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上這麼說著,其實陶陽心中也沒底。
鬼王谷這批人,全是年輕子弟,一個神游境都沒有,而寶器宗的人雖然有幾個神游境,身上攜帶的秘寶也是琳瑯滿目,種類繁多,但真的打起來肯定不是那幾批人的對手。
要是能偷偷派人出去給楊開傳信就好了,陶陽相信只要楊開得知這邊的情況,肯定會帶大批人馬出來迎接,只要有他做主,進戰城肯定輕而易舉。
只是現在,他根本沒有機會讓人出去報信。
「陶師兄,對不起,累你受伍前輩責罵了。」」冷珊面色愧疚,她與沈奕等人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想著去找陶陽的,畢竟當初從凶煞邪洞出來的時候,陶陽等人也在鬼王谷逗留了一段時間,大家還算熟悉。
「不妨事,師叔也就是嘴上說說,他才舍不得把我逐出師門。」」陶陽微微一笑,擺手道。
寶器宗人員稀少,總共也只有百來人而已,每一代收取的弟子都經過了嚴格至極的挑選,比起藥王谷收徒還要嚴厲。
但每一個寶器宗的弟手,在煉器之道上都有無與倫比的天賦和成就,而在這一代當中,陶陽更是其中的頂尖人物。
寶器宗發揚光大就指望他了,伍岩哪舍得真將他逐出師門。
說著,陶陽的神色也陰沉下來。前後左右五批人護駕隨行,看似風光無限,實則讓人無奈苦悶。
打,打不過,說,說不清,別人肯定也不會听自己說。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接近戰城這五批人也漸漸地沒什麼耐心了,神色交匯間,頗有些風雨欲來的味道。
寶器宗的地位,畢竟還不如藥王谷穩固超然,藥王谷的人出行,無人敢得罪。但寶器宗雖有名聲有些人還是不怎麼將其放在眼中。
這些年,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勢力明里暗里地想要吞並寶器宗,陰謀詭計,明槍暗箭層出不窮。好在寶器宗積累的人脈也不少,每一次劫難來臨都堪堪化解。但長時間這麼下去肯定是不行,必須得有一個超然的勢力庇護,才能繼續生存。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寶器宗高層才答應了陶陽參與奪嫡之戰的請求,只要跟楊開談好條件,幫他一把也不是不行。
一行人又往前怎馳了半個時辰距離戰城也僅有八百里之遙了。
到了這個距離,楊家諸位公子派出的五批人馬已經面露不耐之色,彼此間神色交流,顯然是準備動手。
寶器宗和鬼王谷眾人察覺到氣氛的異常,都不禁神色一凜暗暗戒備。
果然,左側那批人馬中之前開口說話的那個神游境高手冷哼道︰「伍先生,看樣子貴宗是鐵了心要包庇這群邪宗之人了,既然伍先生不願意交人,那我等就得罪了,稍後若有冒犯之處,還請伍先生理解!」
伍岩聞言面色一冷,怒喝道︰「你們想做什麼?」
那人輕笑著道︰「正邪不兩立,我等也只想懲奸除惡!伍先生最好讓貴宗子弟安分些若不然動起手來有了誤傷可不好說。」
伍岩冷笑︰「只怕伍某身後這些年輕人已經全是邪宗之人了吧?不管他們動手不動手,你們也是照抓不誤。」
「怎麼會?」那人緩緩搖頭︰「最起碼,貴宗大弟子陶陽,我是知道的,至于其他人是不是邪宗子弟等抓回去好好審問一番便能見分曉!」
話說到這份上,無論是誰都明白這些人是要借著打壓鬼王谷的名義來對付寶器宗了他們也不會殺人,只會把寶器宗的子弟抓走,為楊家的那幾位公子效力。
更何況,真要是打起來,陶陽等人會不動手麼?一旦動手,就給了對方名正言順抓人的借口。
其中所彎彎繞繞,已經擺在明面上。
伍岩面色一沉,低聲叮囑道︰「看樣子寶器宗這次是避不開這一劫了,等會打起來能跑就跑,跑不掉也別反抗,他們不會殺人的。陶陽,你趕緊去戰城找那個楊開,讓他出而處理此事!」
「弟子記下了!」陶陽沉聲應道。
「告訴他,我寶器宗若是有一人傷亡,今後也別指望老夫給他煉器了!」」伍岩再一次重申。
「看樣子,伍先生已經考慮好了?」那人又催促不已,輕哼道︰「既如此,那我等就得罪了!」
話音落,五批人馬幾乎是同時出動,目標齊齊指向人群中的寶器宗弟子。
