,果然,里面記載的,都是與藥物相關的知識,只是本普通的本草綱目

但那時錦瀾與他明明靠得很近,定然是有幫凶會是誰?福全將養心殿近日常出入的挨個思慮了個遍,忽然想到那個新來的小宮女容宛只能是她錦瀾是與她聯手了

可這個宮女是誰?為什麼會幫錦瀾?福全百思不得其解。

江宛當晚看過那本書之後,便將書丟進了爐膛之中。至于其中的解藥,她早已記得清清楚楚。一切都就緒之後,江宛這才安心地睡了個好覺。

而容若那邊,他偷偷通過地道尋到了太皇太後宮中。當容若從密道中出來的時候,太皇太後正在窗下讀著一本佛經。塵世間的書,每一本看著都叫她心亂,唯有在佛經之中,孝莊太能得到片刻的安寧。但每次一閉上眼楮,她總會想起他。想起在草原上,他干淨的笑容

正當孝莊讀著《法華經》的時候,忽然感覺地面輕輕震動,接著地下便洞開了一個一人寬的通道。孝莊知道那是宮中密道,但忽然打開的密道還是嚇了她一跳。但當容若從洞口出來的時候,孝莊松了口氣。

「微臣拜見太皇太後,太皇太後萬福金安。」

「你若真想哀家萬福金安,今日便不要來尋哀家。」

「可皇上如今性命堪憂,微臣別無他法,只能來求助于太皇太後。」

「你要說的,哀家都已經知道了。」太皇太後直起身子,俯視著容若,目光中透著威嚴,「哀家知道你的來意。借兵符是麼?紫陌也來求過哀家,還是那句話,不行。」

「為什麼?」

「福全和皇上都是哀家的孫兒,若他們兵戎相見,事情就再無挽回的余地了」

「那麼,太皇太後便忍心看著皇上遭王爺的毒手麼?這場兄弟相殘的陰謀中,您已經站在了王爺一邊了麼?」容若抬起頭,聲音透著鎮定。若是往常,孝莊定要稱贊他的沉穩鎮定。但此刻,孝莊只覺得煩悶,她直視著容若,冷聲道︰「哀家作何決定還容不得你來置喙。若你能保證事成時候皇上不殺福全,哀家便借你令牌。」

容若說不出話來,謀反是大罪,他也無能為力。他只不過是康熙身邊一個一等侍衛,常人看來榮寵至極,在這宮中,他卻並無多少實權。

太皇太後疲憊地揮了揮手;「你走吧,哀家不會幫任何一方。一切都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容若只得退了下去。

江南水鄉,墨冉立在橋頭。原本如煙的垂柳已經落光了葉子,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軟軟地垂著。湖面已然結冰,船只無法通行。南方的冬天濕冷不堪,卻比北京要暖和許多。

不知妹妹如今在宮中可好?已經快兩個月沒有她的消息了。墨冉雖派人多方打听,但宮中規矩森嚴,打听到的也只是錦妃頗受皇上寵幸,日日出入養心殿。

皇上病情好轉,已經漸漸能與乾清門听政了,只是朝中重要事宜仍舊由福全協助處理。所以,墨冉斷定,皇上如今一定是遭了福全的挾持,否則,皇上不會讓大權旁落的

若真是如此,福全定然是狼子野心,也絕不會只貪圖這協理朝政之權,他心中所想,必然是那個帝位若真是如此,那妹妹的情況一定很危險即便福全對她有意,但在江山美人上,從來犧牲的都是女子啊

濕冷的風吹在面上,似是要將寒意吹進骨頭縫里。墨冉緊了緊身上的衣衫,緩步踱下橋,進了一家酒樓,燙上一壺好酒。他什麼都不能為妹妹做,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借酒消愁了

濃烈的酒香飄進鼻翼,江南的酒杯精致,墨冉便索性拿了酒壺來喝。烈酒入喉,仿佛燒起了一團火。忽然,墨冉只覺斜對面桌的客人背影很眼熟。那是種十分熟悉,以至于他在看到的一剎那會不敢相認的熟悉

蘇錦良一連多日都病者,寒氣侵體,也侵入了她的心。她這麼聰慧,又如何看不出福全的真心。可她反反復復騙著自己,他對她的任何好都會被她當做他愛她的證據。直到後來,她終于成功地欺騙了自己。

但當她在屋外吹著寒涼的風,听著涼薄的話的時候,她終于看清了眼前人。他不過是利用她,利用她了解宮中的一切,而最重要的是——錦瀾。她從來不曾走進過他的心里。

蘇錦良躺在床上,月光照耀進來。這讓她回憶起辛者庫的那段歲月。也是如此的月光,同樣地照著一無所有的她

忽然,門外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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