寶器宗這次出動了二十多人,瓜分下來數量也不算少。最起碼,回到戰城跟楊家的公子們也有個交代。
寶器宗和鬼王谷眾人在疾奔中也是陡然頓住,正欲按照伍岩剛才的囑咐四散分開,尋找逃生之路時,一道人影忽然出現在眾人的頭頂上。
這人出現的相當詭異,沒人看到他到底是怎麼出現的,似乎他一直隱藏了身形懸浮在眾人的頭上一般。
當這個人影現身之時,一股恐怖到極限的神識力量,驟然籠罩全場。
五批攻過來的人馬,陡然間啞火,個個都露出神魂,皆冒的表情,連忙催動真元抵御著恐怖的壓力,一雙雙眼眸劇烈顫抖,不可置信地朝那人望去。
反倒是寶器宗和鬼王谷眾人,面色狐疑不解。
尤其是冷珊,當這個人出現的時候,自己的腦海中似乎有一些波動傳來,待反應過來想仔細查探的時候,那波動又消失不見。
直直地盯著虛空中的那個中年人,冷珊黛眉微皺。
對方也隨意地掃了她一眼,居然露出一抹親和的微笑,旋即又把目光轉開了。
眸子變得陰冷,凶戾殘暴嗜血陰森的氣息散開,那中年人嘿嘿獰笑起來︰「以多欺少,有意思!」
他的態度耐人尋味,說不上友善,也說不上敵視,仿佛只是路過此處的一個高手,偶爾間來看看熱鬧。
沒人敢答話,在那恐怖陰森的神識力量籠罩下,任何一點細微的動作和神態變彳琊可能引起惡劣的後果。
場面一下子就僵持住了,五批人馬的臉色難看至極,如履薄冰,動都不敢動一下,一雙雙眼楮驚恐又忌憚地盯著那個中年人,額頭上漸漸流下了豆大的汗水。
「都是啞巴?」那中年人神色一厲,冷聲喝道。
似乎是一道炸雷,響在眾人的耳畔邊,震得所有人都耳膜作響,嗡鳴一片,情不自禁地退後好幾步,再往前看來,神色愈發驚恐。
再不說話打破這個僵局,事情恐怕就沒法收場了。
察覺到這一點之後,那五批人馬中最厲害的高手們彼此觀望了一眼,依舊由左側的那人硬著頭皮,面上一片恭敬,拱手詢問︰「敢問閣下高姓大名?我等乃是雷州定光門……」
話還沒說完,便被那中年人打斷了,眉頭皺起,有些不悅道︰「定光門?沒听說過!」
定光門也是個一等勢力,現在居然被人評價的好像末流勢力般,但那人卻是絲毫不敢動怒,陪笑道︰「暫時效力于中都楊家二公子。」
在他想來,這中年人實力深不可測,法力通天,肯定也是眼高于頂的人物,既然定光門不入他的法眼,中都楊家總不能也是這樣吧?
搬出二公子的名頭,說不定能讓他知難而退。
「二公子?」果然,那中年人一听這三個字,不禁露出一抹感興趣的神色,「楊家二公子叫什麼?」
「楊謅!」那人微笑答道,神情也是一松,以為自己剛才的話起了作用。
「那你們呢?」中年人扭頭望著另外幾批人。
眾人哪敢怠慢,爭先恐後地將自己宗門所屬和效力的公子名號報了上來。
豈不料,本來還一臉笑容的中年人,在听到他們報上的名號之後,神色居然漸漸不愉快起來,到了最後更是陰霸如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壞了!諸人察言觀色,都不禁心中一涼,手心腳心全是汗水。
「你們這些人,似乎沒有給楊開效力的啊?」中年嘴角上揚,噙著一抹冷笑,如刀鋒般森冷。
「前輩,我們就是去幫楊開的。」陶陽眼珠子轉了轉,趕緊抱拳道,他也看出點微妙的信息了。
「恩?」那中年人低頭朝下看去,不禁神色稍靄,大笑道︰「好好好,就你小子有眼力,不錯不錯,跟著楊開好好干,有你的出頭之日!」
「謝前辜贊賞!」陶陽喜形于色。
伍岩冷著一張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陶陽剛才的表現,活月兌月兌一個貪生怕死對人阿諛奉承卑躬屈膝之輩。
簡直丟光了寶器宗的臉面!
「恩,既然你們是去要投靠楊開,那老夫說什麼也不能坐視不管!」」中年人輕輕點頭,大手一揮,「你們的安全,老夫負責了!」
听他這麼說,無論是鬼王谷還是寶器宗諸人都面露喜色,完全沒想到在這緊要關頭居然蹦出一個這麼厲害的高手庇護著他們,頓時心中感激不已。
反倒是那五批人馬,神色一黯,也不敢再去造次,領教了這人的神識力量之後,自然都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先前說話的人抱了抱拳,擠出一絲笑容,道︰「既然閣下出面,那我等便不叨擾了,告辭!」」
一邊說,一邊揮了揮手,警惕萬分地朝後退去。